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做出应对,那黑影是一击不中,又飞扑朝滚在地上的两人袭来。多曼听到一阵厉风呼啸而来,连忙背过身把阿伽护在身下,肩膀一下子被背带扯紧,紧得仿佛勒进肉里。一声刺耳的唰声过后,被后背那股拉扯扯得上身抬起的多曼重重摔在阿伽身上。背包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手摸到一瓶掉落的矿泉水,这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攻击又疾又狠,多曼来不及多想,捡起矿泉水挥掉那东西袭来的胳膊。一抬头顿时被吓了个透心凉,一只巨大的猴子,距她不过两尺,正朝她呲牙怒目。黑黝黝的爪尖带着弯钩的尖爪闪着寒光又朝她挥来。
看着它胸口仿佛被烙了印,多曼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玩意,。眼看这一爪子就要毁了自己的花容月貌,多曼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矿泉水用力朝它的门面扔去,正中它的右眼。只见它捂着眼睛吱哇乱叫,声音在空旷的洞中显得特别凄厉。
多曼伸现在不敢闲着,一手从外套口袋掏出一个小药包,一手从腰间掏出一根尺把长的小木棒。
那只猴子遭到反击愈发愤怒,呲着牙跳起来呼啸着从高处朝多曼扑来。多曼拿着药包的手一扬,粉雾撒了猴子满面。站在多曼身后的阿伽吃惊地发现,这猴子速度明显慢了,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扬。
多曼看准时机,一棍子敲在它的天灵盖上,猴子应声倒地。多曼握着棍棍柄用力一拔,一把闪着银光的短刀立现,她口中不知念着什么,对着猴子的心窝就要桶过去,却听到身后的阿伽哎呀一声。
难道这玩意还有同伙?多曼心中一凛连忙回头。却见阿伽站在小河中,多曼的突然回头,头灯刺得他什么都看不见,他拿胳膊挡在眼睛前不好意思道:“我怕你捅它血乱喷喷到我,就想着往后站一站,没想到一脚踩空踩到河里了。”
多曼再回头,地上的猴子已经没了踪影。
多曼把刀收回去站在岸边问阿伽:“你没受伤吧?”
阿伽抬脚上岸,把登山靴脱下控水,一边控一边苦笑道:“没受伤,但这水好冷,我脚都僵了。”
控完两只鞋的水穿着湿漉漉的袜子踩在地上,看着一地狼藉问道:“刚刚那是猴子么?怎么那么凶还攻击人?”
那是猴子鬼!话到舌尖想起自己在车上跟他说过那些都是封建迷信,还是不要自己打自己脸的好。
她轻描淡写刀:“可能是猴子误入山洞迷了路,找不到吃的就抢人。”说完催促阿伽:“你先把鞋穿上,咱们要赶快出去。不知道那只猴子缓过劲会不会再来。”
刚才的情形实在是惊险万分,阿伽哪里还有继续参观的兴致,把湿袜子揣口袋里光脚套上鞋。
多曼的背包被撕了个大口子,但她还是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放进背包里抱在胸前。不同于来时的轻松惬意,两人跟鬼在后面追一样肾上腺激素报表,300多台台阶一口气不歇的爬完了。
出了洞口两人喘得跟破风箱一样。站在棕榈树旁抽烟的董叔被两人满头大汗,身上又是泥又是水的狼狈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阿伽刚想告诉他里面有只会攻击人的猴子,不等他开口多曼便抢先道:“走岔路道没看清楚掉河里了。”
董叔同情地看着两人:“很冷吧?怎么那么不小心?”
阿伽则是奇怪地看了多曼一眼,多曼假装看不见,只朝董叔道:“董叔,给我个塑料袋,我包破了。”
“售票处有那种印着宣传语的无纺布袋,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见董叔走开,阿伽想问为什么不告诉董叔里面有只猴子,那只猴子还很具有攻击性。多曼却自言自语道:“这么多东西一个袋子怕不够,得多要两个。”一边说一边追董叔去了,留阿伽一个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售票室内,多曼一边把自己那些零碎放进董叔给她的袋子里,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董叔,你最近有没有听说寨子里那家养了猴子鬼?”
董叔惊讶的挑眉:“没有呀!这玩意多少年没人养了。怎么,你遇上了?”
