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还有这手?
孟糖十分震惊地盯着优雅盘发的宋涵,没想到接下来会令她震惊到哑口无言。
宋涵随意挑选位置,拿起树枝在地上拼出十字架,而后捡起落叶覆盖其上,又就地取材捡起一些枝沫碎叶放在落叶中央。
站在避风的方向,从微湿的口袋拿出两块石头,轻轻一碰,火苗咻得一下燃起。
“过来!”
手脚不停使唤地往宋涵所在位置前进,孟糖吃惊地睁大嘴巴。
她是跟贝爷学过吗?
瞧着孟糖一副魂不守舍,震撼到失语的呆模样,宋涵好心情地吩咐:“上衣脱了。”
“干嘛,我卖艺不卖身。”
孟糖无意识地贫嘴,但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悔恨地拍了拍头。
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
并未计较孟糖的胡言乱语,宋涵向着孟糖扬了扬下颌,似随意询问:“我与小雨,谁对你好?”
美女,她们好像没见过几面,突然问这种问题,是不是···以前偷偷关注她!
孟糖缓过神后,傲娇地摸了摸光滑的皮肤,故作深沉地拉长音调:“你很不错,但小雨是我好朋友。”
“嗯,她那么笨,和你倒是臭味相投。”
宋涵脸色微沉地说完,转身欲离开。
“宋涵,你是不是嫉妒小雨。”
宋涵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冲她挑衅的孟糖,不屑地勾起唇角:“我是嫉妒她不会算二十以内的加减法还是嫉妒她背不出三字经,又或者说我嫉妒她写字像鸡挠?”
卧槽,太毒舌了吧,小雨可是她亲妹妹!
按照正常程序,宋涵不应该上前打她一巴掌,然后高傲离开,而她则扭头寻求小雨安慰,成功拱起宋家战火,好从中渔翁得利。
“我之前见过你一面,那时候你丑到不能直视,现在虽说还挺丑,但至少能看。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担心你欺骗小雨,可见了你之后,我的担心很多余,有小雨做你朋友,是你的荣幸。”
“你敢不敢和我打一架?”士可杀不可辱,一连串的丑字直击灵魂,气得孟糖浑身发抖。
要不是她长着和小雨一样的脸,她真的忍不住让咩咩羊踢她!
可恶,不就是毒舌,她不会还不能换个招数?
“我不喜欢以大欺小,更不喜欢恃强凌弱。”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直击脑门,孟糖捶着胸口大吼:“宋涵,我要和你比算数。”
啊啊啊,气死她了!
苍天呀,快把她的女主光环还给她!
宋涵:“你···大概率会输,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恃强凌弱。”
缓缓吐气,孟糖压抑着怒火,商量:“两位数以上的乘***流出题,谁先得出准确答案谁赢。输赢有赌约,输得一方答应赢得一方一个要求。”
宋涵:“我和你没有关系,对你也没有要求。”
言语的羞辱已经免疫,孟糖握着拳头提醒:“美女,在大城市,你这么说话容易被砍。”
见孟糖神色果决,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宋涵无奈地摇头。
“我先出题。二十二乘二十三等于多少?”
两人异口同声:“五百零六!”
诧异地瞥宋涵一眼,孟糖舔了舔唇,好看的眸子似有几分兴奋。
“五十六乘二十八?”
“一千五百六十八!”
“七十二乘····”
几经交战,两人互不相让。
战意愈浓,气氛逐渐焦灼,忽然,腿脚处传来温软的触觉,孟糖低头瞥见窝在一旁,睡眼惺忪的咩咩羊,眸色一亮,坏笑着出题:“鸡兔同笼,共有30个头,88只脚,求笼中鸡兔各有多少只?”
孟糖傲娇地扬起下颌,小表情无比嘚瑟。
“算出来没?如果没有,我来告诉你答案。笼中共有鸡16只,兔子14只。”
她算数好只能说明她天分高,但鸡兔同笼可不是天分高就能求得答案,还得会二元一次方程才行,哈哈哈,她赢了!
默默在心里算好几遍,仍没得出答案,宋涵眸光含泪地盯着孟糖,委屈地控诉:“孟糖,你耍赖。”
“唉,愿赌服输,别以为流眼泪,我就会心疼。”
“老师根本没有讲过鸡兔同笼,你骗我!”
