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加冰,在阳光下化得很快,像一种炽烈的热情飞速撞上冰川。
备注单黏在包装纸袋上,特意写着:多加梅子。
“唉,班长,我喝我喝,我渴死了。”陆行之赶忙出来解围,“我哥他就一怪人,成天不喝水的都。”
“谢谢班长,真好喝。”喝了一口,这奶茶又酸又咸,陆行之戴上痛苦面具,还昧着良心夸。
手垂下,白枳恢复清冷,“我回一班,奶茶十分钟到,喝还是扔,随便。”
她背着那黑色皮质的lv款限量女士书包和陈星烈同一方向离开。
“我去,合着受伤的就只剩我们啊。”
“这俩脾气真如出一辙的臭。”剩下几人吐槽。
温翊君撕了颗糖吃,看着那两人背影,摇了摇头,“难搞啊。”
翁星往旁边走了截路就被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拦住递了瓶水过来,男生看清她,似乎耳朵红了。
男生摸了摸头:“烈哥让给的。”说完转身就大步跑了。
留翁星在原地被塞了瓶百岁山。
后知后觉低头,水凉凉的,握在手心,浸出一层水珠。
眼睫微闪,翁星看向陈星烈的背影,心底轻泛起一丝柔软。
“翁星。”清脆悦耳一声。
司唯嫣提着一小熊纸包装袋装着的奶茶过来,“发呆呢?”她弯腰,目光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回过神来,翁星眼神瞬间和司唯嫣的近距离相接。
琥珀色眼眸,像阳光下一块酿好的枫糖,动人心弦。
翁星后退一步,手肘撞在铁丝网上,白皙的皮肤上飞快起了一圈红印。
“你喜欢陈星烈。”司唯嫣盯着她的眼睛,像一眼洞穿了她。
“啊。”翁星喉咙干涩,瞬间紧张得脊背发麻。
司唯嫣却笑着轻轻伸手点了点她鼻尖,酒窝浅浅:“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没有。”翁星努力维持平静否认。
“是是是,喝了这杯奶茶我就信你。”司唯嫣递给她一杯椰奶冰冻。
一手捏着矿泉水,一手捏着奶茶,翁星往回走。
“你喝一口啊。”
“嗯,谢谢。”
“怎么这么正经呀,小星星?”司唯嫣戳她手指。
“快尝尝,我在里面加了什么?”
翁星喝了口,丝丝冰甜,口感很软绵,她没尝出来,“是什么?”
司唯嫣熟稔地挽起她手臂,笑吟吟道:“相思豆啊。”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好了好了不骗你了,是草莓碎。”
“我看小星星长得太甜了,都不多笑笑,只好想着给你加点草莓博你一笑啊。”
往回走的时候,陆行之拍着篮球跑过来,特意停留了会,目光不刻意地掠过司唯嫣,问她旁边的那两个女生,“你们奶茶哪儿买的?”
“今铭咯,嫣嫣喜欢喝那里的抹茶冰沙。”
“唉,我改天去看看。”陆行之挠了挠头,余光悄悄看司唯嫣。
司唯嫣从旁边袋子里拿了杯奶茶递过去,“喏,请你的。”
陆行之郑重地停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接过那凉冰冰的袋子,奶得像个小狗,“谢谢公主,我会好好珍藏的。”
司唯嫣被他逗笑了,半开玩笑道:“行,不用谢,骑士。”
听到这句,陆行之耳骨红了点,插进吸管喝了口,喃喃自语:“这好喝多了。”
“啊?说什么呀。”周围女生苗兰兰跟着喊,“陆骑士。”
“我说,公主的奶茶就是好喝。”陆行之悄悄看司唯嫣,耳朵红红的,球也不拍了。
孙曦笑,“哟,这么懂品尝呀。”
司唯嫣看着他也笑着道,“不够还有呢,都请你。”
陆行之揉了揉太阳穴,嗓子莫名夹了下,低沉些许,“那我改天请你吃饭,来吗?”
司唯嫣明亮的脸庞漾着笑意,漂亮而骄矜,“当然去。”
她扭头问翁星,“星星,你去不去?”
