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这个动作就算了。
偏偏有。
兴许是一时上头。
秦骁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狠的抓住了白吟的腕子。
白吟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哪怕被拖进了水房,她也依旧没反应过来,她印象里面,秦骁印整个人就跟个冰块似的,是不近人情的。
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心情不好,心情好的时候少之又少,少到上辈子整整八年,她从未见到过。
秋乐瞧见了的,她立刻喜上眉梢,只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都退下。
浴室里面,热气氤氲,男人身材姣好坐在浴桶里,他浑身上下的肌肉格外的结实,他冷眼看着面前面色爆红的白吟。
哪怕是上辈子整整八年,她们亲密的事情也只在夜里吹灯的时候。
从未……白日里如此仔仔细细的打量对方的身体。
白吟呼出了一口热气,拿着帕子,一点一点擦着秦骁印后背,她露出了又白又细的手臂。
“力气小了。”
秦骁印四个字扔过来,让她有点晕头转向。
说句不好听的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他居然还嫌力气小,白吟捏了捏有些酸痛的手臂,努力的把刚刚所看到的东西,全部都从脑袋里面甩出去。
她加大了力度,只听到秦骁印又说了一句。
“平常吃太少了,力气……”话还没说完。
白吟狠狠的将帕子扔进了秦骁印的木桶里面,水花四溅,热水扑通一声淋在了秦骁印的脸上。水顺着下巴落到了肌肉上。
“我伺候不好夫君,还是叫喜中进来伺候吧。”
白吟有些咬牙切齿,她哪怕是上辈子都没伺候过秦骁印沐浴的,她长这么大,虽然白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是家里几个伺候的人还是短不了的。
她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人?
秦骁印还挑三拣四的。
秦骁印转过头来,就看到她身上的一袭白色的衣裙,袖子用攀脖绑在后头,露出了白净的手臂,皮肤嫩的能够掐出水来,手指已经开始泛红。
她脸颊也微微泛红,似乎生了气,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成婚两年,他见过唯唯诺诺的白吟,也见过雷厉风行的白吟,也见过前段日子冷漠的像变了个人的白吟。
她们都无一例外,毫无脾气,只懂受气,不像个人似的。
“不必,就你来吧。”
秦骁印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盯在白吟的脸上,他把手中的帕子拧干净了水,平平整整的放在手心里冲着白吟递过去。
白吟呼出了一口气,这才定了定心神,她正想伸手把秦骁印手里的帕子拿过来。
却猝不及防的被秦骁印握紧了手腕,狠狠的拉入了桶中,水珠打湿了白色的长裙,木桶里的水已经去了大半。
“你也脏了,不如我替你洗洗。”
男人声音沙哑,仿佛嘴巴里面含了些什么似的,说话都说不清楚。
等到白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嘴唇已经贴准了白吟的后脖子。
正在大中午!
白吟略微挣扎就被握着手反剪在背后。
她微微咬了咬牙,想说什么但是声音已经不成调了,她都觉得羞。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秦骁印也早就不在旁边了。
秋乐正在后面一点一点擦着头发,秋乐脸上笑着,得意洋洋的。
