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怎么做呢?斥责他?厌恶他?怀疑他?
还是顺势和加华楼国联姻?
美艳的男子霎时间抬起了头,惊讶中又稍稍带着点警惕。
“别紧张,朕就是问问,朕猜你的部落应该生活在燕国和加华楼的边境吧,并且因为没有身份的原因,居住的环境应当不大好。”
陆溪乔拍了拍顾西凛的肩把他拉了起来,按在另一边榻上,安抚道。
“对。”
“那朕就在边境给你一块封地,贵卿让你的部落迁徙去那里居住吧。”
若不是确定她真的喜欢沈望抒,顾西凛就要怀疑是自己魅力太大了把燕国女帝迷惑的任他所求。
“陛下……您是不是酒喝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手肘支撑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凑到陆溪乔面前,仔细观察了下她。
却见她眼含笑意,神色清明,甚至还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揩了一下。
“你又不是不知朕的酒壶里掺了水,怎么可能会醉?嗯?”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陆溪乔也忍不住自己的爪子。
“那您怎么会无端给臣一块封地呢?”那可是有功之人才能得的。
顾西凛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那只在他脸上肆意揉捏的手,纳在自己的手中合拢。
那妩媚中带着英气的眸子眨呀眨地看着自己,里面充满着怀疑和渴求,陆溪乔笑了出来,暧昧地眨了眨眼道:“能把朕伺候好还不算有功么?”
顾西凛愣住了,一股热流在心中乱窜,她是不是多少有点喜欢他?
但那张脸很快收敛起了玩笑之色,正经道:“大燕地广,多一群子民有利无害,而且,”
陆溪乔的目光深邃了些,“据贵卿所言,部落不过三百来人,且多老弱,对大燕没有任何危险性,贵卿你虽是王子,但身份也是尴尬,对朕也没有任何威胁。”
一味地对别人送上好意,别人反而会怀疑,不妨直接些,倒显得更加有诚意。
顾西凛承认自己被女帝打动了,他想接下这个饼,但在此之前,他想弄明白一件事。
“陛下,”
在那被自己包裹住的手背上落下一吻,顾西凛抬眸笑问:“这是对臣的奖励吗?”
男人眉眼弯弯,那诱人的红唇勾起了暧昧的弧度,陆溪气便也顺势弯腰贴近道:
“自然是。”
两人距离拉得极近,眼看双唇就要碰到一起,男人又道:“那陛下是很喜欢臣喽?”
若是往常陆溪乔自是可以轻松应对,但现在她对着那双清明又认真的丹凤眼,往日里娴熟的演技竟然卡壳了,她顿了两秒。
也就是这两秒,顾西凛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旋即大美人脸上扬起了更加暧昧的笑容,不再犹豫地吻了上去。
他已经知晓了答案,便也不需要她再为难与伪装。
不知怎地,明明是轻柔的吻落到唇上,明明握在她手上的大掌也火热无比,陆溪乔的内心就是出现了一股凉意。
待一吻结束,两人都是气喘吁吁。
还未等陆溪乔回过神,她便被横打抱起放到了床铺上,紧接着便是修鞋脱掉,罗袜轻解。
见顾西凛的手还要向上,陆溪乔连忙阻止了他:“贵卿,停下。”
男人抬眸疑惑不解,昨日不是还想?
几日不曾亲密,陆溪乔也觉得有些怪异,旋即转移话题道:“咱们来商量一下给你的封地在哪里吧。”
顾西凛连停顿都没有,起身弯腰解着她的腰封,惑人的气息四散而开,“陛下,哪怕只给臣一个五百亩的封地,臣也感激不尽了,臣哪里还敢挑选?”
眼看要一发不可收拾,陆溪乔立即把那个思考了很久的决定说了出来:“你若是想你的部落了,尽可以去封地生活。”
顾西凛这才停了下来,猛地抬头:“陛下这是要赶臣走?”
沈望抒与她心意相通了,他这个挡箭牌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就要被抛弃了?
