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琢带来的保镖, 作势要拦下温砚白。
而温砚白看出了对方的意图, 曲起长腿便将迎面而来的人一脚踹翻, 丝毫情面都不留。
其他保镖愣住。
温砚白站定在大门口处, 寒着脸朝他们冷硬无比道:“开、门。”
是命令,是无可周旋, 是撕破脸。
这些保镖都是温砚白W旗下的财产,也都知道谁是自己的老板,最终他们选择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被苏镜带回来的季筠柔,她神色正常,看见温砚白的时候,还面带微笑。
显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经历什么。
所谓爱一个人的表现就是无论她如何,都会让爱她的人感到心疼。
这一刻,向来表现得冷情的温砚白也忍不住面露心疼。
差一点,他就没能保护好她。
这样想着,他大步走过去,将她一举揽入怀里。
季筠柔几乎是被提着摁进了他的胸膛。
她轻撞在他的胸肌上,关于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一切很突然,却很有安全感。
“怎么了?”她不解。
“等你很久了,有些着急见到你。”温砚白的声音微颤,是他在克制。
从知道奶奶可能会对她下手后,他就发了过去的暗语指令给苏镜,庆幸苏镜还记得这些,查出是谁护送季筠柔后,直接杀了过去,把车截停,把人安全地带了回来。
“姩姩呢?”季筠柔却满心只有女儿。
温砚白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在里面。”
“……但是,你进去后,就会被宣布为温家的少夫人。你愿意吗?”
这句话是温砚白试探她的。
里面既无外人,又无媒体,只是他想听季筠柔说愿意。
空气里静了静。
就在温砚白准备自说自话、打圆场的时候,身前忽地仰起一张笑靥,还有一些她不自知的娇憨:“我会害羞。”
温砚白的眼睛不禁泛酸,他低头看着她,黑沉的眼里有银河绚烂。
他的囡囡怎么能这么可爱。
“乖,我在。”
他牵住她的手,带她穿过边廊,往里头走,“待会儿无论如何,都有我在。”
两人携手走进餐厅。
原本在温琢身旁乖乖吃饭的季姩看到门口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立马从椅子上下来,边喊妈妈边蹿进季筠柔的怀抱。
温砚白怕季筠柔受累,从她怀里接过孩子,一家三口就这么不惧风雨地站在门口。
“奶奶,这是我的夫人,季筠柔,姩姩的母亲,季筠柔,我的爱人,季筠柔。”
温砚白每说一次名字,就加重一分握着季筠柔手的力道。
温琢坐于主座上面无表情,但实则隐忍着巨大的怒意。
其他亲戚更是不敢发声,没有人愿意搁在祖孙俩之间做炮灰。
“嫂子,你来啦,快来吃饭吧。”还是温镜姝作为自家人出面来整理局面。
有了台阶下,不下是傻。
温砚白牵着季筠柔前去落座。
季筠柔从包里取出一只盒子,递给隔了三座的老太太:“奶奶,这是我的礼物。”
温琢没接,还是温镜姝打圆场接过,打开了它,而后惊呼:“哇,小翠兰花簪,好美啊。”
簪子也是点翠工艺,都是自己亲自养鸟取落羽制作,精致的花一朵朵攒在一起,粗看美丽大气,细看精致绝伦。
这是季筠柔另类的一种“宣战”,她很有信心在老太太的围剿下,稳步前行。
温琢自然也是意识到了,她喝着清茶,目光对上季筠柔带着寒意。
“既然你喜欢,就收下吧。”这是温琢对温镜姝说的。
温镜姝才不接呢,起来就给温琢的后髻里簪进去了:“这样好看大气的簪子,当然是配我们奶奶啦。”
簪上的那一刻,季姩乐呵呵地直鼓掌:“太奶奶真好看!”
