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女俩大受打击的样子,她觉得畅快又可笑。
不就是个男人,至于么?
陈月长得不差,又不是嫁不出去了,非得上赶着给人当继母?
张小玲原本是想来看陈母的笑话的,真见她这副反应,又觉得意兴阑珊。
“行了行了,我话带到了,你们爱信不信。糖瓜子什么的我就不吃了,你们好好留着吧,等以后小月结婚还派得上用场呢。”
张小玲转身走了。
她原本最后说那句话是真的给陈悦做打算,哪知道人家听了,气的肺都要炸了。
闭着眼睛举起手,将盘子狠狠砸在地上,里头的糖瓜子蹦出来散了一地,然后是陈月压抑的哭声。
“女儿啊,你、你先别哭,也许事情根本没你张婶儿说的这么糟。等、等妈去外头给你打听打听......”
一见女儿哭了,陈母顿时慌了神,蹲下身细心哄道。
陈月眼神喷火的盯着陈母,“都怪你,都怪你!”
她猛的站起来,摔门进了屋。
张小玲还没走远呢,屋里那点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她这会儿是真想叹气了,小月这姑娘挺好的,可惜被他妈带歪了,也不知道以后性子还扭不扭的过来。
陈母站在一片狼藉的家里,欲哭无泪。
白秀琴真的没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曾首长的夫人都说了,人一去世就能让她家小月过门。
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吧?
一定是张小玲故意这么说,想看他们家的笑话。
等她打听好了,再去找张小玲吵架。
陈母雄赳赳气昂昂的下了楼,人家跟她打招呼,她理也不理,一门心思的往大院那头去。
“淑云......你干啥去?”有邻居问了她一句。
“这你不知道?指定想去问问陈月的婚事还有没有戏呗,淑云我劝你还是别费这心思了。张家的小建刚从那头过来,说是大院门口热闹的紧,好像是白秀琴领着三个孩子出院回家了吧?”
陈母脚步一顿,眉眼森森的看着她,那模样好像要吃人。
邻居大婶甩甩刚洗干净的菜,也不怕她:“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怎么你家小月的婚事落空了,总不会要赖我吧?早就跟你说别打这歪算盘。”
陈母昂着头,假装没听见。
她不信,除非真叫她见那白秀琴一面!
到了大院门口,周围已经围上不少人了。
有帮着拿东西的,有跟着去看孩子的,四处忙忙叨叨一片喜意。
陈母心里一个咯噔,踮起脚看。
穿着一身军装的沈琮,面容英俊,眼带笑意。
他一只手挡在车门上头,防着里头的人撞头,明明站得随意,却像一颗白杨树似的,英姿飒爽。
陈母看了心梗的厉害。
这、这是她看中的女婿!
过了一会儿,车门边终于传来动静了白秀琴裹的严严实实的,探出一个脑袋。
也是奇了怪,别人生个孩子脸上蜡黄蜡黄的,她脸色倒还好,圆圆的脸上带着光泽,像一个粉扑扑的水蜜桃,可能是刚当了母亲,身上还带着母性的光辉。
说不出来哪儿好看,但就是让人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陈母大惊失色,这、这白秀琴生个孩子怎么比之前还好看了些?
沈琮扶她出来,见她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大力气,索性半蹲下,一把把白秀琴抱了起来。
陈母:!!!
伤风败俗!不要脸!
她女儿可是当众跟人拉个手都不敢拉。
周围还有不少人盯着看呢,因为沈琮的这个举动,还响起一阵起哄声,白秀琴俏脸微红,嗔怪:“你干什么呀?小心别人说你!”
“说我什么?我爱人替我生了孩子,站都站不稳了,我抱抱她不是理所应当?婶子们你们说对不对?”
沈琮眉头不动,一句话说的理所当然。
“没错!说的对!”
“小沈好样的!”
“以后,和秀琴好好过日子!”
沈琮笑着一一应了,头一回这么平易近人。
“婶子们等会儿记得去赵家,我嫂子那里领红鸡蛋!喜糖!每家都有,管够!”
