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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摧山白)


顾钦松了口气,但又没完全放心下来,她道:“好,你不想说我就不再问了,那之后的几天我还能来找你吗?”
苏玉澈久久沉默着。
“好罢。”顾钦终于起身,“那我走了。”
苏玉澈既然连话都不想和她说......那想必也不会想做什么亲密之事,顾钦站起身,没有再去碰他,只是结结实实地又看了人几眼,转身离开了。
她一离开,苏玉澈心里就不受控制地开始酸涩起来。
他并不是不知事的少年,他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他应该和顾钦好好把话说开说清楚,但他实在是有些怕了......太后面前,顾钦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苏玉澈不大确信顾钦甘愿为了他冒这么大的险。
他既怕顾钦说好听的话来哄他,而他连真真假假都分不清楚。
更怕顾钦连哄都不愿意,彻底和他撕破了脸,再也不来找他了。
一片漆黑与寂静之中,他重重趟了下来,有些愤恨地用力抓着自己的腿,带出几道薄红的指痕来。
倘若他不是个瘸子就好了,倘若......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翻身坐起,来到日日与顾钦训练的院中,然后他一个人,抓紧那两杆木制的扶手,开始按照顾钦往日教给他的那样,一点点做起来。
只要能快一些,再快一些,就可以的。
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去争取顾钦的回心转意,只要他能在太后的寿宴之前站起来给顾钦看看。
夜尽天明,直至快虚脱了,他才回了房。

离开丞相府后, 顾钦这样想到。
诚然眼下他们两个是要表面疏远做副样子给太后看,可是更重要的难道不是他们要一起商议太后寿宴那晚的计划吗?
先前的设想肯定已被徐扬转达给太后,顾钦并无意捉住徐扬这个内奸, 她打算将计就计, 反将徐扬一军。
但是这些她都想要先问过苏玉澈的, 今夜她去丞相府, 除了去看他,更主要的目的难道不是进一步商议计划吗?可苏玉澈丝毫没有想同她商议的意思,反而把她给赶出来了......
是不是不信任她?
顾钦脑子乱糟糟的,许多重心事压在她心上,还要在寿宴之前把她的投名状给太后送去,太后要庞勇的头颅......庞勇一死,地字营必散,且会与她势不两立, 太后此举无非是让她彻底背后无人, 断了其他的心思效忠于她。
这样一来,天字营对她唯命是从, 太后便等于多了一支私军。
想到此处,顾钦夤夜前往燕军大营。
翌日一早,顾钦率天字营众校尉前往燕军营地,声称要治庞勇的罪。
这个时候正是军营里洗漱的时候,所有人都未去校场操练, 军营内人头涌动, 见来了一行人他们起先透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发现是顾钦, 便都拥上前来问好。
寻常顾将军都会很随和地颔首回应,可今日她脸色却冷冷的, 扫了他们一眼,道:“把庞勇找来。”
这些时日军营一直相安无事,大家都不知道顾钦突然找庞勇有什么事,只是看这架势恐怕不妙。
庞勇很快被喊来,他看了顾钦一眼,很不情愿地上前行礼,“见过将军。”
“庞勇。”顾钦一刀斩下,堪堪停在庞勇颈侧,稍一前进就会割破皮肉,惊得周围都呼叫起来,她面无表情道,“你可知罪?”
庞勇退了两步,沉声道:“末将不知何处开罪将军?”
“少废话,陛下已掌握你谋逆的罪证,乖乖受死。”顾钦说罢便动手,毫不犹豫一刀劈下,若不是庞勇闪躲及时,那一招绝对会削了他的脑袋。
“顾钦!你背信弃义!”庞勇大骂一声,顾钦却很快追来,他不得已一边闪躲一边寻找趁手的兵器,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就连同顾钦一起来的马德全等人也是一怔,马德全慌忙看向周敬,道:“将军这是要干什么?”
周敬却一脸如常,“你没听她说吗?讨伐逆党。”
后面的徐扬默默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他眼神暗暗掠过军营里的众人,观察着他们的神色与动作。
眨眼之间顾钦与庞勇已然过了几招,顾钦身手虽好,可庞勇也是多年战场上真刀真枪磨炼出的,两人一时半会儿僵持不下,军营也吵得沸沸扬扬。
“顾将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庞勇这些日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谋逆呢?”
