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玥微微坐直了身子,看向萧重,“陛下,招我入宫,那我这太子妃是肯定做不成了……您,不补偿我一个位份说不过去吧!”
萧重……
萧重几乎要被气笑了,如今看来云玥是知道他的打算的,不仅如此,她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人不肯从了他,但位份还是要的。
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
见萧重盯着她,迟迟不肯出声,云玥手指微微一动,就见两道剑影,一前一后直奔萧重而去,“陛下,三思好了么?不然剑来了哦!三、二……”
未及云玥数到一,那两道剑影已经到了萧重的眼前,他只感觉眼皮都被那锋锐的剑风刺的生疼,闭了闭眼,将手中的天子剑丢到了地上,“封为云妃……入住羲和殿!”
「滴,主线任务‘一朝选在君王侧’完成,B格+1000」
云玥满意一笑,甚至有心思与系统聊两句了,「瞧,我这没动你的重要配角,任务照样完成了!」
系统痛心疾首……虽然但是……宿主你路子走歪了啊!你没看到书中的宠妃都是吹枕边风么?
您老倒好,剑风过境……片甲不留。
猜到了系统想了什么,云玥悠悠然补充,「管他什么风,有用就是好风!」
羲和殿,是大盛皇宫之中,仅次于皇后寝宫的宫殿。
内侍看向云玥的眼光,更为慎重了几分,“娘娘,请。”
云玥拿起桌旁的剑,刚抬脚准备出门,却听又有内侍进来禀报,“安王、太傅大人求见陛下。”
想起今日上午凤鸣剑所为,云玥脚步一顿,又折返回来,坐下了。
可不是,来的正巧么!
找茬的?刚好顺便解决了。
萧重见云玥去而复返,蹙起了眉头,略有不悦。
云玥只做不知,淡定的看着自己的指尖,仿若那是什么无价之宝一般。
很快,太傅、安王……还有一名年轻男子一同走入了内殿。
太傅先是一礼,直接禀报道,“陛下,今日中午,太子妃云氏纵火烧了我家清欢的闺阁……好在清欢有几分武艺傍身,不然就要葬身火海了,还请陛下做主!”
萧重看了眼一旁淡定自若的云玥,眉头皱的更深了。
紧接着,安王萧羽也上前一步,“陛下,今日中午,太子妃云玥纵剑伤人……差点伤了我儿性命!望陛下做主!”
云玥这才抬眼看去,蓦然与一双幽深的眼眸对上,对方也是一怔,显然并未预料到,会在此处见到云玥。
云玥挑眉一笑,以唇语示意,「墨痕公子,好久不见啊!」
原来,这墨痕公子,竟是安王殿下流落在外的儿子,近日才认祖归宗。
不得不说,这大盛皇朝,果然是别具一格,偌大的宗室内,没几个孩子长成,倒是流落在外的孩子,一茬一茬的……前有太子萧珩,后又有萧墨痕……这大盛皇族,真真是‘风流天下闻’。
墨痕回以云玥微微一笑后,也是心思电转,他们于昨日婚礼上的谋划,本以为万无一失……不曾想,即便被封了丹田,偷走了宝剑,云玥还能有如此战力!
及至晚间,云玥力竭昏迷的消息传回去之后,他再想亲自夜探东宫,却发现东宫不仅内里的护卫加强了数倍,寝殿周围还布置了极为精巧的防御阵法!也就是说……萧珩也隐藏了实力!
那日试探,他知云玥对萧珩,并无男女私情……以此为前提,以云玥的性格与能力,依然愿意履行那纸婚约……不是图人,只有可能是图‘势’了!
太子之位么?谋划得当的话……他也可以……甚至进一步。
至于今日,他们也是在知晓陛下罚了太子,并派了羽林营围困太子东宫,特来落井下石的。
众所周知,羽林营直属于陛下,拱卫上京皇城……羽林营的动向,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陛下本人的心思。
此刻,殿内不见萧珩,倒是云玥好整以暇地坐在此处,倒是奇怪。
想到此处,墨痕暗中传音于安王,「父亲,此事有异,静观其变。」
安王蓦然间就停止了哭诉,伸出衣袖擦了擦泪痕,往后面退了两步。他这一退,就将太傅苏经国暴露在了首位。
萧重正被安王哭的头疼,他这个三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软弱,遇事只知哭哭啼啼,像个妇道人家一般,因此,他也从未将之放在眼中,只封了爵位让他安心的在上京城当个闲散王爷。
至于落后安王半步的墨痕,萧重就更不在意了,出身于那种地方的人,即便得安王宠爱,被封为世子,又能翻出什么浪来?
