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白见她不说话,继续道:“秦若娴知道温择陌的行踪, 我可以更方便地找到他,等把温择陌找到……”
季筠柔握着他的手一紧:“找到他的话,你会怎么做?”
“这些年, 黄赌毒他一样都没少干, 找到他的话, 我会十分理智地送他去接受法律的审判。”
季筠柔看着温砚白鼓动的喉结,觉得他这句话并不是那么可信。
但能有什么办法?
当初温择陌对温砚白也没有手下留情过。
这时,有人给温砚白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面的人似乎很紧急, 一个劲地催温砚白快回公司开会。
季筠柔听了, 便道:“你先去忙吧, 晚上再来接我下班, 如果你怕我一个人出事,可以把保镖都留给我。”
温砚白疼惜地再次亲了口她的额头:“乖, 不要再乱跑了,知道吗?”
“乱跑”这两个字,是他的暗暗警告。
季筠柔的脸上笑意不曾有任何变化。
她凑过去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哎呀知道啦~哥哥~”
“去吧。”温砚白又亲了她嘴角一口。
随后,他目送她在保镖的护送下,径直走向云簪。
一直到她走进店里,温砚白才让林助驾驶迈巴赫离开。
而木门后的季筠柔在确定男人走了以后,才正了正神色,让那些保镖都守在店铺外,而她则推开了云簪的花雕门。
那时,百无聊赖的简云霓正坐在前台,发觉前方有人影经过,她懒洋洋地开口:“老板不在,有喜欢的成品随意挑,都是精美孤品,谢绝还价,若需定制,登记信息。”
季筠柔听着这一溜串的话,笑着走去,用攥紧的拳头,轻轻敲了下前台的木桌。
简云霓耷拉的眼皮,被身前的动静吸引。
她懵懵地抬头,下一秒,因看到季筠柔的美貌,她的脸也变得明媚活络起来。
“柔姐!你来啦!”
季筠柔微笑着伸手道:“之前我在店里有一部备用手机,你拿给我吧。”
“哦,在这里。”简云霓立马从抽屉里拿出手机递给她。
季筠柔二话不说就给自己订了婚礼当天直飞英国的机票。
她又给季筠琛发了个消息:“三天后,是婚礼,一切按计划行事。”
其实在码头逃跑的前一天,她和季筠琛就商议了许多的逃跑路线。
planA失败了。
planB很冒险,但在婚礼那天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在知道季筠琛对爸爸做的事后,她就想了个planC,到时候就让温砚白和季筠琛斗,而她则会趁机回去英国。
希望一切顺利。
要是不顺利,她就不得不把季姩拖入这些浑水里,同时失去一辈子的自由。
而她在温砚白那,也绝对没有再二再三了。
她很清楚。
想着,季筠柔给司妍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夜风吹拂到森云酒店三十层。
洗完澡,穿着浴袍的林舒语,敲开了季筠琛的房间门。
看到她那和季筠柔近乎一模一样的脸,饶是对季筠柔再熟悉不过的季筠琛,也在酒精的作用下,猛地错愕了一瞬。
下一秒,他大力将人拉入了房间,关门落锁。
“你疯了,我不是让你不要暴露在外面吗?”他抓住林舒语的手腕,暴怒不已。
林舒语后背贴在墙上,身前却是季筠琛的滚烫。
她一点也不怕季筠琛暴怒的模样,反而笑得风情万种、媚眼如丝:“现在温砚白软玉温香着呢,怎么可能会来监察你?”
季筠琛见两人靠得近,条件反射地推开她。
他转过身喝了一口红酒,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这么绝情的吗,当初好歹是我把季筠柔在香岛的消息告诉你的。”
林舒语走到他身后,从后拥住他,“哥哥,明天我就要变成温太太了,而你永远没办法拥有季筠柔,难道就不想跟这张脸度过一个快乐的夜吗?”
