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海拔更高了,你心脏确定能受得了吗?”林羽墨转脸朝齐少焱问出了口。
“不碍事,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听钱老的话,在游泳,慢慢锻炼心肺能力,再说实在不行还有氧气瓶不是吗?”
齐少焱回了她一句,利落的踩下了油门,启动了车辆。
林羽墨这才放下了心来,将背倚靠在沙发上,一边听着车里播放的音乐,一边望着窗外纯净而美丽的风景。
她有晕车的毛病,感觉也很敏锐,车辆稍微颠簸一些她就能感觉出来。这会令她头晕,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呕吐。
可她坐齐少焱开的车,却丝毫没有任何要晕车的感觉,因为齐少焱把车开的很稳,很稳。比她所坐过任何一辆车,开的都要稳。
面前的车窗骤然打开了一小半,林羽墨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这似乎是齐少焱为了方便扒在窗前的她来看风景而做出的举动。
她侧着脸,望着车窗外一座接一座,连绵不断的雪山。唇角却不受控制的扬起了,她喜欢和齐少焱独处的时间。她甚至希望通往雪山顶的这条路永远也不要有尽头。
“冷吗?”
齐少焱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羽墨转过脸去,被风吹的红扑扑的脸蛋似是草原上的高原红一般,为她平添了几分娇憨可爱。
“呵呵”看着她这副模样,齐少焱低低的浅笑了一句,随即一条小毛毯被扔到了她膝盖上。
林羽墨疑惑的低下头去看着齐少焱不知何时准备好,并放在了前座的毛毯。但这毛毯确实令她整个身体顿时暖和了许多。
“把毯子好好盖着腿,别像我一样,感冒发烧可是难受的很……”齐少焱漫不经心的叮嘱她道,对她的关心却掩饰不住。
“嗯……”林羽墨手里捏着那条毯子,红着脸点了点头。
开了两个半小时后,一座寺庙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寺庙有着红色的砖船和金色的房顶,看起来极具藏族的特色。依稀可见,寺庙里还有一群身穿紫红僧裙,坐在蒲团上念着佛经的喇嘛们。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寺庙,林羽墨不禁好奇的观察着,看的有些入迷。
“就是这里了……”齐少焱对她说道,将车平稳的停在了寺庙的门口,随即拉开车门转身下了车,林羽墨也迈开长腿,下了车。
两人往寺庙走去,不过才走了几步路,齐少焱却停下了步子,脸色有些苍白,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你没事吧?”林羽墨赶忙追上他,站在他面前,朝他关切的问道。
此时,听到寺庙门口传来车辆的声音,寺庙里走出来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额平顶阔,似是罗汉临凡的老僧人。
“是少焱吧?一年一见,你果然是准时的很。”那老僧人已经敏锐的认出了齐少焱的身影,慢慢走到他们面前和蔼的说道。
“这位是普玄大师,是这座萨迦寺的住持……”
齐少焱忍住不适,朝普玄大师行了个礼,向她介绍道,林羽墨也模仿着他的动作,恭敬的弯下了腰去。
“这位是?”普玄大师在望见跟在齐少焱身旁的林羽墨时,神色流露出了几分惊讶,似乎是没想到齐少焱还会带人一同前来。
“普玄大师,这是我内人林羽墨……”齐少焱稍微缓了缓呼吸,向普玄大师介绍道。林羽墨赶忙再次向普玄大师行了个礼,笑了笑。
“林羽墨……”普玄大师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神色却有了些细微的变化,还在嘴里重复了几遍她的名字。
是她的名字不太行吗?林羽墨有些疑惑。
“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得去车上吸会儿氧……”齐少焱的脸色很苍白,抚着自己的胸口,说出了这句话来。
“我送你去吧!”
