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品的御水符,”应纵歌看着她用出灵符,就问了一句,“岁岁现在画符可有什么问题?”
虞岁岁现在才想起来,明天她还有漱幽长老的灵符课,忘记请假了。
“我不知道,我这几天就没画过符。”她摊了摊手,她还是她,一个半桶水符修。
“没关系,岁岁用我画的灵符就可以。”他揽着她的手臂缓缓收紧,“再多依赖我一些也没关系。”
“师尊太纵容我了,不是有句俗话,‘慈母多败儿’,我会被师尊惯坏的。”虞岁岁还是想好好上灵符课——明天以后的。
“惯不坏的。”应纵歌将她抱了起来,木舟靠了岸,栈道连着长街,街上行人不少,很多商铺都没有关门。
虞岁岁没好意思让别人看见,所以她从师尊怀里下来,借口说是要去前面买炸虾饼。
然后接下来她就双手捧着一张比她脸还大的虾饼,咔擦咔擦地啃着。
“岁岁现在很像这个。”应纵歌买了一个糖画,让她看上面的图案——是一只抱着东西啃得正欢的仓鼠。
虞岁岁:“……”
真的有那么像吗?
她有些不服气,走到卖糖画的摊贩前,让老板给她画了一只猫,那猫团成一团,栩栩如生。
虞岁岁付了钱,然后就拿过去递给应纵歌,“喏,师尊是这个。”
他翘起唇角,“嗯,刚好凑一对。”
“……”她低头,继续去啃她的虾饼了。
没走几步,虞岁岁看见了一家客栈,就拉着应纵歌过去了,店小二讲的是当地方言,见她听不懂,就带着浓厚口音问:“吃酒还是住店。”
“住店,要一间上房。”她说。
“只要一间?”店小二愣怔了一下,看着她身后的应纵歌,道,“姑娘挑这个时间来,我还以为您要去胭脂春水那边求良人,不过看来您身边已经有一位公子了。”
虞岁岁已经吃完了虾饼,她拍了拍手道:“有良人就不能去摘花玩吗?”
“能,当然能!去年有个大小姐,就是给好几位公子都送了香囊,让他们争风吃醋,最后变成比武招亲了。”店小二嘿嘿一笑,“二位里边请。”
应纵歌闻言就眯起眼睛,牵着虞岁岁的手用力了几分。
因为虞岁岁不太好意思,所以他们连牵手都要借着衣袖来遮遮掩掩。但这店小二多嘴说了这么几句,她很担心师尊一吃味当众来亲她,所以她忙不迭往楼上走。
一进房间,应纵歌就说:“岁岁的香囊只能送给我。”
“师尊,有没有一种可能,”虞岁岁对了对手指,“我其实不会做香囊。”
不要为了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争风吃醋啊!
“如此也好,”他倒是放心了些,“我没有的,别人也休想有。”
虞岁岁:“……”
她走到桌案边点了烛火,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才的炸虾饼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干。
“岁岁别喝这些,我给你沏茶。”应纵歌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挽袖开始沏茶,一边对她说,“你可以先去洗漱。”
虞岁岁“唔”了一声:“师尊这回不怕我在你沐浴的时候睡着了?”
“岁岁困了就睡。”他低垂眼眸,唇角弯着,“待你明天醒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好。”她应了一声,忍不住道,“只要师尊不闹我,我是不会这么早就睡觉的。”
“今晚不闹你。”应纵歌说。
“真的?”虞岁岁半信半疑。
“真的。”他翘起唇角,提醒道,“快去洗漱吧,不然等会水冷了,我可要和岁岁一起洗了。”
虞岁岁嘶了一声,忙不迭拿了衣服过去洗澡了。开玩笑,一起洗绝对要出事。
等到她躺在浴桶里,忽然想起来,什么等会水就冷了,只是借口而已,凭他们俩的修为,怎么就不能加热几桶水了?
