摩托车进入车道,铁门在身后关闭,史提夫一路骑到宅邸前停下,跟着托妮往一样是自动开启的门内走。
大厅很雄伟,挑高三层的天花板上有巨大的玻璃吊灯,左右两道回旋楼梯抵达二楼和三楼,两层都皆有阳台能俯视大厅,大大小小的柱子上都有雕饰,整体俨然是幢欧洲的城堡。
奇怪的是身为一所寄宿学校,房子里却一点人烟也没有。
那道神秘的声音再度响起,指引着两人在宅邸里钻来钻去,停在一扇承袭了城堡华丽装饰风格的厚重木门前。
干站了两分钟,没等到门开的托妮用鼻子发出类似笑声的闷哼,「怎么,系统故障?」
「托妮,虽然我没看到,但我能感觉到这里有很多人,身处敌我不明的环境要小心谨慎。」
门这时候伊呀一声开了,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喧闹,史提夫快速地跨一步挡在托妮前面,刚好把她和一涌而出的孩子们隔开。
托妮从他身后探出头,兴致盎然地看着用各种方式冲出房间的年青变种人,年龄分布挺广,目测从七、八岁到十七、八岁都有,大部分则看起来和普通人类没两样,但有些就明显有非普通人类的特征。
看到一个因为前面人太多又不想等,干脆往旁边跨两步穿墙而过的小女孩,托妮伸手拦下她。
「你怎么不直接穿过你同学?」
女孩没有回答,反而是那道引导他们前进的声音回答了。
「因为那样很没有礼貌。」
这次托妮跟史提夫都能察觉声音来的来源,小女孩羞涩地笑了笑,一溜烟跑掉,让两人面对着房间里面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
「你们好,罗杰斯先生,斯塔克小姐,请进。」
「不继续用你那个小技巧和说话了?」
托妮一边说着,领先史提夫一步走进房间。
史提夫在她背后无奈地注视她,他算是明白了,托妮就是不愿意在任何时刻任何方面展露出比别人弱的一面,即使那个别人是她的『队友』。
老人温和地请他们坐下,「你必须承认,那样的小技巧对于我这个行动不便的人来说,用来传话非常好用。」
他操纵着轮椅转面向就坐的两人,「我是查尔斯·泽维尔,这所学校的校长。两位为何而来呢?」
史提夫看向托妮,后者挑眉,和泽维尔的视线胶着在空中,他一开始没懂为何托妮不讲话,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他才恍然两人正用『小技巧』沟通中。
了解托妮不想让他知道对话的内容,他也没生气,知道托妮愿意让他跟来,即使是用保镳的名义,也是看在两人『重新认识』的份上了,反正自己的确是来保护托妮的,有达成目的就好。
看得出来泽维尔对待普通人类没有太大敌意,史提夫留了三分警戒,然后欣赏起房间的装饰,大概是年纪的关系,泽维尔应该和他的年代差不多,房间里面有不少属于二零到四零年代小玩意儿。
墙上挂着一些黑白发黄的旧照片,照片里的背景让他倍感亲切,现代的摩天大楼栉比鳞次,每栋都是冷色调的外墙,钢筋玻璃比比皆是,他不觉得这样不好,毕竟时代变迁总会影响到方方面面,但无可否认地这种设计显得那些大楼很有距离感,他还是更喜欢以前的砖墙木板,虽然容易脏,相对的也不用一直担心会把墙壁弄脏,好像印一个手印在上面就会被巡警吹着哨子逮捕一样。
「很抱歉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不过我会帮你留意。」
泽维尔突然开口说话,史提夫收回浏览的目光,转向不再用脑袋交流的两人。
托妮耸耸肩,撑着扶手站起来,泽维尔一句话让跟着站起来的史提夫半蹲在空中。
「不过你体内的毒素我倒是能帮上忙。」
毒素?
「托妮,你中毒了?」
托妮怒视笑眯眼的老人,不满地接收到那眼神中的恶作剧光芒,要说人家有恶意,他也只是提出能解决她其中一个困境的提议,不过能肯定他是故意在史提夫面前说的,不然刚才脑内交流时提出不好吗?
既然被知道了,托妮也不藏着掖着。
「怎么说?」
「我有一个学生能把你体内的毒素分离出来,但只是暂时的,只要你继续使用钯元素,中毒是必然的。」他摇摇头,面露遗憾,「如果可能,我会建议你把血管中的弹片移除一劳永逸,可惜能移除的人……对人类不太……友好。」
「弹片……毒……你的身体简直是军火库……」
史提夫用看怪物的眼光扫视托妮。
托妮扯了扯嘴角,刚才看到这么多非人类眉毛都不皱一下,怎么现在就觉得我怪物了,弹片卡在身体里或者中毒,对于打过二战的老兵来说不是应该很常见吗,什么奇怪的评判标准。
无视他。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
托妮脱掉外衣,上半身只留一件小背心,胸口的反应炉透过薄薄的布料发着蓝光,史提夫有点好奇又不好意思直视,瞄了一眼就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上次在华盛顿特区的家里好像也看过那个东西?
