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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她每个马甲都是正道之光(施釉)


身处秘境的众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虽然还未确定,但已有了猜测和预感。这个声音,是天道。
那个从未出现,却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天道。
论道,也是修炼的一种方式,但没有人敢和天道论,更别说是论公与不公,但天道并不理会盛梳不平,只消提出一件事:“我可以和你作赌。”
盛梳掌心出汗。她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无法赢天道什么,更有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样的未来发生。
众人不知道盛梳到底看到了什么,但看到了盛梳的决然。
天道皇皇之下,盛梳掐紧掌心,重重点头:“我要赌。”
“第一个筹码,便论你的算道之术。”
盛梳:“好。”
神算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沟通天地,即刻起卦,更多的是像程悦这样,天赋异禀,但很有可能并不是卦修,或是有沟通天地的本领,但于算学一道不精通,能修行到盛梳这样,是神算子且能直接联系上天道,已经算得上是百年来第一人,坦白来说,就算是命无舛都觉得惊诧。
她用此来换,自然也算得上是一个有分量的筹码。
天道给出的选项是,让燕无争确凿轮回百世,最后成魔被众人诛杀而死,此界得以保存,或是燕无争只是在秘境中度过百世,并不需真正历经百世苦楚,但可寻到不成魔也可挽救此世的方法。众人心一紧,还未说话,盛梳已经厉声:“这不公平!”
她呼吸急促,剧烈喘息后咬紧牙关:“你已经答应和我作赌,怎么能将选项做得如此.......”
“如此狠毒?是么?但天理恒常,岂有不付出便可收获的道理?况且。”那声音并未继续,但众人都了然。况且盛梳一个金但修士,肉体凡胎,可以与天道沟通,甚至改变此界走向,已经是天道宽宏了,她还想讨价还价,就不怕惹恼了天道连改变的机会都没有吗?
盛梳声音被掐住。
半晌。她声音颤抖:“原来的世界中,师兄......”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出来,泪就落得又凶又急:“是走了第一条,是么?”
天道并未回答,但看着此境的众人与盛梳都知道,只会是第一条。
于是女修手指颤抖着举起,最后苍白地落在了第二个选项上。
于是她看到了沈扶闻为阻止燕无争登仙,而编织出百世轮回,这秘境的确不像是真的百世一样,令燕无争的痛苦被压缩到了几天,每一世,他都只会短暂地停留几个时辰,而后眼睁睁看着师门血流成河。
盛梳知道燕无争痛苦,但她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咬紧牙关忍着眼泪,想等着一百世过去。
可秘境动荡,她和师兄意外回到了沈扶闻少年。
这一次的选择在救世之间,她的一部分神思被分割在自己之外,干扰不了自己的行为和思绪,只能与天道一起,始终煎熬地看着无知无觉的她和师兄,沈扶闻交游,独自担心天道的赌约降临,直到赌约降临。
她看着面前的“记得”和“不记得”,手脚发软,天道才到第二个赌约,但她竟然已经失了力气应对。
女修徒然地闭了闭眼,感觉呼吸都被掠走。
天道:“选记得,你们会和沈扶闻第一面便相认。”女修遍体生寒,静静地听天道说之后的但是:“但沈扶闻会因其不通术法,却生而知之,被仙门炼成法器。”
盛梳在发抖。
天道,迷蒙中这声音甚至让人觉得它在微笑:“选不记得,沈扶闻可参透道心,一步登仙,但。”它停顿片刻,轻声:“但祂会误认为你们并非祂要找的人,因此困顿百年,无法再进一步,甚至,误入歧途。”
盛梳说不出话来,紧紧闭着眼睛选了第二个。
于是她看见沈扶闻道心日趋邪魔,不折手段,不顾一切,只想要登仙寻人,祂对燕无争下手,编织了那秘境间接导致了自己的轮回,却也不肯放过自己,倒转第二世,还要对她和燕无争动手,她无力阻止这一切,只盼着沈扶闻不要妄造杀孽。
天道便趁机提出了第三个赌约:
