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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重生反派的白月光(一绛红)


于是老板娘和她好生探讨了一番,两人也熟络了起来,好了,友情价八折。
老板娘说:“这些话本真是敢写,修仙世家公子榜上有名的都被写烂了,连国师樱空月都敢女票,真是…太棒了!我可太喜欢了!”
虞岁岁倒是和她相反,这些人她之前并不认识,完全是通过话本知道的…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认识他们。
她在一列书籍中翻找着,想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是她没看过的,忽然翻出了一本只剩下半本的残卷。
老板娘挑了一下眉,“哎呀,怎么还有,上次销毁居然没清干净。”
虞岁岁很好奇,因为她看书架上的其他书都被保存得很好,老板娘是个爱书的人,怎么这本残卷却要销毁?
所以她问:“为什么要销毁?”
“前朝史书,现在都改朝换代了百年,当然要销毁,不然被发现了要惹麻烦呢。这种麻烦一次就够了,我可是连夜从皇都逃过来的。”
“前朝史书?”虞岁岁有些吃惊。
按照原著的背景设定,书中前期情节都发生在一个名为南雍的国家,三辰宗就是在南雍境内。而百年前,南雍之前还有另一个朝代——这是原著没有提过的,属于她的知识盲区。
虞岁岁不由得翻开了手中的残卷,泛黄书页上墨迹已经有些斑驳,但借用诸语皆通符,她能够看明白上面写了什么。
大雍明昭三年,北荒蛮夷挥师南下,九皇子率镇北军御敌,僵持数月。然,帝君玄昭忽召九皇子回京。同年三月,帝君玄昭驾崩,皇贵妃璇玑氏称王脉玄氏乃天生魔种,号召仙门群起而诛之。镇北军内部叛乱,九皇子于断尘台受九十九道除魔箭,坠崖身亡。
此后西北沦为失地,璇玑氏掌持大权,迁都南下,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南雍。
——这段后面还有一句“痛失西北十三境,大雍千年基业毁于一旦,盖妖妃祸国也”,但这句写了又被划掉,底下一行小注是“卑职著史,无权置评”。
残卷只有这几段,后面都损坏不堪,辨不清字迹。
虞岁岁读完才发现,原来南雍是这么来的,百年前的大雍失去西北国土,女帝璇玑氏偏安于南。
她觉得那个什么九皇子有些冤种,好好地在西北率军御敌,却被一道圣旨叫去王都,最后连麾下的镇北军都背叛他,死前还要受九十九道除魔箭。
“妹妹胆子不小,女帝登基百年来,焚书篡史,前朝的东西碰了可都是要杀头的。”老板娘见虞岁岁看完了,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虞岁岁摇摇头,乖巧地眨眨眼睛,“若有别人问起,我只说从来没有在姐姐这里看过这本残卷,姐姐也不会跟别人说我看过的。”
“妹妹聪慧。”老板娘又用手中团扇挑了一下她的下巴,眨眼笑了一下,“那我们今后可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了。”
她说完打了个响指,手上燃起一簇灵火,烧上那本残卷,又在火光中幽幽一叹:“剑骨丹心镇西北,谁知将军有玉貌。九皇子也算少年将才,可惜自古名将如美人,从来惊鸿只一瞥——妹妹你看,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残卷被灵火焚毁,连灰烬都没留下。
这一时的感概很快就过去,毕竟前朝历史什么的对虞岁岁来说太遥远了。
片刻后她就抱着一沓表面看起来很正常的话本走出书架,看到应纵歌还在翻那些八卦小报。
真的有这么好看吗?
虞岁岁凑了过去,问道:“师尊在看什么?”
“年轻人的爱恨情仇,”应纵歌的视线离开书上的八卦绯闻,落到她身上,意有所指地说,“为师很好奇,你这种年纪的孩子,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那玉家小辈究竟有什么好?
虞岁岁踮起脚,看到他翻开的那几页,是在说扶光山一个师兄爱慕启明山一个师妹,在梦中人排行榜上一掷千金,成为师妹的榜一。但是师妹喜欢她的师弟,师弟又喜欢师姐,师姐却喜欢最开始那个师兄……什么狗血四角恋。
应纵歌注意到她踮脚尖的动作,就将手里的八卦小报拿低了些许,方便她看。
虞岁岁略略看完了,感慨道:“贵圈真乱,为什么他们四个人不能在一起呢?”