见安王哭完了,萧重这才看向苏经国,叹了口气,“太傅以为,此事应该如何?”
苏经国上前一步,拱手一礼,“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况且区区太子妃乎?按大盛律法,私自纵火伤人者,着赔偿相关损失,鞭一百,罚苦役三年。”
昨日太子大婚,他派了玄甲军中精锐,以特制强弩远程策应……竟还是未能取得云玥性命,功亏一篑!
还反倒让云玥又出了风头,救了萧珩一命!
数次救命之恩,那么之后于公于私,如若萧珩还要几分名声,都不会……也不能对云玥不义。
他再想要替苏清欢谋划太子妃之位,也就不可能再从萧珩处突破,如此也就只能针对云玥了!
萧重有意给云玥些下马威,遂看向云玥,似笑非笑,“此事,你以为如何?”
云玥伸手拿起了凤鸣剑,单手轻抚剑柄,“陛下,此事实为苏家小姐自作自受!”
“你?!”苏经国上前一步,单手指着云玥,“竖子猖狂!”
“铮……”一声,云玥抽剑出鞘,“此剑有灵,曰凤鸣。”
话音将将落下,就见凤鸣剑凭空漂浮起来,剑身上也燃起了赤红色的火焰……与此同时,室内的温度骤然升高。
“贵府苏小姐,枉为名门千金,竟于昨日我大婚之际,人多口杂之时,派人潜入东宫,偷得凤鸣剑……欲据为己有,却被凤鸣所伤,实为自作自受!我此言可曾作假?”
“一派胡言!”苏经国大怒,“众所周知,当日拍卖之际,明明是我家清欢将此剑让与了太子殿下,她如若想要,当日又何必相让?”
云玥打了哈欠,又坐下了,单手撑着下颌,“谁知道呢?也许……就是‘贱’呢?”
“你?”苏经国大怒,也顾不得萧重仍在场中,周身内劲聚起,单手成爪,就向云玥抓来,“胆敢侮辱我小女!”
云玥看了一眼,甚至并未起身,轻叩桌案,“凤鸣!”
“唳!”一声轻啸,凤鸣剑后发先至,直逼苏经国眉心,却见苏经国头上发簪一阵光华闪过,在他面前聚起了一张透明的防御盾。
“哦?防御法器?”云玥又看了一旁的萧重一眼,神色意味不明,似在说,‘看区区臣属都有的东西,你枉为一国之君,竟然连一个防御法器都没有!’
萧重知云玥是在挑拨,轻哼一声,并未回应。况且,任谁也不会在想要行那双修之事时,还带着防御法器。
‘咔……’一声轻响,苏经国头上的墨玉簪应声而断,凤鸣剑指向苏经国眉心……却又在距之毫厘之差时,微微一转,绕着他颈后一周后,返回到了云玥手中。
大殿内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云玥, 竟抬手之间取了太傅性命?!
萧重此刻脊背上泛起了一阵冷汗,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么, 云玥是不是也随时能对他动手?」
片刻之后, 他似是才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站起身,颤声道,“你……你竟敢当着朕的面,诛杀朝廷重臣!”
云玥翻了个白眼, “说什么呢?陛下,我可是好人……我方才只是在向你们演示一二,名剑有灵!”
苏经国后知后觉地抬手摸向了自己的脖颈,毫不意外地摸到了一手血渍,只不过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 也只是过伤了一点皮毛, 甚至都无需包扎, 数日就能自行愈合……
但,方才那一刻, 他只觉汗毛倒竖,一种危机感直逼灵台, 他却仿若被什么力量禁锢了一般, 动弹不得。
云玥看出了苏经国心中所想, 暗道, 「当然得禁锢着你啊,我只是想要震慑一二, 如果你老人家一躲, 反而撞到我剑锋上去了……到时候我说是你碰瓷儿, 也没人信啊~」
萧重见状,如一条搁浅的鱼一般,嘴唇翕张半天,方才抚着胸膛怒喝出声,“放肆!”
