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妇!”
他手指颤抖的指着洛姨娘。
旁边的男人捆住了手脚,被堵住了嘴巴,眼下支支吾吾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洛姨娘猛的摔在了地上,身上都摔出了淤青,原本花容月貌,也在此刻变得苍白无力。
“二爷,二爷……你我之间的情谊……”
洛姨娘此刻也着急了,带着血的手,轻轻的攀附上了二爷的大袍。
无疑是打感情牌了。
二爷眼神中毫无松动。
洛姨娘做的不是其他的事情!是与别的男人私通!
“王妃,我去的时候,这贱妇衣衫不整的和这个男人勾勾拉拉……”
刘竿晓只感觉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
“说不定前一段时间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二爷的!”
刘竿晓越想越气直接越过了二爷,一脚踹在了洛姨娘的手臂上,洛姨娘失去了最后的一根稻草,躺在地上只捂着肚子。
“二夫人,你休要胡说……孩子孩子……是二爷的!”
洛姨娘躺在地上,呼吸已经是进多出少。
“是他强迫我的,是他找我要钱,强迫我的……”
洛姨娘和清白世家的姑娘不一样,洛姨娘原先没有做姨娘的时候,她就是在王府伺候的丫鬟,是有卖身契的。
此刻若是被撞破了这样的丑事,王府说要她死就要她死了,任由官府也不会多说半句。
洛姨娘气息逐渐弱了。
王妃这才吩咐人把旁边那个男人嘴上的布也给取了。
那男人皮肤黝黑,他一双眼睛到处乱看,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手腕上还带着茧子,身上的衣服也是粗布麻衣,甚至有些隐隐发臭。
“啊呸,你这个臭婆娘,爽过了就不认了!”
男人说话粗鄙,在座的女眷,全都忍不住蹙眉。
王妃也有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这男人说话也太粗鄙了,洛姨娘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这个男人。
“你胡说!你胡说!……”
本来已经停歇了的洛姨娘再次向着那个男人爬过去,伸出了保养的长指甲,一点一点往那个男人脸上抓。
洛姨娘骂那个男人不得好死。
那个男人也分毫不让,一时之间,乱成了一大团。
王妃立刻吩咐人把两个人脱开。
“你说不是你强迫她的,你可有什么证据?”
王妃已经没有心思再往下问了,只不过,王爷还在旁边,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着往下问。
“自然是有证据的,我是在叶红苑倒夜壶的,洛姨娘院子的后头有一个小小的狗洞,她每次都在那里迎我,她给我写的书信……全部都在我房里!”
“王妃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找!”男人说的信誓旦旦。
只是那句倒夜壶的一出,落明珠早就忍不住跑到外头去吐了。
王妃也忍不住蹙眉,心里泛过一丝丝的恶心,这才吩咐人去搜。
一来二去……清楚明了。
这男人也是从外头买来的奴,洛姨娘这是想升平妻,才找到了他借子。
只是怀上了以后,也给了钱,那男人不依不饶,依旧缠着洛姨娘。
今天便是过来找洛姨娘要钱的,洛姨娘不肯,那男人在外头欠了赌债,一时着急就动了手。
洛姨娘就在后花园摔到了石头上孩子掉了。私通也被发现了。
一切水落石出。
王妃按住了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刘竿晓站在原地没吭声,王侧妃同样也低头不敢吭声。
二爷伸手指着洛姨娘半天没说一句话,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23章 反正她不愿
现场一片慌乱,秦王爷瞧了一眼昏迷的老二,他从鼻子里面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直接走了。
刘竿晓虽然面露担忧,但是,她并没有那么着急。
谁叫二爷蠢,居然被一个后院的小小姨娘耍的团团转,她怎么嫁了个这么蠢笨的男人!
刘竿晓甚至有些越想越后悔,她当时就不应该入这个火坑!