季筠琛扭头看她,眸光深邃不见情绪。
片刻后,他的眼底只余嫌恶:“她从不会有你脸上这么俗的表情。但凡你用这样的神情去面对温砚白,不出三分钟就会被他看出来你并不是季筠柔。”
说话间,男人掐紧她的下巴,若有所思,“不过,用这张脸撑过明天晚上,也足够了。”
早在景城他就设计好了这一切。
林舒语找上他,告知他季筠柔在香岛,以此换得她以后的荣华富贵。
季筠琛便让林舒语去整容成季筠柔的模样,哪怕在香岛的换人计划行不通,他也可以拥有一个“季筠柔”。
原本也是用不上林舒语的,只是码头那次没有成功出逃,现在只有这个法子了。
“明天你作为我的女伴过去,温砚白势必会查得紧。”
“怕什么,我的化妆技术你还怀疑啊。”林舒语攀着季筠琛,柔弱无骨似的,“不过我倒是有点儿后悔了,我也不是非温砚白不可,你看上去也很可以。”
季筠琛看着走廊对面的镜子,此时此刻,就好像真的是季筠柔抱着他一样。
很小很小的时候,季家父亲季晨牵着才七岁的季筠柔,来了福利院。
她那么小,却笑得像是太阳那样明媚温暖。
她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我选你做我哥哥的话,你会一辈子一辈子都陪着我,对我好,疼爱我吗?”
季筠琛向来不爱搭理人,却对那温煦柔软的季筠柔点了点头:“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疼爱你。”
季筠柔得到满意的答案,伸出小小的手,就牵起他回了季家。
在他饱受欺凌和白眼的十二年,是她给了他第一缕温暖。
如果不是季家养子这个身份在,他是万不可能接触到这个太阳的。
但也是因为季家养子这个身份的存在,他也永远不可能以一个丈夫的身份拥有季筠柔。
这些年,他独揽季家大权,为的就是说得上话,有朝一日他拥有季筠柔的时候,没人敢对他们置喙什么。
但在追寻权利之后,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万人之上的风景。
钱权才是获得尊敬和幸福的基本。
他要用尽一切办法,独占季氏集团。
如果在他这场揽权战役后,季筠柔有幸还活着,那么她将是他此生最伟大的战利品。
只是没想到策划她出事的那场车祸,会被温砚白全然封锁后续,他派去的人也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他彻底失去了季筠柔的消息。
再次有季筠柔的消息,是温砚白百密一疏放走的林舒语。
权利他现在已经拥有,既然现在季筠柔没死,他就要她吐出季氏集团隐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然后他要季筠柔留在他身边,爱他。
迟早有一天,季筠柔会像现在臣服温砚白那样,臣服于他,不再把他当哥哥,而是她的男人。
就在季筠琛看着镜子里的林舒语发呆时,林舒语已经钻进他敞开的衣领里,亲吻起了他的胸膛,极力挑逗着他:“哥哥,爱我。”
季筠琛垂眸看着身前妖娆的女人,沉积了多年的感情急需在此刻宣泄。
他丢开了高脚杯。
玻璃落地,破碎成渣,红酒洒落,在白色的地毯上晕染出鲜红一片。
与此同时,原先主动的林舒语被男人反手掼在了走廊的镜子上,那裹住她肩头的浴袍也被季筠琛暴力扯了下来。
下一瞬,季筠琛的吻强袭在她的肩颈,与她快意沉沦。
流苏云城的二楼主卧里。
季筠柔坐在沙发上,总有些心绪不宁。
她联系不上那对华人老夫妇,也无法得知季姩的近况。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当初就这么把她交给秀香奶奶照顾,一走就是两年。
想到这里,季筠柔只觉得心脏被揪紧。
这时,楼下传来温砚白的车开进云城的声音,她看了眼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把它偷偷藏在了梳妆柜里。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季筠柔已经回到了卧室的床上,还缩进了被子里。
而刚进卧室的温砚白,粗看了房间一眼,并未发现季筠柔的身影。
他微微蹙眉,正打算找找。
直到……
他看到被子里有一团小小的鼓起,而独属于季筠柔的清甜香也恰好都在卧室里。
他嘴角勾笑着走过去,轻掀被子。
只见季筠柔那双黑珍珠似的眼睛,晶莹透彻,正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那模样,还真是……可爱极了。
温砚白居高临下睥睨着床上的人,他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脸上是戏谑:“温太太怎么还没睡?”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季筠柔双手搭在被子上,巴掌大的脸颊两侧是刚刚小跑过后泛起的红,又像是害羞了。
温砚白眼镜框下的情绪泛着不可测探的深意。
“这么黏人可怎么办?以后我去国外开会,怕是得时刻带着温太太了。”温砚白单膝跪在床上,大腿紧绷的线条在西装裤上露出,显得性丿感贲张。
季筠柔伸手轻轻拽住他酒红色的领带,小小的动作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张力:“怎么?难道温先生不愿意吗?”