等她洗漱完,拉开浴桶旁边的帘帐走出来,应纵歌已经沏好了茶,示意她坐到他腿上,“岁岁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虞岁岁选择相信他刚才那句“今晚不闹你”,走过去坐在他腿上,端起茶杯喝着茶。
应纵歌拿了软巾,细致地擦干她的头发,又拿木梳蘸了花油,将她的发尾慢慢理顺。
虞岁岁见了,心中感叹,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男妈妈。
“其实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就好。”她并没有那么娇气。
“可是我喜欢,真想为岁岁做一切事情,岁岁最好连床都不用下。”他轻声道。
虞岁岁:“……”
听上去很醉生梦死。
她三两口把剩下的茶都喝完了,伸手轻推他的肩,“师尊去洗漱吧,我要躺到床上去了。”
“好。”他放下她已经干爽柔顺的长发,起身走开前还要吻一下她的耳朵。
虞岁岁把床帐放了下来,脱了鞋袜钻进被窝里,她方才洗漱的时候师尊已经铺好了床,现在枕头和被褥都是晒足阳光的暖香。
她听着床帐外的水声,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一双眼睛眨了眨。
想看话本,但是师尊就在一旁沐浴,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就在虞岁岁犹豫要不要拿出话本开看的时候,还在沐浴的应纵歌说:“岁岁,我的寝衣落在桌上了,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好。”她没多想,抱了桌上的衣裳走过去,绕过了屏风。
“师尊,我——”虞岁岁顿时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
她以为师尊会把浴桶外面的帘帐放下来的,但是并没有,只隔着一架屏风,所以她一览无余。
师尊真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不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
应纵歌转眸向她看来,眼尾那点泪痣无端生艳,他伸手将鬓发往后撩,手背上筋骨舒张,带起的水迹沿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流淌,滑过喉结与锁骨,肌理如玉的胸膛,清晰起伏的人鱼线,往下是…
虞岁岁脑中一炸,猛地低下了脑袋,只盯着手里抱着的寝衣。
肯定是因为水汽蒸腾,不然她的脸才不会这么烫。
“岁岁,”他缓声提醒她,“你把衣物放下来就好,当然,想继续看的话,我不会介意。”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虞岁岁差点跳起来,像是被什么给吓到了一样,赶紧撒手把他的寝衣放下来,转身快步离开,背脊挺得很是正人君子,就是走得同手同脚,还差点被屏风给绊倒。
后面师尊可能还叮嘱了她一句什么“走路要当心”之类的话,反正她脑子里面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听也听不清楚。
虞岁岁掀起被子,蹭地一下钻了进去,在被窝里双手捂脸,心跳和思绪乱成一团毛线球,被很多只猫玩得乱七八糟那种。
不行,她需要平复一下。
她又开始默念色即是空,一边念一边想起刚才看到的景象,偾张有力的肌肉线条,块垒分明的腰腹,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师尊堕魔之后,身躯好像更加…性感又充满侵略性。还有如果她刚才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尺寸,是真实存在的?
糟了,她念的已经不是色即是空了,变成了色即是师尊。
虞岁岁觉得整个被窝的温度都升高了,可恶,根本就平复不了一点点。
这时她听到了应纵歌的声音,他一连唤了好几声“岁岁”,她都还没太能反应过来。
于是应纵歌掀了被子,把她从被窝里剥了出来。
虞岁岁觉得忽然没那么热了,还有些懵懵然地抬起头,就对上了他温柔含笑的视线。
“!”她猛地往床榻里边一耸,背脊都贴上了墙。
“怎么了?”应纵歌坐在床榻边,低眉垂睫的模样看起来温和无害,再加上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虞岁岁怎么欺负他了。
“没、没什么。”虞岁岁小小声应道,又一点点从墙边挪了回来,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只露出来上半张脸。
“那就早些休息。”应纵歌熄了桌上那盏油灯,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虞岁岁自从那边的床褥往下一沉就僵了身子,接下来应纵歌像往常一样伸了手臂过来她拥入怀中,她更是僵硬得像是一尊雕塑。
应纵歌轻抚她的背脊,想让她放松下来,他有些好笑道:“我又不会对岁岁做什么,说了今晚不闹你的。”
师尊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是谁来阻止她对师尊想些什么啊!
她深吸了几口气,只能选择聊点什么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于是她问道:“师尊,你知道归海师姐他们在哪吗?”