云玥似笑非笑,“哦?陛下没看明白,那我就勉为其难,再演示一二?”
‘嗡……’凤鸣剑再次飞起,剑柄蹭了蹭云玥的指尖,似乎是跃跃欲试。
萧重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已是怒急,却一时之间拿云玥没有办法,厉声喝到,“住手!”
而后又看向苏经国等人,眼含警告,“此事,乃苏清欢与云玥私事,着二人自行解决!至于安王……”
安王萧羽似乎也是吓到了,瑟缩了一下后,颤抖着上前半步,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此事,我安王府亦不再追究。”
十分满意安王的识相,萧重挥了挥手,“如此,都退下吧。”
一行人走出宣和殿,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幽幽夜风吹来,带着几分雨后的潮意。
云玥看向走在前面的苏经国扬声,“太傅,慢走。”
苏经国转身,面色微凝,“云小姐还有何高招?”
“劳烦太傅帮忙带一句话”,云玥轻笑,“我有一剑,苏小姐尽可试之!”
苏经国心中一凛,云玥这几乎是公然宣战,想到方才的一战,他面上一沉,“云小姐的话,苏某记下了。”
“如此,最好。”云玥又微微走近了两步,“还有那日,玄甲军……”
苏经国心中一惊,私自调用朝廷兵马是为大罪,但……云玥如今威胁到他面前,却并未禀报陛下,想必是并无证据,他心中稍安,“云小姐在说什么,恕老夫不懂。”
“噗嗤……”身后传来一声男子的轻笑。
云玥回眸,就看到了墨痕那张含笑的面容,想到了昨日的推测,也是微微勾唇,语气森森,“墨公子,你……晚上最好睁着眼睛睡觉!或许,两只眼睛轮流休息……”
墨痕怔愣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云玥的意思,俯身微微一礼,“云小姐说笑了,昨日在下只是想请云小姐一叙。都是属下办事不利,伤了云小姐,实在是对不住,稍后自有厚礼奉上,还望云小姐恕罪。”
云玥盯着墨痕的面容半响,“我不管你所图为何……不要随意来招惹我!”
墨痕轻笑,“云小姐说笑了,在下……只是,心仪云小姐而已。”
云玥这才发现违和之处来,这几人一直都只称呼她为‘云小姐’,按道理说,昨日大婚之后,这些人怎么也该称她一声‘太子妃’才是。
显然还是因为她这个‘太子妃’之位,或者说是因为萧珩身后的那个位子。
想到此处,云玥嫣然一笑,“墨公子说笑了,此刻……你该唤我一声‘皇婶’才是!”
墨痕心中一动,骤然抬眸看向云玥,难道云玥所图竟是那个位子么?眸光微凝,“你,到底是谁?”
“云妃娘娘,这边请……”恰逢走至岔路口,身边的内侍适时提醒。
“诺……”云玥下巴微扬,“如你所见!”
行至羲和殿门口,早有内侍、宫女等待在宫殿门口。
但是,其中……最为显眼的还是,站在宫殿一侧的红衣身影,萧珩?他怎么这么快又进宫了?
云玥下意识地抬步走向萧珩,语气有些复杂,“你……怎么又来了?”
萧珩看了看身侧的宫殿,眸光之中暗流涌动,片刻之后才平息了下来,看向云玥,“可有说话的地方?”