虽然早就有这个预想,但这一天来的太快了。
顾西凛以为自己有了准备后应当会很顺利地接受,但当这一刻到来,他还是不可遏制地感到受伤和心痛。
“当然不是,只是,西凛……”
陆溪乔的手攀上了他的宽肩,把他搂入怀中,“你在外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家吗?”
刚构思好的男主,背景她又怎会不记得呢?
在千红万艳作为接班花魁也不能早早抛头露面,免得失去了神秘感,在接任头牌之前都是卖艺不卖身,可是靠着卖艺又能挣得几两银子?
一次演奏也不过得个十几量还要被楼主分去一半,一年积攒个小一千两大部分都寄回去部落里了,银子回去了,但人是回不去的,再想家也不得脱身。
片刻后,顾西凛才像是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双手颤抖着抚上了她的腰肢,然后猛地搂紧了她,下颌嵌进了她的耳畔。
“陛下……您……”竟是这么想的么?
他几乎没办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他从来没想过大燕的女帝会在意一个后宫的男人想不想家。
她太过贴心了,以至于他恍惚了起来,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咬了咬唇畔的软肉,感受到怀中之人的讶异和轻颤,顾西凛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陛下……臣太高兴了……”
顾西凛拉开了些距离,看着那双狐狸眼中都是温柔的明媚,他忽地鼻腔一酸。
沈望抒真是好运啊,能得她的喜欢。
对待不喜欢的自己尚且这般温柔体贴,那对待心爱之人呢?又是何等的万种柔情?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嫉妒了,嫉妒那个被她放在心上的人。
陆溪乔自是看到了丹凤眼中的些许水光,但她只当顾西凛是喜极而泣了。
没等她说话,铺天盖地的吻又落到了她的身上。
“陛下…臣今天可以……”
顾西凛从来都知道,对一位心有所属的帝王动心,太过危险。
但心从来不由已,没有一刻再比现在感觉更明显了,他的心在悸动。
就让他再得到她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会自己退出,免得遍体鳞伤。
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第二日,顾西凛就与那加华楼国的使臣相认了,两国达成了联姻的意向。
第三日,顾西凛在两国边境一处水草丰茂的地方获得了一块小镇大小的封地,容纳两三百人绰绰有余。
第五日,他便遣人收拾自己的衣物,伺候他的小侍疑惑不解道:“贵卿回乡探亲,为何不带上些金银珠宝?”
反而是把陛下赏赐的金银珠宝全部封存在仓库内。
顾西凛提笔写字的手顿了顿,随后又自然地解释道:“家乡之人哪里用得着那些金银珠宝?带回去说不定还要被阿叔阿婶误会本宫故意炫耀呢。”
小侍连忙称是,暗叹贵卿心细。
当他写完手中的信,晾干,装进信封,那边的小侍也把东西收拾好了。
顾西凛把信放入一个小匣子里又把小匣子放置在了书桌上,召来一个留守凤鸣宫的小侍从道:
“本宫此去探亲少则一个月,未免陛下思念,现留下一个匣子,待一个月后,你帮本宫交给陛下。”
那小侍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点头应答道:“好勒,奴才一定替贵卿办好这件事。”
贵卿如此受宠,到时候自己把这匣子献上去,陛下一高兴,自己可不就能拿到点奖赏了?
迈出凤鸣宫,顾西凛回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朱红的大门,坐上小侍抬着的轿辇径直走向大燕门去。
望着天上刚出不久的红日,顾西凛想到了陆溪乔,此时她还在早朝,告别就免了,他也不愿意她来相送。
告别是为了再一次的相见,而他们不用再相见。
陆溪乔正听大臣请求她广纳纳侍君的谏言,系统忽地跳出了爱欲值提示,提示顾西凛的爱欲值已经达到了。
她有些不明所以,旋即把它放在一边,搪塞起了大臣。
广纳侍君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广纳侍君。
等她下了朝准备为顾西凛送行却听闻小侍来报他于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出宫了。
一时间,陆溪乔有说不上来的感觉,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几息之后,她只能把这归结于分别的惆怅。
回到凤栖宫,踏入殿门的那一刻,陆溪乔瞥了一眼,敏锐地发现那个该站在这里的少年没了身影,不过她没有丝毫停顿,迈步踏了进去。
御桌上的墨已经被研磨得极细,那笔也被润好,妥帖地放在了她顺手的位置。
陆溪乔不置可否地提起笔,刚要沾墨就见桌上放了一杯清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陛下,刚下朝,先喝茶润润喉吧。”
她侧首,果然是那低眉顺眼的少年叶思枕。
“阿锦呢?”
