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谢谢你。”她低下头去,压抑着难受,“谢谢你,从高中以来从来都没有放弃我,帮了我一次又一次。”
她曾浅薄,虚荣,享受被人捧着的滋味,可当那些东西全都抽离之后,她才发现她需要依靠汲取别人的爱才能坚持下去。
“现在好啦。”接过陆行之递来的梨,她嗓音平和了很多,“你和阿烈会幸福长久,我也有新的生活目标,我以后会当舞蹈老师诶。”她笑起来,清澈眼眸里都是光点。
翁星若有所思,问了一句,“那陆行之呢?”
“那天你失踪,他好像也是疯了一样找你。”
是的,在那阴暗废弃的厂房里,是他从有光的地方过来,弯腰抱起她,送她去医院。
那时她很瘦,骨头硌人,脸上手上有勒痕和淤泥,他却一点不嫌弃,眼里只有对她安危的担忧。
“嗯,他在我旁边呢。”笑意疏微,日光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脖颈的疤痕也像抽芽一样,不再那么丑陋。
“我们都在找自己的路。”她静静叙述。
两个见过彼此光芒的人,在失意时也能相互取暖拥抱,去寻找自己的前路。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翁星转了转手链,“有什么事记得找我啊。”
“结婚记得请我。”
“当然,等着你当伴娘呢。”
余下几天,翁星没这么去公司,请假借口有事,空闲时间都在练习房产中介找房子。
绕着大半个榆海跑,她也没告诉陈星烈,只是自己闷头找。
知道他这几天在和白家谈潮汐APP的事,他想要拿回潮汐,毕竟那曾是独属于他们的,唯一的无可替代的回忆。
翁星也不想事事依靠他,毕竟给自己父母找房子这种事还是得自己亲力亲为来才放心。
拒了几次见面,两人都晚上一起语音视频,她撑着困意和倦意和他聊,总是聊到一半就睡着了。
一连看了三天房子,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看上了一栋装修和地理位置都还不错的复式别墅。
约在新房签合同,进了小区,翁星正好跟迎面出来走得急穿着高跟鞋制服的孙曦撞了个满怀。
怀里的合同飞了一地,有的还飞马路上去了。
翁星连忙弯腰去帮忙捡,捡起来递给孙曦后,孙曦看了眼是她,当时情绪就上来了,直接把那叠文件合同撕了,然后再接到第n个催促的案子时,接通电话,对着他的甲方破口大骂了一通,
“行行行,知道你说你那宅子是被人构陷风水不好,他砍了你院子里一颗桃树,你砍回去啊!他把游泳池给你挖了,你能不能再填上啊?”
“你说他想谋杀你,行吧,得有动机得有证据吧,犯罪预备犯罪中止抓到没?知道你家古董多,很值钱,但您老别成天惦记您那两个古董了好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谁吃饱了撑天天盯着您呢。”
“风水问题找风水大师,这是封建迷信,这在我们法律里是管不了的。但你因为怀疑你邻居拿小人扎你诅咒你你就往人家院子里扔砖头还砸死人家一条狗,这就是你的问题,这是民事赔偿,触犯民事行为的举动,你别说你被他诅咒的要瘫痪了,我看您身子骨健朗得很很,能吃能走能骂人能找茬。无罪辩护?那没可能,不满意的状书我改了不下十遍,您有认真看一眼吗,看一段就开始指点江山,我一个不小心没回您消息就开始电话轰炸,法院后天开庭,他妈的这破辩护律师谁爱当谁当去吧,我不干了!”
一口气说完,挂掉电话,孙曦直接把被撕成两半的合同塞垃圾桶里,顺带着生气差点把手机一块丢了。
恨天高踩在地板上噔噔作响,孙曦这一通操作下来,来去如风来回不过两分钟。
翁星在旁边都看得有点懵,直到孙曦转过身来一把抱住她,声音顿变软绵绵,“呜呜呜,星星好巧,遇见你了,让你看见我被生活压得这么废的样子。”
“看见你没事真好,呜呜呜,前几天那消息出来时我真的好担心你,不过律所的事简直忙昏头了我,遇见了个难缠的老头天天压榨我。”
“呜呜呜,我是社畜,我好惨。”
翁星被她一扑一抱,有点没站稳,试探回:“555,好巧在这里遇见你,曦曦?”