说着,她轻轻扯下被子,露出自己的“精心准备”。
温砚白看着被下那足以让他呼吸滞住的画面,喉结滚动了下,眼眸也被欲丿色所染过。
“我看你是想提前进行洞房花烛夜。”就连声音也是沙哑的低音炮。
季筠柔笑着从被子里起身。
她穿着烟紫色的睡衣,说是睡衣,但只堪堪遮住了三点,只要轻轻一扯,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温砚白抬起她的下巴,又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衣襟上:“乖,帮我解纽扣。”
“我呢,不仅可以帮你解纽扣,还可以帮你解……皮带卡扣。”季筠柔伸手下去,轻轻握住他的皮带。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
明天过后,山水永不相逢。
最后一次,她会主动些,也会让他比以往都尽情。
毕竟在这些事上,他的温柔和照顾,往往都会让她更陷落。
想着,季筠柔仰头凑上去,亲了口他的嘴角。
她的呼吸流连在他的脸庞上,哑哑的,十足撩人:“哥哥,你好好地亲亲我。”
温砚白原本掐着她下巴的手,听了这个要求后,迅猛又温柔地掐住她天鹅颈,迫使她抬头承接他的深吻。
直到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温砚白稍稍离开了她一些,问了一句话:“季筠柔,你真的爱我吗?”
季筠柔捧着他的脸,点头:“爱。季筠柔很爱很爱温砚白。”
像是心安了。
克制过后的情愫彻底爆发,温砚白的吻加大力度,似乎要将她拆骨入腹。
就这样吧。
只要她能爱着他,她想干什么都可以。
从今以后,唯有她是他弥足深陷的欲丿望,也唯有她能让他甘愿臣服。
香岛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盛大的婚宴了。
W&J的符号搭配婚礼的主题装扮, 在各个高楼的屏幕上播放。
最繁华的市中心每一根路灯上,都被人别了粉色的玫瑰花,俨然将商业化的香岛都市变成了一座仿佛深陷恋爱的浪漫岛屿。
这场世纪婚礼引起的轰动不小, 也直接感染到了远在英国的温琢。
看着电视新闻里,自己的孙儿在面对媒体对他婚礼和夫人的采访时, 眼睛里有毫不遮掩的幸福。
温琢笑容里也有欣慰。
虽然一开始她并不接受季筠柔作为自己的孙媳妇,但是能看到温砚白如此幸福,也让她这个做奶奶的, 以后去见亡女也算有了交代。
想着,她轻轻拍打睡在自己身侧的季姩。
谁能想到, 她孙儿认定的这个季筠柔和温择陌的女儿, 实际上却是他和季筠柔的孩子。
她在进到秀香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和温砚白、季筠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娃娃。
她大大的眼睛线条走势是和温砚白一模一样的, 里头的灵动却是季筠柔的。
鼻子如温砚白的高挺,嘴巴却和季筠柔那样小巧圆润。
浑身的可爱劲,纵使是见过许许多多机灵小孩儿的温琢, 也一眼折服。
而且秀香的丈夫还给她看了季姩父母的照片, 确实是在美国时期的温砚白和季筠柔没错。
她想, 等秀香度过危险期、等温砚白和季筠柔的婚礼结束就带孩子回去。
温琢失算了。
当天凌晨,新闻上插播了一条紧急消息。
视频里,十多架直升飞机正绕着行驶到深海的邮轮飞,探照灯苍白地照寻着邮轮附近的海域。
新闻上, 记者司妍报道:“9月27日, 据香岛警方通报, 新娘季某在珍珠芯号上被宾客推入海中失踪, 搜救队正在搜寻,若附近渔民有相关线索, 温氏家族将重金酬谢。本台记者司妍报道。”
温琢手中的佛珠绷断,散落一地。
本来还在熟睡的季姩被惊醒,泪眼汪汪地看着温琢,然后抱着哄睡小熊黏过去,用软乎乎的脸蛋蹭了蹭温琢的胳膊:“太奶奶……”
声音也是奶乎乎的。
温琢摸摸季姩的脑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代,便道:“孩子,我们得尽快回香岛去找你爸爸妈妈,孩子你愿意跟太奶奶回去吗?”