阿锦是一个十四五的小侍,长着一张圆脸蛋,看着便可爱的紧。云欢,月愉两位侍女平日里跟着陆溪乔上下朝,他便在书房准备着她下朝后要用的东西。
“阿锦有些腹痛,便托奴替他准备一下。”
叶思枕贪婪地呼吸着她附近的空气,闻言心中一痛,陛下竟只挂念着阿锦吗?
“嗯,朕现在不需人伺候,你退下吧。”
此话一出,叶思枕更是痛得要窒息,他想要说话,理智却阻止了他,让他行礼退下,来到五丈之外。
这是他应得的,现在能留在凤栖宫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起码他还能每日看着陛下,能看着陛下就已经很好了。
某一日的清晨,凤栖宫后院的地上落下了几片黄叶,原是秋天到了。
叶思枕捡起了一片藏在了怀里,转个了角走到几个小侍从身边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陛下,不要我了,你们也不必在我身后议论我了。”
自从不在她身边伺候,叶思枕不知道听过多少明嘲暗讽的话,那时他伤心,他气愤,而现在他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
当叶思枕潇洒地走过,留下这句释然的话,几个小侍才猛地红了脸。
不过能在凤栖宫的小侍都是人精,没几个把叶思枕的话当真的,没看他现在住的地方依旧是主子的地方么。
叶思枕他走到前殿,刚站在门口,就被阿锦拽住了手,“常侍哥哥,你去御马监告知他们赶紧准备马车,陛下要出宫呢。”
他下意识地笑问道:“陛下要去哪里?”
“天鹤寺呀,沈公子不是在那修行么?今天已经是第四十七天了,陛下要亲自接他回来呢。”
少年的笑僵在脸上,阿锦却没时间关注他的状态,连忙去通知下一个人。
叶思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御马监的,他浑浑噩噩地通知了御马监的人准备马车,又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凤栖宫站在了殿门前。
当阿锦再次从他的面前走过,叶思枕拉住了阿锦的衣袖,“阿锦,陛下可有说带谁去?”
阿锦又怎么会不知叶思枕真正的意思,他微微摇了摇头道:“常侍哥哥,陛下已经确定好人了,只带上云欢和我,月愉姐姐留在宫中,其余的都是侍卫。”
阿锦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常侍哥哥,心软了些,安慰道:“陛下其实还是念着哥哥的,哥哥再等等,等陛下消气了也就好了。”
他年纪还小,做事还不够麻利,当他做不好的时候,陛下总是很宽容地看着他,安慰他叶常侍之前也这样,多做做就好了。
所以陛下肯定还是记得常侍哥哥的。
叶思枕抬眸对上少年的眼神,忽地羞愧了起来。
眼前的小少年眼神清澈,纯洁,不但没有嫉妒排斥他反而还安慰他,似乎从来都没把他当竞争对手一般,这般纯洁的孩子谁又会不喜欢呢?
自己比之阿锦实在是太过不堪。
阿锦就是她想要的样子吧。
天鹤寺在京城外百里,乘马车半日可达。
陆溪乔也算简装出行,扮做大户人家出行,到达天鹤寺,陆溪乔直接略过了方丈拦着一个小沙弥就问道:“小师傅,望抒……了尘在哪里?”
了尘是沈望抒在信中告诉她的法号。
小沙弥上下大量了她一眼,看她没有恶意才回答:“了尘师叔在后山的枫园拔草呢。”
“可否劳烦小师傅引路?”