应纵歌:?
自家徒儿都在想些什么?
结账的时候,虞岁岁顺带连那本《风月杂谈》也一起买了。
老板娘用青葱玉指拨着算盘,一边打趣道:“妹妹还带情郎过来,怎么还用障眼法,都不让外人看的。”
情郎?情郎!!!
虞岁岁反应过来,这老板娘误会了她和应纵歌的关系,急忙摆手否认道:“不是,姐姐误会了,我们……”
“嘘——”老板娘伸出一指抵唇,向她眨了眨眼,“这是妹妹的闺阁情趣,姐姐就不多问啦,诚邀下次惠顾哦。”
闺阁情趣……她在说些什么逆天东西?!
虞岁岁脸上有些烫,偷偷抬眼去打量应纵歌,但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她还在发怔,而应纵歌已经付完帐,帮她拿起那一沓书,问道:“走吗?”
虞岁岁反应过来,赶紧点头。
老板娘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带着几分揶揄道:“小情侣真好玩。”
虞岁岁脚下一顿差点自己绊倒自己,赶紧和应纵歌一起出了这家书铺,背后的视线让她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老板娘眼里笑意更深——自从刚才虞岁岁差点绊倒自己起,应纵歌就一直把手伸在她背后
虚虚扶着,防止她摔倒。
嗯,肯定是小情侣。她想。
出了书铺,虞岁岁还是有些不自在,应纵歌帮她撑伞,静静走在她身侧。
“师尊,你会不会生气?”话一出口她才觉得这话怎么有些茶里茶气的,又赶紧补充道,“老板娘什么都不知道,她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为师没有生气。”应纵歌垂了垂眼眸,似是不解地问,“为何要生气?”
“因为她说我们是,咳——”虞岁岁一句“小情侣”话到嘴边及时刹车。
应纵歌只说:“岁岁,我们是师徒。”
片刻后虞岁岁才应道:“师尊说的是。”
她想,大概应纵歌还是把她当成孩子吧,这种流言在他心中,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居然连女子都不算吗?虞岁岁低头看了看自己,也不是一点曲线都没有啊,真是让她有些不明就里的挫败和不爽。
虞岁岁只想赶紧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抛得远远的,于是她转眼看见街边有卖花的店铺,就轻轻扯了一下应纵歌的袖角,“师尊,陪我去看看花,我要买一些花种回去。”
应纵歌应了声好,就跟她一道过去了。
当季的桃李和棠梨娇艳万分,馨香散在湿漉漉的雨水里,莫名让人静下心来。
虞岁岁对于一切美丽可爱的事物保持热爱之心,所以她很快就蹲下来看花了。姜花很香,茉莉像一把洒在墨绿绸缎上的珍珠,绣球花也好可爱……好多,好美,看不过来了。
应纵歌忽然问她:“岁岁喜欢什么花?”
“朝颜花。”虞岁岁即答。
“朝颜?”
“其实就是牵牛花,早上日出时才开,好像熬过漫长夜晚,只为了晨曦而开花。还有就是,它有好多种颜色,像彩虹一样,很漂亮。”
“好,为师记住了。”
虞岁岁有些好笑,记住这个做什么呀。
接下来她开心地买了几袋花种,打算种在后殿里。
虞岁岁觉得中午的饭已经消化完了,于是她又开始一边逛街一边买各种零食,回过头看见应纵歌一直默默给她拿东西,有些心虚了。
她就眨眨眼问道:“师尊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
虽然她觉得这句话大概率是白问的,应纵歌看起来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但没想到,应纵歌沉思了片刻,说:“附近有卖木料的吗?你的配件还需要剑鞘。”
好吧,师尊为了她,还是有所求的。
虞岁岁就带他拐进一条小巷子,巷末住着一位木雕大师,卖木雕也卖各种木料。
他们收了伞走进去,就看到发须皆白的老人倚着一窗烟雨,慢慢雕刻手中的物件,神情一派从容安宁。
他看见虞岁岁和应纵歌,花白的眉毛扬了扬,呵呵笑道:“又来一对啊,你们也是来挑装长命锁的木匣?看来是好事将近咯,大婚挑在哪个良辰吉日?老朽提前一天帮你们赶制出来。”
虞岁岁经历过刚才那件事,本来对别人把她和应纵歌错认成一对已经麻了,没想到还牵扯上了长命锁。
听起来,应该是有情人各自把长命锁装在木匣里,在婚礼上互相赠予对方。
救命,应纵歌的长命锁现在还在她脖子上挂着啊!