“是啊将军,庞勇现在就是个杂头兵,他就是想谋逆也没那个能力啊!”
“庞勇!你还不与将军解释清楚?怎么还动起手来?”
众人七嘴八舌或是议论或是求情,话题中的两人却打得如火如荼,尤其是顾钦,招招下了死手,庞勇很快落下下风来。
关键时刻,顾钦伸手一击,长刀自庞勇当胸穿过,地字营的人一惊,纷纷上前来扶住将要倒地的庞勇。
“将军这是干什么!不由分说便要杀庞勇吗?”
“庞勇虽素与您不睦,先前虽犯了大错,可这些日子我们瞧他也是真心悔过的,将军何必......”
顾钦冷道:“之前我本就饶他一命,他害死地字营那么多人,早就该偿命了,谁知他不知悔改,竟还妄图作乱,真是嫌自己命长。”
她的腰刀上染着庞勇的血,庞勇伤处血流不止,大口呼吸着说不出话来,地字营很多都是庞勇手下的兵,此刻纷纷上前围住庞勇不让顾钦过去。
此番之后,马德全等人也惊得下马前来,死死拉住顾钦道:“将军!怎可如此鲁莽......”
众人纷纷劝说,唯徐扬眼神流转其中,目光盯在庞勇那处重伤之上,似是想看个分明透彻。
“你们都反了不成?”顾钦一把挥开众人,翻身上马,睨着庞勇冷笑,“没想到你一个乱臣贼子,倒是前呼后拥,方才你的心脉已被我斩断,安心准备后事罢。”
她紧了紧手中的腰刀似是心有不甘,可又知眼下军营大乱,确实没有补刀的机会,恨恨看了庞勇一眼绝尘而去。
顾钦一走,马德全他们便成了众矢之的,不得已也飞快上马离开了军营。
金銮大殿,一盏瑞兽金炉正染着檀香,太后马氏将保养得当的双手掌在上面,深吸了一口燃炉香气,徐徐开口:“你可看清楚了?庞勇当真重伤不治?”
徐扬跪在下方,笃定道:“属下看得很清楚,顾钦当时处处杀招,庞勇根本招架不及,等她走后属下特意留下听军医诊断,说庞勇心脉尽损,活不过三日了。”
太后目光游离,“那他的头颅呢?”
“当时地字营的人当场暴怒,围上来抵制,顾钦没再能近得了庞勇的身,不过属下亲眼所见,顾钦已尽失人心。”
太后摩挲着金炉,良久才轻慢地笑了一声,“也罢,哀家倒也不是非要见一颗人头,否则到时候传扬出去,倒说哀家蛇蝎心肠了。”
顾钦,这算是给她递了投名状了。
一个女将,确实要比男人好用,至少不必担心她拥兵自重,若真打压起来也好打压。
太后是真想收了这枚棋子。
“今日苏玉澈如何?”
“深居简出。”徐扬道,“与顾钦也甚少碰面了。”
太后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要再加一把火,总是这样僵着算什么事,他们打起来,哀家才好安心。”
燕军大营的消息传得很快,不少人都知道庞勇被顾钦重伤,时日无多。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苏玉澈耳中。
他震惊了一番,起先不信顾钦会做下这样的事,可来传话的墨阁弟子却说军医已有诊断,庞勇确实时日无多,这是顾钦给太后的投名状。
太后这是逼顾钦自断羽翼,完全为她所用。
苏玉澈捏紧手指,清声道:“知道了,看来顾钦是决意与我势不两立了。”
那墨阁侍卫闻言垂下眼来,暗叹一声世事无常,之前那顾将军分明还对主人舍命相护,这才相去多久?就......