“女的卖去窑子,男人打上二十棍,卖去做苦力。”
王妃用手揉了揉头吩咐了旁边的郑妈妈,郑妈妈立刻带人,把两个人拖走了。
“母亲早些休息。”
白吟欠了欠身只留下了不冷不断的这么一句话。
王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退下,白吟同秦骁印两人才回落风苑。
回去的路上,三对夫妻就只剩下了白吟同秦骁印这一对,跟在旁边的丫鬟秋乐也被狠狠的震惊了。
从前白家是小门小户,顶了天了,也才只有一位继母。
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秋乐虽然震惊,但是把震惊全部都藏在心底。
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
“先前送给你的,,你不喜欢?”
秦骁印站在原地,而自己的妻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转回头来看着秦骁印“啊?”
她是真的疑惑的,想想上辈子,那个洛姨娘怎么突然就滑了孩子,估计差不多也是这个原因。
这辈子发生了许多事情,虽然与上辈子的时间轨迹不同,但是结果没什么差错。
所以…如今这个时候……秦骁印在外头养了那个女人了没?
秦骁印脸上的神色肉眼看到的速度暗了暗,心里似乎又觉得好别扭,他不想问第二遍。
“没什么。”他冷冰冰的丢下了这三个字,快步的走去了书房
白吟也没多在意,回去泡了个澡,浑身的疲倦这才消散一些,秋乐铺好了床。
白吟这才刚刚盖好了被子,秋乐小心翼翼的放下了窗帘,真是奇怪……今天大爷怎么这个点了还没来睡觉?
“姑娘,我实在是觉得二夫人没有您会管家。”秋乐凑了过来在白吟耳朵旁边说了那么一句。
秋乐的确是这么觉得的,经历了这么一遭,恐怕所有人心里都有数,世子妃要比二夫人更适合管家。
白吟轻轻的笑了一声,上辈子的自己最喜欢同两个妯娌之间攀比。
作为贴身丫鬟,秋乐当然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又怎么不知道秋乐是在捡好话说,故意讨她欢心呢。
只是这辈子……她不愿意攀比了。
“傻丫头,二夫人此番,也并不是不聪明,她这是故意撇干净自己的关系呢。”
白吟拉好了帘子,只丢下了那么一句,秋乐稍微思考一下就懂了。
毕竟这个洛姨娘是二房的,而且先前已经在众人面前说过了,她肚子里头还怀着二爷的孩子。
二夫人若是不想方设法的避嫌。
反而自己接过这个烂摊子,她亲自来处理的话,恐怕会受人诟病。
说她容不下小妾的孩子,故意使了阴谋诡计。
她装作被吓傻了的样子轻轻松松的就把事情推给了白吟同王妃善后。
白吟同二房没有关系,就算旁人要说怎么样也说不到白吟的头上。
至于王妃……
哪个不要命了,敢乱嚼王妃的舌头?
一觉睡到天亮,秦骁印依旧没回来,白吟早晨睡得迷迷糊糊,被拉起来去给王妃请安的时候,她看见旁边的被子依旧叠的整齐。
她心里也有些诧异。
比如说上辈子秦骁印基本上一颗心全部都挂在了军营里面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很晚。
可是这辈子,他回来的日子越来越早了。
白吟也没有思虑更多。
只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太多,所有人都睡得很沉。
白吟过去的时候,从前每次都来的很早的刘竿晓同落明珠也才去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完了完了,来晚了,王妃不会怪罪吧……”落明珠路过一个拐弯,她看见了这才刚刚走到大门口的大嫂二嫂。
她一颗心放到了心底。
若是自己一个人来迟了,她当然担心王妃怪罪,但是眼下三个人都迟了,她紧张的心情却松泛了一些。
“二嫂,二哥可还好?”落明珠不远处直接叫住了刘竿晓。
原本最早到的就是刘竿晓同白吟两人。
刘竿晓心里也火急火燎的,生怕落明珠早早的就到了,等会儿请完安,落明珠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
昨天的事情,她的确也没办妥,只是昨天心腹大患没了,刘竿晓心里免不了爽快,兴奋的大半夜没睡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毕竟谁希望自己的丈夫第一个孩子是在小妾的肚子里面出生?