她怎么会输呢?
学校里的老师都说她天分极高,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孟糖才上几天学,她怎么可能赢她?
强大的自信瞬间崩塌,宋涵泣不成声地捂脸痛哭。
豆粒般大小的泪珠滚滚落下,雪白的皮肤因哭泣而沾染上绯色,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如泣如诉,心脏猛地收缩,孟糖有些难受地捂住心口。
乖乖呦,见美女落泪就心疼是什么毛病?
她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孟糖心虚地摸着骨指。
宋涵哽咽着啜泣,泪珠成串地滴落,略愧疚地避开宋涵灼热的视线,孟糖小声安慰:“老师的确没讲过鸡兔同笼,但我爷爷学问大,他教我。”
“好,今日是我输了,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呃···”
姐妹,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瞬间收敛泪珠,搞心态啊!
要求挺多,但听着宋雨哽咽的啜泣声,怜香惜玉的心思便忍不住了。
“具体我还没想到,等什么时候想到再告诉你。”
宋涵恶狠狠地擦拭眼泪,放下狠话:“好,我随时奉陪。孟糖,这一次虽然是我输,但下一次我一定会赢。”
孟糖惊呆:“姐妹,莫不是你还想比?”
“你最好认真学习,下次见面绝不放过你。”
落下狠话,宋涵气愤地离开。
“宋涵,你····”
不是,姐妹,能不能听她把话说完?
哎呦喂,这就内卷了?
“咩咩羊,你说我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闭嘴,不要乱附和。”
咩咩羊翻个白眼,并冲孟糖吐口水。
好看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孟糖慵懒地伸着懒腰,穿上烤干的外套,捡起湿树枝扑灭火花。
兜兜转转一上午,正事啥没干,反倒招惹一身腥。
心烦意乱,孟糖扛起锄头对着杂草堆一阵乱刨,待她情绪稳定,发现火红的太阳早已悬在头顶正中央。
呦呵,晌午了?
咋这个点,还没有人喊她回家吃饭?
“咩咩羊,你是不是饿了,正好,我陪你下山。”
高兴地牵着羊绳,屁颠屁颠地行走在山道。
上山舒缓,下山急促,不多时来到村子,牵着咩咩羊经过乡道,孟糖好奇地环顾四周。
都晌午了,村里的烟囱咋还没冒烟?
内心充斥浓烈的好奇,下一个路口,好奇心得到纾解。
男女老少左围一层,右围一层挤在路中央,叽叽喳喳不知在讨论什么?
隐约听见最里层激烈的争吵,孟糖用力往热闹中心挤,但挤得满头大汗还是徘徊在边缘,伸手戳了戳高个子壮汉,询问:“叔,你们在看什么?”
高个子壮汉乐呵呵地给孟糖讲述事情经过,不经意瞥见矮个子孟糖,立马住嘴。
“老孟家吵架,非常热闹。你···哈哈,糖糖啊,你怎么?”
尴尬地挠了挠头,高个子壮汉默不作声地远离孟糖。
谁又作妖了?
一听老孟家,孟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过去整整一个月,孟家就处于八卦漩涡中心,家家户户若是不聊两句,似乎就错失重大话题。
可村里不是出来新一波八卦,咋又盯上孟家,她是真不想背负指指点点的眼神上学啊!
硬挤显然无法达成目地,孟糖仔细在四周转了一圈,眼尖地找到突破口,整个人滑溜地钻进去。
奶奶是在和谁打架?
两鬓斑白的奶奶挥舞着双手同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撕扯头发,隐约能看见地上显眼的银发。
“老虔婆,叫你虐待我女儿,我打死你。”
“我会怕你个老东西,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老虔婆,我挠死你!”
年过半百的老人互相撕扯着头发,其余人等站在一旁拉架,但拉了半天,才发现是空气。
孟华国急色劝架:“娘,岳母,都是我的错,你们别打了!”
