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会!!!我很想他。”恭喜诸伏会抢答了,头摇出残影。
“那你为什么会想当然地认为小操不会想你?自己会怀念朋友却认为朋友有了新羁绊就冷酷得毫不留恋自己,你是哪里来的麻烦前任吗?”
“因为…我这样的人......”来了!诸伏的自轻逻辑。眼看着猫眼耷拉得更厉害,这回你连他头顶耷下的耳朵都幻视出来了:“被过去缠着走不出来,父母死在自己身边也没办法替他们昭雪……又沉重又没用,跟我一起很麻烦吧…痛!”
好气啊,这次弹在他额头上你完全没收力道:“诸伏当时才刚上小学吧?经历了那种事,能这么快恢复已经很厉害了哟?这样的诸伏是金刚降谷最好的朋友,是我运气好上天才追来的男朋友,擅自认为自己差劲,是在看不起我们吗?”
啊,诸伏的耳朵又粉起来了,他还是完全受不住直球啊。
“说起来,你去群马找过小操桑吗?也许只是地址和电话出错了呢?”
“…国中以后还没有。小学的话,需要成年人监护陪同。”诸伏摇摇头,态度很坚定:“我已经给伯父伯母他们添了很多麻烦,不能再让他们在我身上花费额外的时间了。”
这熟悉的矫枉过正式体贴……
你要了诸伏薙记忆里的朋友“山村操”留下的联系方式,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下一个周末。
“明天没有安排的话,能陪我见一位朋友吗?”
你拉着诸伏在上野站门口并没有等多久,等待的友人一见到诸伏便激动得拼命挥手呼喊,聒噪却不讨人烦。
你轻轻推推石化的男友:“山村家的小操,一直很想见小景。”电话那头一听说你在替诸伏景光找“小操”,对方几乎马上就要从群马飞奔而来,按捺到周末也是难为他了。
这是你为男朋友准备的,小小的惊喜。
从诸伏哪里拿到的“山村家”的联系电话,刨去区号有8位,里有2个“0”,2个“6”。这是你从妹妹学写数字时的涂鸦得到的灵感:一般人告诉别人联系电话时,大概率会写下来留给对方,6、7岁刚上学的小孩子,有不少写字歪歪扭扭,如果那位小操桑字体潦草性格又粗枝大叶,他写的“0”和“6”很可能看着会混淆。
电话号码里的“0”未必是“0”,“6”的情况一样,按这个思路,你排列组合,列出了所有可能的正确号码,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你挨个打过去,瞎猫碰上死耗子地找到了本尊。
山村操嗓门很大,性格如你所想的一样直爽,即使在人流如织的车站门口熊抱住诸伏喊着“好想见你啊!”也完全不会害羞。
不过,诸伏大概也不讨厌吧,被儿时好友抱着晃来晃去的诸伏却下意识看向你,清秀的脸上涨了层的红,眼睛亮亮的,有些紧张又欣喜。
看吧,诸伏,小操果然很在意你。不止小操,对于我,降谷还有很多身边人来说,你也非常非常重要。所以,稍稍骄傲一些,多看重一下自己,也相信一下别人如何?
然后,虽然这么说有点傲慢——再稍稍依靠我一些也不要紧。
将山村桑送上回群马的新干线,天已经黑了下来。回家的电车上,诸伏把山村桑带来的假面超人卡片保存进钱包里层。
他很开心。温柔克制又过度顾忌他人的诸伏景光,脸上总挂着友善又好说话的微笑,旁人很少见到他流露出强烈的喜怒哀乐。但跟诸伏相处久了,你也渐渐能读懂那副好学生外壳下的每一点小情绪。
“山村桑来邮件说回去后会给我们寄蒟蒻,”你晃晃手机,“是个好人哎,明明只是在聊天时听我夸了句群马特产而已。”
“啊……”
“等收到后就拿来做蒟蒻果冻吧,不过烤着也应该挺好吃。”
“嗯……”
“诸伏…有心事?”
再一次眼见诸伏对着你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了下文,你终于忍不住了。
好在意。
诡异的片刻沉默。诸伏瞟了你一眼,有些不自然地把望向窗外的华灯初上。
“……hiro。”
“……像zero和小操一样,叫hiro就好。”
“啊……好的。”姓氏喊习惯了,你后知后觉。
诸伏盯着车窗上你的倒影:“公平起见,像中山和神谷一样,我以后叫你小善…说定了?”