多曼否认道:“没有,就是前两天去你们寨子喊魂看到事主背上有抓痕,看着很像猴子鬼抓的,就好奇地问一问。下次去你们寨子也避讳着点,别惹了它。”
董叔拧眉想了一会道:“好像真没听说哪家养了,我们寨子好像也没人会这活,附近那些寨子就不知道了。”
多曼笑了笑:“那怕是我看错了。”说完拎起袋子告别:“叔,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你好好上班别瞎转悠啊!”
两人来到停车场,阿伽解了车锁刚想上车,多曼叫住他:“你鞋都湿透了还是我来开车吧!你晒晒脚,别悟出病来。”
阿伽怀疑地看着她:“你会开车?”
多曼掏出驾驶证在他眼前晃了晃,认真道:“我不仅有驾驶证,路还比你熟。”
阿伽立马不客气的绕过车头爬进副驾驶,脱了鞋把双脚搁上去,懒洋洋道:“方向盘就交给你了。”
多曼上车后把外套脱了扔到后座的座位下,发动车询问道:“现在回翁丁对吧?”
阿伽捂着心口道:“还是按照计划去石佛洞吧,刚刚受了惊吓得去让佛祖保佑一下。”
多曼瞅了瞅自己,又瞅了瞅他长叹一口气道:“别人去拜佛都要沐浴焚香,咱们两个泥猴一样去看菩萨,太不恭敬了。”
阿伽把座位放下一点让自己躺得舒服些:“菩萨慈悲心肠,看咱们这副样子可能会更可怜咱们。”说完又好奇地看向多曼后腰:“这东西别在腰上不棱么?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还随身带着刀?不会是防着我吧?”
多曼缓缓将车驶出停车场,淡淡道:“你应该庆幸我有随身带着刀的习惯, 不然咱俩今天要么被那个畜生咬断喉咙,要么去疾控中心打狂犬疫苗。”
阿伽心有余悸道:“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是要先感谢佛祖保佑,还是先感谢你勇猛了!”
多曼没接腔,她的大脑正在快速运转。她不知道今天这事是倒霉的巧合还是同行的挑衅。联想到昨晚芦苇丛中那道窥视,她不觉得今天这事是巧合。这东西是有主人的,没有主人的指令怎么会误入进去。养一只猴子鬼耗费的时间和心血不比养蛊轻松,主人看管得应该很是严苛。时间点也很蹊跷,昨天是假日游客很多,偏偏挑了个没人的时候进洞,那它的主要目的就不是攻击人。她和阿伽怕是坏了这东西的好事才会被它攻击。
想到这她又想提醒一下阿伽再好好检查一下自己,那畜生浑身都是毒,要是被它抓到,一个细小的伤口都是了不得的。
一转头却发现阿伽搭着脚靠在车窗上睡着了。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险状,现在放松下来太阳又暖烘烘地烤着脚底板,瞌睡不就来了。
多曼没有叫醒他,只是看了一眼他搁在上面那双白皙、廋长的脚丫子。心里惊叹道:他的脚可真大呀!跟河里漂的黄瓜船一样又细又长的。
第18章
阿伽一觉醒来发现车停在公路边,多曼不见了踪影。他放下腿准备穿鞋下车看看,谁知腿刚动弹一下一股深入骨髓的麻意蔓延开来。腿抬得太久麻了!
他忍着那万蚁钻心的麻痛感用手抬着腿搬下来,龇牙咧嘴的吸着气揉着腿上的肌肉。等他找鞋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鞋呢?
起先以为是路上颠簸鞋被颠到座椅下了,佝偻着身子朝椅座下摸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鞋是真的不见了!
真是邪门了,多曼不见了,鞋也不见了,难不成多曼带着他的鞋跑路了?
推开车门,立即检讨自己太阴暗、太狭隘了,人家多曼在车尾倚着车好端端地在抽烟,路边一块大石头上晒着他的登山鞋。
听见开车门的声响多曼侧头看他,一只手臂横在胸前搭在另一只胳膊上,指尖的香烟的白雾和脸颊旁的发丝被河风吹得七零八落。见他醒了多曼深深嘬了一口烟后把烟头扔在脚下踩熄,跟他打招呼道:“你醒了?”
阿伽刚刚暗戳戳的腹诽人家,这会见人家不仅没有跑,还帮他晒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答非所问道:“你会抽烟啊?”