不知道别人气度如何,反正她不愿。
“好多了,不过是气急攻心,二爷是年轻人,很快就缓回来了。”
刘竿晓心里虽然高兴,但是也不能表露出分毫,她依旧老实的回答落明珠。
被叫了,两人自然就停下了脚步,只能等的落明珠,同步而行。
见那两人在门口等自己,落明珠脚步微微的放慢了一些扶着腰小心翼翼的跨过了台阶。
“那贱蹄子可真不要脸,回头二嫂给二哥选姨娘的时候,可要好好的瞧一瞧,看一看。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够伺候爷的。”
落明珠冷冷的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一番话说的膈应死刘竿晓了。
“三弟妹多虑了,二爷昨日晚上便说了,后院女子们,他此后一个都不信了,也不在纳妾了。”
刘竿晓拿着帕子轻轻的摸了摸发髻里的发簪笑的温柔大方。
可是那温柔的笑却像一颗刺一样狠狠的扎在了落明珠的心里面。
大哥不纳妾,眼下二哥也不纳妾了。
唯独家里的老三,落明珠心里暗戳戳的想,她也要去后院查一查那些姨娘,好让老三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最好遣散那些女人们。
白吟自然听懂了两人话语之间的来来回回的拉扯。
“二位弟妹,时候不早了,若是迟了王妃该要怪罪了。”
白吟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是是是是,三弟妹,咱们得快些去了。”
落明珠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三人这才并齐跨过了大院的门。
落座在前厅,可是前厅哪里有王妃的影子?
一时之间,三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白吟虽然不想管诸多的事情,也不想管王妃到底是不喜欢自己,可是请安的事情,今天是她先迟了,王妃自然是有理由怪罪的。
刘竿晓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她抬头瞧了一眼白吟,王妃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白吟,好不容易寻了一个好的由头,不会连带着她一起惩罚吧?
落明珠心里扑通扑通的,她脑袋里空空的一片,完蛋,他们今天都来迟了让王妃久等了,肯定免不了一顿责骂。
郑妈妈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她直接行了一礼。
郑妈妈是王妃身边的老人,王妃早些年和王爷成婚的时候,王爷才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王妃当时家中也有些底蕴,这郑妈妈便是那时候王妃带过来的陪嫁。
一晃如此多年,郑妈妈依旧跟着王妃伺候。
在王妃面前能够说得上几句话的除了王爷那便是眼前的郑妈妈了。
郑妈妈此番动作一出,下面的三个人纷纷起身。
“三位夫人都回去吧,许是昨天的事情过于烦忧,王妃头疼不起,大家不必请安了,各自回各自的院子吧。”
郑妈妈都那么说了,刘竿晓还是假模假样的问候了一下。
“可看过太医了?”刘竿晓故作惊讶,随后便是低着头,脸上露出羞愧。
“并无大碍。”郑妈妈又回答。
“都是我没有将二房处理好,这才让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丑事,我回去必定多抄一抄经书替王妃祈福。”
刘竿晓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帕子,在眼角轻轻的擦了擦,可是哪来的眼泪呢……刘竿晓压根就没哭。
但是昨天事情的确就发生在二房里面,刘竿晓的确没有管理好二房,恰恰好昨天又是多重要的日子,如果那件事情要是一不小心传了出去,那么明天整个京城都是秦王府的风言风语。
这要秦王府的众人在外头怎么抬得起头来?
王妃如果今天身体无恙的话,刘竿晓免不了一顿数落,也免不了一顿责罚的。
王妃不在,刘竿晓认错认的快,自己给自己定了处罚,不就是要堵王妃的嘴吗?
郑妈妈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二夫人有心了,一行人这才原路返回。
刘竿晓走在前头,落明珠忍不住在白吟耳朵旁边嘀咕了一句。
“二嫂这是昨天受刺激了吧,哪有人上赶着去抄经书的。”
落明珠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她最讨厌的就是抄经书了,这刘竿晓还上赶着,可不就是有毛病吗?