抱了一会,孙曦松开她,双手捧她脸看看,看完又看看胳膊看看腿,“还好都还完整。”
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红痕,孙曦气愤填膺,“白枳真是丧心病狂,绑/架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还好恶有恶报,坠海的人是她。”
“听小报消息说,她肩部中枪,坠海的时候腰椎磕在悬崖礁石上,脊椎损坏,瘫痪了,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依靠轮椅生活。”
“等出院后,她会被判刑,要拖着残疾之躯去坐牢。”孙曦叹了口气,“她也是真狠心,真的疯了,这都是活该,她的报应到了。”
她轻轻摸了摸翁星颈部的红痕,低低问:“还疼不疼?”
怔了下,翁星摇摇头,“不疼了。”
她有点好奇,开口问:“曦曦,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案件细节的?”
陈星烈在处理这件事,对外宣传和判例都没有透露受害者是她,报道也只是模糊化的报道,以白枳蓄意绑架杀人,却被警方制服坠海,白氏股票一落千丈为标题而写就的文章。
网上讨论沸沸扬扬,但也没人查到被绑架的人是谁,因此她这几天过得也还算平静安稳,没受到什么打扰。
“你别忘了我是律师。”孙曦开口:“搜集证据我们很在行的,更何况白嵩明还试图让我们律所为她进行无罪辩护。”
“无罪?”翁星诧异,“证据确凿也能无罪吗?”
“所以说胜率很低,但也有一些角度能钻吧,适当减刑是有可能的,律所合伙人想让我接,我拒了,就推给了我刚刚那个难缠的老富翁的民事案件。”
“对了,还没告诉你呢,我前段时间跟随律所分所迁回榆海工作了,现在是升合律所副合伙人之一。”她递给翁星一张名片。
“前段时间,我一直想来找你的,就这破老头天天找我茬,我快被生活逼疯了。”
“刚刚看见你,才下定决心,出了那口恶气,丢案子就丢吧,口碑我他妈也不在乎了,谁爱伺候谁去伺候吧。”孙曦挽她的手,陪她一起往里走。
“那兰兰呢?”翁星问。
孙曦回:“她留上海了,毕竟编制在那儿,郊区的小学老师也不好考,成天卷生卷死的。”
“对啦,你和陈星烈在一起了?”她好奇八卦。
抿了抿唇角,翁星笑了下,“嗯。”
“可以呀星星!上次追回榆海才一个多月,这就搞定了。”孙曦好奇得不得了,贴她耳边悄悄问:“你们到哪一步了?有do吗。”
耳骨漫上一抹红,翁星眼神有点闪躲回:“哪有那么快。”
“那是他不行啊”孙曦猜测,“不过我看副班长很行的样子啊。”
翁星脸也跟着热,她没想过这方面的事,羞得回,“我不知道。”
“过两天我爸妈回来,我们考虑结婚的事,你说的这个,婚后再看吧。”她声音很小,生怕被路过的人听见。
“那怎么行啊!”孙曦斩钉截铁,“这种事怎么能婚后再看呢,要是他不行,那不就晚了吗?”她声音不自觉加大,路边路过的人都投以奇怪的目光。
翁星要脸,伸手想捂她嘴,拉她到旁边一家咖啡厅开了个隔间坐在。
看了眼腕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点了杯拿铁,耳边热度还没消下来,她局促的喝了口热咖。
孙曦拟备和她深入讨论,“唉,星星,你仔细给我说一下,他和你谈恋爱以来的表现。”
“分开七年也没再谈过女朋友,性冷淡啊?”
“那我也没谈过男朋友啊。”翁星咬了咬吸管,脸颊鼓鼓的。
“我去,你俩这,太纯爱了吧。”孙曦感叹,“我前男友都一只手数不过来了。”
她贴近她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翁星喝了一口的咖啡直接快咳得呛出来,眼底都是惊诧,问她:“吖?”