听到齐少焱这句话,林羽墨立刻反应了过来,对他紧张地说道。
随即她搀扶着齐少焱往回走去,直到齐少焱坐到车里,戴上了氧气罩以后,神色缓和了很多,她才放下了心来。
“你先在车上吸会儿氧,休息一会儿再下去吧?”林羽墨将齐少焱给他的毯子,复盖在了齐少焱的身上,朝他说道。
齐少焱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似乎也是身体状况,令他无暇再跟她多说些什么了。
见他闭着眼进入了小憩,林羽墨放下心来,下了车,关上了车门。望着不远处,普玄大师的身影正在站着,她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大师,您好……”林羽墨走上前去,恭敬的向普玄行了个礼。
“林羽墨,不错的孩子,你跟少焱结婚没多久吧?少焱这孩子不错的,有慧根,悟性又强。”普玄冲她回了个礼,和蔼的朝她问起了话来。看来,在他眼里,齐少焱是一个很熟悉的后辈。
“嗯……”林羽墨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和少焱他爸很早就认识了,这傻孩子倔,前些年来的时候,还总跟我说,想干脆留在雪山上,向我学习佛法,做个喇嘛算了。还好,你总算出现了,看来他现在是早已打消了这个念头。”
普玄和她熟的很快,径直将齐少焱以前的事给抖了出来。
听了这些话,林羽墨有些惊讶,齐少焱竟然还有过这种想法,难怪第一次见他时,她觉得他那宅子都快被装修成了无欲无求的寺庙。
紧接着她又听出了普玄话里的不对劲,什么叫她总算出现了呢?
“您刚刚说的总算是什么意思啊?”林羽墨抬起眸子,望着普玄问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普玄大师是话里有话。
“少焱手腕上那串佛珠就是我送给他的,那上面是他求我给他刻的梵文……”普玄望着她,苍老的眸子和蔼极了,盘着手里的佛珠缓缓说出了口。
林羽墨紧张的吞了一下口水,接着问道,心跳也越来越快。为何她突然觉得,普玄大师这样说,是因为那梵文和她有关。
“那他刻的是什么梵文?……”
◎pincha是什么?◎
“一心之慈, 便为永恒。万发缘生,皆系缘份,你在少焱的心中是绝不一般的重要。”
普玄大师对她笑了笑, 说出了这样一句令她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林羽墨细细品味着普玄大师的话, 却仍不能参透其中的意思。可普玄大师既是这样说齐少焱佛珠上的字必然与她有关。
“大师, 您为何这样说呢?”林羽墨抬起头来,接着朝普玄大师问道。她不想再云里雾里的猜来猜去,只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佛珠上刻的是梵文——pincha。”
普玄大师见她问的如此直接, 不再绕话,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
“pincha…这是什么意思?”
林羽墨在心里将这句梵语默念了几遍, 这个梵语会和她有关吗?她打算一会儿再用手机查一查这梵文到底代表什么。
“对了,普玄大师, 一会儿能麻烦您帮个忙,将这封信给少焱吗?”
林羽墨想起了这件事来,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很皱的信纸恭敬的递到了普玄大师的手上。
“这是……”
普玄大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信纸上的内容,却瞬间明白了林羽墨的意思。他将那张泛黄的信纸收好放在了袖子里, 随即抬眼望向林羽墨, 和善的眸中更多了几分欣赏。
“如果他问起, 您就告诉他,就说是当年在现场找到的,如今送过来了……”林羽墨接着小声向普玄大师提醒道,怕细节被遗漏。
“你为何要选择帮少焱做这样一件事呢?”
