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都猜到了吗?那时我就是想找个业内人士学习一下哄女孩子开心的技巧,没想到你完全不买账欸。”
讲真,不是你压根就没学到什么东西吗?就您当时表现出的状态,要不是那张出类拔萃的脸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上学时扯同桌辫子的小学鸡呐。
不过……就因为这个?春日遥抓住他肩膀,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五条悟此人,在“羞耻”这件事上的感知和普通人的阈值差别简直是千差万别,没道理因为这种事就会感觉不好意思。
“我不提,是因为我那时候没有一点把握让你重新爱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回到我身边……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太糟糕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超难过的啊!所以你要补偿我。”
春日遥浑身一僵,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很精神地抵住了她的肚脐。
“再来一次。”
春日遥走了一下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少年版本的五条悟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是基于术式的信息捕捉,而是货真价实的“看”,那一瞬间少年俊秀的脸上神色沉潜,宛若不见底的深渊。
但当一行人掀开门帘、走进酒吧,几位陪酒的小哥坐在他们面前时。看着其中一位略有些眼熟、但显然更圆润也更青涩的脸,春日遥顿时生起了一种“日本实在是太小了”的感觉。
“我以花为名,希望能给大家带来幸福,诸位可以猜猜——”
“铃兰?”
此时还没有在业界摸爬滚打崭露头角成为头牌的铃兰惊讶地抬头,描抹珠光眼影的眼睛里泛起一丝遇到贵人赏识的激动。
夏油杰暗暗地、饱含同情地看了自己新朋友岿然不动如山岳的侧脸一眼。
年纪轻轻的,这情感之路也太过坎坷了吧?喜欢的女孩子是自己亲爹的新夫人不说,看春日遥这随便进酒吧就能叫出服务人员名字的架势,没准儿没少去过风月场所啊!
“悟, 遥她人呢?”夏油杰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T恤和短裤从浴室中走出来,看到五条悟正独自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一杯草莓牛奶,电视上正播放着晚间档新番《剑豪生死斗》, 音量已经被调到很低,只能看到手持长刀的武士毫无顾忌地劈开人体,夸张到如同喷泉般的血液从颈部喷发出来。
这样限制级的场景对普通人来说多少有点心理上的震慑,但对咒术师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了,他们日常面对的战斗场景比这个还要更血腥百倍。夏油杰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对着这画面拿起茶几上的爆米花吃两口。
“她给点了外卖, 你的那份在那边。”五条悟说, “刚刚她说太困, 就先去睡了。”
为了方便第二天一大早看日出,一行人在海边酒店预定了一个大套间,黑井里美带着表示“牛郎店也只是喝酒聊天的地方吗好无聊啊”的天内理子早早去主卧睡了。夏油杰本来没打算吃宵夜, 但拎起塑料袋后发现是笼屉荞麦面,他挺喜欢的食物, 就掰开了一次性筷子。
“多亏了她帮忙, 要不然国中生小姑娘可没有那么好应付。”夏油杰又打开罐装咖啡灌了一口, “说真的, 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至少得让她知道吧?虽然这么说很奇怪, 我看她现在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孩子看……就这次任务结束后,喊上硝子给你加油助威怎么样?”
“杰,外卖的味道怎么样?”五条悟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味道蛮好的。”夏油杰有些不明就以。“是我喜欢的食物。”
五条悟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
“杰, 之前看到你有用一只咒灵救下黑井小姐?”
“噢,你是说那只水母形态的咒灵吧。它身体的咒力结构是像海绵一样的缓冲物质, 可以将人包裹在里边也不会窒息, 虽说在对战时效果有限, 但在营救普通人的时候会很有用。”
“这样啊,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铃兰惊讶地看向这去而复返的女孩,这次她没有和同伴一起过来,换上了黑色的长裙披散红色长发,甚至还换了个妆容,眼尾眼线上挑,让她的气质陡然锋利了起来,凛然得介于要在夜场蹦迪和去黑*道大佬家砸场子之间。
“一晚上的时间。”春日遥打开手包,将一叠钞票推过去。“你今晚能和我一起出去吗?”