翁星站旁边已经努力把存在度降到最低,听他们说话心情都明媚很多,才感到青春无限。
此刻cue到她,她忙想拒绝。
司唯嫣就替她答了,“她去,陆行之,你把你朋友也叫上,人多好玩儿。”
陆行之挠挠头:“行。”
天气热,教室里学生嫌室内温度不够低,把空调开到最低,风最大档。
翁星坐在下面,卷子被吹走好几次,都弯腰在垃圾桶里捡到。
同桌抱怨,“这些位置只会给我们这些平常考试不好的学生坐,唉。”
“翁星,你成绩怎么样?”
翁星压住稿纸,轻回:“一般。”说完还接连咳嗽了几声,手指尖都是冰的。
在讲台上讲题的宋墨白听到这声咳嗽,走过来,他把空调扇叶往上掰。
有人抗议,“学委,你干嘛,热死了。”
翁星抬头看他,“宋墨白,谢谢你,不用的。”
后排,陆行之被踢了脚,站起来喊:“哎,学委我冷,把温度调高点。”
有人笑他:“陆行之你是不是s虚啊,这大热天的都冷。”
陆行之瞥了眼倒数第一排的某人,豁出去了,“哎,我就身体虚怎么了。”
“调到二十度”,挑眉他看那人搁桌上的手敲桌子,犹犹豫豫,“二十二度也行?”
“有没有搞错,二十二度热死人啊?”
“热死没热死没?写你作业,哥屋恩。”陆行之怼人不嘴软。
风力变小,没那么冷了,翁星回头看这个新班级的学生,此刻才觉得似乎他们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反而挺可爱的。
放学时,翁星收拾好东西就走,路过最后一排时看见陈星烈位置没人。
前车之鉴,翁星这次特地选了个人少的楼梯走。
刚走几步,就被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喊住,“翁星。”
少年穿了身黑,单手插兜,锋利眼皮懒懒耷着,长指间捏着那枚金色徽章。
海浪,波纹,鹰翅和一条如鲸般的雕刻图案。
翁星下意识后退,书包撞在身后杂物间的门上,砰的一声,心跳加快。她抬头看着陈星烈。
他戴了顶黑色棒球帽,下颌线流畅锋利,肤色冷白,倦冷无比。
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逼视意味明显。
“你,你,干什么?陈星烈。”翁星努力缓和心绪。
“这,你放的?”陈星烈指着这徽章,嗓音一下变冷了。
翁星点点头:“嗯。”
“哪儿来的?”他低声逼问。
翁星第一次看见他那样在意的目光,一时紧张,“还有卡片,都是,我……”
“说清楚。”陈星烈语气缓缓的,与她相距不过十厘米,“我没收到卡片。”
走廊昏暗,一道斜阳射进来,男人锋利冷峻的脸半陷入阴影里。
睫毛很长,呼吸流窜在彼此间清晰可闻。
而楼下开始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似乎很多人过来了。
翁星耳廓通红,紧张得颤动不已,心跳急速加快。
终于在那脚步出现在这一层楼时,翁星抬手抓住男生宽阔的肩,顺着往后拽了下,手指碰到他颈部硬冷的骨节,带着他一起压进了身后杂物间的门。
光线晦暗,门嘎吱作响,门外楼梯的脚步声密集,清晰。
独属于男性的凛冽气息侵入,乌木的冷调,手掌触碰男生的肩背,那瞬感受到胸腔里的心跳。
那是一种呼啸而过,吹烬荒原上所有野草的心动。
第10章 听话
杂物间里很乱,生锈烂掉的课桌,椅凳随处摆放,多余的书本堆积在角落,上面的灰尘积了厚厚一层。
门的锁栓是坏的,关不严,张开一条缝隙,看得见路过学生的脚。
脚步声密集,如在耳边,话语间的交谈声不断,似乎是刚上体育课回来,按照走的方向分辨,应该是二班。
空间狭窄,翁星手掌腕骨处轻轻抵靠着陈星烈的肩,目光平时过去正对上少年凸起的喉结。
锋利,微红,骨弯处有细小的汗珠。
昏暗中,几近密闭的空间里很闷热,翁星维持着姿势不敢动,手心后颈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好像有点缺氧,在心底祈求着楼梯上的人赶紧离开。
空气中混杂着一股木屑和印刷纸业的气息,但通通都比不上男生凛冽独特,夹着乌木调的气息来得独特。
翁星轻轻挪了挪手,想换旁边木门扶着。
身姿颀长的少年懒靠在门栏上,低垂着眼眸看着小姑娘汗津津的额头和眼睑下那粒细小的红痣。
男生扣着棒球帽,下颌折角锋利,漆黑如映墨石的眼底情绪很淡,嗓音散漫一截,“说清楚,翁……”
“嘘。”翁星被这突然一声吓得手抖,连忙踮脚捂住他的嘴,黑白分明的瞳眸里有难掩的慌乱。
她用一根手指指了指外面,压低声音,轻得不能再轻,“等他们走完。”
女孩儿发丝间萦绕着茉莉香,手很软,紧张起来的时候,眉微微蹙着。
她似乎太害怕了,一只手堵着他嘴,另一只手还在旁边预备,手肘磕在肩窝里,硌人。
眼睫耷下,陈星烈喉咙里闷了声笑,握过冰冷打火机的手一点一点掰下她手指,眼眸里有戏谑,“你还想对我干什么,嗯?”