她顿时就心虚了,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这落在那位老者眼里就是另一种意思了,他和蔼地说:“小姑娘别害羞,你这心上人冷着一张脸,可不就是为了让你调戏两下的。”
虞岁岁:……
这位大爷,说的话怎么比书铺老板娘还要逆天!
她赶紧澄清说:“大爷你误会了,我们其实是——”
应纵歌却在这时打断她的话,问道:“这里可有天心木?”
“天心木?”老者凝神思考了一番,“这种名贵的木料可遇不可求,老朽记得前些年好像有过一块,但想不起来放在哪了……”
老者喊来他的小孙女,“囡囡乖,帮爷爷去库房里把记账的本子拿过来。”
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蹦跳着去了,带着虞岁岁拿给她的桂花糖。
等待的期间,老者跟他们闲聊,话题抛到应纵歌身上去:“年轻人心思不错,都知道用天心木来哄人欢心。”
应纵歌说:“天心木,色若青空,坚如磐石,内里却柔软如同鸿羽,掏空了存放物件最佳。”
“然也,”老者笑着打趣他,“可不就像你一样,色厉内茬外冷内柔的。年轻人,心上人面前可别这样端着架子,指不定就不跟你好了。”
应纵歌没说话了。
老者就摇摇头:“哎呀,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嗯,这话……
虞岁岁害怕他们这样聊天下去会聊出事来,赶紧出声转移话题:“话说,长命锁为什么要用木匣子装起来?”
直接在结婚时像交换戒指一样交换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一听这话,就知道小姑娘不是南雍人。”老者解释说,“在我们南雍,多数情况下,每个人一出生就有长命锁,贴身带着直到成亲时交给心上人,这就代表着,从生来就属于彼此。这样的昭示爱意之物,完完全全要送给心上人,怎么可以在大婚上堂而皇之地给别人看见?”
——所以才需要用木匣装起来。
应纵歌不知联想到什么,蹙了一下眉。
“原来如此,晚辈受教了。”虞岁岁点点头,她长得乖巧,这样完全就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老者乐呵呵地说:“小姑娘性子好,对着这么冷的人都处得来,倒是般配。”
虞岁岁放弃解释了,一脸啊对对对。
麻了,她真的麻木了。
很快,老者的孙女把账本拿了过来,老者一脸慈爱地摸了摸孙女的头,“囡囡乖,去玩吧。”
然后他翻了翻账本,仔细地核对了上面的记录,而后一脸遗憾地对应纵歌和虞岁岁说:“真是对不住啊两位,这天心木老朽上个月卖给拂锦楼了。”
拂锦楼?虞岁岁支起耳朵,她想不明白,这天心木怎么就到拂锦楼去了?
应纵歌见她疑惑,就说:“拂锦楼每个月会有一场拍卖会,时间正好是今晚,等吃完晚膳我们就过去。”
虞岁岁“咦”了一声:“还有这种事情?”
师尊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是宅在月衡殿避世不出吗?
应纵歌看出她面上的疑惑之色,就说:“《风月杂谈》。”
好吧,看来八卦小报无所不知。
老者大概以为误了他们的终身大事,所以带着歉意向他们推荐道:“两位且慢,老朽这里还有一对鸳鸯木匣,样式和做工皆是上乘……”
虞岁岁摆了摆手,刚想说不用,毕竟他们又不是真的小情侣。
而应纵歌却付账买了下来。
老者笑道:“那就提前祝两位新婚美满了。”
在这与事实严重不符的祝福声中,虞岁岁满头问号地跟着应纵歌走出了小巷。
“师尊怎么不跟他解释清楚?”她是真的不明白。
应纵歌摇头,“不必白费口舌。”
为什么不必?又为什么是“白费口舌”?