拉架老半天,但两位老人打红了眼,谁都不肯先松手,气得孟华国瞪着立在一旁的常玉红:“玉红,快劝劝你娘。”
“你娘之前是怎么欺负我?因果轮回,今日都是报应,你若敢掺和,明日就离婚。”常玉红悠哉地站在一旁,厉声叮嘱。
孟华庆几次欲拉开常老太,但皆被常玉红哥哥阻挠,眼睛发红地看向无能的孟华国,愤慨地骂道:“二哥,你还有没有点血性,生你养你的娘被别人按在地上打,你居然眼睁睁看着。”
常玉红狠狠瞪孟华庆一眼,冲着占上风的母亲大声呦呵:“娘,别放过老虔婆,要不是她不帮我照顾孩子,阿财也不会死。”
乖乖呦,诬赖有瘾是吧?
之前诬赖她,并趁机从她家抢走钱财和土地,如今又找新目标,呵,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是她孟糖从来就不是好惹的人。
随手从地上捡起石子,看准打人的常老太,孟糖极有准头地砸过去。
“哎呦~”小石子精准地砸在太阳穴,常老太吃痛地捂着头,大声痛呼。
周老太得到有利时机,一个翻身将常老太压在身下,用力撕扯她的头发。
“娘,老虔婆,放开我娘!”
母亲被打,常玉红着急地赶过去帮忙,急促之中,不知踩到什么,啪叽一声摔倒在地。
挣扎着起身,下腹部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紧接着一股热流从下腹部喷涌而出。
“血,她流血了!”
“孟老二,你媳妇流产了,快喊大夫!”
嘈杂的吵闹声争先恐后敲打着神经,腹部的疼痛疼得她撕心裂肺,浓郁的血腥味从下往上蔓延。
常玉红意识恍惚地看见围在她身旁,哀声痛哭的母亲,下意识想要安慰,但手臂虚弱无力,无论如何也抬不起。
意识逐渐昏沉,在听到一句“流产”,意识彻底丧失!
第57章 分崩离析的愁怨
疼,蚀骨的疼如入骨髓,常玉红无意识地蜷缩着身体,干裂的唇痛苦呻吟。
身体困沉,四肢百骸仿若被泥水灌注,沉而无力!
意识浮沉,眼皮困顿,很想大睡一场,但赤裸痛意清晰且明显,挣扎着,反抗着,混沌的意识渐渐苏醒。
视野所致,昏白无光,常玉红目光呆滞地盯着一闪一闪的白炽灯,内心深处涌出无名的悲伤。
绝望的情绪从心底溢出,浑浊的泪水不自觉从眼角没入发丝,不多会儿,床单濡湿一片。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冷冽的风逼近躯干,常玉红瑟缩着身体,耳畔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
“闺女,你受苦了!”
温声细语击垮脆弱的神经,常玉红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戚,痛声大哭。
“娘,我不是好母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我该死!”
大滴的泪水仿若尖锐的针刺入胸腔,常老太心疼地抱住常玉红,咬牙切齿地安慰:“闺女,这不怪你,要怪就怪老虔婆狠心绝情,你好好养身体,过两天娘领你哥嫂找他们讨说法。”
“娘,我好难过,这心啊,就像是被捅了一刀,好疼···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有孩子?”
半年前,她儿女双全,深受丈夫疼爱,虽有婆婆故意刁难,但生活有盼头有期望,可随着阿财离世,她的人生瞬间崩塌,世界一片漆黑,再无光亮。
直到她找神婆要了偏方,又去医院疏通身体,千辛万苦怀了孕,没想到·····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太贪心,想要生个儿子代替阿财,没缘分,没有缘分啊,人如何违抗天命。”
从小宠到大的闺女面色苍白如纸,两眼无神,失魂落魄的模样令常老太心如刀绞,恨恨地捶了锤床板,浑浊的目光透露着阴狠。
常玉红虚弱地瘫倒在常老太怀里,颤抖的身体如暴风雨中被飘摇的小树苗,常老太心疼地安慰:“闺女,你这刚小产,不宜哭,快擦擦泪水。你放心,娘一定替你报仇。”
早知会有今日,她当初就不应该同意闺女出嫁!
可怜她闺女后半生该咋过!