“……”
“……”
你从包里取出唇膏涂了一层,嗯,牛奶味。
“呐,hiro,如果我现在亲你,会讨厌吗?”
“……”
“……”
嘛,毕竟是在电车上嘛,虽然是唯二的乘客。
“啊哈哈,说笑的呜……”
hiro的呼吸,热热的,紧张急促的厉害。软软热热的舌尖初来乍到,生涩在唇齿间怯怯探寻。
喂,堵太死了,氧气不够用的。
分开后,身边人几不可查地小口喘气。看吧,不会换气就会这样,虽然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抱歉……”
“哎?”抱歉什么?
车窗外一束灯光正扫过他的脸,优美上挑的眸子不好意思地垂下来:“……表现得…有些差劲吧……”
在意的是这个吗?
嘛,同为新手,彼此彼此。
“……下车后,要去吃大阪烧吗?”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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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柯南最近的案子有些伤感,警校组殉职,难过的不止zero,还有荻原千速,诸伏高明,高木和佐藤,还有山村家的小操......
求评论木啊~不能签约的文,为爱发电,评论是动力啊!!!
“这次…还不错?”你盯着成绩单上的名次,下意识歪歪头。
春假前,国中一年级最后的期末考试,结果比你想的好。同级260人中的45名,算是普通意义上的…优等生?
“你理科拉下太多分了,”降谷零叼着面包随手从你手中抽走成绩单,毫不掩饰嫌弃,“正常发挥的话应该还能再前进些。”
你呵呵:“太高看我了,理科这个水平已经是有你们恶补的成果了,多谢啊。”
“这次的理科原本就超纲了,倒是能凭着社会和国文抬这么多名,小善很厉害啊。”诸伏景光永远是替你说话的一边。
“没你们厉害就是了,等下去吃大阪烧庆祝下?”首席和前三哎,请他们吃饭说不定还能蹭点欧气。
不过……
“降谷的胃口最近是不是变大了?”之前不久才刚吃过午饭吧?
“别小瞧正在长身体的青春期男生啊。”降谷起身参加部活,跟你们约定了随后店里见。
放学后,班长诸伏参加的学级会议比平时拖延了一会儿。
“抱歉,等很久了吗?”散会后,诸伏景光下意识一路小跑着径直回教室找你。
明明没有约好会等他。
虽然你的确像往常一样在等他就是了。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你很狡猾的。熟络到像所有普通邻座一样说说笑笑,午餐时的拼桌分享、周末前的学习会、放学后的等待,通过不声不响地把这些变成常规,你让诸伏没什么排斥地接纳了你的亲近。
捞到女朋友的名分以后,你顺理成章地在数不清的早晨和下午与他同行;准备中午的便当,你下意识地向hiro和降谷喜欢的菜式考虑;降谷在场的话你更愿意当个捧哏,不影响幼驯染组同往常一样聊个天高海阔,降谷不在场时,你也会看着情况调节话题和气氛,让内敛文静的hiro对上你即使一时无话也不至于尴尬。日积月累,你小心翼翼在他习惯的日常里扎根。
诸伏的手心热热的,你轻轻在他手心里抠了抠。
“hiro最近是不是又长个了?”你看向身边人,现在的你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国中男生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吗?笋一样疯长。
“嗯,”诸伏景光伸手对着你的头顶比了下:“所以小善看起来小只了不少。”
故意的吧?
“制服长短还合适吗?”成长高峰的国中生三年的身形变化不会小,衣服不合适了有人会选择买新的诘襟,也有人一开始就会买偏大码,将袖子和裤腿折起来,随着身体成长放宽。你记得诸伏和降谷是后者派,看向袖口。
啊,有放宽的痕迹,不过新折的袖口上缝线有些歪斜。
他有些不好意思:“昨天自己试了试放宽袖口,效果不太好。”
可以,这很hiro。且不说诸伏景光的伯母不擅长缝纫加上最近临近截稿日不会有空闲,以诸伏生怕给养父母增添负担的尿性他十有八’九不会麻烦他们;三月作为制服生意高峰,裁缝铺修改袖口裤脚合起来超过5000元的花费对国中生的零花钱来说负担太大,你估计诸伏也不太可能向养父母张口要支援。
“……交给我吧。”
“哎?”
