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说不出的愤怒。
都是这个什么白龙王,说唐青是他留着,用来制作贪鬼的,土御门弥生也是自己误判了,他看着唐青因为惧怕他们,瑟瑟发抖的模样,就觉得很有意思,这才短暂的放了唐青的一条性命。
要是他没有因为折磨唐青,觉得看唐青那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让他感到愉悦,是不是就能在第一时间夺舍了唐青的身体。
就不用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
土御门弥生想到让自己的愤怒的地方,呕出一口鲜血。
这不是他自己在伤害自己的身体,白龙王看着他这副模样,说道:“要不然我将你的愤怒从你的身体里抽出来,你在继续这个样子下去,对你没有一点儿好处。”
土御门弥生阴柔细长的眼睛,斜斜地看着多嘴的白龙王。
“你也敢对我的情绪指手画脚!”土御门弥生显得愤怒异常。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他可不是只因为气急攻心,才一口接着一口的吐血的。
是这身体里的土御门沙罗,他再不断的尝试着抢回自己的身体,但一次次的败在了掠夺他的祖父的手中。
既然不能属于自己的,土御门沙罗决定把这样东西毁掉,这样就谁都得不到了。
土御门弥生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
虽然痛苦,可是他很庆幸。
他的孙子还是有点儿血性的,如果不是那次中日对抗,说不定土御门弥生会成为土御门家族真正的荣耀。
但是失败过一次,就是失败了。
失败了还不的老老实实的献祭自己,成为土御门荣光里的一块垫脚石,就是土御门沙罗的不知好歹了。
“这附近还有别的人吗?”土御门弥生问道。
白龙王心说这里是山里,除非他们会遁地术或者瞬移术之类的告诫法术,不然没有几个小时,他们短时间里找不到人。
土御门弥生用目光撇着白龙王的时候,白龙王心里也害怕。
说好的去布置炸弹,但是土御门像是抽风了似得,非要回来。
回来之后,果然发现唐青失踪了。
最后一个炸弹,土御门没有成功布置。
他给自己准备的夺舍容器,也被摧毁了。
所以才有现在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们土御门家里的自己的事情没有解决好,才有现在这件,爷爷杀孙子,孙子反杀的好戏上演。
只是他们打的两败俱伤之后,唐青跑了,反倒是白龙王,他总觉得土御门问的这话,像是专门针对他的。
这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只的白龙王饲养嗔鬼。
所以除了他,就没有别的活人了。
那土御门这是什么意思?
白龙王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长出来了。
“山下就有人,山下还有你一直想见的人,你不是从事好奇是什么人把你饲养的万象升级版本给杀了吗?你真有胆子,现在自己下上去,你就能找到了。”
白龙王不屑地说道。
两人的嫌隙不是第一天产生的了。
白龙王愿意到华国来,也是因为忘川工会,能给他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为了那些钱,他才跟他们成了绑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可是现忘川冒险者工会已经没有了。
从一开始,谬事土御门弥生给他画了一个饼。
将整个华国的玄学界,收入囊中。
白龙王在土御门阴恻恻的目光之下,突然就醒悟了。
白龙王之所以从泰国出来,就是因为他连太过的市场都吃不下。
这样的他,要怎么把华国的玄学全都吃下。
就算是土御门能做到,那白龙王觉得,以土御门弥生的贪婪,他也会连带着白龙王一起吃下。
“说不定唐青也是人家带走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能打败那人,你的新身体,不就有了。”
白龙王是刻意这么说的,土御门弥生,他自负的以为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情绪。
但是他的自负,就是掌控他情绪的要点。
果然,土御门弥生收起他的目光,专心的对抗起身体里的孙子:“休息一晚,明天下山。”
白龙王:傻逼,上当了。
跟他一起行动,走起路来都像是如临深渊。
白龙王心里已经开始思忖着,看看什么是场子,能到了安全跑路的地方。
他带着从华国挣的钱,长到泰国,下半辈子已经衣食无忧了。
总不至于为了土御门弥生家,世世代代的愿望,将他自己搭在华国。
华国人不是最忌讳客死他乡吗?