铃兰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这是他没日没夜打三份工足足两个月才能赚到的钱。
通常为了博取女性客人的同情心,店里陪酒的小哥们都会编一个格外凄惨的身世,比如父亲瘫痪母亲重病家里三个弟弟妹妹嗷嗷待哺之类的。
铃兰家里倒是没有要赡养的老人,他父母在前几年因为车祸去世了,那时他已经十八岁,是可以赚钱养活自己的年龄。
但他家有个成绩很好、快要读大学的弟弟。铃兰想要为他攒一笔学费后自己就去东京闯荡,为此他打了好几份工,但没什么学历又没钱包装自己,他的工资并不高。懂事的弟弟甚至说过他可以在高中毕业后先辍学打工、攒够钱了再去念大学这样的话,但被他强硬地拒绝了。
“你是不相信你的大哥吗?”虽然说了这样帅气的话后摔门而出,但铃兰对于如何攒更多的钱还是很头痛。
这种事……他其实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虽然和客人一起出去过夜是被店里的规定禁止的,但大家可以请假后单独出去,就算自己接的私活儿了。这样的私活来钱很快,但……
他又奓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客人。
虽然刻意通过妆容加深成熟感,但她的年纪显然只有二十多岁,面前的饮料也只是一杯无酒精软饮料。比起前辈们接待的已经拿退休金年纪、几杯酒水下肚就开始动手动脚的大姐和阿姨们,她容颜清秀,语调冷淡而礼貌,这样的客人优质得可以让部分店员倒贴。
但如此重金,说不定对方有些不为人知的嗜好……换句话说,也许是个隐形的变态。
去,还是不去?
铃兰脑海里闪过弟弟挑灯苦读的身影和自己在大城市扬名立万的梦想。
可有些事是不能踏出第一步的,一旦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对不起!请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请求!”铃兰重重地将头磕到桌子上充当土下座,“我不能靠出卖肉*体来……”
“……”春日遥拿起一张餐巾纸擦掉唇角的果汁,很有点想翻白眼。“我不需要你的肉*体,你之前说过,你是本地人、现在还在兼职做导游和出租车司机吧?”
“……对不起。”铃兰有点庆幸又有点遗憾地松了口气。“您是想在晚上游览码头吗?”虽然是晚上,但怎么也值不了这么高的价钱。
“我有一个想要去的地方,希望你能替我带路。”春日遥说,“换句话说,我今晚需要一个跟班。”
铃兰把回收废品的三轮车小心地停在门口,黑色长裙的客人从压扁的矿泉水瓶子上潇洒地一跃而下。
穿过装饰着绚烂霓虹灯的招牌,春日遥走进店内,钢珠清脆的碰撞和机器手柄扭动的嘎吱声充斥耳膜,每一台色彩花哨的机器前都座无虚席。
柏青哥,日本最暴利的合法赌博,其税收惊人地达到了日本国民总GDP的6%,数字甚至超过新加坡和澳门□□业总和。
春日遥挑眉,但她想要来的赌*场并不是这种地方,身后的铃兰凑过来小声地说:
“真正的赌*场就在这座建筑物的地下,得人引路才能进去,这里的数百台柏青哥机只是为了掩饰而已。”他给春日遥展示了他袖子里的匕首,“不过那里面鱼龙混杂,如果需要,我会保护您的。”
春日遥不置可否地笑笑,铃兰和店里的一个服务生攀谈几句,服务生上下打量她几眼,点点头,带着他们走向幽长的通道。
“看您是刚刚过来这边,可能还不懂赌场的规矩。”服务生说,“我们不接受信用卡及其它网络支付手段,店外的ATM和银行是24小时开放的,您可以先去取足够的现金再过来。”说这话时他打量了春日遥手中小小的手包一眼,意思是这里面无论是哪个国家的货币都支撑不来你玩上几局。
“我记得物品抵押也可以兑换筹码。”春日遥说。这种地下赌*场的赚钱手段除了□□业,大概率还包括了洗*钱和文物倒卖。
服务生闻言倒是一笑:
“和您的年纪不同,您意外很了解这些事啊。”
通道走到尽头,服务生推开大门,白色光线涌入,春日遥微微眯起眼睛。金碧辉煌的大厅在地下三层的地方开凿出巨大的空间,比起一层柏青哥机前的座无虚席,这里的人相对少一些,但既能看到衣着华贵的富人也能看到衣着寒酸眼神凶狠想要通过最后一次下注把自己输掉人生赢回来的赌棍。
