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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重生反派的白月光(一绛红)


事情怪起来了,师尊哪去了?
她还处在一片茫然中,这时两名宫女捧着什么东西进来,隔着床帐对她行礼道:“参见圣女殿下。”
圣女?谁?
虞岁岁确定黄金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出声道:“那个,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圣女什么的,我不是我没有。”
但是那两名宫女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自顾自把手中的托盘在床头柜上放下。
虞岁岁撩起床帐,发现这两个宫女就是之前在海棠花下低声交谈着的两人。
她伸手在她们眼前晃了晃,那两个宫女没有任何反应。
好吧,虞岁岁只好把视线从她们身上移开,转而去看床头柜上放着的东西,金丝楠木托盘上放着一些精致器物,其中包括一盒羊脂玉一样的软膏…等等,她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了,毕竟看了这么多话本。
虞岁岁默默移开了视线。
一个宫女对她说:“殿下稍等片刻,王上沐浴焚香后就会过来。”
“寝殿事先焚过香,床褥用具也是新的,殿下稍安,王上说过,您所停留之处,将会永远不染尘垢。”
另一个宫女说:“奴婢会教您侍寝的规矩…”
虞岁岁:???
别太荒谬。
她出声想要打断她们:“等等!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但是那两个宫女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虞岁岁只好默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终于,那两个宫女说完了,行礼后就退下了。
虞岁岁正想要下床,就听见那两个宫女在殿外说:“参见王上。”
虞岁岁手一抖,撩起的床帐就又落了下来。
不是吧,来真的啊。
她默默召出了揉云碎,青碧长剑流光盈盈。
殿门被打开又阖上,下一瞬黄金帐就被剑锋挑起,虞岁岁看到了熟悉的桃花眼,眼尾的泪痣在烛火下泛着隐隐的艳色。
“师尊?”她怔了一下。
应纵歌确定是她,就收起了手中长剑,他默了一下才说:“也许,这场轮回要继续下去,就必须要有君王和贵妃。”
虞岁岁听明白了,原本的两位主角空缺了,所以要他们来进行角色扮演,推动这场轮回按照原定的轨迹发展下去。
她收起揉云碎,明了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师尊,接下来我们只要做他们会做的事情就行,对吧?”
暴君和妖妃。
应纵歌垂眸,没有回应她,只是沉默不语。
虞岁岁慢慢地回过味来,他们要做暴君和妖妃会做的事情,那首先,今晚就是圣女给暴君侍寝。
嗯,侍寝。
侍寝!!!
虞岁岁觉得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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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祈福惹君恩, 棠花尽处春色深、盛宠入红尘——
虞岁岁细品这个唱词,是在说今晚的侍寝吧?是吧是吧。
她根本就不敢看黄金帐外长身玉立的应纵歌,默默移开了视线,开始四处乱看, 一会看床头的精致雕花, 一会又看帐前垂落的合欢铃。
应纵歌也不说话。
虞岁岁当然不会认为他不知道。无论是之前的《金殿梦》,还是刚才的幻象, 甚至连从窗外斜入的垂丝海棠花, 一切的一切, 就像是无数个幽艳的暗喻——
要意乱情迷, 要颠鸾倒凤。
她都猜到了, 师尊怎么可能不清楚。
但他们谁也没有明说点破,彼此陷入了难以言说的沉默。
最后还是应纵歌率先出声:“为师直接打碎这个幻境罢。”
虞岁岁这才意识到,师尊是有能力直接破阵的, 只是为了和她一起探寻布下幻境者引他们进来的意图,才一直没有动手。
“等等, 师尊。”她连忙制止, “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清楚, 那尊突然出现的神女像、还有这个圣女, 我总觉得水云疆会亡国并不简单。”
要破阵早在桐花山寺的时候就该破阵了, 现在不明不白地出去,不是白费一趟吗。
应纵歌沉吟道:“水云疆深隐于千山万壑中, 地势得天独厚,易守难攻。北荒多广袤冰原, 将士习惯于长驱横扫的战略, 对上水云疆的重峦瘴雾, 其实讨不到什么便宜——水云疆的亡国,太快了。”
虞岁岁接话道:“所以除了人为,也许还有某些不可抗因素。师尊觉得,会不会是这个暴君强行把圣女纳为贵妃,触怒了神明,才引得神明降下天谴?”