门外脚步声小了,陈星烈低下头,薄唇刮擦过她耳边,呼吸灼热,银色的链条微微硌着耳朵,他嗓音里透着一惯的坏劲,“我不听你指挥。”
“告诉我答案,现在。”男生嗓音低沉,略磁,低低的,一手长指捏着那枚金色徽章,手腕骨骼分明,青筋迭起。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立刻回他问题,真要推开那杂物间的门。
心跳砰砰,所幸此时外面的脚步声差不多都远了,聊天的声音也快听不见。
松下一口气,翁星后退一步,大口呼吸,仿佛缺氧的鱼。
一场大汗淋漓,胸衣都湿透了,翁星伸手微微挡着,脸庞不自然的红,她不看陈星烈,“薛奶奶给的。”
眼神暗了下,陈星烈单手插兜,情绪冷得又令人窥不清。
翁星一口气全说了,“奶奶还让我带你一句话,我写卡片上了,卡片你没找到,那句话是“我床头柜第二个箱子空了”。”
“就这样。”翁星攥了攥书包带,转身想出门。
狭长单薄眼底疏冷,瞳仁深黑,情绪彷如深海底,厌世的颓废感显露无疑,他点了支烟抽,侧身过身去,让了条路。
等翁星走过他身边,他扫了眼她后背,先自己走了
停下脚步,想了想,翁星在班群里找沈晚晚的名字。
没过两分钟,平常和司唯嫣一起玩的孙曦跑过来,敲门递了制服外套。
翁星穿上,挡住胸前隐透的地方。
校门口,耽搁了些时间,错过班车,翁星沿学校旁边的那条小路往回走。
榕树枝干伸入天空,投下一方阴凉,翁星心绪难明,似蒙着尘,总是不住地回想刚刚在杂物间的场景。
少年喉结上的汗珠,左耳耳骨上那粒黑痣,明明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翁星靠着人行道走,走了几步,看见前面不远处聚集了群群女生,穿着打扮都很大胆,似乎是要去泡吧。
没多想,翁星打算绕过她们。
“砰”的一声,前面的石砖上砸了瓶易拉罐过来,啤酒流了满地,噗嗤噗嗤冒着泡。
“翁星。”凉凉一声,何惜玥带着五个女生堵住前路,“等你好久了。”
她双手抱胸,眼神不善,画着烟熏妆,黑色紧身裙,眼线上翘,看人很凶。
翁星静静地看着她,手指放兜里攥紧手机,“你要干什么?何惜玥。”
何惜玥笑了下,化着浓妆的脸妖艳妩媚,“堵你啊,乖乖女。”
“没听过?”她往前走,身旁几个同样打扮的女生也都围着她,围成一个圈,其中两人拽住翁星肩膀。
“你真的很厉害。”何惜玥低头,伸手捏住她下巴,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恨意,“都他妈是你,让我现在去见我爸的合作伙伴都得被问候一句被人挤到B班。”
“你知不知道啊,他妈为这事儿,我爸扣了我多少生活费吗?”手指力气加大,何惜玥身上喷的香水很呛人。
翁星不住咳嗽,脸憋得通红,“是你没认真复习。”
“呵“,何惜玥嗤笑了声,“你真搞笑啊乖乖女。”
“以往有B班学生考进A班的先例吗?”她摸了支烟,身旁女生立刻给她点上。
“你那个狗屁分班考试参加的人有一百个吗?”何惜玥把烟尽数吐到她脸上,“我要是提早知道有你,我就喊我爸捐一栋楼啊,让你这辈子在B班给我待到死。”
“贱人。”何惜玥伸手想掌她耳掴。
“多少钱?”翁星直勾勾盯着她,快速说出口。
何惜玥疑惑地皱了皱眉,指间转着烟,那一耳光没落下去,她问:“什么?”