“你可以使祂不造杀孽,甚至可一遍遍暗示祂,不得为祸此界,在你的默许下,祂会成为此世唯一的仙,所有人都尊崇的仙君,永远不会有因果缠身。”仙门之所以不敢对沈扶闻动手,便是畏惧沈扶闻不惧因果,修为恐怕深不可测,却不知道真相原来竟是如此。
“但会有一人,为祂承担这因果,且被这因果淬炼为不死之身。”
盛梳望向天道,她知道天道说的是自己。可她还是选了,眼神空茫的,于是神算子第二世降临在了邪戾之家,又是天生孤星命格,必须靠吸纳他人神魂,才可继续苟活,盛梳不愿意这么活着下去,咬牙接受了天道的第四个赌约:“你可以为被你吸纳的神魂默默地承受这一切,但代价是你的神魂会被撕裂成无数份,难以愈合。”
但临渊也可以忍受这种痛苦,于是和盛梳结识的八鞘闷不做声地用了秘法,将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
“你可以拒绝他替你承受这一切。”不知道多少时间过后,天道亲切提示道,看到为临渊落泪的盛梳,终于图穷匕见:“但代价是,你需要以身填补魔族的封印。”
她已经完全麻木了,手指冰凉,瘫在地上,想爬起来,却爬不起来。
她知道天道的陷阱是显而易见的:“我以身填补魔族的封印,魔君就不会降世吗?”
天道:“不,魔君仍然会。”
盛梳想笑,她觉得讽刺,但还是惨然地抬头,轻声:“为什么?”她都选了这么多,还不够吗?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条活路,一条所有人都不会受到伤害的路。
天道似叹非怜:“你忘了吗?你早已在前几次的赌约中,将死赌给我了。现在的你,是不死之身。”而不死之身,是不可能被炼化的。
盛梳恍惚一瞬,想哭,又想笑。所以她改变不了了。幕布落下的时候,临渊还是代替自己承担了神魂被撕裂的命运,拿走了自己的佛心,代替自己被炼化,而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早已连命都不能控制在自己手里。
又或许她作为修士,胆大包天地和天道作赌,其实赌的从来只有一件事:
她在赌如果所有人都没错,天道,这朗朗乾坤,会不会愿意放过她,放过她身边的这些人,而天道的回答是不会。
她不甘,她怨恨,她厌弃,她恨不能献祭此身问一问天道:“凭什么?”凭什么你是青天苍穹,是神祗仙门,是万物主宰?凭什么你轻飘飘的一点恶意,就要降临到此界数万众生身上,叫蝼蚁承担你的雷霆手段呢?他们没有资格吗?没有权利吗?他们难道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天道:“你为何还不明白?”
有什么金色的光芒落在盛梳身上,亮得刺眼,亮得女修想笑又想哭。
那是使她成为神算子的一截仙骨。是天道选中他们作为天命之人的仙骨。同样亮起的金光还有临渊身上的佛心,雁禾作为的天生炉鼎,以及燕无争的天生剑骨。
在场的其他人不知道,主角团众人,或说神算阁,无不是遭遇了一计重锤。显然不用天道再介绍什么,他们都已明白。正如规则会在一个世界的一段故事结束后清算因果一般,天命之子的出现也是一道轮回。
如今是应沧澜,程悦。之后会是应沧海,程璐。但在之前只有那几个人。
盛梳,燕无争,沈扶闻,临渊,雁禾。
他们会成为同伴,因为他们是沈扶闻登大罗金仙的关键,因为他们是剧本里写好了的,没有办法选择自己命运的殉道者。
盛梳开始拼命摇头。他们都了解盛梳,自然知道师妹拼命反抗天道,不会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辅助沈扶闻登仙,更不会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匡扶天道,做这个挽狂澜于既倒之人,而是因为天道做了旁的什么,她看到了别的什么,才会和天道赌,也不愿意他们落进这样的命运里。
“你根本不是为了匡扶正义,你只是,为了戏弄。”女修望着那个模糊的身形,轻声。
“你只是觉得有趣。”
她想笑:“因为要有血海深仇,所以你让师兄强行入魔,灭了万剑门满门,成全沈扶闻的道。因为要有好友反目,所以你分裂了临渊的神魂,让沈扶闻手刃自己的同袍,因为要有悔之晚矣,所以你封印了雁禾师姐的神魂。”
她落着泪,即便没有神算子,还是把天道的阴暗自私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因为你觉得有趣,所以就可以将他们的命运玩弄在股掌之间,是吗?”