他也忌讳。
看看那些扶桑人死在华国的土地上,游荡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游魂野鬼,日日夜夜。
这样已经够可怜了,遇到自己的老乡,还是土御门这样的畜生。
说什么为了天皇玉碎。
接着就将它们的魂魄折磨的不成人形,揉搓着,将它们做成一个怪物。
白龙王想想这些年,他在华国土地上做的那些事儿。
回到泰国之后,善终此生,已经是他的奢望了。
只有土御门弥生……
还是那句话,他的自负,会是他的软肋。
白龙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给了他底气,让他觉得他能在华国的玄学界所向披靡。
白龙王定居在华国这么多年,好几次也是差点儿就出了意外。
因为修炼法门的原因,白龙王的预感总是特别准,好几次差点儿出事儿,都是他凭借着一点儿危机意识,提前躲了过去。
那次差点儿撞上,龙虎山的老天师,天雷阵阵,真的是他命大。
现在再看看土御门弥生。
倘若他真的对上了那位老天师,满天天雷,轰隆作响的的时候,真希望他还能这么自信。
土御门弥生在石头上打坐,白龙王就钻进帐篷里睡觉。
他也害怕土御门半夜反悔,趁他睡着的时候,真的来夺舍他。
先是布置了一个同归于尽的阵法,又将嗔鬼拉出去当个守夜用。
土御门似乎也注意到他这边的所作所为。
土御门问道:“我在地府的时候,遇到大盘山的那个老祖师了。”
白龙王并不答话。
土御门说:“不用装睡,你的胆子,就像是针尖那么大,但凡有一点儿的风吹草动,你是第一个跑的。”
“现在不跑,只是因为你知道我在这里,你跑不掉。”
“跑不掉,你就睡不着了。”
白龙王翻了一个身,并不说话。
土御门弥生说道:“他交给了我两样东西,说这东西能帮成就一番事业。”
土御门说着,真的拿出了两个亮晶晶的悬浮物,看起来像是一团灵力。
土御门盯着这两个东西,一大一小,到底能怎么帮他?
不过还有一点儿,土御门不知道老道长能不能信任。
那个老东西,除了长生,什么都不要。
就连他想要的长生,也是因为,只有长生,他才能的得道成仙,不然以他的资质,经此一生,都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
土御门弥生却知道。
根本不是那老道长的问题。
这世上有神祇经历劫难,但他回归的路,却被人斩断了。
可偏巧,那条路,是所有修道人登天的路。
就算是那位老道长,天资卓越,也根本就不可能成仙。
那天在地府里,鬼差押解着那位老道长,他的情绪近乎崩溃。
“都是唐姒蜜!如果没有她,我尚且能躲藏一些日子!”
“我要她死!”
老道长愤恨的说着这些,将这两团他的记忆化成的灵力,交到了土御门弥生的手上。
唐姒蜜是谁,土御门弥生根本不知道。
“这东西,能杀了唐姒蜜,杀了她,你的想要成就的东西,就近在咫尺。”
交班的鬼差的脚步声已经传来了。
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说话的时间。
可是土御门在这最后的时刻的说道:“这世上已经没有成仙的路了。”
他所有的忙忙碌碌,所有续命的手段,所有刻苦的修行,通向的结局,终究是一场幻梦。
土御门这么说着,在地府无尽的黑之中,隐没了身形,他一边退去,一边看着老道长的癫狂的表情。
土御门有种说不出的快意,别人的痛苦,总能滋养他的猖狂。
后来土御门在地府听说,那个老道长在被缉拿进地府之前,就曾被许多鬼物啃食过,他的灵力极其不稳定,后来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已经在地狱之中,魂飞魄散了。
土御门只觉得那老道长,实在是弱了,他活了一百多年,几乎是别人寿命的两倍。
但是这漫长的时间里,老道长始终被困在不能成仙的妄念之中。
那些时光,像是他的一个牢笼。
终其一生,都没有得到过他想要的东西,想想就觉得他十分可怜。
土御门镇压着在他身体里作乱的孙子的魂魄。
比起可怜的老道长,土御门感受着自己即将成功的兴奋。
第二天一早。
张老伯过来送饭,“哎呀,昨天送几个花卷,我还怕送多了,怎么你们都给吃了。”
祁玉精神抖擞:“蜜蜜,你快尝尝,张老伯家的花卷,真是好吃!”