这也太野了吧。
“对啊,我们这行压力大嘛,愉悦自己的手段而已。”孙曦解了解纽扣,短发干练,红唇印在瓷杯上一处,成熟漂亮。
她说得自然:“点过两个,他们事比我那些前男友少多了,给钱就行,干净就行,最重要的是,体验好,会的挺多的。”
“每次被客户甲方折磨得要死的时候,叫一个之后还挺解压的。”
翁星听得有点感觉像在听他表哥那些一夜情破事,只不过换了个性别,往咖啡里加了点牛奶,她回:“也行吧,不过得注意安全。”
“所以啊,婚姻肯定不能只靠爱情支撑啊。”孙曦抓她手,“幸福也是很重要的,你婚前得找个机会试试,不过一定做好防范措施。”
“你们有那种情况吗?”她问。
翁星委婉回了,都有欲望,但都不是随便的人,都想等到结婚后,而且就算不行,她也不在意的,重要的是喜欢他这个人而已。
孙曦叹了口气,“小星星,你太嫩了,其实早点试试挺爽的。”
“我推你几部电影看看吧。”说着孙曦直接发了网页名字给她。
“有暗示吗,他。”孙曦一直追问,翁星迫不得已,告诉了总统套房房卡的事。
“靠,臭资本家就是壕。”总统套房,海景一览无余。
“他只是让我过去住,没你那种想法的。”搅了搅咖啡上的浮沫,翁星回。
“陈星烈是男人吗?是男人就有啊,骨子里都他妈一样坏。”
“而且,星星,你这个,好像坏得更彻底。”从高中时,那混蛋起来不可一世的样子时,她就看出来了。
“星星,我突然有点担忧你了。”女人第六感莫名昭示,孙曦语重心长开口:“以后,你……你多吃点养好身体,这么瘦。”
往小区别墅走时,孙曦抽空看了眼她的别墅购买合同,直接又指出一堆法律漏洞陷阱,让她签合同的时候注意向对方要个说法。
和房屋负责人交涉后,对方也没给出个好结果,签名购买的事就这么往后拖,搁置了,不得已翁星只好先临时订了短期酒店。
晚上回家睡觉时,头还有点昏昏的,白天发生的事都太抓马,简短和他语音聊了两分钟,说了要后天一起去接柏悦和翁怀杰的事,他答应得很平静,没什么异样,也没再提让她搬出酒店的事。
可挂了电话洗完澡,裹着睡裙抱电脑在床上敲代码的时候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想起孙曦说的那些事,然后鬼使神差的,她下网飞看了孙曦推荐的那部电影《五十度灰》。
看完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她半夜捞着手机给陈星烈发消息。
遇星:〖睡了吗?我明天不上班。〗
〖后天才能见面,有新ap的研发思路了吗,腾飞是不是道歉了,我看他们官网发了剽窃作品的道歉公告。〗
〖你现在住哪啊?知道christian吗?有点想……〗
迷迷糊糊打了一长串,在脑海中现出某个画面时又一瞬清醒,翁星直接把所有消息全部撤回,手机扔一边,拿小熊捂住脸,拼力让自己冷静睡觉。
就这么熬到凌晨三点多终于睡着,醒来时是十一点多,手机多了来自他的未接来电。
翁星打开微信消息,看见他的回复。
cxl:〖嗯?发了什么。〗
〖两点还没睡觉,有心事?还是〗
〖担心我给你爸妈留下不好的印象。〗
〖多睡一会吧,我会议下午三点结束。〗
她撤回了五六七八条短信,他也很在乎她的感受回了这么多条,还怕打扰她睡觉,拨电话过来几秒就挂了。
而想起自己昨晚发的那一串混话,翁星脸烫得都能煎蛋了,正好服务生送了早餐上来,有煎蛋。
吃了几口,恹恹的,想到电影里的场景,又忍不住回想,她悄悄摸摸又找出网站来看了几遍,越看越羞耻,越看越好看。
完蛋了。
午餐酒店定了牛排也到了,吃了几口,太硬,刀叉都插不动。
找出他上次给的房卡,酒店地址离这说远也不远,打车半小时就能到,她东西也不多,一个行李箱就带走,收拾收拾就能立刻过去。
在心里做了好久斗争,最后她说服自己,就是过去单纯的住一下而已,先熟悉熟悉环境,而且他一般住山顶别墅,又不爱去酒店。