“自然。”
二人进入殿内一处凉亭坐下。
萧珩端详云玥半响,见她神色如常,还是以往那副明艳张扬的模样,就知方才她并未吃亏,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来,递给云玥。
云玥抬手接过,就见三个大字——放妻书。
字迹并非纯然的黑,其中仿佛带了一点点朱红之色,伴随着幽幽夜风,似乎还有一丝不甚明显的苦,不知是用什么墨写成的。
云玥看信的功夫,萧珩已经自顾自地解释起来,“我不知你的计划……但为了你的名声,我想着,还是在正式封妃的诏书下来之前,将这个给你……你看看,如有不妥,我再修改一二。”
按时间算,显然是萧珩一返回东宫,就写了这个又匆匆送了过来。
看他身上,还是下午见面之时的那一身衣衫,虽不减半分风姿,到底还是狼狈了些许。
云玥展开书信,眸光扫到了结尾处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心中蓦地升起了一点儿酸涩之感,有些陌生。
如若萧珩不提,她只想着系统任务,几乎都忘记了这件事儿。虽按照流程,理应如此,但是萧珩主动提起来,她还是仿若一杯苦艾入喉,心底酸酸涩涩的……却不知为何。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所谓的系统任务,可谓是与萧珩羁绊最深。
‘深’到,她都差点下意识地将这种,由系统任务促成的‘婚姻’关系当了真么?
「如今,再因为‘系统任务’解除这段关系,倒也算是有始有终罢。」云玥心里想着,默默压下了那股酸涩之感。
萧珩却已经站起身来,又将一瓶伤药放在面前的石桌上,安静了片刻,才微微俯身行礼,似也是也有几分不习惯,抿了抿唇,“……母妃……当注意身体才是,儿臣……告退。”
「母妃?」
方才还在说让墨痕喊她‘皇婶’,此刻碰到萧珩,怎生又不习惯了呢?云玥攥了攥指尖。
昨晚她醉酒之后的事情,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仿若那只是大梦一场罢了。
虽是为了系统任务,且昨日已经算是告诉了萧珩部分真相,但此时再看着垂首而立的青年……一阵晚风拂过,撩起了他绯红的衣角,显得身形更加单薄寥落了几分。
云玥摸了摸鼻尖,默默将那股‘酸涩’归类为‘愧疚’,叹了口气,“我带入东宫的那位侍女,华玉珠,也略懂一些医术……如果殿下信得过的话,不妨让她看看。”
她知晓,东宫并不缺太医,萧珩如今还是这幅模样,显然是那些太医也没有办法。但是华玉珠本身为草木妖灵,或许能够有些不同的治疗方式,也说不定。
“是。”
云玥……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之前她与萧珩之间,总是相互试探,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倒相处的十分融洽。
如今,一切都说开了之后,萧珩似乎待她生分了些许,倒显得有几分疏离。
也是,既然她不再是‘太子妃’,那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云玥有些无奈,抬手捏了捏眉心,“罢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就是了。”
萧珩眼睫微颤,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微微拱手,“宫内大约藏着妖物,还望……保重。”
何止云玥不习惯‘母妃’二字,他又何尝愿意……只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罢了。
况且,为了以后安稳的未来,他也需要时间抓到前世的幕后黑手,消除隐患。
感受着背后云玥探寻的眸光,萧珩还是忍着没有回头,径直出了羲和殿。
及至出了殿外,他才又忍不住回首看去,入目的只有朱红色的宫墙,还残余着雨后的斑驳。
经历了今日这一遭,先是暴晒,而后又是大雨,纵然他意志坚定,这孱弱的身子却早已受不住了,此刻还发着热,脑海里昏昏沉沉的。
这座皇宫,必然处处都是各方势力的眼线。
本来,送信这件事,他也不必亲自来……甚至,为了撇清他与云玥的关系,消除萧重的疑虑,他也不该来。
可是,纵然心中有千般谋划,也挡不住‘牵挂’二字。
如今亲眼见云玥已经达成了目的,在宫内安稳下来,萧珩这才舒了一口气。
知她安好,已是足矣。
驻足良久,萧珩才侧首对等候在一旁的子墨说到,“走吧。”
子墨感觉,他愈发地看不懂萧珩了。
最开始,他以为萧珩是一名普通的皇嗣,是皇帝陛下为了平衡上京局势找的棋子,是陛下手中的牵线木偶。
后来他发现,萧珩独处时,爆发的气势,较之当今陛下更甚……让他有些忍不住怀疑起,这位年轻殿下的过往来,这种能力、手段,甚至气势,绝不是长于民间的人,能够一朝一夕间养成的。
这一月余以来,他亲眼见,萧珩步步筹谋,收服了大半朝臣……论心计手段,甚至帝王心术,当今陛下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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