“拆开重来,砍掉重练,交给我。”你口气笃定。没得商量,错位的缝线和没处理好的线头看得你强迫症犯了。
“……是。”少见的毫不让步加上你眼中蹭蹭闪过的凛光,诸伏景光秒跪,用的是敬语。
“谁让深川是这方面的高手呢。”守着混入包菜、山药和鸡蛋的面糊初步成型,你看准时机翻了个面,降谷零刷刷往上加木鱼花,“早知如此,我的制服也一并交给你处理算了,就当抵补课费。”
“嘛,谁叫降谷手太快,上个月已经交给裁缝铺处理过了吧。”
手工算是你为数不多可以拿来骄傲的特技,姨妈是人偶师,寄宿在外婆家的那几年,作为助手你没少跟着姨妈学绘画裁缝烧陶雕刻。家庭课上靠着一节课缝好一张床单一战成名,你也没想到。
这边厢你和诸伏景光在新摊的面糊里多加了炒面,降谷零瞪着满怀期待的小狗眼把铲子伸向了火候已到的木鱼花烧。
然后被截胡。
“hiro!!!!”这回连你都读懂了对面 “至少给我留一半”的怨念。
慢条斯理将木鱼花大阪烧一分为二,把稍多的那半用铲子叉到你盘里,诸伏冲幼驯染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有这功夫还不如自己做一份。”
晚上回家,用纱剪一点点把诘襟袖口和裤脚凌乱的缝线拆掉,把原有的折痕细细熨平,按着男友增长的臂长折回多余的部分,用珠针固定,然后缝纫机地干活,照着制服原厂的走线把衣口处理自然。
原本想把制服先过下水再交给你,却被你一句“赶不上明天的结业式”顶回去,一身常服的诸伏把衣服送过来时相当不好意思。歉意的弱气猫眼和发红的耳廓还真是赏心悦目,你踮起脚亲亲他的嘴角。
抱歉啊hiro,明明是我在耍心机,却惹得你如此。我错了,下次还敢。
拜细致文雅的主人所赐,大概前天才洗过的校服除去沾了些大阪烧店里的烟火气没有清洗的必要。你把基本看不出被加工过的制服按浸水——烘干机的顺序过一遍,嗅嗅上面似有若无的香气,嗯,完美。
第二天早晨,意料之中,诸伏早早赶来你家以免你为了送衣服多跑一趟。换上制服的诸伏几不可查地微微一怔。
啊,注意到了吗?
“hiro今天感觉不太一样,”课间一如既往霸占诸伏前座的降谷把头伸向发小,动动鼻子:“虽不这么近就闻不到…这个气味……”
降谷抱臂冥思苦想半天,突然猛转向你。
不愧是大猩猩,五感敏锐,记忆也好。能辨认出hiro身上的味道,估计是以往哪次偶然贴近你时记住了吧。
嗯,把男友的制服浸在水里时用以除味的柔顺剂是你惯用的。似有若无的山茶花香,你在入学没几个月第一次去过hiro家后,就把洗衣液和柔顺剂换成了这个味道。
心锚效应,是条件反射的一种形式。看到西瓜就想到夏天,看到雪就想到冬天,甚至会因此产生对应的不同情感,心锚就是这样不讲理。
喂喂降谷把脑子里的颜色废料和震惊谴责的眼神收起来,我没糟蹋你纯情的幼驯染。
hiro的伯父在院子里长着好几株养了多年的山茶花,主人出差的日子hiro会帮忙照料。你只是利用身上的山茶花香建立hiro对你和他熟悉之物的联想,增强他对你的亲近感罢了。
在男友制服上留香这样的随手调情,撑死也就加强下心锚效应,减小被甩的几率。
你记得夏天拜访外婆时,去找你玩儿的雏乃首先察觉到了你体香的变化。听你和盘托出了自己那点小手段,丫条件反射点评了句:“巴浦洛夫的狗?”