应纵歌凝眉,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还有一处不合理。”
“什么?”
“一个国家供奉的神明与国运息息相关,按照史书所载,水云疆的神明,从来都是双生囍神,刚才我们见到的那尊神女像,到底从何而来?”
虞岁岁都听得晕乎了起来,这个幻境与史书记载不一样,那究竟是史书被篡改过,还是这个幻境就是虚假的?
这两者高低得有一个是真的吧。
虽然真相并不确定,但眼下确定的一件事情是——如果要探寻水云疆亡国的真相,他们就得扮演暴君和妖妃,就要做一些侍寝之夜应该做的事情。
虞岁岁和应纵歌对视了一眼,那双桃花眼光影明灭,又被垂下的眼睫半掩。
“……”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下一刻,他们两人默契地转移了视线。虞岁岁又开始眼神飘忽了起来,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至于应纵歌在看哪里,她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视线飘了片刻后,虞岁岁看着倾斜而入的海棠花一动不动,连桌上燃烧着的烛火都静止了,深红烛泪欲坠不坠。
——显然,他们就这么沉默着,这个幻境的时间线也就这么停滞不前。
这不好吧,多浪费时间。
虞岁岁于是轻咳一声:“那个,师尊,我们要不将就着演那么一两下试试?”
浅浅地演一下暴君和妖妃——
的,侍寝之夜。
应纵歌闻言,两扇长睫应激一般地颤了一下,声音微涩:“…如何演?”
虞岁岁觉得师尊可能想说:这也是能演的吗?
她不管,她说能就能。
这张雕花拔步床周围的黄金帘帐被刚才应纵歌用剑尖挑开了一半,虞岁岁坐在柔软的床褥上,见他一直站在外边,就伸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的床褥,“师尊,要不你先上来?”
“……”应纵歌眼眸低垂,僵立在原地。
他是高高在上的月衡剑尊,无数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仙道第一人,但此刻却罕见地有几分无措。
“呃,”虞岁岁忙不迭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师尊要不上来坐。”
呃,怎么她这样一解释,好像更怪了?
上来坐,上来做——淦,想歪了,师尊对不起!
没办法,她是个色批,满脑子都是涩涩。
应纵歌沉默不语。
虞岁岁也不敢去看他面上是什么神色,她还在为自己想歪了而低头反思,但当她看到应纵歌雪白得纤尘不染的袖角,心中又萌生出别的想法。
她想,既然师尊还站在这里,没有直接出剑破阵,那就说明他也是想要探寻水云疆亡国的真相。
——既然如此,那这暴君和妖妃他们就不得不演了。都是成年人了,爽快一点嘛。
如果她就偏要这比山巅冰雪还要洁白无瑕的高岭之花,被她拉下来意乱情迷。
这个不好的想法一旦在心土萌生,竟然刹那绽芽抽枝,擅自鼓动她的心跳快了几拍。
虞岁岁有些紧张地揪了揪大腿上摊开的衣裙,那料子细软,很容易就被她抓皱了,揉乱了缎面上绣着的桃花蕾,像是要揉出什么东西出来。
这时她衣袖里的小纸人忽然贴着她的手腕往下滑,环抱住了她的尾指,因为在衣袖的掩映下,应纵歌看不到。
玄九久违地识海传音对她说:[你要做什么?]