普玄大师望着林羽墨,苍老的声音冲她问出了口, 他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林羽墨有一双,极其清亮澄澈的眸子。似是一池湖水一般, 哪怕是在他的弟子们之中也极少看到这样的眸子。
“因为我希望他可以永远放下那些痛苦的记忆, 从此珍惜生活, 做一个快乐而幸福的人……”
林羽墨深吸了一口气,迎上普玄大师探寻的目光,坚定的回答他道。
如果不是齐少焱深陷高烧的梦魇,她照顾齐少焱一整晚的时间,还将他的梦话以及内心的恐惧看的一清二楚。
她绝不会想到一个表面看起来总是波澜不惊,深沉的眸子中甚至鲜少有任何情绪的人,内心竟担负着这么大的痛苦。
不管现在他和齐少焱算是什么样的关系。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她都希望齐少焱能够过的更好。
“珍惜生活,这几个字说起来很容易,对许多人来说却很难。那段时间少焱亲眼目睹父母跳楼自杀以后,陷入了抑郁的泥潭之中。他变得沉默寡言,甚至开始伤害自己。”
“后来,他的爷爷云海联系了我。在暑假将他送来我这,在萨迦寺生活了一段时间。日复一日的劈柴,挑水,敲木鱼,清修,这倒勉强令他寻回了一些希望,转移了注意力。此后,他才能好好的上完了学,进入了他们齐氏集团执事……”
普玄大师接着说起了关于齐少焱的一段往事,语气中尽是叹惋和同情。
原来如此。林羽墨瞬间明白了,为何齐少焱在工作上那么拼,甚至可以废寝忘食,不顾身体,忘了时间。
或许,他只是将所有的希望与乐趣寄托在工作上,给自己寻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怪不得,他能如此轻易的将“死”这样在她眼里,自己从小到大随口说起,父母都要令她吐几口唾沫,跳几下,以消除霉运的字眼挂在嘴上。
“不过,我相信。少焱有了你,一定会重新爱上生活的……”普玄大师那双充满佛性的平和的眼睛,望向她笑着说道。
我吗?听到这句话,林羽墨有些惊讶。与此同时,她也因为这样的话而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
车门打开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是齐少焱吸足了氧,缓过来劲了。他从车上的后备箱里取下来了不少在雪山上必需的生活用品。例如御寒的衣物,数量极多的酥油,奶酪以及风干的牦牛肉等等。
“这些东西是?”林羽墨赶忙走上前去,一边帮他一起把那些东西抬下了后备箱,一边则疑惑的冲齐少焱问出了口来。
“这都是我送给萨迦寺的,山上海拔高,去山下并不方便,每次来我都会给他们送这些补给。”齐少焱接过她手里一箱重量很足的酥油放在地上,向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林羽墨瞬间明白了过来。寺庙里其他的喇嘛们也走上前来帮忙,不一会儿五六箱重重的物品便全部搬进了萨迦寺里。
“少焱,来都来了还送这么多东西!”普玄大师走上前来,对齐少焱问道。
“您别跟我客气,哪次过来我不送东西呢。要不是您,我今日也不能好端端的,还有给您寄来的补品别忘了按时喝,那都是难买的贵品……”
齐少焱望着普玄大师笑了一下,回答道,语气很是自然。林羽墨能看出来,他和普玄大师的关系确实很好。
“你这孩子,这次上了山还要吸氧,平常定然是没听我劝告,在山下烟没少抽吧?自己的身体要注意点!”普玄大师面色愠怒,数落起了齐少焱来。
被普玄大师抓了个正着,齐少焱只得无奈的摸了摸头,低下了头去。
“记住了?”趁着这个机会,林羽墨扯了扯他的袖子,也冲他装模做样的出言低声警告了一句。齐少焱却满不在乎的冲她勾起了狭长的眸子。
“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进寺里祭拜吧。”
随着寺庙里的铜钦吹响,普玄大师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庄重的引领着他们往寺庙里走去。
最中间的桌子上正摆放着盛放着齐亿山和许云澜骨灰的金色瓦罐。几排身着僧袍的喇嘛则已经盘地而坐,敲起了木鱼。普玄大师站在瓦罐前,领着一众喇嘛们念起了佛经。
齐少焱走到最中间的蒲团上,挺直身体跪了下来,林羽墨也跟随着他的脚步,跪在一旁学习着他的动作,完成了一切祭奠的仪式。
“少焱,这里有封信,是有心人寻到这里,特意命人送上萨迦寺的,应当是当年在现场时,你母亲留下来的信。”
祭拜完毕以后,普玄大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齐少焱手上,俯视着他说道。
“母亲留下来的信?”齐少焱的神色变得震惊,伸出手接住了普玄大师手里的那张纸,平静无波的黑眸里,头一次浮现了复杂的情绪。
从小到大,许云澜从未写过什么东西给他,哪怕是他的生日。或许对于许云澜来说,他的出生并不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林羽墨低下头,绞紧了手指,内心有些紧张,她用眼尾的余光悄悄观察着齐少焱读到那封信的反应。