“不知道。”他回答。
“我才不信。”虞岁岁已经摸清楚了他的醋劲,“师尊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
“岁岁答应过要陪我一起等到明天的,今晚可不能再去找别人了。”他强调道。
“我也没说要今晚去找师姐他们。”虞岁岁终于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熟门熟路地在他怀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埋进去,闭眼开始培养睡意。
“嗯。”他轻轻笑了一声,“睡吧,好梦。”
可能是睡前看了不该看的,虞岁岁也相应地做了个不该做的梦。太不应该了,比她之前的那些梦更加不可描述。被叫醒后她恍惚了好一阵,才从梦里那种被抄着膝弯整个抱在怀里、背脊抵在墙上的失控感中抽回思绪。
她晃了晃脑袋,把那些片段从脑子里晃出去,然后才揉着眼睛彻底清醒过来。
床帐还没被卷起,透进来的日光并不强烈,所以她睁开眼的时候并不难受。
虞岁岁在心中感叹师尊的贴心,看见应纵歌坐在床边,就挪过去枕在他腿上,向他伸出了手,“我记得师尊说等我睡醒了有东西要给我。”
“嗯,是这个。”他将一个香囊放上她的手心,然后就轻轻抚着她的长发。
“哎?”虞岁岁怔了一下,她手里的香囊看上去做工比较简单,只是绣了朝颜花的图案,针脚细看之下不太平整,但很眼熟。
她眨了眨眼,“师尊昨晚做的?”
“嗯。”他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
师尊已经越来越万能了。
虞岁岁顿了一下,才开玩笑说:“这里不是只有女子给男子送香囊的?师尊这是要嫁给我?”
她一双眼睛眨呀眨,眼里都是亮晶晶的笑意。
“那岁岁也要敢到魔域来向我提亲。”应纵歌接下了她这句笑言。
“开玩笑开玩笑。”虞岁岁有贼心没有贼胆,将香囊妥帖地收好了。
应纵歌怕她忘了,忍不住提醒她:“岁岁,现在你已经有香囊了。”
“我知道的,师尊。”虞岁岁点头,“我要考虑一下,所以还是先去苍渊海除魔吧。”
他有些无奈,也只能提醒她:“记得吃早膳。”
“好。”
吃完了早膳,虞岁岁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包括把锦囊里的灵符按照顺序放置,以免一打起来就乱扔。
只不过,师尊看上去要时时刻刻黏着她。
虞岁岁正想开口让他回魔域处理事务什么的,就看见他接了一道传音。
是蝶璃的声音:“尊上,苍渊海一事,可要属下出手?”
应纵歌说:“我正要去。”
“属下明白了。”蝶璃说。
虞岁岁一听,看来师尊是要跟着她去苍渊海了,她摸了摸下巴,心想随身携带一个魔尊也太惹眼了。
所以她勾住应纵歌的衣袖晃了晃,眨眨眼央求道:“师尊,你能不能变成猫给我玩?”
传音那边的蝶璃原本还在等候魔尊的后续吩咐,没想到顺道听了这么一句,他赶紧掐断了传音。
他深深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灭口。
虞岁岁并不知道他在担忧些什么,因为她很快就收获了一只红瞳白猫,抱在怀里一边把玩一边出了客栈。
此时天色尚早,街道两边已经换上了各种喜庆装饰,红绸结彩灯,灯上画着龙鳞,鲜艳的龙船花随处可见。
街上行人熙攘,几个姑娘家结伴从虞岁岁身边快步走过,她们的谈笑声虞岁岁也就听到了:
“快快快,贡船还停在码头边,现在去还能赶上。”
“听说今年要送给龙女的郎君俊俏得很,有机会可得看上两眼。”
“我听说那郎君是郡守家的长公子,前些年他登高抚琴,引得半个问碧城的人都过去听,都说他长得像仙人一样好看呢。”
“别说了,快点呀!别赶不上了那就亏大发了。”
虞岁岁这时已经没多大兴趣了,她整个心神都被怀里的白猫给勾走了。相比起之前,现在的师尊要主动得多,白猫亲昵地用脑袋拱她的颈窝,尾巴也去勾卷她的手腕。
她放肆地撸猫,这边捏捏那边揉揉,炸毛了也没关系,反正师尊不会咬她也不会抓她,只是收起爪子用软软的肉垫在她手背上踩奶。
