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当真是运气好,托生在了这王府里头。
荷叶点了点头,这才立刻拿钱出去,吩咐人去订菜。
二房中。
启哥儿嘴巴一撇哭闹的很,刘竿晓头发乱糟糟的,她也无心打理,屋子里头犹如寒冰一般,她狠狠的拍了拍启哥儿的屁股。
“你哭什么哭,本来如今就不如意,你乖一些行不行!”
刘竿晓这两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说你在闹什么别扭,如今整个王府里面个个都不得温饱,你不知道我去上差的时候,三弟和四弟问我,我这张脸都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二爷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他这两日被问的多了,他都没有脸面去上差了。
索性就请了假。
刘竿晓狠狠的瞪了一眼二爷然后猛的大哭:“管这个家,我赔了多少钱进去,如今我浑身上下一个铜板都没有!”
“你这个杀千刀的,旁的人不知道我辛苦,你难道不知道吗?”
刘竿晓声音弱了下来,启哥儿哭的声音越发的大了,她也失去了自己的耐心。
自从接管家的那一天开始,她尽心尽力,虽然没有大嫂做的好,但是她这几年来从未偏袒过任何人。
如今花光了所有的钱财,她自己的私产也赔了进去。
众人不感激她这几年的辛劳付出,反而在责问她为何管不好家。
她心里又怎么不委屈!
偌大的这样一个王府,为何花销那么大!之前白吟管家的两年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怪不得当初白吟主动上交管家权,怪不得……白吟这是在故意坑害她呢!
刘竿晓越想越伤心,连带着怀里哭着的启哥儿,她也越看越不顺眼。
“既然如此,你写了和离书来,我跟你过不下去了!”刘竿晓将孩子递给了旁边伺候的丫鬟,她抹了一把眼泪,此话说的是气话。
二爷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同刘竿晓合离的。
“你这……瞎说些什么!真是胡言乱语!”二爷狠狠的甩了一把宽大的袖子。
马上就要过年了,王府乱成了一团,王爷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平城上,对于家中的事情,王爷一概不知。
而王妃借口说自己病了,也浑然不顾其他几房的生死。
白吟显得淡定许多,她专门叫一个丫鬟每日出门去订多少吃食回来,左右花那几个钱,她也是不在意的。
秦骁印晚上回来的格外的晚,白吟被外头脚步声给吵醒了,她摇了摇铃铛,没人过来,她一颗心往下沉了沉。
躺在旁边睡的盛哥儿睡得正沉,白吟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能起身查看。
虽说平城从前多恶劣,可是如今王爷早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余孽?竟然偷偷摸摸到王府来?
白吟披着外衣,手中紧紧的捏着一个花瓶,把门开了个缝,她这才刚刚往外瞧,立刻就对上了秦骁印的眼眸。
白吟浑身的力气卸下了几分,秦骁印推门而入,冷风灌入,秦骁印黑色的披风上全都是白雪。
他低下眼帘,果不其然,就看见白吟白嫩的手中握着一只瓷瓶,他不过片刻就懂了白吟方才思绪飘到了哪里。
他声音带着些许的笑,伸手接过了白吟手中的瓷瓶。
“若有贼人,你一个弱女子也是于事无补的。”
白吟这才哼了一声,她朝外头看,可是秦骁印堵的严严实实的,她什么都看不到,想要多看,秦骁印已经把门关上了。
“你在外头做什么?”白吟便忍不住问秦骁印了。
秦骁印取下了披风,他将双手放在炭火旁边烤,直到手指微微回暖,他这才瞥了一眼白吟。
“你要的银丝炭,很多,若是其他几房过来要,你即便给了他们,我们也够用。”
男人喉结滚动,白吟心里总算是有一桩事放下了。
“今日四弟妹也送来不少,但是却只够主屋。”
萧弦月是一个进退有度的人,白吟前几日给了她炭火,萧弦月如今手上有了自然也没有吝啬。
男人眼中的神色微沉,他伸手搓了搓白吟冰冷的手指。
“如今炭火也有了,让盛哥儿跟着奶妈去他的屋子里休息吧。”
男人眼中的炽热,是白吟忽视不掉的,盛哥儿在夫妻二人自然也是不好亲近的,更何况秦骁印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秦骁印年轻气壮的……
“明日再说。”
白吟脸上神色微红,她这个时候着急忙慌的把盛哥儿给送出去,岂不是让下头伺候的人任意揣测。
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还有半月过年,平城的河道也扩宽的差不多了,只等来年开春的时候通商船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全府上上下下没有半点喜庆的模样,就连伺候的丫鬟们都瘦了好几斤。
“我听说落叶苑那些下人婆子们天天都跟着大夫人吃香的喝辣的。”
叶红苑里打扫的丫鬟们见四周无人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忌。
“那可不,大夫人从前管家的时候可没像如今这样,咱们天天做这些活,却只能吃青菜,一口肉都吃不上,我人都瘦了好几斤哩!”