大家一听还有红鸡蛋和喜糖拿,顿时更热闹了,叫好声一片。
沈琮抱着白秀琴进屋的时候,远远瞥见站在树底下的陈母,眼神一冷,寒芒乍现。
如果目光能化成实质的话,早就变成一柄柄利剑,在沉默的身上来回戳上好几个洞了。
陈母被那目光吓得一哆嗦,要不是她扶着树站着,估计会直接坐在地上。
等到夫妻俩不见了,被吓得骤然失常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
没戏了,她女儿彻底没戏了......
苏瑜和赵时年,一人一边牵着溪溪的手,去了沈家。
沈家闹哄哄的,奶娃娃的哭声此起彼伏。
沈琮是头一回当爹,却要同时照顾三个孩子,别提多手忙脚乱了。
抬头看见苏瑜,仿佛一下子看到了救星。
“嫂子,你快来帮帮我!”钢铁硬汉抱着一个软绵绵的小家伙,都快哭了。
苏瑜“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她还没动作,赵时年已经过去帮忙了。
别看男人浑身硬邦邦的,照顾小婴儿的动作,轻柔的很,帮着换好一块尿戒子,还一脸得意的看着沈琮。
沈琮大为惊讶:“哥,你真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我哥!”
赵时年心里得意,难得耐心地指点了几句。
男人在说话,苏瑜领着溪溪去看两个妹妹。
溪溪小手软软的,小心翼翼的戳奶娃娃的胳膊:“妹、妹......”
“是妹妹,溪溪以后也当姐姐了!”苏瑜摸摸女儿细软的头发说。
小家伙眼神亮起来:“姐姐!”
白秀琴见了就笑:“什么时候香香和暖暖能长到姐姐这么大?”
“哪有你这样的,孩子才落地几天,就巴着她们长大了?”苏瑜闷笑,“对了,这么多孩子,你们夫妻俩怎么照顾的过来?”
白秀琴:“我公婆说要过来。等人到了,应该能忙得过来了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孩子的事,又说起白秀琴的刀口,苏瑜问她疼不疼,白秀琴说给她主治的袁医生医术了得,现在早没之前那么疼了。
说起这事,白秀琴又道:“袁医生说过两天来看我恢复的怎么样了......确实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医生。”
苏瑜颔首,脑海中浮现袁晋林的那张脸。
回去,和赵时年说起袁晋林,苏瑜还说呢,总觉得袁晋林长得眼熟。
赵时年单手抱着女儿:“许是人有相似吧,等人来了沈琮肯定会来叫我帮着待客,到时候我也瞧一瞧。”
苏瑜点头,“到时候就叫袁医生到我们家吃饭,他帮了沈琮这么大一个忙,咱们做哥嫂子的,也该帮着招待招待。”
“小瑜,又要辛苦你了。”赵时年的眼神还是动容。
“有妈和孩子们帮着打下手呢,哪里就这么辛苦?”
“等到那一天我也早点下班,帮你洗菜切菜好不好?”
苏瑜被他灼热的眼神,瞧得不好意思。
俩人明明结婚这么久了,这人怎么还没腻,尤其最近带着几分老房子着火的架势。
“亲亲!要亲亲!”
坐在赵时年怀里的溪溪,忽然拍着巴掌,脆生生的说。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脸色俱都红了红。
......
日子一转,很快到了袁晋林上门,帮白秀琴查看伤口的那一天。
苏瑜正在厨房备菜,大儿子小旋风似的跑过来报信。
“妈,院门口来了一个叔叔,他长得好眼熟啊,他是谁,来干嘛的?”
苏瑜愣了愣,怎么儿子也觉得眼熟?