“那你跟我来。”
直到后山红叶弥漫之处,小沙弥停步转身道:“今日方丈讲课,枫园中应当只有师叔一人,平僧就不带施主进去了。”
“好。”
云欢和阿锦以及一众侍卫想要更上,被陆溪乔制止了。
她想一个人见见他。
她想他了。
陆溪乔踏入枫林,细心寻找,半刻钟过去也未找到沈望抒,她再次四处观望,终于在西北方向的大树后看到一片藏蓝色的袍子。
她快步跑了过去,随着角度的变化,陆溪乔也逐渐看清了那道人影。
白皙圆润的脑袋……
她停下了脚步,依旧不是他。
陆溪乔有些失望,不过有人总是好打听些的,于是她唤了一声:“师傅,你可知……”
剩下的话凝在了咽喉中,随着那人的转身,陆溪乔也看清了他的脸。
依旧眸如点翠,依旧剑眉凌厉,可那一头乌发却被剔得干干净净。
了尘转身恭敬地向女帝行了一礼,面色平静,无悲无喜。
看着这样的沈望抒,陆溪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话噎在嗓子里很久说不出来,酸涩的味道充斥着咽喉。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刹那间她在脑中思索了很多,陆溪乔上前几步想拥住沈望抒却被他拦在了一步之外。
“贫僧已经是出家之人,施主请保持适当距离。”
声音也相当平静,似乎他们真的是萍水相交之人。
陆溪乔难过地侧了侧首,缓了一会儿才咬唇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知道自己可能在洛书的事情上没处理好,但是有必要做这样的决定么?
目光落到那雪白的头顶,陆溪乔不禁开始怀疑自己。
她曾经虽然在快穿局工作,但一直是配角组的,基本不涉及感情线,她所拥有的技巧都是观察所得,现在自己深陷感情中,才知感情有多难理清。
曾经的大佬也会受挫,也会失败。
是的,虽然沈望抒的爱欲值已经到了,已经算是达到了基本目标,但陆溪乔还是觉得自己失败了。
可让她难受的是任务失败吗?不是,是人。
明明有了上一世的了记忆和感情,可她还是没能和沈望抒在一起。
所以任何人都会失手,她也不例外。
她自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甚至已经准备和沈家提亲,就等沈望抒回去,可是现在……
“所以,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看着那双明媚的眼眸中覆盖上了一层水雾,了尘还是不可遏制地感到心疼,垂落在身侧的手霎时间就抬了抬,但还是被理智压了下去。
他敛去眸子里的情绪,简单颔首道:“贫僧心意已决。”
闻言,陆溪乔闭了闭眼,把那些泪水挤压出眼眶,两行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滴落到了泥土之上。
她的心也跟着缓缓地坠了下去。
可她还是不甘心,陆溪x乔猛地睁开眸子痛心道:“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却捕捉了对面之人眼中还未来得及收回的那一点爱意,她的心顿时又升了起来,他还是喜欢她的。
“已经是前尘往事了,施主……不必再介怀。”
了尘垂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但心底还是念着又怎么会不透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陆溪乔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又没有时限,她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
“你还是因为那个‘洛书’么?我喜欢的一直是你,而不是别人……”
在她的注视下,眼前的男人身子一震,到底还是对此介怀。
上辈子因为自己的骄傲不愿意成为侧君,这辈子依旧因为骄傲不愿意做想象中的“替身”。
不管是洛书还是望抒,本质都是他,又怎么不是他呢?
再没有这一刻,陆溪乔更能体会到这灵魂的一致性了。
她尝试着握住他的臂膀,果然他没有再拒绝,“真的,我真的没有,你不信的话,我会用一辈子来证明。”
这句话说完,刚握到的手臂立刻退远了两步,了尘直接转身背对着她。
他不能再听她说话了,也不能再看她,短短时间就叫他建立了一个多月的一下心防破碎殆尽,他的心还是会因为她的话跳动不已。
“施主,贫僧已经出家,再不问这些俗世了,还请施主另择良人。”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了尘闭了闭眸子狠下心道:“从来没有人在意贫僧的感受,也不问贫僧到底想要什么,施主若是还念旧情,就请放过贫僧吧。”
那脚步果然停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了尘再也不犹豫,直接快步向枫园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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