白吟把头埋在了被子里,盖住了身上痕迹,她知道事后,秦骁印特意好好的给她洗了,抱出来的。
虽然以前的每一次都是他抱着她去洗的,但是今天的秦骁印好像格外的不一样。
“笑什么笑,不许笑。”
白吟用手轻轻的捏了捏太阳穴,大白天的算什么,下人全都知道了。
不过很快她就抛诸脑后了,因为刘竿晓过来了。
刘竿晓带着人上门的,是专做衣服的裁缝娘子。
“哟,大哥呢?”刘竿晓左右看了一圈。
“走了。”白吟立刻让秋乐给自己换上衣服。
刘竿晓索性一把拉住了白吟,自然也看见了,白吟脖子上的痕迹。
她下午的时候来过一趟了的,秋乐这丫鬟支支吾吾的,只说大爷回来了。
她结婚那么久了,自然晓得是什么意思,自然不会来打破好事。
只是没想到……成婚整整两年了大哥对白吟竟还那么热衷。
刘竿晓眼中的羡慕嫉妒藏的很好没有叫白吟发现一分一毫。
“大嫂,让裁缝娘子先量了尺寸吧,天色也不早了。”刘竿晓露出了笑意。
白吟想了想,反正量个尺寸又用不了多长时间,如今入春了,天气也越来越好了,哪怕就连夜里也不觉得冷。
干脆就让裁缝娘子上前来量。
“大哥的呢,大嫂可有大哥的尺寸?”刘竿晓看着裁缝娘子量的时候一边抬头去询问白吟。
“我回头派人送过去。”白吟思考了一下,她哪里还记得秦骁印的尺寸。
只能等回头人回来的时候,量了之后,好叫人送过去。
刘竿晓也没多问了。
“入春的衣服,各家都还有许多,现下做也是来不及了,我先给大家做夏装。”
刘竿晓抬头瞧了一眼白吟,这才慢慢悠悠的提了一嘴。
无非就想节省一个春装的开支而已,她衣服很多,并没有什么所谓。
“嗯。”她礼貌的应了下。
“大嫂觉得如何?”刘竿晓不动声色的询问面前的白吟。
她近日发现,府中所有人的开销都有些大,从前的时候,她只觉得白吟把钱握的太紧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眼下,刘竿晓巴不得省一些再省一些。
白吟是先前的管家人,她懂得多,她也免不了试探一番。
毕竟从前白吟当家的时候,她给所有人,基本上每一季的衣服,都有新颖的款式。
她如今当家了,却把这一项给去了,难免叫别人心中怀不满。
“偌大的王府,做什么都要开销,若是二弟妹省下那么一笔,自然是极好的。”
白吟伸长了手臂任由秀娘上前来量一量,她如今没有管家,自然也不愿意去掺和这些事情,回答是中规中矩的,也没有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刘竿晓又怎么可能没有听得出来白吟话间的敷衍。
她干脆就不说了,如果是春装的话,早早的就应该开始做了,如今在做的话,做出来也穿不了几日就要入夏了。
那么那些做的衣服不都白费了吗?
刘竿晓做好了一切临走之前再三交代白吟一定要把秦骁印的尺寸送过去。
白吟自然是点头答应的。
人走了,白吟这才重新躺回床榻上,兴许是刚刚睡得太久了,又被这么一打岔,现下反正是没了睡意。
白吟拿起了画本子,让秋乐点着烛火,她打发打发时间。
直到夜里的时候,秦骁印一如既往从主屋经过的时候,他先是走过了,再回来瞧了一眼。
白吟房里的蜡烛还亮着。
蜡烛微黄的灯光从窗口隐隐约约的透出来,让秦骁印忽然之间,好像也被暖黄色的灯光所感染了,心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似的,蓬蓬松松,但是却又满。
“大爷,快去洗漱吧,别让夫人久等了。”
喜中一眼就看出自家大爷今天的心情不错。
因为什么心情不错,大爷半个月在军营里面,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
眼下中午回来一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和谐的气息,喜中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所以在秦骁印忙完的时候,他极力劝谏秦骁印一定要回王府!