第134章 眼熟(二更)
袁晋林这回来穿的是常服, 铁灰色的大衣,配着手工牛皮短靴,身高腿长, 英气逼人。
他身上气质很特殊,带着一股手术刀的冰冷质感,让人见了便很难忘记。
沈琮把人拽过来的时候,袁晋林大概很不好意思, 苍白的脸上带着一层薄红。
赵时年特意下了早班,几乎是团里的事情一忙完就过来了。
此时也在家里,听见院门口传来动静, 他和苏瑜一块儿望过去,袁晋林进了门, 主动和人握手。
“袁医生,这次弟妹的事情多亏你了。”
袁晋林有些腼腆,笑吟吟的:“没有, 我也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袁晋林不笑的时候,那种熟悉感已经很明显了,笑起来, 眼神淡淡的, 怎么看怎么像......宁树!
是了, 苏瑜终于知道袁晋林像谁了。
客人进了屋,赵时年满屋子找茶叶,还特地去厨房问了苏瑜:“瞧见上回战友送我的茶了吗?”
赵时年的东西一向都自己收的好好的, 每样东西,该放在哪里, 都有自己的讲究。
苏瑜明白他这时候过来,指定是打着找东西的幌子, 跟她说话呢。
果然,进了厨房,赵时年就问起了宁树。
“早上看见和小深一块儿写作业的,这时候怎么不在?”
赵时年眼光准,既然问起宁树,自然也觉得宁树和袁晋林长得相像。
夫妻两个在这上面,几乎都不用多说,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懂。
苏瑜也不知道,宁树一般不会随意外出的。
“等我去找找看。”她揭了围裙往外走,宁树已经踩着步子进屋了。
这会儿不再是瘦巴巴的小家伙了,胳膊劲瘦有力,人也长得斯斯文文的,穿着苏瑜给做的黑色毛衣,有种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既视感。
宁树和赵深都长得一副好皮相,两个孩子一出去,大院子里谁不夸上两句?
这俩成绩又好,长得又出众。
别说以后,现在就有小姑娘追在屁股后头跑。
上回苏瑜在院门口,瞧见宁树在和谁说话。
远远瞧见她,就散开了。
小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了,苏瑜也没问过。
不过,宁树表情算不上好,皱巴着脸,看苏瑜的时候,表情有些哀怨。
“苏阿姨,外头那个人......”
“是我们家来的客人,你已经去见过了?”
宁树乖乖摇头。
一般情况下,赵深有什么好事,或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新玩意儿,一定会第一时间和宁树分享。
他见到袁晋林的那会儿,不止和苏瑜说了,还和宁树说了。
宁树见他说的这么离奇,也想着出来瞧一眼,远远瞧见袁晋林,竟然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
说实话,这感觉并不好,叫人愁的皱紧了眉。
他下意识觉得,是不是苏阿姨不想养他了,所以找了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想把他托付给对方。
心里有了怀疑,便想找苏阿姨问问清楚。
宁树几乎是没有停顿的过来了。
“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苏瑜在发现宁树不对劲的第一时间,问了出来。
赵深抱着胳膊站在厨房门口,见宁树顿了一会儿没说话,主动开口解释。
“宁树怕你不要他了,妈,门外那个叔叔......”
赵深瞧第一眼的时候,其实没反应过来,但当宁树和那个男人站在同一个画面里,他瞬间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对方眼熟了。
就他们俩那相像的样子,难道不是一比一复制粘贴吗?
苏瑜也察觉到宁树的不安了,她努力柔声道:“人有相同,花有相似。小树,只不过是长得相像而已,你现在可是我的儿子。”
宁树抬头,能看见苏瑜温柔说话的样子。
其实,他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早就记不清了,说到妈妈,脑海中第一反应是苏阿姨。
见王成帮着苏阿姨忙前忙后,一口一个“妈”,他忽然有些嫉妒。
但真要他自己也喊“妈”,忽然觉得羞涩,喊不出口。
可能是被苏瑜哄着说了一会儿话,宁树整个人都安定了不少。
苏瑜拍拍他和赵深的肩膀:“去客厅吧,帮着妈妈待客,该见面的,总会见。他只是来我们家客人而已,谁也不能把小树从妈妈身边带走。”
宁树鼻子一酸,闷闷应了一声。
客厅里的大圆桌前,寇静抱着溪溪看他们聊天,苏建功则去食堂打卤菜去了,赵洋和王强不知在玩什么游戏,嘻嘻哈哈的看着很热闹。
客厅的一脚,男人们抽着烟聊天。
宁树注意到袁晋林说话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时候都在陪着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是他想象到的,以后自己长大会变成的样子。
“我就说怎么看袁医生这么眼熟,原来根在这里!”