少年尾音上扬,能让虞岁岁立刻联想到他说这话时上翘的唇角,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看过红盖头下少年的容颜。
她甚至能够听出来,这句轻快的、含笑的话语,带着隐隐的期待之意。
当然,这系统当然是希望她今晚立大功,狠狠地推动攻略进度条。应纵歌也许不会自己起念动心,所以系统要她拉着他坠入爱河。
虞岁岁伸手,她的手指从袖子里探出来,缓缓地搭上应纵歌的银蓝腰封,她的指尖触到了上面镶嵌的白玉,冰冷啊,一如他这个人。
她的师尊浑身僵直得更厉害,像是持剑应敌,青筋舒张肌肉紧绷,可她永远不会是他的敌人。
应纵歌轻声唤道:“岁岁…”
同时玄九在她识海里低语,低得掺了丝丝腥甜,几近蛊惑:[你可以再放肆一点…]
反正,过分了也可以推说这是为了探寻真相。
而虞岁岁只是把手搭在应纵歌的腰封上,倒是没敢真上手去解开,她还在猜测,猜测师尊唤了她名字后,没有说出来的话,是要制止还是放纵?
可应纵歌不说话了。她一时拿不准。
虞岁岁轻轻吸了一口气,她用眼角余光去瞥周围的景象,几瓣海棠花随风飘进来,桌上红烛垂泪,那一点流动的软红落进冰冷烛台,很快就凝固了起来。
幻境的时间开始流动了。
但她却轻轻收回了手——平心而论,应纵歌是个好师尊,也是真心把她当成弟子来爱护,她有些下不了手。
虞岁岁微叹,然而,就在她的手快要缩回袖子里去的时候,她的手腕被扣住了,修长有力的手指锁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而不容拒绝。
“师尊?”虞岁岁一怔,抬头去看应纵歌。
他背着殿中烛光,眸色微沉,与她对视的那一瞬间,又很快松开了手,像是被她的体温给烫到了一样。
虞岁岁正想说“要不师尊你还是直接破阵”,这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觉得旁边的床褥陷了下去——应纵歌已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明白了,真相还是要追寻到底的。
桌子上的红烛发出“噼啪”一声轻响,灯花绽开,烛芯也分了岔,不过这个时候没人有闲工夫去剪烛花。
“师尊,”虞岁岁看着随风摇红的烛火,轻舒了一口气,“我们就先这样,让时间流转下去就好。”
应纵歌轻轻应了一声。
大概是说什么来什么,就在虞岁岁话音刚落不一会儿,那一点烛焰静止住了,时间又停滞了下来。
虞岁岁:“……”
来搞她的是吧。
她有些头疼,一时口不择言:“所以接下来要我们怎么办?躺下来还是宽衣解带?”
说完她就想把这唐突的话给咽回去,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虞岁岁下意识转头去看身边的应纵歌,师尊侧过脸,不着痕迹又欲盖弥彰地躲避了她的视线。
他坐下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虞岁岁和床头柜之间,躲开虞岁岁的眼神,那他就自然而然只能看向床头柜的方向。
然后虞岁岁就发现应纵歌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凝滞了起来。他们共坐一床,离得实在太近,所以她很容易就能感知师尊身上这些细微的变化。
她有些奇怪地顺着应纵歌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罪魁祸首——床头柜上还放着刚才那两个小宫女端过来的那些不可描述的房中之物。
好吧,她刚才应该把这些东西给通通塞进柜子里的。
虞岁岁一脸无辜地说:“这是师尊还没过来的时候,那两个小宫女拿进来的。”
应纵歌侧着脸,沉声问她:“她们还做了什么?”
虞岁岁看着他那半张脸,上挑眼尾,一点泪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颗泪痣比平时要红艳了几分。
她回过神,乖巧回答道:“嗯…她们还教了我怎么侍寝。”虽然她没怎么听。
应纵歌五指猛地紧攥成拳,那些东西连带着托盘都消失不见了。
他说:“别听,别去回想,这些不该影响你。”
竟然敢有别人教他的徒儿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他只觉心中怒火陡然升起。
“别担心,师尊,”虞岁岁补充道,“我没注意去听她们说什么。”
没必要,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应纵歌闻言,眉宇轻舒,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轻声道:“…好孩子。”
虞岁岁已经被夸麻木了,听到这三个字已经没什么心情波动了。
而玄九在她识海里说:[那我可是认真听了。]
虞岁岁传音回他:[所以呢?]