季姩醒了醒神,而后点头:“宝宝要mummy和daddy。”
温琢松了一口气,孩子愿意跟她走就好。
如果季筠柔不幸罹难,温砚白会疯的,但有年幼的女儿在,温砚白至少不会寻死。
温琢也不再犹豫,见天色已经亮了,便叫随行的女佣去收拾行李。
她必须、马上、立刻赶回香岛。
香岛的凌晨五点半,天边翻了鱼肚皮。
天色昏沉的沙滩上,围满了温氏的保镖,他们皆穿着黑色西服,神情肃穆。
显得中间那穿着白衬衫,脸色苍白的温砚白,十分突出。 他为婚礼梳上去的背头,经过一夜的奔波已经垂下来了,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却也难掩他本身的帅气。
似乎是因为一夜未睡,他线条分明的眼眶周围布满了红血丝,黑不见底的双眸正看向远处驶来的冲锋艇。
他们说,找到她了。
天上有黑云聚集,断绝了今天阳光出来的可能。
不多时,豆大的雨水落下,急匆匆地刷洗着一切。
保镖们撑开黑伞,为温砚白挡去雨水。
天地间更显萧瑟与清冷。
原本,昨天该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他在宴会厅等着他的新娘,他和她仅一门之隔。
他和幸福也只有一门之隔。
但是,在宴会厅的门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季筠柔被秦偌娴推下甲板的画面。
他跑过去,甚至连她的婚纱也抓不住。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坠下海里,消失不见。
他信了,他信当初墨一芫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时候说的那句——“不是我害的你和你妈妈,是你个贱种就不配得到幸福。”
可是,如果他被诅咒,活该得不到幸福的话,那么为什么该死的不是他呢?
一夜未睡,温砚白耳鸣起来。
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看见冲锋艇靠岸,苏镜抱着仍旧穿着婚纱,如神女端庄高雅的季筠柔下船。
苏镜的脸上有不忍和悲伤。
温砚白支撑着自己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陷进砂石里,无法拔出来的沉重。
明明距离季筠柔不过百米,可他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最终还是苏镜走向他,并把“沉睡中”的季筠柔郑重地交接到了他的双臂上。
对方哑着一夜未睡的声音,说了句:“先生,节哀。”
雨开始大颗大颗地打落在温砚白的脸上,带走他一颗颗滚落下来的温热的泪珠。
他低头看着怀里那双目紧闭、盖着头纱的季筠柔,声音哑到发不出一个字来。
苏镜想方设法安慰温砚白:“夫人应该没有受到窒息的痛苦,落水的时候就……”
温砚白无力支撑,抱着人跪倒在沙地上。
他把季筠柔紧抱在怀里,仰着头看着苏镜,双目绝望,还有一份期盼,像是在求苏镜再给他一点希望。
他何时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苏镜、看过除季筠柔以外的人。
苏镜不忍地闭目、垂首:“先生,保重身体。”
雨势渐大。
温砚白紧拥着季筠柔,生怕她冷着。
她最怕冷了,一冷就会感冒发烧。
看着不住坠下的雨,温砚白竭尽全力重新站起。
他要带她回家。
温镜姝也是一夜没睡,听说嫂子被找到后,连忙从云城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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