其他人也顺势夸赞。
温琢再是冷硬的心,对上季姩,那还有多少冷意,她伸手点点自己太孙女的嘴角:“就你这小嘴甜。”
“嘻嘻~”季姩抱住自己的太奶奶撒娇。
之后的一顿饭,吃得虽没有温情十足,但也还算和谐。
等一伙人酒足饭饱,便自行离去。
很快青空庄园里只剩下了本家。
季筠柔见老太太也不乐意自己留下来,便和温砚白商量自己回家去,让他好好照顾季姩。
温砚白握住她的手:“这里也是你的家。”
季筠柔有些纠结:“可是奶奶她……”
“筠柔,我记得我说过,这世界上我要人,没有谁能从我手上夺走。”温砚白抚摸着她的侧脸,“相信我。”
“……嗯。”
这时,温镜姝从一侧过来,满面为难:“大哥,奶奶让你去楼上。”
“好。”温砚白似乎是提早察觉了什么事,于是让温镜姝和季筠柔互相照看,便上了楼。
季筠柔没有发现兄妹俩眼神里交流的异样,只是和季姩一块儿玩着游戏。
大概五分钟后,一直在一旁沉思的温镜姝实在受不了了,为难地喊了一声“大嫂”。
季筠柔面色轻松地看她:“小姝,怎么了?”
“我哥应该是要被上家法了。”
说完这句话,温镜姝就红了眼眶,哽咽着,“奶奶很生气他的违逆,刚刚我下楼的时候还看见有保镖拿了比姩姩手腕粗的柳条上去。”
听了这话的季筠柔脸色煞白。
她以前是见过温镜谦被打成什么模样的。
再顾不得什么,她把季姩丢给温镜姝,快步往楼上跑去。
温镜姝在原地喊了一声,告诉她:“是三楼的小厅。”
季筠柔脑子一片空白,同时怒气也在上涨。
温砚白车祸后伤口刚养好!怎么能挨得了那顿打?
就算温砚白没有受伤过,又凭什么要挨那一顿打!
季筠柔眼里的酸涩不住泛滥,她努力往三楼跑。
此时的三楼屋顶,回荡的是柳条抽在背上的声响。
柳条每次落背,都会留下一道红痕,新的从白变红,覆盖渐渐发紫的旧痕。
跪在地上的男人,只着了下半身的西装裤,上身的衬衫已经褪去,露出狰狞的背部。
柳条抽下,他的额头便多渗出冷汗,除了身形颤了颤,他连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是疼是苦,都往肚子里咽下去。
“这顿鞭子,一年就该给你,在知道你死活要把她藏在身边的时候就该给你!”温琢看着眼前倔强、偏执的孙儿,眼底是失望,“我把你救回来,就是为了让你这样对我?”
“对不起,奶奶。”温砚白对于她,愧疚居多,但他也想遵从自己的本心。
“呵。对不起?他们景城温家和季家,哪个没在你妈妈的死上面推波助澜。我已经不去怪筠柔这个孩子,但她放弃你,现在又追着你,我说她因为利益接近你又有什么错!”
“不是她!是我……”温砚白忍着后背的疼,双唇发白,一启一合,“是我追着她、粘着她,死皮赖脸强留她在身边,一切都是我,跟她没有关系。”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小时候贪恋有她在的地方。有她在,我可以很轻而易举触摸到我五岁前的幸福记忆。因为流浪的时候,我把很多事情都忘了,可看到她我就能回忆起来。”
“在国外我贪恋她的好、她对我的爱,我不确定那是否就是真的爱。但我就是深陷其中,野心越来越大,占有欲也越来越强,因为我不想成为她的一段,我想在她身边一辈子。”
温砚白仰头看向自己的奶奶,眼神唯有坚定,“三年前,你当失忆的她是为什么会在我这,你当我控制香岛传媒这些又是为了什么,是我织网求她,从来不是她粘着我。”
温琢闭了闭眼睛,就要让一旁的保镖停手。
这时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抹蓝紫色身影飞速跑过来,扑到温砚白身前,将他整个抱住。
季筠柔知道温砚白被打,但不知道他被打得那么惨。
本来背上就没好皮肤了,现在更是五颜六色。 “温砚白……”季筠柔因为害怕抱着他身体会压到他伤口,只能含泪抱住他的脑袋,尽可能让自己跟他贴在一处。
温砚白强忍着越发虚弱的身体,对她摇摇头。
季筠柔心疼万分,她第一次用仇视的眼神看向温老太太:“你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那我就偏要!”