“您刚刚说您手头有要抵押的物品。”服务生将春日遥和铃兰领进拐角处的一个小房间,为他们倒上茶水“请问是什么类型的东西呢?我们赌*场有几位专业鉴定师,专精领域各不相同,不过相信都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言外之意是抵押东西可以,但这里有专业人士坐镇,别想着用假玩意儿来糊弄,否则赌*场将对你们不客气了。
春日遥将自始至终没有离身的长柄雨伞横在桌面上。
“嚓——”长刀出鞘,刀刃清澈如水,斩切过无数咒灵的戾气让房间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服务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被春日遥拽住了衣领,得以稳住身形。“这就是我要抵押的东西,特级咒具·妖刀村雨。”
“确实是真品。”年老的鉴定师将长刀送入白鞘, 放到侍者手中的托盘上。又摘下金丝单框眼镜和白色手套。“这种级别的特级咒具,在市面上的价格大约是5-8亿日圆,我们可以为您抵押5亿的筹码。不过……”
“不过?”春日遥挑眉。
“据我所知, 这把传奇咒具几经波折,似乎是收入了五条家的珍宝库中,那么您的刀——”
“特级咒具·游云最开始也是在禅院家的宝库中,现在还不是流入了黑市辗转?”春日遥只是逶迤地笑,秀丽眉目间一片云雾缭绕, “这种级别的咒具, 出得起价的人多得是, 但凡拿到拍卖场上,提价30%轻轻松松。何况,我但凡把这些筹码输了一个子儿, 这把刀不就是你们的了么?做你们这一行的,都是撑死胆大的, 饿死胆小的。稳赚不赔的买卖, 就看你们敢不敢做了。”
春日遥本来不想把这把曾陪伴自己十几年、又在平行世界失而复得的长刀押上赌桌, 但考虑到现在她能拿到的值钱物品除了这刀就只有当代五条家主送给她的珠宝了。而她对珠宝品鉴一道, 虽然略有了解, 但并不精通,因此没法精准估计那些东西的价值。何况艺术品的价格本身就和拍卖场与拍卖师的水平息息相关,这一点也比不上在市场上明码标价的特级咒具。
“您说的是。”鉴定师擦掉额头上的一点虚汗,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五条家虽然威名远扬,但我们赌场也不是一点依仗也没有。这个世界上, 总会有太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嘛。”
铃兰浑身僵硬地站在墙角,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透明亚克力大盒子, 这个盒子是在百货市场上500日元就能买到一个的便宜货,但里边分门别类地装着颜色不同的大额筹码,分别对应着不同的金额的钞票,光是其中面额最小的100万筹码都足够支付弟弟一年的学费了。
“1亿元,2亿元……”
“别数了,一共是5亿,他们不会在这件事上耍花招的。”春日遥推开黄铜雕花大门,一眼看见像护着幼崽老母鸡一样抱着筹码盒子警惕看着四周的铃兰,不由莞尔。
“……5、5亿?!”铃兰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为了这点钱,我可是把我重要的刀都抵押出去了,所以要替我看好。”春日遥说,“干得好的话,我就资助你弟弟四年大学的学费怎么样?当然,前提是他真像你说的那样品学兼优到吊打一大片同龄人。”
铃兰一愣,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向这个姑娘说过自己有个快要念大学弟弟的事。
“是带着理子他们过来的时候,你自己说的啊。”春日遥提醒他。“那时你大谈自己的家庭是如何困难,从八十岁的奶奶、重病的妈妈、瘫痪的爸爸一路说到得了小儿麻痹因此需要你终身照顾的哥哥,对你念高中的弟弟一句话带过。但说到底,只有那一句话是真的吧?”