另外一个粗使婆子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心里也对这位二夫人越来越不满了。
从京城来到了平城,虽然说大多数丫鬟都是来到了平城再置办的,可是也有不少丫鬟婆子是从京城一起跟来的。
眼下这个就是,她是王府中的老人,说起话来自然相信的人也就更多。
“大夫人院子里那么好,我能不能调去叶红苑做事……”其中一个胆小的丫鬟小心翼翼开口。
话未说完,刘竿晓猛的将茶杯扔了过来,她脸色也不好看,可见刚刚自己的那些话,她都是听到了的。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可有亏待过你们!”
此话一说,众人跪做了一团。
“二夫人饶命,丫鬟奴才们只不过开玩笑话呢……”
“二夫人饶命啊!”
刘竿晓气的胸腔上下浮动,她捏紧了旁边的落梅。
“你们不都想去大房的院子里?明日我就去找大嫂问一问她院子里可还缺人?”刘竿晓阴阳怪气的问。
众人哆哆嗦嗦,都不敢吭声,刘竿晓是个有手段的,之前能够把二爷的姨娘全部都是治的服服帖帖的,对于这些丫鬟婆子,她管起来自然也是小菜一碟。
此话一出,众人磕着头,院子里面吵闹一团。
回来的二爷步履有些犹豫,听到了院子里头吵闹的声音,他忍不住蹙了眉头,转头就去了张姨娘的屋里。
刘竿晓也没能轻易饶过那些嚼舌根的,各打十大板,院子里头丫鬟婆子求饶的声音吵作一团。
夹杂着启哥儿的哭声,刘竿晓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她从未像此刻如此狼狈过,但是也只能优先管着启哥儿。
日子一晃,就只剩三日就要到除夕了。
白吟靠在院子里抱着盛哥儿晒太阳,难得出了个艳阳天,丫鬟们把院子里的雪扫的干干净净,在太师椅上铺了好几层垫子。
“只听说三夫人那边去找了王妃好几次,王妃那可都是闭门不见啊,咱们王府……今年过年可怎么办呀!”秋乐不由得有些忧心重重。
先皇驾崩传到平城的时候已经一个月了,如今到了今年的年关,正好满了三个月。
只要满了三个月,民间节日自然还是照旧。
白吟轻轻的捏了捏盛哥儿圆嫩的脸蛋,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盛哥儿。
“其他人不好过都是他们的事,咱们过得好就行了。”白吟神色坦然。
她上辈子倒是尽心尽力结果换来了什么,她这辈子倒不如只顾着自己,这样还舒坦些。
只不过如今的秦骁印似乎与从前不同……但是白吟却觉得无关紧要了。
日子自然不能将一颗心挂在男人的身上,男人都是今日是,明日非,过嘴的话都是不能信的。
秦骁印今日惦念着她,那十年,二十年之后还能惦念着她吗?可不好说。
过日子要是指着男人,那就只能如同站在浮萍上过日子,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入池中万劫不复。
“是,姑娘说的是,从前姑娘管家的时候他们挑三拣四,二夫人也经常过来找您的麻烦,他们也该尝一尝兵荒马乱的滋味。”
秋乐先头还是着急的,可是现在这么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心里面无比畅快了。
叫他们从前看不起自家姑娘,叫她来说,如今王府中四个夫人,只有自家姑娘才是挑大梁的人。
二夫人性格要强,却不是个仔细的。
三夫人大大咧咧,一会晴一会雨,更是神经大条。
四夫人出身高贵,做事犹犹豫豫,她图个安稳,必定不要管家这种得罪人的差事。