温琢微微蹙眉。
季筠柔继续愤慨不已:“他是您孙子,也是我男人。作为小辈我们可以敬你爱你,但你动辄打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季筠柔,你在说什么……”温琢有些气到。
“再恶毒、不敬的话我也说不出来,我会让你看着,我们以后会有多幸福,你的反对和独丿裁是无效的!”
季筠柔急眼完,又哭着摸了摸温砚白的脸颊,哽咽问他,“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温砚白一边点头,一边把难过的季筠柔搂入怀里。那双柔情眼看向温琢时,是掩不住的笑意。
就好像是在炫耀,他还是赌赢了。
这把温琢气得是脑仁疼:“好啊,那你把他带走,别再奄奄一息地给我丢回来了。以后他就是你的人,生死都归你!”
说完这句话,老太太拂袖离开。
季筠柔用拳头擦掉眼泪,想要抱扶温砚白起来:“来,我们走。”这地儿是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可是两人试了好几次,温砚白都站不直,一动便牵扯全身,哪怕他半点没哼哼,但那渗出来的冷汗是骗不了人的。
两人试最后一次的时候,季筠柔都被连带着摔在了地上。
看到一向在自己面前坚强不屈的男人,在此刻竟然如此的脆弱,季筠柔不知道该怎么办,心疼和愧疚冲击着她的泪腺,她无能为力,只能在他面前扑簌簌掉泪,而后一个劲地对他说对不起。
她想,今天她不来就好了。
温砚白就不会挨这顿打,自己也不会激化祖孙俩的矛盾,万一温砚白少了一个疼爱他的人怎么办呢?
温砚白却一副无畏的模样,哂笑道:“你在对不起什么?你只要记得,既然你向我奶奶要了我,那么我一辈子,就是你的人了。”
“你还说笑?!”季筠柔想揍他,但终究没舍得。
温砚白虽然起不来,但还是可以凑过去亲她眼睛上挂着的泪,一点一下,旖旎又虔诚。
亲完,他朝她勾唇笑道:“没开玩笑,以后我就由季大小姐养着了。”
那夜, 温砚白是在苏镜的搀扶下,才和季筠柔回的季园。
还没到家,季筠柔就让人去请了私人医生, 还连夜下单了最好的祛疤膏。
怕季姩闯进来看到自己daddy后背的惨样会做噩梦,所以季筠柔特意把她交给了姑姑照顾。
哭过后, 季筠柔的情绪稳定了许多,默默按照医生的指示帮他上药。
“温砚白。”
“嗯。”
季筠柔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你的脸、你的肌肉、你的大长腿撑着,我还真挺嫌弃这后背的。”
温砚白被这句话呛得轻咳一声, 皱眉回过头来郑重其事:“不对。”
“嗯?”季筠柔用棉签给他涂抹消肿的药膏,“哪不对?”