“猫猫真可爱。”虞岁岁没忍住亲了一口,看到周围人都眼神异样地看着她,连忙抱着白猫往码头的方向赶去。
可能是担心她抱着累手,白猫扒拉在她肩上,用毛绒绒的脑袋蹭蹭她,在她耳边轻轻“喵”了一声。
虞岁岁的心已经融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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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龙女的夫侍◎
虞岁岁抱着怀里的白猫, 跟着人群一起走到港口,高大华美的贡船就像一艘春日游湖的画舫,红绸飘飞,龙女镇海的彩绘随处可见。
甲板上立着一道身影, 青年白衣胜雪, 只是束发的玉冠上垂落红纱,半掩了他清俊秀逸的容颜。
这是一名灵修。虞岁岁能感受到, 不过对方的修为要比她高。
也许是因为他一身白衣, 气度又高华出尘, 她竟然想起了师尊还是月衡剑尊时的模样。
见她把目光停留在别人身上, 她怀里的白猫就用前爪拍了拍她的手背, 见她不理,就扒拉着她的肩,舔了舔她的耳垂。
虞岁岁一激灵, 连忙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提溜了下来,轻声道:“猫猫不能做坏事。”
白猫作势要去咬她的手指, 到底没舍得下嘴, 只是用毛绒绒的脑袋拱了拱。
虞岁岁摸了摸白猫脊背上蓬松柔软的绒毛,又把视线转回贡船上, 船头立着的青年已经不见了, 高大贡船缓缓离港, 破开水上渺渺海雾。
港口上看热闹的人还没有散去,虞岁岁只好从锦囊里摸出一张隐匿身形的灵符, 然后御剑追上那艘贡船。
贡船底座镂刻繁复法阵,无人驾驶亦可劈风斩浪。上面楼阁玉立, 龙船花开得锦绣团簇, 倒是方便藏身, 她找了个没有人的雅阁,从窗子里翻了进去。
虞岁岁在门窗上贴了不少隔绝灵力探视的灵符,才安心在桌案边坐了下来。
白猫在她腿上团成一团,不停地蹭着她的腰腹,虞岁岁一把手伸过去,他就开始拱她的手心,把她的手环在怀里,贴了又贴,趁她不注意还要舔几下。
“好可爱。”虞岁岁摸了摸白猫肚子上的绒毛,又去挠他的下巴,白猫乖顺地窝在她怀里,红瞳像是某种漂亮的宝石。
美貌又毛绒绒的小猫咪谁不喜欢呢?
虞岁岁玩了一会猫,又问他:“师尊,贡船上除了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修士?”
“很多。”白猫和她传音,前爪捞了她的发尾,压在爪子下不停地蹭。
虞岁岁就说:“那快告诉我归海师姐他们在哪。”
白猫:“喵。”
他知道,但他不说人话。
“真不说?”虞岁岁捏着白猫的前爪把他提了起来。
白猫歪着脑袋去蹭她的手。
“抗拒从严。”虞岁岁轻哼一声,把白猫扔到了软榻上,然后她也扑了上去,疯狂地揉捏起来,把白猫搓得浑身绒毛都炸了起来,像一团毛绒球。
她胡作非为了好一会,如果是正常的猫咪,已经要开始挠人了,但白猫懒洋洋地任她蹂/躏,舒服地眯起眼睛。
虞岁岁后知后觉,可恶,好像给他爽到了。
她停下来,甚至觉得有些手酸。
白猫环在她脖颈上,叼着她被自己弄乱的鬓发,开始给她舔毛。
“师尊,快点告诉我归海师姐的位置。”虞岁岁把白猫抱起来,埋头在他肚子的绒毛上,用鼻尖拱了拱。
应纵歌是耐不住她撒娇的,蹭了蹭她的脸颊,抬起爪子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虞岁岁捏了捏他的肉垫,一骨碌从软榻上蹦哒下来,轻灵地翻过窗户,顺着他指的方向,来到一间偏僻的楼阁前。
她原本想要从窗子翻进去找美女,不过被一层防御法阵给拦了下来,她怀里的白猫眯了眯眼瞳,阵法无声破碎。
虞岁岁趁机推开窗子翻进去,里边的归海落英在防御法阵被破碎后就召出了长剑,在看到她后很快就收了起来,惊讶道:“岁岁?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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