张老伯放下他手中的早饭,纳闷儿昨天明明送了六个花卷过来,还有一些小菜,两个小姑娘分明是够吃的,怎么祁玉话里的意思,像是唐姒蜜没有吃上昨天的花卷似的。
昨天夜里,唐姒蜜孤身一人,回到山里的事情,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别人知道,也只是知道昨天半夜里,村里送了一个脚上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失血过多的女孩去了医院。
还是飞机来给她接走的,飞机上除了医生,还有拿枪的人。
可能是误入到山里,碰到了野兽的人,村民也经常救助误入山林的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张老伯放下食物,并不过多的打扰两个女孩。
祁玉感受着她更上一层楼之后的身体,轻盈的像是就要飘起来。
虽然唐小姐不说,但是祁玉知道,这里面有唐姒蜜亲自护法的功劳。
祁玉笑着试了施展法术,就连普通的求雨招风的法术,用起来都更得心应手了。
祁玉高兴着。
暗处……
土御门表情阴鸷,“就是她?”
他皱眉,祁玉看起来与土御门年纪相仿,但这么年轻,居然就能有这样的手段吗?
第262章 那次我死的渣渣都不剩了
土御门看着祁玉,身上没有穿道袍,华国宗教五花八门,他也时常分不清楚,对方的流派。
所以土御门也辨别不出来祁玉到底是什么路数。
但是他能确定,祁玉身上灵力旺盛,自身天赋比唐青要好不说,甚至可能比肩土御门沙罗。
土御门回忆着,他想起来了,那天在香云山上,祁玉就在的。
而且从土御门沙罗的回忆中看来,祁玉甚至是华国独当一面的负责人。
这就很有意思了。
土御门弥生笑起来。
白龙王说:“那是个女人,你这样笑容猥琐的盯着人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变态吗?”
土御门弥生心情好,并不跟他计较:“这个女人身份特殊,如果能成功夺舍她,以后摆布华国的玄学部门,比想象中还要容易点儿。”
土御门弥生已经想到了,他借用祁玉的身体,在玄学协会之中,发号施令的样子。
这一切恶毒的计划,祁玉都一无所知。
祁玉欢天喜地,注意到唐姒蜜,她还忍不住对唐姒蜜挥挥手。
“蜜蜜!怎么办啊,我觉得我天赋真棒。”祁玉忍不住骄傲地说。
唐姒蜜说:“你悟性上的天赋,确实不错。”
祁玉被夸了,抿着唇暗自笑起来:“我的宗门,还想着让我将来成为玄学协会的一把手,我现在觉得我又可以了,拳打林牧!”
唐姒蜜被她兴奋的样子逗笑。
可唐姒蜜笑着,祁玉的表情却僵住了。
“怎么了”唐姒蜜问。
祁玉脸上带着慌张:“蜜蜜你稍等。”
祁玉说着,拨通了凌华的视频通话。
可她跟凌华的视频通话,她手机开的却是后置摄像头,拍给凌华看的,也是她面前的唐姒蜜。
“凌华你快帮蜜蜜看看,她是不是有生死大劫。”
祁玉的语调十分镇定,但是她握着手机的手,却在轻轻发抖。
她打了手腕几次,却没能止住手的不受控制,最后干脆对着自己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唐姒蜜被她紧迫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要是昨天买,我还看不出来,但是现在……”
祁玉说着,声音也有些绷不住,她深吸一口:“我修为提升了,这是老天爷意思!”