“……”铃兰愣愣地看着她,这些话都是店里培训过的、千锤百炼的话术,他不知道她何以分辨他话中的真假。
春日遥也没有要向他解释原因的意思,只是走到他身后,轻轻一脚踹上他后腰。
“腰背挺直一点啊,只要你不露怯,别人就看不出你的路数。”
在他的人生中,似乎只有在幼年时期,父亲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那时那个总是露出爽朗笑容的男人身体还很健康,他经常一巴掌重重拍上铃兰的肩膀,说你以后可是要带着我们家大步往前走的男人啊,一定要挺直胸膛才行……可后来父母相继去世,半大小伙子为了养活自己和弟弟,也只能咬着牙被生活压弯了腰。
或许真是上苍垂怜,看他真的很努力地生活了,所以天降这样一位太阳般耀眼的客人来照亮他贫瘠又干枯的人生。
铃兰深吸一口气,感激地抱紧盒子跟上红头发的女孩,她摸出手机来,在空气中做法似的晃动几下:
“这地底下就算WiFi信号貌似也不太好啊。”
“您在搜索什么?”
“德*州*扑*克的规则。”春日遥随口说。
“难道……您之前从没玩过么?”铃兰艰难地吞咽口水。
“扑克我还是打过的。”春日遥说,“不过那时都是学生时代跟着朋友同学拿着小纸条做赌注……你没事么?是心脏不舒服么?要不要找个人给你弄点硝酸甘油?”
“不,我没事……”铃兰捂住心脏艰难地摇头,如果这姑娘没说谎的话,那这就是她第一次真刀实枪地进行赌*博。谁家初次上阵的新手会当掉传家宝换上5个亿的赌注啊?如果不是女孩神色镇定举重若轻,他都要怀疑她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太正常了。“您如果是新手的话,可以先兑换一些小面额的筹码到低级场打几盘找找手感。”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春日遥弯起嘴角。“新手嘛,没准儿就有一点新手的小运气呢。”
“我觉得,”黑色头发、嘴角有刀疤的男人坐在远离赌桌的休息区,黑沉沉的瞳孔被煌煌灯火点亮,“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运气,我就能大赚一场。”
“运气,说得你好像有那种东西一样。”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中间人无奈地看着对赌局跃跃欲试的伏黑甚尔。“在东京赌马输得精光,我还以为你在冲绳会收敛一点。”
“工作归工作,娱乐归娱乐嘛。”伏黑甚尔把手抄在脑后,“五条家的大少爷和高专的咒术师连续开着术式陪着星浆体满世界到处乱转,想要悬赏的诅咒师们苍蝇似的绕着他们转。我以近待远、以逸待劳,有什么不好?”
“说起五条家,现任家主五条空娶了藤原家的女儿,这下子他们家的势力范围更是会深入关西地区啊。据说五条家主对他的新夫人相当宠爱,还举行了一场盛大舞会将她介绍给五条家的盟友们。”中间人说。
“藤原……他们家养女儿都是往艺术家那挂培养,我之前勾搭过一个,虽然给钱不小气,但是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开嗓,半个月后我实在受不了就跑路了。”
“现场有媒体拍下了这位新夫人的面貌,似乎是位大和抚子。”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地接过中间人递过来的手机,照片上的女人姿容婉丽,眉目低垂,温顺地侍立在距离五条家主约一步后的位置。也就是这一眼,他忽然兴味地笑了:
“原来是她啊。”
“什么意思?”
“给你看点儿有意思的。”伏黑甚尔从口袋中摸出一个信封,倒出里面的一叠纸片,中间人凑近了去看,才发现是一些照片,只不过画质很模糊,似乎是从盗摄影片或者监控录像上截出来的。中间人仔细辨认,才看出来这就是此次目标的一行人。
“里面那个红头发的姑娘,我本来以为她也是高专派来增援的术士,没想到她就是五条家的新夫人。”
“这些照片里她一张露脸照都没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凭头发都是红色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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