难不成这系统还要给她侍寝。
她还敷衍了一句:[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玄九:?
而虞岁岁已经没理系统了,她看着窗边在悬在半空中静止不动的海棠花瓣,觉得时间不流转下去,那她就是和应纵歌在这里坐牢。
所以她尝试着一点点向应纵歌挪蹭了过去,脚尖一下下点在地上借力,像一只正在试探的小动物,如果被拒绝就飞快地缩回来乖巧坐好。
应纵歌还是侧着脸,眼角余光掠过她,又转移了视线。他没有什么反应,但也没有排斥她的靠近。
过了一小会,虞岁岁就紧挨着他,两人垂落的衣袖叠在一起,稍微动作一下都能传出绸缎相互摩挲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夜雨一样。
“……”应纵歌偏转过头去。
虞岁岁见状心想,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这么可怕吗。
她难免生了点玩心,故意伸出双手去扒拉应纵歌的肩,像是贪玩的小辈扯着师长来央求着什么。她的手指自然地勾住他玉质肩扣垂下来的流苏,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师尊,你等下要回过头的时候记得跟弟子说一声,不然我们可能会撞上。”
因为现在他们贴得太近了啊。
应纵歌的呼吸都变了一个调子,削薄修长的手指缓缓蜷缩起来,眼睫毫无规律地颤动,像是落入她网中的蝴蝶。
他当然听得出来,自家徒儿那点有些孩子气的捉弄之意,而且他很难不留意,这是岁岁第一次在他面前以“弟子”自称,像是知道自己在干坏事,所以就要提醒他:
我可是你的弟子呢,师尊。
而他当然是,拿自己的徒儿没有任何办法。
虞岁岁发现时间又开始流转,干脆扒拉住应纵歌不动了,就这么靠在他肩上。
好的,时间流逝了一会,又停止了。
虞岁岁就说:“师尊,你看又暂停了,我们得做点什么。”
言下之意其实是“我要对你做点什么了”。
“……”应纵歌没什么反应,像是默许了。
虞岁岁看着他侧脸清挺的线条,才发现他的面容要比常人立体很多,骨相优越,深邃眉眼与高挺鼻梁带来的纵深感很强,有些异域之美。
她看得入神,不自觉把下巴抵在他肩上,呼吸一下下扑在他颈侧。
虞岁岁回过神才发现,他的耳根红了一小片,薄红蔓延到白玉一般的耳垂上,像是平常师尊会剥给她吃的石榴籽。
她想,高岭之花的剑尊,平日一定不近女色,连她这个徒弟的靠近,都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逐渐意识到,因为幻境的原因,现在的应纵歌有点任由她摆布的意味。
那不做点什么真的有点亏了。
虞岁岁调整了坐姿,侧过身坐在应纵歌一边腿上,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怎么说呢,她感觉自己像一只树袋熊,抱住了一棵树——因为师尊浑身僵直,万幸他还记得呼吸。
虞岁岁把脑袋搁在他肩上,看到他后背挺得笔直,墨发贴着刀剑般的脊线垂落在床褥上,发尾上沾了些许艳红的花瓣——她才发现,床上洒了合欢花。
这样整得好像师尊才是来给她侍寝的。
她轻声问:“师尊,幻境的时间还没停吧?”
应纵歌的声音低得有些闷:“还没有。”
“那就好。”虞岁岁应了一声,“那等停止了就跟我说一下。”她就做些别的事情。
片刻后应纵歌说:“暂停了。”
“好,我知道了。”虞岁岁低头看了看,她现在是侧坐在师尊一边腿上,嗯…接下来总不能直接面对面跨坐上去吧。
那这师徒还做不做了。
于是虞岁岁只能说:“要不…师尊也抱一下我?”
应纵歌没回答。
好吧,还是只能她主动。
虞岁岁都要放弃了另想其他法子,却感觉到一双手轻缓地环住了她的肩背,只是松松环住,还在尽量避免碰到她。
不过这样敷衍的相拥也有了效果,应纵歌说:“已经过去半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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