“我想我最吸引你的, 除了你说的那些, 还有一处,是我能带给你快乐的东西。”说完, 他眼神缓缓往下,而后又抬起与她对上。
果然,今时今日已经不堪逗的季筠柔脸颊爆红。
“你、你别动!”最后她否认不了, 只能气急败坏地把他摁回去。
温砚白也只能乖乖的埋首在枕头里忍疼。
只是在看不到的时候, 有些触感就十分鲜明。
尤其是他的后背在火辣辣疼的时候, 季筠柔那温凉的小手时不时来送清凉和温暖,还有她嘴里轻轻吐出的凉意,一点点的,就像是隔靴止痒, 反而让人挠心抓肺。
痛……并爽。
温砚白抓着床单的五指收紧, 眼眸里的暗色加深, 里头的欲色笼罩了所有的光亮。
但他不可能在这时候对她做些什么, 不然她生气离开,今晚就他一个人在这了。
当然, 季筠柔也绝对想不到此刻的温砚白在想怎么吃她。
她关心询问:“明天我要去公司,你这儿应该没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只是我比较担心你。”温砚白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缱绻摩挲,“以后公司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虽然我的建议不一定就是对的,但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考虑的。”
季筠柔看了他一眼,继而说了句没有头尾的话:“温砚白,你现在能不能跟我告个白。”
“嗯?”温砚白不知道她为何忽然提出这个要求。
“我就是想听。”季筠柔凑到他面前,明眸皓齿间一片期待。
温砚白这些年不是没见过美色,但没有一个能是季筠柔这样的,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靠近他,就能让他不由自主被她摄住心魂,难以自拔。
他怕今晚真的忍不住,只能轻咳一声,默不作声。
“哎呀,你怎么这样啊。”季筠柔想到自己刚刚在老太太那都那样“表白”了,现在只想找回点场子,“当初在美国的时候,你就是因为嘴巴太硬,一直不肯说喜欢我。然后我们误会重重分开了。你现在再这样,明天我就把你……”
季筠柔想不出什么狠的,正好外面有垃圾车开过,还播放着《真善美的小世界》,于是她顺口道,“明天就把你丢进垃圾车里!”
“季筠柔,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毒了?”温砚白撑起自己,用额头顶着她的,低哑着声音,不掩饰对她的诱惑,“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怎么就不忍心了,到时候你就看我狠不狠吧。”说着,季筠柔开始低头收拾医药箱,心里气着,嘴里也喋喋不休,“勉为其难给你选个黑色的垃圾桶。”
“真是和姩姩一模一样。”
说着话,温砚白朝上仰头,温柔地含住她的唇,安抚着用舌头舔了舔她。
在季筠柔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势弄懵的时候,温砚白柔声告诉她,“温砚白很爱,很爱季筠柔。”
那一秒,哪怕季筠柔闭上了眼在回吻他,但笑意也从细微点滴间泄露。
早上进公司的时候,不知是否是季筠柔心理作祟,她总觉得很多人在看她,且眼神并不纯粹。
那是一种带着恶意的打量和打趣。
偶有员工窃窃私语,依稀能听得到“后妈”、“小三”、“太子爷”等字样。
哪怕不深入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更不带一丝善意。
季筠柔原先保持着亲和的笑容,没走几步,浑身便散发了冷意。
她没有去办公室,而是直接走进了珠宝设计层。
刚进门,她就被告知有人在等着她。
季筠柔下意识以为是温老太太,结果盈起气势走进会客室的时候,却发现是……一位不认识的贵妇太太。
对方是金发碧眼的英国人,举止优雅,衣着素净,身上的配饰是肉眼可见的昂贵。
季筠柔扬起笑靥,试探性地询问:“这位太太是来定制珠宝发簪的吗?”
对方抬首看来,两道如刀的视线钉在季筠柔的身上。
“你好季大小姐,我是时千聿的母亲,苏婉。”一口中文很是熟练,甚至听不出口音。
季筠柔心一沉,第一时间就知道她来找自己,是为的什么。
她关上会客室的门,坐到苏婉的对面。
“苏太太。”
“季小姐。”
“我开门见山吧。我希望你能早日还清我孩子的钱。我们时家不想与你们季家产生丝毫利益往来。”苏婉搅拌着红茶,眉目淡淡。
“苏太太,等我手头宽裕些,我就补上。”
“季大小姐,人要脸树要皮,这句中国古话您应该比我懂。”
季筠柔没想到对方讲话如此犀利,心头一震。
她强忍住挂不住的脸,点头:“今日我就让助理给您汇过去。”
“季小姐这人生履历可真够丰富的,先前差点和景城温家二少爷订婚,见温家不成气候了,就在国外养了个私生女,还扒着我儿子不放,现在据说又去做了香岛温氏的后妈。”
季筠柔脸色一变,冷戾了许多:“苏太太,我和您家小公子是合作关系,他退出合作我因与他的几年交情,自愿将他的资金转为借款,那么这只是一笔债务。但您现在出言无疑是在诽谤我,头顶上的摄像头带声音录制,您大可再多说些……不知从哪听来的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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