夜里,白吟睡觉的时候本能性的就去摸怀疑里的盛哥儿,可是却只摸到了秦骁印的手。
她猛的惊醒,抬头就对上了秦骁印一双炽热的眼。
“孩子送去奶妈那了。”男人喉结微微滚动。
她上次说明日再说,可是盛哥儿跟白吟睡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不肯离开白吟,白吟心软又留了盛哥儿许久。
秦骁印在夜里的时候多数不正经,但是至少在众人面前,他是王爷最有出息的儿子,是弟妹眼中威严的大哥,是下人眼中冷漠不苟言笑的大爷。
所以,只要在外头,秦骁印从未与白吟有过任何肢体接触。
可是白日里再怎么正经,他夜里也会撕了外头的假皮。
男人呼吸沉重,白吟锁骨下一串又一串的红印,她忍不住咬了一口秦骁印的肩膀。
“差不多行了……”她微微避开秦骁印的唇这才能够喘口气。
“还差得远。”男人喘着气,他炽热的呼吸让白吟忍不住浑身发颤。
青筋分明的大手就这样折着她的腰,仿佛要硬生生的把人扳断一样。
事后,他从身后凑过来轻轻的吻了吻女子的耳垂,女子忍不住浑身发颤眼角溢出了水光。
秦骁印刚要伸手去碰白吟,白吟浑身蜷缩,她略带哭腔。
“别碰我……”
想凶没凶起来。
“去洗。”秦骁印知道自己做过分了声音也就格外的轻柔。
白吟没说话,秦骁印刚要上手,她这才慢悠悠的瞪了一眼秦骁印,声音有些发涩。
“缓缓。”
秦骁印这才从喉间发出一声低笑,他摸了摸白吟被汗浸湿的墨发。
已经到了年关,其他家里已经准备了,隔着一条街,外头的爆竹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白吟醒过来的时候,秦骁印早就走了。
白吟收拾收拾出来的时候,盛哥儿已经扶着旁边的柱子一步一步一挪动自己的步子了。
“想必过不了多久,盛哥儿便能学会走路了,不需要人扶了……”奶妈脸上笑开了花,到底是亲手带大的,奶妈对盛哥儿自然也是喜欢的紧。
“会走路了,奶妈也能轻松些了。”白吟笑了笑,她走一步就直蹙眉头。
每走一步,她都只觉得浑身酸痛,于是也只能回房坐着,秋乐一眼就看出白吟不对劲。
秋乐拿来了热水袋敷在了白吟的腰上,每次自家姑娘同大爷……之后,那腰上头不是青的就是紫的。
也不知是大爷太过于鲁莽还是自家姑娘的皮肤太过于娇嫩。
白吟伸手抓住了秋乐。
“我派人去打听过了,听说三妹妹家管家有一个儿子,容貌俊朗,陪着三姑爷读书,也是满腹才华,能得玉家重用。”
白吟揉了揉腰,她抬头瞧了一眼秋乐,想来那玉家公子成婚之时应该带着这人过来了的,只是那个时候她站在里屋,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情况,出来以后人又多,她自然也就没看清。
秋乐脸上瞬间红了大片。
白吟说放在心上,可是一直没有适合的人选,自然也就没跟秋乐说。
秋乐也以为白吟只是在开玩笑,眼下这么一说,秋乐忍不住红了眼眶。
“姑娘饶了我吧,……我这辈子跟着姑娘伺候姑娘就是最大的福分了!”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白吟自然是想着秋乐的。
“你即便嫁了去,两家离得近,你也可以来我这里伺候,白日伺候,夜里就回家去。更何况你那管家的本领哪怕是世家姑娘也比不过你的。”
白吟话说到此处顿了顿,她笑道。
“若此事真的能成,该是他占了大便宜才是。”
秋乐红着脸摇了摇头,只说要一辈子伺候白吟,秋乐花一般的年纪,白吟又怎么会让秋乐真的伺候她一辈子?