你随手捞起外婆那只踱向你求摸摸的长毛布偶,盯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一下一下撸着毛茸茸的脑壳:“猫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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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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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二年级在一天天相似的日常中过得悄无声息。
上学的日子,你提前一刻钟出发准备绕路找诸伏景光同行,一出门却对上男友的笑眼......身后拴着一只睡眼惺忪的降谷零(无部活晨练的早晨限定)。午饭的便当你们下意识遵循彼此的偏好,不嗜辣的诸伏在一半迷你饭团里加入芥末,口味偏重的你在菜卷里去掉辣椒,多加入幼驯染组喜欢的芹菜和牛蒡。
放假的日子你们过得大同小异,凑在你房间里完成作业后已是饭点,两个人珠联璧合准备几道菜加配汤比一个人省时间得多。悠闲的午后,上幼稚园的妹妹喜欢把诸伏当椅子,坐在他怀里看你事先替她录好的《面包超人》。
不提在玩儿电视格斗游戏时被该死的胜负欲驱动,三局连K.O.把你妹妹打哭这一点,降谷其实也是个合格的保姆;对上来找你蹭吃蹭喝的菊乃和阿隼,一番礼节性的活动拳脚也能顺利消耗他不卷死部员就憋到拆家的精力。
得知你擅长手工,每月的截稿日,你总有那么一两天被诸伏的伯母薅来给不那么少儿不宜的画稿贴网点,有次折腾到夜色浓浓过了法定的青少年宵禁时间,婉拒了伯母打算把主人在留学中的儿子房间腾出来安顿你的好意,你更愿意在诸伏房间里过夜。
“抱歉……今晚害你没法回家。”睡下后,斩钉截铁不容商量地把床让给你,坚持自己打地铺的诸伏背对着你躺下,声音诚恳。君子心性,行事清白,所以伯母才那么放心你们一起过夜吧。
“不要紧的,不如说,我很庆幸,”窝在床上把半张脸埋进被子,你轻轻嗅嗅,“这里全是hiro的气息,是温暖又舒服的好味道。”
“……”诸伏景光不知道该说什么,交往了快两年,你的直球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无所适从。身后一阵悉悉索索,人的体温环了上来。
就算被骂轻浮的碧池,你也想在这么做。摸进hiro的被子,你将额头贴上他的后背。
hiro比刚认识时长大了不少啊,伸手想把他圈起来时就感觉得到。贴上去能听到心跳,噗通,噗通,沉稳,平缓,滴水穿石一般让人安心的熟悉节奏。
“……”环着的人翻过身来,比你长不少的手臂一揽便把你窝进怀里。半睡半醒间,想起遇到hiro前的日子,你偶尔会有种失真感,因为太过习惯这温暖的好味道,仿佛一直以来便是如此。
第二天由诸伏送你回去,少年对于害女儿外宿得体礼貌的道歉加上名店羊羹作为伴手礼,难得在家的父母也不好再说教。
将hiro送到门口,分别前,男友四扫了一圈确定并无旁人,湿润无辜的猫眼不出所料地望向你。
哦。温热的唇瓣贴上来时,你顺从地迎合,任舌尖蜻蜓点水般向彼此打了个招呼便分开,恍若什么也没发生。
目送男友消失在街角,你回头对靠在楼梯上的妹妹笑了笑。说起来有点意外,hiro好像还挺喜欢接吻的。彼此的房间,无人的教室甚至教导老师刚刚巡视过的器材室,这家伙好像也没你想得那么守规矩。
按他的说法,接吻会让心情平静下来,情绪也会变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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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二的新年来得还挺早。
按时间上算,给亲友的贺年片这两天就得寄出。
“全都不一样啊,贺年片?”降谷零窝在被炉里,伸爪子扒拉你堆在桌上还未寄出的贺年片。
“根据收取贺卡的对象不同,风格也不一样,”你把橘子和柠檬水端上桌,“这样比较好。”
这一波贺年片的寄出对象,全都是你的恩人,再用心也不为过。
“这位汤浅夫人喜欢猫?”降谷晃了晃带猫爪花边的雪景贺年片。
“高纬度长毛猫尤甚。她是我妈的大学同期。”小学二年级,投奔尾田以前你在她家住过小半年。
“尾田一家喜欢钓鱼?”降谷手里是一张知名钓鱼俱乐部的周边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