多曼把石头上鞋子拎起递还给他:“不常抽,偶尔心烦抽一支。鞋子应该干了,你穿上吧。”
阿伽道了声谢后接过鞋,泡了水又晒太阳的皮鞋硬邦邦的,光脚穿很不舒服,但总不能再把湿袜子套上。穿好鞋跳下车,狠狠伸了一个懒腰,听着全身的骨头因为拉伸发出咔咔声,觉得浑身的筋骨说不出的舒畅。
多曼把车钥匙递还给他后指着车子对面一个铁栏小门对他道:“从这里进去就是石佛洞。”
阿伽抬眼仔细瞧过去,铁栏小门后除了石梯啥都看不见,抖着腿面露苦色道:“今天真是有爬不完的楼梯。”
多曼看着对面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猴子?”
阿伽听见猴子两个字浑身一激灵,身形晃了晃无奈道:“你别吓唬我啊!”
多曼笑呵呵道:“别担心,我带着刀呢!要是运气好再碰上一只猴子就请你吃后脑,三年起步我认了。”
想到在洞里遇袭多曼把他护在身下,阿伽由衷道:“刚才多亏有你啊!”
多曼得意的自吹自擂:“两千块,你等于请到一个私人导游和一个私人保镖,划算吧?”
又提钱?他不会赖账的好不好,前两天的导游费不都是日结了么?还是她嫌少,提醒他加钱?
两人推开有些生锈的铁栏小门,多曼在前面一边爬楼梯一边介绍道:“石佛洞虽然里沧源很近,但按属地划分是归耿马管的。分界的那条河你刚刚睡着了没看到,回去的时候我再指给你看。”
石佛洞的石梯爬起来比溶洞轻松多了几分钟便爬完。高大的洞口掩在树丛中走进去就看到几块大理石组成的碑文,顶上有几个大字——石佛洞新石器遗址。
沿着木栈道往里走,里面空间开阔得简直像个足球场。石灰岩堆积的出的佛塔让人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大自然的创造力。
石壁前伫立着一座佛像,手指结印眼睛微睁,悲天悯人地看着座下的两人。佛像前还残酷着信众点过的蜡烛,可以看出这里香火很是旺盛,
阿伽细细打量佛像后问多曼:“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这里才叫石佛洞么?”
多曼摇摇头:“当地佤族相传,这个洞很早以前有替人叫魂的佤族先人居住,先人后来变成了佛像。当地百姓觉得洞穴还笼罩着一层神秘的佛光,是他们祈福来生和现世的最佳地点,所以就起名叫石佛洞。这个洞出名不是因为佛祖,而是考古队在这里发现了新石器时代的文物,不是一般的丰富。三千多年前的人不仅在这里居住,竟然还在这里养牲畜。这还不是最稀奇的,大量炭化稻谷的出土,表明农业是石佛洞人一项重要的生产活动。耿马种植水稻历史悠久,在唐、宋时期耿马的傣族已开始种稻,石佛洞遗址发现水稻,把云南的水稻栽培史延伸到了3500年前。而遗址中粟米的出现也让人惊奇,粟一般在北方种植,专家推测这可能是西北高原地区族群迁徙移动或文化交流的结果,揭示了在此生活的民族多样性与文化的复杂性。”这是导游培训时老师给的资料,她背得很熟。
阿伽点点头:“我想也是,佛祖的雕塑几千年来都是一个样子,要么宝相庄严,要么慈眉善目没啥稀奇的,应该不必找个山洞专门供奉,这里应当是有别的东西才会这么出名。”
多曼觉得费解,缅甸也是个佛教国家,民众信教之风比中国厉害多了,怎么阿伽话语中却对佛祖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他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道:“你这样算是对佛祖不敬吧?也不怕佛祖晚上派个怒目金刚来给念一段经书。”
阿伽轻笑:“那感情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倒要向佛祖请教、请教,如何才能荡涤尽世间那些奸邪恶鬼。”
第19章
回到翁丁多曼拎着红色的无纺布袋叮嘱阿伽:“你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要是看到身上有伤口不管多小都要告诉我,这些野生的猴子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病毒,不能大意。”
阿伽点头满嘴答应,然后又问:“明天的行程怎么安排?”
多曼眼珠转了转:“你今天受了惊吓,还是好好休息一天调整一下状态。”
阿伽挑眉斜睨着她:“你是明天有事吧!”