“凌华你快看看啊。”祁玉只是浅浅修行过相面之术。
所以她还是寄希望于是她看错了,但这种事,表示能轻易放过。
这次火急火燎的找凌华来求证。
凌华仔细端详着视频里唐姒蜜的五官。
在祁玉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注视之中,凌华郑重的点点头:“生死大劫,无可化解。”
祁玉差点儿哭出声。
凌华也十分着急,“今天早上……”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什么迟疑的地方:“就在刚才,阎鹤柏打电话过来,说他的身体突然很不舒服,我师父去了他哪里,说是要帮他照看身体。”
“假如是我看错了……”凌华这么说着,目光不自觉的闪躲。
前些日子,得到唐姒蜜赠与他的那对儿圣笅,凌华不敢懈怠。
加上亲眼目睹了凌华的修为精进的场面,更觉得自己不够努力。
几天几夜的钻研,终于,凌华也感觉到修为的松动,终于在昨夜,他一边精研周易命理,一边查看圣笅的卦象,终于顿悟了命理中的一些奥秘。
旁的不敢说,只是唐姒蜜脸上的死相,就是以前的他,都能看个清楚。
祁玉也不是傻子,她来找凌华,也是信任凌华,觉得凌华确实能看清楚,可是现在……
祁玉脸上的哀戚过于明显,唐姒蜜偏头看着她。
“你们再说什么?”唐姒蜜凑过去,看见表情跟祁玉差不多的凌华。
祁玉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打起精神。
“不行,唐小姐你还是要自己看看。”祁玉说着,就想要去拉唐姒蜜,房间里有镜子。
唐姒蜜岿然不动:“凌华,你刚才说什么?”
“阎鹤柏怎么了?”
祁玉焦急地说道:“唐小姐,现在就不要管阎鹤柏怎么样了,你还是先跟我过来,你看看镜子之中的你自己吧。”
唐姒蜜充耳不闻:“阎鹤柏的那条命,是我救回来的!”
“也是我许给他的,只要有我在,就要让他阎三爷长命百岁!”唐姒蜜这话说的掷地有声。
根本就不是什么其他原因,她唐姒蜜从来说话算数,万一阎鹤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真的除了什么事儿,她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祁玉只能直说,她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好让唐姒蜜好好看看,现在不是别人又没有生命危险的事情,而是她唐姒蜜。
唐姒蜜看到了,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轻轻皱眉。
“这种情况怎么办?你有没有经历过?”
唐姒蜜嘴角扯了扯:“这就说来话长了。”
祁玉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你还有心思说这些废话啊,你脸上的这个是死相,看起来黑云压城,根本就没有破解的办法,说不定只能靠着看你命硬不硬,自己躲过去。”
“今天不要出门了。”祁玉说着,想起来:“对了,就是土御门弥生,他不是要炸山吗,说不定问题就出在他的身上,蜜蜜,你听我的话,你先悄悄安顿在这里,我让上面派人来接你。”
祁玉说着,表情更急了。
“怎么才能保证路上是安全的,万一你的劫难是在路上呢?”祁玉说着,盯着唐姒蜜的脸一个劲儿的看,看完还就算了,她拉起唐姒蜜的手,开始看唐姒蜜的手相。
拼尽全力,想要替唐姒蜜找出一条出路。
“你怎么都不着急的,对了,地府,蜜蜜你跟地府的白无常不是还有点儿交情,你让他来帮你看看。”
祁玉着急起来,都开始说胡话了。
自顾自的说完一大堆以后,祁玉突然想起来,“你刚才要说什么?你有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如果遇到了,你是怎么解决的?”
海城那次,那么凶险,几乎所有玄门大能,都觉得唐姒蜜是没救了,甚至还要我唐姒蜜英勇壮举,共同祭奠一杯素酒。
祁玉刚刚燃起一丝希望,就听见唐姒蜜慢悠悠地说:“上次我脸上出现这种死相的时候,就是在海城阴门破损那次。”
祁玉乱糟糟的脑袋还在回想,海城阴门破损的事情,她不由得舒出一口气。
“那次得你逢凶化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