她咬紧牙关,说的话几乎要滴出血来:“只是因为你觉得看我挣扎很有趣,所以便要让他们怎么样都找不到摆脱的方法,让他们永远困顿于众生与私情,让他们永远惶然终日,求什么而不可得,是吗?”
“只是因为你觉得,这样的恬淡温和实在是太乏味了一点,所以就要毁了我们所有人的人生.......”
天道:“是我逼你们做的决定吗?”天道悠悠:“是你们自己。”
“是我逼着燕无争炼化的自己吗?我强求临渊代替你牺牲了?还是我告诉他可以拿走你的佛心成全的你?或者说沈扶闻,一边守护着修仙界等你们回来,一边却又忍不住用尽手段想要找到寻你们的方法,这的确是一出精彩的戏剧。但我只是个引导者。”
真正谱出这幕戏的,是他们自己。
盛梳想摇头,但没有力气了,她几乎耗尽了心神,怔怔地看着飘过来的剑穗,想伸手,但握不住了。
天道:“说了这么多,你又到底在挣扎什么呢?看看这戏,魔种成就了佛心,仙君祸乱了天下,被人人喊打的剑修实则是最慷慨公正之人。”它倏地逼近盛梳:“我的确一步步引导你们走到了这个局面,但谁敢说,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谁敢说你们经历的不是真实的.......这些痛苦和遗憾多么美妙,让人沉醉。”
盛梳手指在发抖。
而那个声音忽远忽近:“我即使再能只手遮天,也不过是在某一刻时,轻轻地拨动了一个轮回,或是让燕无争看到了自己登仙后此界便会崩塌,或是让沈扶闻提前见证了沈家的覆灭令他从小孤苦无依,或是令临渊轻而易举拿到了佛心。”
“我只是没有帮你,帮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而你们居然就怨恨我。”天道在笑:“你们又为什么怨恨我?是你们自己太想要两全,太想什么都保留又什么都舍弃不下。”它只是给了他们所有人两条路。而所有人选的都是牺牲自己的那条。
说到底,天道只是个旁观者。
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个浑然天成的小世界,逻辑严密,自成一体。
没有盛梳,他们的命运也会如此纠葛生生不息,而天道和盛梳打赌,只是换个方式,令盛梳见到了命运的不可变更性。
让她亲眼见证了这个世界需要他们走到的结局。
但盛梳还是抬起头。她的神魂在天道的威势面前几乎微弱得像是一捧沙,她也没什么可以和天道交换的了,但她还是想赌:“我想和你打最后一个赌。”
天道:“什么?”
盛梳手指蜷曲,对天道计较她没有什么可赌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在之后嘶哑着轻声;“就赌你即便是天道,也不可能主宰所有人。”
天道微笑:“我自然不可能主宰所有人,只是你们走到这条路上,的确在我预料之中,那么,你想怎么赌呢?”
盛梳哑声:“就赌若你不干涉这个世界——”
天道纠正:“我没有干涉,我只是,设置了一些必要的条件。”譬如燕无争不想此界崩塌就必须被炼化,譬如沈扶闻要想见到燕无争和盛梳,就必须对燕无争下手,再譬如,临渊偏偏是那个天生魔种,又可以填补魔君的封印,保住那颗玲珑佛心。
盛梳闭上眼睛,慢慢无力地笑了笑,她忽然又问:“你能,看到结局吗?”
天道:“只能看到一个大概,毕竟此界人数众多,我不过是指引着天命之人。”
众人都有预感。
盛梳便点头:“好,那就赌天命之人,赌他们。”
“什么?”