被拆穿后的多曼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唇笑道:“明天舞蹈队要重新选领舞的,我得去给朋友打气。”
阿伽想了想后问道:“就是那天和你换鞋的那个女孩?”
多曼惊讶:“你怎么知道?”
阿伽把手上提的背包甩上肩:“能换鞋,说明你们交情不浅。在哪里选拔,我能去看吗?反正我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去给你的朋友打打气。”
这些天的接触多曼看出来,他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现在提出这种要求真是让人意外。疑惑归疑惑但还是说道:“就在长老家路口那个广场。”
“还挺近的。”阿伽朝她促狭的笑道:“明天是我陪你去给朋友打气,导游费就不给了啊!”
这玩笑开得真是让人没法接,多曼只能朝他干笑。
仿佛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不好笑,阿伽尴尬得摸摸鼻子:“那我先回去了。”
呆呆目送着阿伽走远,多曼少的可怜的文学素养突然冒了出来,古人形容美女“布裙荆钗难掩绝色”,这句话放在阿伽身上也行,虽然一身泥土狼狈得很,但还是个绝世大帅哥。
叶敏正在宿舍压腿,准备迎接明天的选拔,见进门的多曼灰头土脸的满身污糟吓了一跳,收起踢在墙上的腿连忙问:“不是说去溶洞么?这副样子回来你们俩是去野地里打滚了吧?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的?”
多曼身上脏不敢坐床,找了双拖鞋垫在地上坐了上去,长叹一口气后道:“别提了,左岔道那边黑灯瞎火的他踩河里去了,我去拉他没拉住也一起滚进去了。”
想想溶洞里的河水跟在冰箱冻过一样,叶敏龇着牙打了一个哆嗦。抓起多曼的毛巾扔给她:“那你还不赶快去洗个热水澡,大冬天想作病呀!”
多曼从头上扯下毛巾无奈道:“我本来一进门就想拿了洗漱工具就去洗的,不是你拉着我聊天么?”
叶敏理都不理她回到床上一个劈叉,左右扭动着腰,一副专心练功的模样。
多曼从地上爬起来,脱掉脚上的鞋换上刚刚被她用来垫屁股的拖鞋去衣柜拿换洗衣服。她刚想找个盆洗完澡顺便把衣服洗了,床上专心练功的叶敏开口道:“把你那身脏皮脱下来,我去给你洗了。”
多曼眉开眼笑,自己浑身脏兮兮的不敢抱她,脖子伸得老长撅着嘴亲了一下叶敏:“亲爱的,你对我真好。”
叶敏对她谄媚的行径嗤之以鼻。
多曼换了平时穿的五分裤,把脏外套和裤子扔在地上。毛巾甩上肩膀,拎了洗漱的小篮子就准备去宿舍楼的公共浴室洗澡。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一般,又折回床边的书桌前拉开抽屉,翻出朱砂用大拇指沾了一些才出门。
到了浴室门口,左右瞧了瞧没人,举着大拇指在门上画了一个符。她觉得今天这只猴子鬼在溶洞出现实在是蹊跷,万一是冲着她来的呢?还是画个符保险一点。要是洗着洗着旁边有只猴子冲自己龇牙咧嘴的要怎么办?
第二天吃过早饭,广场的选拔就开始了。参赛的人和围观的人都自带小板凳去广场占位子。
叶敏年年落选,多曼觉得她输也应该输习惯了,但这姑娘太好强了,没有一颗平常心,此时此刻紧张得不得了,一紧张就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瞪着头顶黄色的伞布问多曼:“你要是嫌晒就戴帽子,不想戴帽子想打伞也打一把轻巧的太阳伞不好么?这老古董你举着不沉么?”
多曼知道她的毛病,好脾气解释道:“这不是老古董,前天去勐坎才买的。伞面多大啊,打一把咱们俩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叶敏冷笑:“你以前晒得爆皮都懒得戴帽子,今天怎么想起打伞了,还是大早上打伞。”冬天的早上谁不是想多晒一会太阳暖和暖和,就她俩早上九点打着伞遮阴,全场人都象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们俩,
多曼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温言道:“早上的太阳也会把人晒黑的,我这不是为你好么?”说了这么多其实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阿伽待会要是真的来看选拔,看见她打着他给买的伞可能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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