难道是他们看上去太像小情侣,般配得别人就算听了他们的解释也不会相信?
虞岁岁没等到应纵歌的下文,只好放弃猜测,男人心,海底针。
“那这鸳鸯木……”她想不明白,应纵歌的长命锁都在她这里了,他买鸳鸯木匣干什么?装空气吗?
应纵歌说:“我暂时不需要,就先放在岁岁这里吧。”
“啊,好的。”虞岁岁怔了一下,她其实是想问为什么要买下这一对木匣,但应纵歌误以为她在问怎么放置。
好吧,也行。
她接过木匣,说是木匣子,但其实是一对精致小巧的鸳鸯木雕,翅膀展开里面就能放长命锁,可爱滴捏,刚好当挂件。
虞岁岁正要把这两个木匣往锦囊上挂,应纵歌忽然又伸手拿走了其中一个,“这个就放在为师这里吧。”
虞岁岁:???
师尊你在干什么?
这玩意是一对啊,名字还叫鸳鸯。他们两人一人一个真的可以吗?
她满脸疑惑,但应纵歌只说:“去吃晚膳吧。”
虞岁岁在识海里敲了敲系统:[可不可以查看攻略进度啊?]
怎么应纵歌一会强调他们是师徒,又一会跟她一人一个鸳鸯木匣?
让她摸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想法。
系统居然问:[那是什么?]
虞岁岁沉默了一下,好吧,没有攻略进度这种东西。
她只好问系统:[你知不知道师尊在想什么?]
系统居然知道,跟她说:[因为你把鸳鸯木匣挂在锦囊上,只挂一个的话,别人看到就会觉得还有另一个,加上又是鸳鸯,多半会认为你有心上人。]
虞岁岁反应过来,应纵歌这心思真是七窍玲珑啊,拐弯抹角地掐掉她潜在的桃花。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本来就是阴沉沉的雨天,所以天黑得快。
他们进了一家食肆,虞岁岁干饭应纵歌喝茶,就这样解决了晚膳。
接下来就是去拂锦楼参加拍卖会,买下天心木。
不过出了食肆,应纵歌却说:“岁岁先回月衡山吧,为师自己去拂锦楼即可。”
拂锦楼……虞岁岁想起来,因为她夜夜艳梦,所以系统让她去拂锦楼找那什么蝶衣族的楼主。
“师尊等等!”所以她立刻牵住应纵歌的袖角,生怕他跑了一样。
“嗯?”应纵歌看她着急的神色,缓下声音说,“岁岁是怕一个人待在月衡殿?没关系,为师很快就回去陪你。”
毕竟在此之前,他一直待在月衡殿,岁岁一下课回去就能看到他。现在岁岁回去暂时只有她一个人,可能是不习惯。
“不是,”虞岁岁摇头,“是我想跟着师尊去拂锦楼。”
应纵歌毫不犹豫,立刻否了:“不行。”
虞岁岁眨眨眼,一脸乖巧地举手发誓:“不该看的我不看,不该听的我不听,真的,我保证。”
才怪呢,这种地方色批狂喜好吧。
应纵歌垂眸看她,沉思了片刻。
《风月杂谈》上说,拂锦楼一月一次的拍卖会极为盛大,除了公开的各种名贵拍品,还有不少奇珍异宝到后半场才会揭晓,所以也是世家公子和名门贵女聚集的场合。
——看起来,是比独自一人待在清冷的月衡殿要更好玩。
于是他说:“好,但岁岁要记得——”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虞岁岁眨巴眨巴眼睛,表现良好,十分配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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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 拂锦楼金灯红绸,艳丽堂皇。
香车宝马和灵鹤轿辇在门前停下,车夫和侍者拉开帘子退居一旁,然后缀着珠花的绣鞋落地, 裙裳上精美的花纹在月下流光溢彩, 窈窕少女手执折扇款款走下来,旁边高冠玉带的世家公子礼貌地伸出手臂虚扶着。
俊俏公子美娇娘, 他们陆续走进拂锦楼, 衣香浮动, 鬓影交错, 像是描金重彩的华美画卷。
眼看人越来越多, 虞岁岁下意识伸手牵住了应纵歌的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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