齐少焱展开了那张泛着黄,字迹甚至有些模糊,只能勉强读懂的纸。他拿着信的手指在细微的颤抖着,直至读完了整封信,他紧拧着的墨眉舒展开了来,随即神色变得如常,将那张信纸叠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莫非,他看了那封信并没什么触动?林羽墨心里有些忐忑,也弄不清楚齐少焱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他从不是一个会将情绪写在脸上的人。
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完毕,告别了普玄大师以后,林羽墨跟在齐少焱身后一同走出萨迦寺,回到越野车上。
“那封信上写的什么?”林羽墨扣好安全带,冲缓缓启动了车辆的齐少焱明知故问道。
“没什么……”齐少焱云淡风轻的回答了她一句。可林羽墨显然看到他的嘴角勾起,眼睛里的阴晦一扫而光,似是雪山顶上那一抹霞光直照入了他漆黑的眼底。
“哦……”林羽墨回过身去,回答道,心里却有些开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妈希望我好好活着,幸福的快乐的活着,珍惜在这世间的每一个瞬间,去感受每一阵风,每一株草木,每一缕空气……”
齐少焱手握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在一闪而过穿行在他们身侧的壮丽风光里缓缓说道。
听着他的话,林羽墨的唇角扬起,似有明媚的春花在心底绽放。
“最重要的,是爱自己所爱之人,不错过一分一秒……”齐少焱转过脸去,一双炙热的黑眸锁住她,说出了最重要的那句话。
他想,母亲许云澜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就是稀里糊涂嫁给了他的父亲齐亿山,从而令她错过了此生最爱的心上人,在不甘中挣扎着度过一生,这也是她留下这句话的原因。
感受到身侧的目光,林羽墨转过头去,却撞进了一双黑曜石般炙热而滚烫的眸子里。似有隐忍的熔岩在那双狭长而好看的眸中滚动,齐少焱就如此直白而专注的看着她。
林羽墨白皙的脸已然通红,心脏也在扑通跳动着。她赶忙转过了脸去,低下头慌乱的刷起了手机屏幕。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齐少焱说这句话的时候非要盯着她看呢?
看着手机屏幕,林羽墨突然想起,普玄大师告诉她的,齐少焱求着普玄大师刻在手腕佛珠上的梵文。正好,她可以查一下,pincha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在手机里,打开了一个梵文翻译成汉语的在线软件,将pincha输入了进去。梵语的读音自动播放了一遍,随即羽墨这两个汉字,赫然瞬间从译文处跳了出来,直击着她的心脏。
林羽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齐少焱求普玄大师刻字,并且每日戴在手腕上的佛珠,上面刻的竟然是她的名字。
齐少焱显然听到了那一声不大不小的梵语,也发现了她的神色异常。他转过脸来,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林羽墨慌乱的锁上了手机屏幕, 抬起头来,回答齐少焱道,她的脸已然红的更甚, 心脏犹在怦怦跳动着。
即使知道了齐少焱佛珠上刻字的答案, 可她也不打算当面戳破这件事情, 毕竟自己是背着他找普玄大师问的。
她相信,总有一天齐少焱会主动告诉她这件事情。
可知道了自己在齐少焱的心里竟是这样有分量的存在,这令她心里有了更多负担。
齐少焱定然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她, 而她又何德何能能够被这样一个大人物将名字刻在手腕上每天所戴着的佛珠上呢?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
齐少焱那双黑眸不再紧盯着她不放,反而转过脸去, 一边开着车一边朝她缓缓问道。
“什么说法?”林羽墨平稳住心情,侧眸望向他问道。
他的侧脸线条很利落干净, 一如他整个人的气质,似是高原上的一株冷松,又似是浸在水底的一块冷玉,禁欲却又莫名的吸引着她。
“去过西藏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
齐少焱狭长的眸子勾起, 瞥向她, 低沉的声音一如蜜糖般蛊惑, 自她白皙的耳垂边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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