“去。”苏玉澈动了动嘴唇,阖目做出最后的决定,“放出消息,传国玉玺在我身上,让她来取。”
墨阁侍卫应声退下。
此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太后那里,太后思前想后,便让人将顾钦寻了来。
上次顾钦来的时候,太后还是一副矜傲之态,这回却一扫之前,换上一副亲切非常的模样,对顾钦招了招手。
“顾将军走近些,让哀家好好瞧瞧你。”
顾钦依言走上前去,由着太后在她脸上摸了摸。
“你长得真是不错,哀家第一眼见你,便觉得你与这世上的女子都不同,想来命中便是富贵加身,怎能甘心与凡俗女子一样相夫教子、侍奉一个男人呢?”
顾钦适时地露出疑惑之色,道:“我对男色倒也无甚所求,只是婚姻大事想来难逃,太后有所不知,之前那桩婚事便是臣的母亲以死相逼,不过是为了给臣那个不中用的哥哥做块垫脚石而已,自那之后臣便厌恶成亲,可我朝向来最重孝道,若家母再度以死相逼,臣...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钦目光诚恳,她所说的也句句属实,既然要为人刀俎,那就要把自己的短处露给人家看,人家也会信任你。
太后笑了两声,见顾钦屡屡提到自己的母亲和哥哥,可见她受此二人磋磨已久,说不定已怀恨在心。
于是她道:“你若跟着哀家,哀家便能保你此生都能不嫁人,随心所欲,如何?”
“太后此话当真吗?”顾钦抬眸,澄澈的眸中露出期待的华光,不设防的样子连太后都忍不住一愣。
她险些忘了,顾钦再如何巾帼英雄,那她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娃而已,纵是胆识过人武艺超群走到了今日的地步,可心机未免有多深重。
顾家的情况早被太后摸得门清,深知多年来其母对顾钦十分嫌恶,少有教导,何况陇西那片地界,也出不了什么好的女学究。
顾钦的上限能有多高呢?只要予她几分这世间女子难得的好处她就已经如此惊喜了,不过是不嫁人而已,就能如此轻易地拿捏住她......
想到此处,太后轻轻一笑,道:“自然,哀家说的话还能不作数?”
说着她朝顾钦身后招了招手,顾钦回头看去,只见殿内齐齐走上几名俊逸潇洒的年轻男子,身上都穿着上好的绫罗绸缎,竟还略施粉黛,顾钦眼力好,一看就从中认出当初蒋楚楚那个崔姓的未婚夫来。
只是她先前以为太后身边服侍的也就崔家那两人,今日一见才知有十几人,个个都是长相气质出挑的。
瞥见顾钦面上的惊讶之色,太后笑得有几分得意,她道:“看见这些人了吗?他们都是专程来服侍哀家的,哀家想让他们谁来,便要谁来,便是做皇帝都不如哀家随心快活,你若是真心效忠哀家,哀家便让你也一样。”
顾钦目光仔细看去,这些男子迎上她的目光,有几个仿佛是觉得羞愧,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不过大多数都是一脸自在地望着顾钦,全然不觉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
“哼哼。”太后轻笑两声,“这世间女子都要以色侍人,你若跟了哀家,哀家便叫你看中的男人来以色侍你,如何?”
顾钦目光微动,饶是再收敛也掩不住她眸底的期待,太后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暗自发笑果然是个好拿捏的。
只是很快,顾钦又皱起眉来,“可是,太后交代给臣做的事,臣没有办好。”
太后瞥她一眼,知道她是在说庞勇的事,顺着道:“这件事哀家已经知道了,不过哀家的确需要你一个解释。”
顾钦道:“实不相瞒,杀庞勇那日,虽有军营将士拼命阻拦,臣却也并非到了不能寸进的地步,只是实在不忍动了恻隐之心......那庞勇在军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先前又痛失了他的手足兄弟们,本就形容枯槁,斩下头颅未免......臣一时不忍,没能下得去手,还请太后降罪。”
她说完对着太后一拜,低低伏了下去。
太后看着她,心中不免计较起来,那日徐扬说罢她虽觉得生气,但也觉得人到底是死了,她离间的目的已经达到,倒也不是非要一颗头颅才肯罢休,只是略有疑心顾钦骗她。
但是经过顾钦方才一说,她心中的那点疑心突然就散去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而已,若当真斩下头颅来见她,她才真是要忌惮。
正是因为顾钦不忍,有了这份人性,她才不是不择手段之徒,才是一把更加趁手的刀。
太后轻吸了口气,亲自弯身扶起她,道:“既然人已经活不成了,那哀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怪你,哀家让你做这件事无非是想知道你是否忠心顺从哀家,如今哀家也能信你了。”
顾钦闻言,激动地道:“多谢太后信任!”