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后,翁星就心安理得起来,冲了澡后,对镜化妆的时候,来了点小心思,特意勾了点棕色眼线,眼影一点淡青,哑光铺开,最后口红选了个偏正红的色号,卷了卷长发,搭配黑色抹胸短裙,显得纯欲而又有点媚。
长发波浪卷,海藻似的散开,与平时的干净纯白相比更多的是明艳勾人的漂亮。
拉行李箱,戴墨镜,翁星挎着包出酒店,选了侧门上出租车,放了行李,翁星靠窗边,都觉得自己这样真的有点密会情人的感觉了,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又不住酒店,就先去看看环境而已。
在心底碎碎念了一路,翁星进酒店把房卡给前台看了一眼,立刻有服务生恭敬的来帮她拿行李。
没取墨镜,翁星走在旁边,上专用电梯,高跟踩地上,一双腿修长笔直,漂亮而又有气质,总有目光时不时投来,却又不敢讨论。
电梯直达顶层,一整层楼都是套房,服务生贴心的将行李箱送到房间门口,又用房卡刷开房门,绅士手请她进去。
接过行李,翁星回头看了眼他,礼貌回,“谢谢,你先回吧。”
服务员向她露出一个微笑,说了些祝福语转身离开,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声音都很小。
推开半掩着的门,翁星取下墨镜,一路的未名紧张卸下,才松了口气。
室内装潢低奢而有格调,空间很大,一整层楼,一眼望不到头,客厅正中对外是极好的一片海景,棕榈树低摇,海水湛蓝,有游艇驶过。
丢掉高跟,脱了薄外套,露出漂亮的肩颈,长发散在腰后,翁星往客房走,光脚踩在瓷砖上,裙尾摇曳,随意而洒性。
酒柜上的酒瓶折射出落日的倒影,室内安静得似乎只有水声,穿花回廊般,翁星穿过一扇扇房门往里走,越走水声越清晰,愈加觉得不对劲。
直到走到其中一间客房时,看见了一瓶克莱因蓝色的男香,瓶身刻的都是英文字母,有些熟悉。
目光在床头柜上的一盒白色东西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扫过去,领带,钻表,一枚银戒和一枚锆石戒指摆放着。
心底未名紧张起来,翁星走近另一扇门,抬手敲了敲。
水汽迷离,闻到一点佛手柑的冽香,淡淡的烟草气息,门打开。
正对上一双深邃漆黑的瞳,男人刚洗完澡,一手揉着湿发,上身没穿,似乎还带着点清冷的倦意,低眸看她,挑了挑眉,淡问:
“惊喜?”
第76章 予你
腹肌结实排列, 腰线劲瘦,人鱼线往下没入运动裤系绳里,皮肤冷白,偏他模样散漫, 身高优势下看人, 有点淡漠不羁的意味。
一瞬间看到这一场面, 翁星脑袋宕机了会,后知后觉的脸上漫出红晕,在氤氲水汽中抬眸柔美又明艳的脸庞稍带着眼线,勾出股妩媚风情。
言语却有种迟钝的可爱,“陈星烈, 你怎么在?”
还撞上他刚洗完澡。
目光止不住往下飘,脑海里回想起昨晚的一些电影场景,翁星眨眼, 眼睛迷离着水汽, 无辜怜弱而勾人。
舌尖顶了顶脸颊, 单手拿毛巾揉了把湿透的黑发,陈星烈低眸看见她红着脸的模样, “昂”了声,拉开门往外走, 水珠顺着后颈往下滴落, 肩背宽阔,背肌往下可脊柱骨骼弧度,荷尔蒙和男性气息萦绕,撩人无比。
单手拧开啤酒拉环, 他嗓音低,淡道, “你老公刚开完会,顺路过来。”
晚霞染在海面,推开窗,咸湿的风拂过,撩起耳边刘海,翁星往他那边走,克制着不去看他,“哦,那还真巧。”
“你呢?”斜靠着围栏,陈星烈拎起啤酒喝了口,喉结滚了下,望见女人曲线玲珑,红唇卷发,诱人而不自知。
“想通了?”低低一声。
窗外盆栽里精心呵护养了带刺的玫瑰,屋内光线暗下去,远处晚霞渐变绯红,高楼之下霓虹灯闪烁,万家灯火齐明,站在高处俯瞰下去,一股子纸醉金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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