“赌他们,即便什么都不知道,有朝一日,也会洞穿你的阴谋。”天道不在意地笑了笑,听见盛梳继续说下去:“赌他们哪怕一叶障目,不明真相,也能在我们此世结束后,终结你这个关于天命之子的轮回。”
天道很有把握:“不会有这么一天。”
盛梳却不顾:“终止你的天听。”
“终止你的道。”不仁不义,不公不允的道。
天道微顿。
盛梳慢慢地直起身,笑出泪来:“就像师兄不肯承认你的道,宁愿被炼化也不肯登仙,就像扶闻即便不记得我们,也仍然护了这修仙界百年,就像临渊,即便出生为天生魔种,也不肯害神农谷的任何人,就像我。”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就算再也算不出任何卦,也能料定你赢不了那样。”
“会有人替我们终结你的道。”
天道似乎是不解,又似乎是感慨:“你怎么敢?”
盛梳:“因为我就是敢。”因为燕无争敢,沈扶闻敢,临渊敢,雁禾敢。
天道像是终于怒了,声音冷了许多:“那你们也注定是殉道者了。”
盛梳却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燕无争身边。回到了那个神魂已融进天残雪,双目也已经失明的剑修旁边,看着他的修为突破又停滞,毁去又重生,看着他失去了自己的佩剑,失去了万剑门大弟子的名号,仍然可以安然坐在那里,不肯接受天道的规劝一句。她说了一句学剑时燕无争教她的话:
“天理浩荡,吾道孤乎?”她不怕,因为她相信,此道不孤。
于是天道大怒。于是一切重演。所有人都还是最初的自己,唯独盛梳,因为和天道博弈,被剥夺了这一切的记忆,变成了那个的确看起来不无辜,却也的确什么都不知道的卦修。她不知道自己也曾算准过很多道友的命途,不知道自己曾被天道愚弄,在不可能走出的选项里耗尽心神。
可这一世他们自由了。他们的命数是自己选的,即便有悔,也是憾,而非不甘。他们的选择也是自己做的,即便在天道之前的设置中,还是迫不得已,但至少无愧于心。
于是他们还是走进了死胡同,还在天道无法干涉的情况下,由于种种“意外”,被迫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害众生者。
师兄背上屠戮同门的罪名,临渊在传闻中成了魔族少主,沈扶闻居心叵测,雁禾至今无法脱身。众人之前还觉得奇怪,为何师兄师妹的命数都如此离奇,又为何各个都包藏祸心。
现在想来却是天道早有预谋。
盛梳大约是触怒它最严重的,因而这秘境的一幕幕都是针对她的,都是让盛梳百口莫辩的事实,是让盛梳这个相信下一个轮回的天命之人,也就是应沧澜他们,这个独自挑衅天道的神算子,最无法反驳的罪行。
可是大概是公理,大概是冥冥之中天道已经不配做天道了,所以盛梳曾经有的那颗佛心,唤起了覃清水的这颗佛心。
所以她的这颗佛心,让他们看到了所有的一切,让他们看到了所有的冤孽,轮回,看到了天道的傲慢,和修士的不孤不甘。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即便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即便师兄可能还是要被炼化,临渊已经无法再醒来,沈扶闻已经不是那个清河仙君,小师妹劣迹斑斑,他们也不会再随天道的心愿,误解什么了,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只相信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受秘境操控,他人诱导,对殉道者满脸怒色,对天道曲意逢迎。
他们也该寻自己的道。

前方落子有悔秘境已经打开。
多年前命无舛在此顿悟留下一缕残念, 如今秘境已破,他也本该了却此残魂,慨然归去。
可是再仰头时, 郎朗青天分明没有在意那众多被炼化的神魂,反而有什么细微的光亮, 自水天相接之处,深流出来。
而后又汇聚在一起。
涌向出口, 也涌向那光辉璀璨的来日。
覃清水和佛心相通,猛地回神, 转头去看应沧澜他们。言语间尤带震惊和强烈怔然:“那是被盛家囚禁多年的修士神魂!”
是小师妹保下的那些神魂!
盛家表面上虽然是靠旁的修士维系, 但临渊和小师妹同样神魂特殊, 可以叫他们一直代这些神魂承受这些无妄苦楚。
这些神魂无恙,小师妹和临渊却已经彻底无回头之日了。
众人想说什么, 却已说不出话来。
身为卦修, 可上通天听,并不是什么可扭转日月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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