白吟瞧了一眼落明珠,见她似乎真的不懂,白吟摇了摇头。
“不知道,也许吧。”她拍了拍裙摆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随意的敷衍。
而在松雪堂。
郑妈妈掀开帘子走进去的时候,王妃脸上哪里有半分生病的神态,她拿起了放在手边的桂花糕放在唇边轻咬一口。
“如同王妃所料,二夫人说感到羞愧,准备去给王妃超经书祈福。”
郑妈妈如实禀报。
王妃这才将咬了一口的桂花糕放在就近的盘子里面。
“她在这些事情上倒是有些小聪明,只是昨天那种大事的情况下,她不该如此。”
王妃脸上露出几分嫌弃,但是人毕竟是自己推上管家人的位置上的,别人可以嫌弃,她不行。
否则的话管家的权利岂不是又要落到白吟的手上去了?
她闭门不出也是不想当着另外两个儿媳妇的面去责骂刘竿晓,给她留几分薄面。
“毕竟是二房的事,二夫人或许想撇清关系。”郑妈妈随口一说。
王妃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么一层?
“瞎说,她那是真吓傻了。”王妃噗嗤一声笑了。
毕竟昨天刘竿晓浑身颤抖的模样,王妃这些年来识人无数,她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刘竿晓是真的发抖还是假的发抖。
“是是是,王妃说什么便是什么。”郑妈妈笑着又给王妃换上了一杯新茶。
入春了,那么后面的日子便越来越暖和了,人身上的衣服明显都脱下了几层,浑身都松快了起来。
整整半个月,秦骁印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白吟没有问,直接就当没有秦骁印这个人。
毕竟上辈子的时候,秦骁印经常出征,一两年不回来都是经常有的事。
她早就习惯了。
秋乐倒是有些不开心了,不是因为其他,按照一般人来看,夫妻两人长时间分居,必定是不行的。
而且大爷跟自家姑娘这才仅仅成婚两年而已。
哪有这样的,大爷已经整整半个月没回来过一次了,姑娘也从来没想过问一问,仿佛全然像没了丈夫的寡妇似的。
“姑娘,如今也已经入春了,蚊虫也多了,不如亲手给大爷缝一个驱虫的香囊吧?”
秋乐小心翼翼的对着旁边正在看画本子的白吟提议。
“不必,二弟妹如今管家,她做事周到,不必我们画蛇添足。”
白吟没有动,画本子随意翻了一页,她此话一说,抬头就看到了黑着脸从外头走进来的秦骁印。
秦骁印比冬天更黑了,冬天天冷,秦骁印也是要去军营训兵的,春天也是,哪怕是夏天秦骁印也是要去的。
黑的险些白吟一时间差点没认出来。
秦骁印跑进了室内,人若是不来,白吟可以完全当做没有秦骁印这一号人物,可是人回来了……她自然就要表现一下。
白吟这才一进门,明显能够闻得到秦骁印身上的汗味儿,不言而喻,秦骁印刚刚从军营里回来,一定是刚刚训练过了的。
她不动声色的拿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后剥开了门口的珠帘,对着外头的秋乐喊了一句銥誮。
“备水。”
秦骁印本来就黑的脸上,到了此刻更黑了,他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了。
她就没什么想说的?
还画蛇添足,他来的路上都瞧见了,二弟换上了新的香囊,三弟也是。
唯独只有他腰上除了一个玉环什么都没有更别说香囊了。
两人对视良久,白吟绞尽脑汁只憋出来了一句。
“爷先去洗洗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珠帘想要先出去。
秦骁印身上的味道并不重,只是白吟平常是爱干净的,哪怕一点点汗味,她都受不了。
哪怕是夜里……事后,秦骁印也是要抱着她洗漱一番的。
床单也要铺上干净的,她才能安然的睡过去,而这一切的一切秦骁印都是知道的。
知道她喜欢干净,只是,他已经整整半个月没回来了,她为何还是不能给他半分好脸色?
难道整整半个月里,他的妻子从未有过一刻想起过她还有个丈夫吗?
越想越气,越生气,脸上的表情就越阴沉。
直到外头,秋乐叫了一声,水备好了。
秦骁印这才走出去,从旁边经过的时候,白吟不动声色的微微侧了侧身子,似乎是想同秦骁印保持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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