过了一会儿,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走进来,想来是泽维尔用小技巧把人叫来的。
「X教授,您找我?」
「孩子,能麻烦你帮这位女士移除她血液里的坏东西吗?」
一头张扬红发的女人转头看向托妮,眼睛一亮,「哇,你是托妮·斯塔克!」
她最近看到的红发女人还真多,红发的人不是稀有物种吗?
不过眼前这位还真是非常鲜艳的红色,不太像自然的发色,但是人家是变种人,说不定基因变异就会产生这种颜色的头发。
「没错。」托妮展现面对粉丝的微笑,讨厌她的人虽然不少,喜欢她的人还是很多的,尤其是她的作风比较强势,一些支持女权的女人特别崇拜她,「想要签名吗?」
☆、#25
女人也笑,「不要。」
史提夫莫名觉得尴尬,明明主角不是他。
托妮仍旧保持微笑,「那真是太可惜了,我的签名通常只出现在值钱的东西上。」
「好了,你们可以事后继续交流。」泽维尔用食指指节敲了敲轮椅的扶手,不知道从托妮脑袋里读到什么想法,用责备的眼神看她一眼,「潘蜜拉,开始吧。」
潘蜜拉耸耸肩,闭上眼睛对托妮举起手,手指弯曲成一种不自然的状态,在空中用谁也不懂的轨迹扭动着。
托妮忽然觉得全身发烫,又不是每一寸肌肤都在烧,而是更集中的、几条线状的区域,像是——血管!
对,就是血管,变得昏沉的托妮想着,她现在整个人像发烧一样,每一条血管好像流过一股股沸腾的血液,涌动着要将薄薄的管壁撑破,彷佛皮肤表面都能看见那扑通扑通的鼓动。
史提夫胆战心惊看着全身血管浮突、颜色变成诡异绿色的托妮,一道道交错在她外露的皮肤上,一会儿粗一会儿细的,犹如好百条活生生的虫子在爬,不晓得他当初接受超级士兵血清是不是也看起来这么可怕。
渐渐的,连背心的布料都挡不住那种一看就让人下意识认定有毒的绿色,史提夫马上反应过来,是绿色的液体浸湿了背心,从胸口慢慢晕开,把那件白色的衣服染成深绿。
潘蜜拉光洁的额头沁出汗珠,很快就布满整张脸,甚至有些凝结在一起往下滑,顺着脸的弧线滑落到下巴,然后滴落在胸前和地板。
背心已经完全被绿色侵占,但还有更多的在涌出,开始有绿色浓稠的水珠往下滴。
两个女人忽然像所有的线被一同切断的木偶一样,瘫软下来,史提夫在想跨一步去扶住托妮时被定住,他不解地看着泽维尔,后者轻轻摇头。
「罗杰斯先生,现在任何人去碰斯塔克小姐都有中毒的可能。别担心,我会请人来照顾她,只要一个小时就能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托妮·斯塔克。」
这时又进来了一位年纪大一些的红发女人,她的发色比较深一些,没有倒在地上那位鲜艳,看起来人温柔许多。
「琴,麻烦你了,另外斯塔克小姐可能需要换一套衣服。」
「好的,教授。」
也没看这位琴小姐做什么,两个昏迷的女人就浮在半空中,连地上低落的绿色液体也飘起来,聚集融合变成一团圆圆的珠状物,深绿色表面反射着诡异的光点。
「去吧。」
琴朝泽维尔点点头,带着三个漂浮物悠然走出房间,还顺道带上门,当然也没有动手。
「那么这段时间,我来陪你吧。」泽维尔操纵着轮椅转回来面对史提夫,「罗杰斯先生,请坐。」
史提夫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才坐回原本的沙发上。
「首先我想感谢美国队长阻止了纳粹在欧洲领土的扩张,集中营对我一个朋友造成了难以抹灭的伤痛。我想不只在美国,纳粹投降的那一天全世界的人都为了你的勇敢欢呼,美国队长是所有人的英雄,我以一个英国人的身分,真诚地替我的国家表达感谢。」
史提夫扭动了下,坐立不安,他知道自己救过很多人,不过在军队面对的都是直来直去的大头兵,被他救了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大笑几声说句谢谢,围在一起请他喝酒,他记得要请自己酒的预定名单已经排到一九六零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