果不其然。
大爷看着更高兴了。
秦骁印微微抿唇,依旧能够闻得到身上的汗味儿,他想起了中午白吟嫌弃的样子。毫不犹豫的就去了水房。
等到再一次过来的时候,推开主屋的门,白吟半躺在床榻上,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子,宽大的中衣料子极其顺滑,顺着她的手臂,如同层层叠叠的峰峦堆积在了手肘处。
女子如同丝绸黑发蔓延在床榻上,她轻轻的抬眼瞅了一眼秦骁印,这又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画本子上。
“夫君回来了。”
她不冷不淡的问了一句。
把秦骁印心里某些喜悦的悸动全部狠狠的压在了心底再也浮不出。
“嗯。”
秦骁印冷冷的应了一声,开始解开自己的外袍,她似乎……并没有等自己的意思。
“夫君若是困了,我便不看了。”白吟看着旁边已经躺下而且背对着自己的秦骁印。
男人身形硕长,浑身的键子肉,极具有力量的爆发力,他容貌长得不错,只是长时间在阳光下暴晒,显得有些黑,说实话……冷着脸的时候还是怪吓人的。
“嗯。”秦骁印只从喉咙里面发出来了一个音节。
白吟放下了手中的书,她把书放在了枕头下,摇了摇放在枕头旁边的铃铛,外头伺候的丫鬟立即进来把蜡烛给灭了。
屋子陷入一片昏暗,白吟没出声同样是背对着秦骁印。
躺了大半夜,她依旧没有半分的睡意,不知道是第几次翻身的时候,却突然被旁边的人揽住了腰。
她身体有些僵硬,还以为白天已经折腾过一次了,秦骁印夜里还有兴趣,几乎是本能性的说。
“爷,时候不早了,您明天还要上差。”
可是仅仅是搂住了腰,背后的男人再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对方没有应声,秦骁印呼吸格外的均匀。
白吟这才后知后觉,秦骁印根本就是睡着的。
后半夜才睡着,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秦骁印已经上差去了,她摇了摇床头的铃铛,秋乐立刻进来伺候。
今日选了一身,桃红色的长裙,微微收紧的腰身让白吟的显得整个人都格外的修长,宽大的袖子随意垂在腰侧。
秋乐立即找了一只镂空红玛瑙的发钗落在白吟的黑发间。
若不是盘着妇人髻,别人瞧了,险些要以为是哪家的姑娘呢。
“瞧瞧,若是梳个姑娘头,姑娘在外头要迷死一堆风流公子呢。”
秋乐浅浅的笑了一声,紧贴着白吟耳边说了那么一句。
秋乐在王府待了那么久自然是知道那些利害关系的,她也知道哪些话不能叫别人听见,所以便压低了声音只讲给白吟听。
身为女子,白吟与别人并无不同,被人夸奖容貌好,谁又能不高兴呢?
“就你嘴甜。”
白吟噗嗤一声笑了,昏黄的镜子里面,美的不可方物的美人活灵活现。
白吟也忍不住想,她如果没有攀这个高枝,她会不会有机会嫁给一个身世一般但是温柔体贴的丈夫。
没有妯娌之间的争夺,也没有小姑的冷眼相待,更没有众人瞧不起的出生。
不过想想罢了。
如今这个世道又怎么会没有妯娌,即便再温柔再体贴的丈夫同样逃不脱三妻四妾。
她还是觉得眼下整个院子里,秦骁印只有她一个女人痛快些。
想法就此打住,收拾好一切自然要去松雪堂请安。
白吟过去的时候,刘竿晓顶着黑眼圈早早的就已经坐在那里了,刘竿晓抬眼看见白吟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自从大嫂没有管家之后,她即便天天见白吟换着样子穿衣服,即便看了那么久了,她还是会忍不住感叹,白吟的确生了一副好皮囊。
“大嫂快坐下吧。”
刘竿晓轻轻的笑了笑,她想起了自己眼上的黑眼圈,同白吟的光鲜,又对比了一下大哥和那没用的二爷。
心里忍不住泛苦水。
真是人各有命啊!
在主位上的王妃依旧没有来,来的最早的无疑就是面前的刘竿晓。
刘竿晓为什么来的早不言而喻,自然要跑的殷勤一些,若是怠慢了王妃,王妃重提旧事,刘竿晓也是免不了吃顿苦头的。
刘竿晓还是有些小心思在身上的。
白吟看破不说破,王妃的丫鬟立即给白吟倒上了一杯热水,白吟放在嘴巴旁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落明珠是最后一个来的,当然也是没来迟,她身上的衣服似乎有点紧,显得肚子越发的大了。
在看到落明珠衣服的那一刻,白吟暗暗收下了眼底的笑,刘竿晓吐出了一口浊气。
毫无疑问……落明珠娘家并不差,每一房都有月钱,落明珠手中自然有富余的钱。
何必去穿一件小了的衣服?