太后笑道:“既如此,哀家这里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去办。”
“太后请讲!顾钦一定不会再负太后所望!”顾钦伏身道。
太后徐声道来:“苏玉澈那里,藏着哀家所需的传国玉玺,你去将玉玺完完整整带来,行事小心,以免苏玉澈鱼死网破。”
顾钦目光定定,道:“臣遵旨。”

第66章
离开西宫之后, 顾钦便叫来了马德全与周敬两人,嘱咐了一些话,最后道:“过去之后, 千万小心, 他不会杀你们, 你们也不要伤他, 若实在无甚进益,就做出一番样子给太后瞧瞧,知道吗?”
马德全摸了摸脑袋,为难道:“这......将军如此笃定,那苏相就不会将我们怎么样吗?”
“他不会的。”顾钦垂眸,“你们要谨记我说的话。”
“那其他人去不去?”马德全道。
顾钦想了想,道:“带走天字营一半的兵力,把其他几个校尉也一并叫去, 不过......我跟你们二人说的那些话, 只能你们两个知道,不准告诉其他人。”
马德全与周敬对视一眼, 应承下来。
人走之后,顾钦望着天边轻叹一声,明日就是太后寿宴了,还望一切都顺利才好......
京城戒严,各部已经将寿宴准备得差不多了, 其余人依旧如常, 太后举事一事其实只有与她亲近的几个世家知晓,事成之后, 太后也只会对外宣称是李长安重症不治,不会有人知道其中的猫腻。
徐扬已经将顾钦和苏玉澈原来的计划告知太后, 这样一来原先的计划必不可能再用,眼下顾钦也不清楚苏玉澈下一步的计划,她只能自己尽力帮助这人。
冷静了两日,顾钦大致明白苏玉澈大约是有了什么不能告诉她的事,所以才对她冷淡起来,要事当前,她也不再计较儿女情长,而是认认真真着眼于眼前的事上。
马德全等人已去面见苏玉澈,刚来到探子查到的地点,是一处荒废的旧宅,内部已经损毁得差不多了,刚一进去,他们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周围空旷无比,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周围静悄悄的,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
“苏相还不出来见人?”马德全拿出太后的懿令来,“我等奉旨来拿回玉玺,得了我家将军的授意,不想闹得太难看!你若是识相还是快快交出来!”
话音未落,只听嗖一声,一道冷箭直插.入一名士兵后颈,士兵应声倒地,眨眼的功夫又有数十支接连射来,精准无比,被刺之人都瞬间倒地。
几个校尉大惊,纷纷拔出刀剑相抵抗,可他们所处的地方太过一览无余,几乎无处可躲,很快就处于劣势之中,而后十几个黑衣人突然从四周窜出,投来白蒙蒙一片雾气,马德全顿时觉得脑子一麻,昏睡了过去。
而后等烟雾散尽,苏玉澈才出面,指着一人道:“将他带到静室来,其余人暂且关押。”
徐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捆着,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石墙,唯有一盏光亮微弱的烛灯勉强照明,他挣了挣身上的绳子,丝毫没有挣开的希望,直到他的视线慢慢对上一人。
“苏玉澈!”徐扬突然想起自己就是被这人放的迷烟弄倒了,当即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我家将军让我们来之前还多次嘱咐不要伤你,没想到你居然率先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你听令于顾钦吗?”苏玉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问得徐扬有些发愣,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未想明白,就听苏玉澈又道:“还是太后?”
徐扬一怔,旋即皱眉,“你在说什么疯话?难不成是想栽赃我们?好正大光明杀了我们是吧?”
苏玉澈始终颇为平静,他道:“你的反应也太大了,这就想到栽赃?这套说辞莫不是早就盘算好的?”
没等徐扬开口,苏玉澈又道:“你常年听命于太后,应该也知道墨阁的手段,我是不会无缘无故问你这些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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