“好,近些日子和三妹妹说想见见我,你准备一些东西,明日跟我一起登门,去见见她吧。”
白吟此话打的什么心思清清楚楚,秋乐脸上红了一片,嘴上说着不情不愿,到底是磨蹭的去收拾了东西。
夜里秦骁印刚才要进主屋的门,秋乐站在门口,她轻轻的行了一礼。
秋乐想起了自家姑娘交代的话,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姑娘说日里头染了风寒,现下身子不适,请大爷去书房歇。”
第135章 不服
秋乐身形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她也有点想不通,别的人想要夫君的宠爱求都求不来,可是自己家姑娘呢?
她不仅不要,还要把大爷往外面推,从前要给大爷纳妾就算了,如今呢……
还故意找个借口让大爷去书房里面睡,可真是愁死人了,她还是得留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旁的人又怎么可能有她那么忠心?
秦骁印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他绷着一张脸走的,去了书房,秋乐推门走进去。
白吟睡得恍恍惚惚,她本来以为进来的人是秦骁印,却没想到是秋乐。
“姑娘我瞧着大爷刚才出去的脸色吓人的很,该不会因此而冷待了姑娘,别家的夫人那都把夫君小心伺候,哪里有像姑娘您这样的?”
秋乐忍不住小声嘟囔,却到底又心疼姑娘被大爷折腾,给白吟整理好的被子。
“说都说了,人也走了,你这时候反悔又有什么用?”白吟笑了笑,她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秋乐不再多说,反倒给白吟多塞了几个热水袋,自家姑娘平时睡觉身上都是不起热的,如今虽然出了两天艳阳天,可是依旧寒风呼啸,搞不好近日里还有几场大雪下
热水袋围着,白吟自然身上也就暖和,夜晚睡得不错,白吟是被热醒的。
她推了推旁边炽热的人,可是那人却不依不饶的缠上来。
白吟睁开眼睛果然就看到了秦骁印俊美的侧脸,她早知道秦骁印还是会回来的。
“夫君不是答应了去书房睡?”白吟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她伸手戳了戳秦骁印的手臂。
秦骁印明显醒了,他眼睛没有睁开,也没有答话。
秦骁印平日里是一个极有威严的人,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会厚着脸皮贴上来,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倒是有可能偷偷回来。
眼看着对方似乎不想说话,白吟这才换了个姿势离秦骁印稍微远一些。
秦骁印就像一个行走的火炉,寒冷的天气在被子里自然好,可是若是到了夏日里,那白吟自然要遭不少罪,白吟天生体寒夏日里才能遭得住。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秦骁印已经走了,今日夜里是除夕,秦骁印自然要早些回来。
一家人自然要吃个团圆饭。
这场团圆饭,白吟知道吃的并不顺畅,端上桌的菜,王爷都忍不住蹙了眉头。
启哥儿原本长得白白胖胖的却在此刻瘦了不少,二爷长出来的肚腩也收了回去。
白吟微不可见的从三爷身上一撇而过,果不其然三爷大肚腩更大了。
“这些东西叫人怎么吃!”三爷嘟囔着,落明珠没吭声。
那么久了,吃穿用度全都是用的她自己的私房钱,还好也是贵家出身,落明珠带过来的嫁妆也不少,否则满院的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刘竿晓听到这话,她脊背微微愣了一瞬间,想要反驳,看到坐在上头的王爷,她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吃饭的席间,只听得到众人咀嚼的声音,所有人都是一言未发。
白吟给盛哥儿盛了一碗甜汤,盛哥儿是个不挑食的,极其好养活,他什么都吃,哪怕是一碗甜汤也吃的津津有味。
秦骁印给白吟也盛了一碗热汤,奶妈立刻就把盛哥儿抱到旁边去喂。
白吟喝了一口热汤,落明珠这才开始阴阳怪气刘竿晓。
“这些日子,王府上上下下食不果腹,眼下居然是一个月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落明珠语气并无变化,说出来的话实在不好听,刘竿晓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三弟妹这是什么话,三房的院里头天天大鱼大肉,平日里比今日吃的还要好,说这么一番话挤兑谁呢?”
刘竿晓冷哼一声,她说话也是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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