沈琮一拍脑袋,冲着宁树招手。
“小树你过来,让叔叔仔细看看。”
袁晋林原本是笑着的,不知赵深说了句什么,还轻轻颔了颔首,视线却在落在宁树身上的时候,为之一顿。
他微微坐正了,隔着人群,细细打量宁树。
宁树眼观鼻鼻观心,明明一共只有几步路,却像是走了很久很久。
其实他余光一直有落在袁晋林身上,哪怕没有细看,却也能感知到那个男人在看他。
沈琮马大哈,自己家里有喜事,瞧什么都觉得可乐。
这回儿发现两人长得像,大嗓门喊起来,动静都快把天花板掀翻了。
“袁医生和小树长得也太像了,这世界上真有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这么相像的人吗?”
他拉着宁树的手,还叫小家伙和袁晋林站在一块儿。
越是靠的近,就越是长得像。
不止宁树,袁晋林都为他们的相像程度感到惊讶。
要不是确定自己没有结婚,也不存在有私生子的可能性,都差点要把宁树当成他的孩子了。
“小树,你叫小树?我姓袁,你可以叫我袁叔叔。”袁晋林眼神惊奇。
宁树点头,“袁叔叔。”
他轻轻的喊了一句,并不是愿意攀交情的模样。
袁晋林看出这个孩子有些抗拒自己,当即没再多问什么。
宁树见他没再关注自己,悄悄松一口气。
果然苏阿姨说的对,他只不过是跟自己长得相似罢了,没什么好惧怕的。
等菜端上了桌,宁树整个人便从容了很多。
和赵深几个坐在一块儿一直有说有笑。
苏瑜的厨艺不用说,今天虽然只做了两个菜,但都是大菜,一道铁锅炖大鹅就鲜的袁晋林的眉毛都要掉了。
一碗饭下肚,袁晋林很是感慨:“嫂子,你有所不知,我老家祖籍在东北,在外头的时候最想吃的就是这一道菜,没想到你做出来的比当地人做的还要地道、还要鲜美,这个味道够我吃一顿怀念十几天的。”
苏瑜笑眯眯的谦虚:“你过奖了,只是寻常手艺。”
“谁说的,我也觉得好吃,不过做饭太累了,小瑜,你高兴的时候做一顿就行......平时看书、收拾家里,就够你忙的了,更别提翻了年还要去京市念大学......还是趁着现在能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袁晋林和宁树有什么渊源,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赵时年都不舍得让苏瑜劳累。
难得来一趟,做一顿饭意思意思还行,要是吃上瘾了天天来怎么办?
必须得把袁晋林的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袁晋林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倒是惊讶苏瑜竟然是大学生。
“那可不,嫂子可是咱们这里为数不多考上大学的人。不过以后可就说不准了,家里好几个孩子在学习上有天赋,说不准个个都是大学生!”
沈琮吃的开心,夸奖起孩子们来不遗余力,他只盼着自己家那三个能跟赵深、宁树似的。
不也不用,只要有一个像他们,那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话题一转又转到了孩子们身上,袁晋林看了一眼宁树。
发现这孩子吃饭有点挑嘴,把里头放着的一根根生姜丝,都挑了出来。吃完几口菜,必定会喝一口汤。
袁晋林瞧了瞧自己碗边堆成小山一样的生姜丝,和准备去盛汤的手,陷入了沉默。
从遗传学上来说,两个非亲非故的人长得相像,是存在一定的可能性的,毕竟所有人的本源都是一样。但生活习惯也类似呢?
袁晋林自己就是学医的,他能很肯定的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饭后,赵时年亲自送袁晋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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