翁星快速寻回理智,冷静道:“你扣的生活费,多少?”
何惜玥嗤笑了声,“怎么?你要赔?”
“我赔。”翁星声音清晰,掷地有声。
身旁那几个打扮得朋克烟熏的女生都互相对视,像听笑话一样。
几人上上下下把翁星打量了个遍,“没耳钉,没项链,没手表,全身上下就这一件学校发的制服,你他妈拿什么赔?”
“拿你妈赔啊?
“哈哈哈。”
何惜玥盯着翁星胸口,看见内里汗湿的衬衣,瞥见挺立的胸型,她她直接上手去扯她制服纽扣,“你他妈还挺有料。”
她咬着烟,说出的话下流至极,“是,能赔,你这身材伺候几个男人,说不定能挣到钱。”
那只手不客气地摸翁星胸,用着力。
翁星眼角含泪,这条路实在僻静,没人。
兜里的手机按了录音键,往后一步一步退,“一万?两万?五万?还是十万?”她盯着何惜玥的眼睛,笃定道:“我都能给。”
“明天,就可以。”
周围那几个女生听到这儿都有点心动了,犹豫着问,“你家什么背景啊?”
衬衫汗湿透了,头发丝间的汗水一滴连着一滴往下掉,翁星手挡在胸前,静静回:“我和陈星烈是邻居。”
“你他妈搞笑呢?”有个打了鼻环的女生伸了只手过来想拽她头发,“你随便编个小公司,我们可能还不会打你,但你连亭溪苑的别墅都敢编了,你是不是找死啊?”
“你知道这几天姐们儿几个因为阿玥被扣了所有零花钱哪儿都不能去玩的经历吗?”
“就那路边烧烤摊,狗能坐,我们看到却都要绕路。”
“你说你该不该死啊!”那女生下手掐她脖子。
“我微信里有五千!”翁星盯着她缓缓道,“可以现在转给你。”
何惜玥扫了她一眼,她没动作,她身旁女生却心动了,“拿出来看看。”
翁星低头摸出手机,把微信余额亮给她看。
“五千七。”那女生想直接扫了。
何惜玥比较谨慎,“你是不是想着报警啊?”
“姐零花钱两万一个月,你赔得上吗?”她笑了下,“还是打你更划算,你自己写申请书滚回B班换我回去。”
“这样我爸不会丢面子,他也能继续给我生活费。”
“我可以给你我的表。”翁星握住那打过来的手,“Cartier的最新限量款,市值十万。”
“我妈妈给我的奖励,我可以明天给你。”翁星认真道。
她旁边的女生低头查官网,“我去好像是真的。”
几人纷纷心动,“玥姐,要不咱们就听她的吧。”
“打一顿你是气消了,但是你真要回一班,我们还能这么方便一起玩吗,隔好远呢。”
何惜玥半靠路灯上,盯着她看,“翁星,你的建议可行。”
烟灰洒了片,指间猩红,“别耍小心机,否则你以后别想好过。”
“烟头烫皮肤听说挺舒服的,要不要试试?”她挑了挑眉,艳丽的脸上都是笑意,“还有啊,莎莎,你的卷发棒按摩背部应该挺过瘾。”
旁边有人笑:“不止呢,就现在脱她制服,拍几张照片,卖钱也行。”
“也行”,何惜玥伸手拍了拍她脸,“我今天先饶你一次。”
“自己扇十个耳光,脱了制服拍张照,明天把表给我们。”她撕了根棒棒糖,心情愉悦,“开始吧。”
那几个女人压着他,恶狠狠道:“快打啊!”
眼睫微微颤抖,翁星盯着何惜玥的脸,她下巴上有一粒黑痣,看人的时候很刻薄,咄咄逼人。她没有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青苹果味的棒棒糖弥散着果香,她弯下腰,盯着翁星的眼睛,伸手拍了拍她脸,“怎么不动手啊?要我来,B班妹。”
“于莎,压着她。”翁星那清冷倔强的眼神把她看得发毛,心底不舒服,她咬着棒棒糖,抬手撸起袖子,动作很熟练。
那个叫于莎的女生压住她肩膀,大力掰过她手腕,箍得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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