常玉红指尖发白地拽住常老太衣袖,惨白着脸哀求:“娘,我不想待在宋寨,我想回家。”
“好,等明天娘就带你回去。”
“不,我现在就要回去。”
常老太皱着眉头:“可是,你身体·····”
“娘,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她不想待在这里,一秒钟都不想,这里对她来说只有无穷无尽的恨。
女儿悲切的声音刺痛常老太心脏,温柔地拂去女儿眼角的泪水,常老太点点头:“好,娘带你回去。”
利落地收拾衣服和日常用品,常老太把它们装进化肥袋系好背在背上,单手扶着常玉红下床。
走一步,下腹部坠疼一分,常玉红忍着疼痛地打开门,眼神漠然地略过站在门口的孟华国,蹒跚着脚步往门外走去。
孟华国目光忧伤地盯着常玉红蹒跚的背影,颤抖着声音问:“玉红,你还回来吗?”
“华国,我们离婚吧!”
听着常玉红绝情的话,孟华国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慌,小跑着拽住常玉红手臂,语气果决又坚定:“不,我不离婚。玉红,结婚时我说过,咱俩会一辈子在一起,你不能留我孤零零一人。”
他们青梅竹马,爱慕彼此,共结一心,说好一辈子要在一起,为何要抛弃他?
当年他们偷偷谈恋爱的事情被发现,他毅然决然抛弃去县城上高中的念头,娶她为妻,她是他妻子,从始至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丈夫的哀求牵绊着冷硬的心,常玉红低头看向如孩子般痛哭的孟华国,绝望地倾述:“庆国,我再也生不了孩子。”
“我不介意,只要和你在一起,断子绝孙又如何?没有儿子,我们还有女儿,将来小梅会给我们养老。玉红,不离婚好不好?”孟华国情绪激动地哀求。
他在乎的是玉红,只要玉红开心,他就开心!
别留他一个人,他会死!
“华国,你可以不要儿子,但你父母呢?要不是他们刻薄冷情,处处欺辱你我,咱家怎会轮到如此地步?我没办法和仇人住在一个村,也没办法看见他们而无动于衷!”
“我这心里都是恨,铺天盖地的恨,只要见到他们,我就忍不住想起发生的那些事,如此,你还愿意同我在一起吗?”
过往的伤痛,她一分一秒都不会忘记,老虔婆带给她的伤痛,她会永远铭记!
如果不想离婚,他可愿意同亲身父母断绝关系?
“玉红,我是真的爱你。爹娘儿子众多,就算我不在他们身边尽孝,他们也会衣食无忧,可你不行,离开我,你活不下去,所以,我选择你。”
扑通一声,破烂的大门被踹开,孟成文眼里冒火地看向孟华国。
“孽障,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
抬头看见勃然大怒的爹娘,孟华国砰得跪在地上,磕头道歉:“爹,娘,儿子不孝,你们保重身体。”
孟成文:“你当真要同我们断绝关系?”
“爹娘的养育之恩,儿子今生无法报答,待来世,儿子必定做牛做马以报爹娘养育之恩。”
“呵,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你如此,我就应该在你刚出生时把你掐死。”
孟成文气恼地放下狠话,转身离去。
“儿啊,你好自为之!”
周老太神情怆然地看向丝毫无悔,态度坦然的孟华国,亦是转身离去。
孟华东恨铁不成钢地提醒:“二哥,你糊涂!你可知一旦离开村子,再回来可就难了?”
为了个女人,背弃生他养他的爹娘,值得吗?
“四弟,爹娘以后劳你照顾,二哥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二哥,你······”
“四弟,不用再劝,我心意已决。”
孟华国态度强硬地打断孟华东劝解的话,拉着神色恍然的女儿去屋里收拾衣物。
秋风阵阵,刮在脸上犹如刀子一般生疼,孟家等人瞥见常老太母女脸上得意的笑容,神色愤愤地离开。
走在路上,李桂英望着快长到她肩膀的儿子,恶狠狠地威胁:“小杰,你以后要是敢同你二伯这般绝情,妈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第58章 缠绵悱恻的爱情
孟杰傲娇地昂头:“妈,我才不会像二伯没出息。老师说了,好男儿志在千里。”
好哥哥,你确定吗?
孟糖质疑地竖起大拇指,小手无意识地扒拉手镯。
听着孟杰信誓旦旦的保证,李桂英不仅不开心反而忧心忡忡地提醒:“小杰,该结婚时也得结婚,但你结婚的对象一定要人品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