无疑就是借着请安的借口过来狠狠的敲一敲刘竿晓的竹竿。
“三弟妹如今月份越发的大了快些坐吧。”刘竿晓立即上前去扶了落明珠一把。
落明珠却没有给刘竿晓半分好脸色,甚至是冷着脸,直接松开了刘竿晓拉着自己的手。
“二嫂不必献殷勤,我身边有丫鬟伺候,不劳烦二嫂。”
落明珠从鼻子里面发出了一声冷哼声,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氛围逐渐剑拔弩张。
刘竿晓只觉得自己自讨没趣,落了空的手,不动声色的藏在的袖子里,表面上还在陪笑,但是袖子已经在手掌心里狠狠的掐出了月牙的痕迹。
两人都把彼此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落明珠坐了下来,这才有机会将目光落在对面大嫂的身上,白吟的确天生丽质,这一身装扮的确也足够亮眼。
只不过落明珠一眼就看得出来,白吟身上的衣服早就是去年的老款式了,心里默默的冷哼了一声。
老款式有什么好看的,今年时兴的款式,那才好看呢。
那些去年的旧衣服,她都不敢穿出门,怕穿出门了,白白惹人笑话,说偌大的王府就连两件时兴的衣服都买不起。
直到王妃的出现,才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后院的两位侧妃也带着还未出嫁的女儿过来请安了。
个个面前都放着一盏茶。
王妃无非就训着一些话或者听着儿媳妇说一些家常话,偶尔搭上几句,偶尔喝茶不说话。
一片和谐声之中。
落明珠小腹上的珍珠盘扣扑通一声掉了,掉在了地上,清脆滚动的声音狠狠的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目光都落了过来,落明珠一时之间也觉得羞愤难当。
她默默地低下了头,脸上也逐渐飞上了几分红霞,落明珠是把胎坐稳了这个才宣告出来的。
宣告的时候还是冬日里便已经有三个月了如今马上就要入夏了……
如此算一算也有五多个月了。
肚子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鼓了起来,肚子大了,原先的衣服自然就穿不了了。
孕妇的肚子那都是见着大的。
“这个是做什么!真是白白让人看了热闹!”
王妃目光从旁边的卢侧妃身上一扫而过,看着落明珠目光带上了几分不悦。
放在嘴边的茶也没了滋味,她狠狠的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杯底触碰桌子的声音格外的清脆,也狠狠的在压在众人的心头。
王爷不在,那么最大的自然就是王妃。
卢侧妃是三爷的生母,也是落明珠的婆母,一时之间她脸上也不大好看了,她也没有怪罪落明珠。
“王妃,真的不怪我……”落明珠一下眼眶就红了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往底下掉的厉害。
刘竿晓眼皮子也直跳,她就说今天怎么早上起来,只觉得心口慌慌的,眼皮子也直跳的厉害。
原来是那么一茬。
“肚子大了,还穿从前的衣服做什么,不怪你怪谁?白白让那么多下人看了热闹。”
王妃撇了撇嘴,目光流露出几分不悦,就连眼底看着落明珠就格外的厌恶。
别的不说,王妃早些年嫁给只是一个小将的王爷的时候,那时候就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她别的都可以不在乎,唯一在乎的那就是脸面。
吃穿住行哪怕头上戴着的发饰对王妃来说那都是脸面。
别人可以透过你穿的什么衣服,戴的什么样的首饰,吃的什么东西,住的什么宅子,从而对你有一个判断。
落明珠无疑是踩在了王妃的警戒线上。
“王妃,这个春天,并没有做衣,媳妇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从前的衣服能够扣上那都是勉强了。”
落明珠这才抹了一把眼泪,话说出来,刘竿晓原本坐立不安现在彻底心如死灰了。
“对,今年没做衣服,哪怕是我的枫姐儿,衣服都短了一大截。”
卢侧妃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了在旁边默默喝茶的秦念枫,果不其然,她的衣服已经短了一大截露出了一节手腕。
“这无论是怀着孩子的女人,还是正值年华的孩子,那都是一天一个样,去年的衣服,今年哪里还穿得上啊。”
卢侧妃一边说着一边瞧了瞧旁边默不作声的王侧妃。
王侧妃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已经把手里的手帕都给搅烂了。
“咱人老了,穿不穿新衣服无所谓,去年的穿得,前年的穿得,哪怕再上个四年前的,我也穿的。孩子和孕妇自然比不得我们。”
卢侧妃似乎还觉得火候不够,一顿持续输出,王妃脸上的神色肉眼看得到速度越变越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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