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涌在前头。
唯独只有白吟,脚上像是生了根似的,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再也无法动弹。
“姑娘,大爷好不容易回来,您赶紧上前去……说几句话吧。”
旁边的丫鬟秋乐此时此刻也免不了火急火燎,她伸手催促着白吟。
白吟垂下了眼眸,她百般无聊的摆弄摆弄了自己的衣裙。
“夫君赶路那么久,已经是累极了,还是不去了。”
白吟随口胡诌了一句,无非就是不想上前去。
上马车进宫之前,秦骁印坐在高头大马上,他瞧了一眼站在人群之后的妻子,从边关一路进到京城……那颗躁动的心,仿佛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越发的狂躁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艳丽的衣裳,站在阳光底下,仿佛更加白上几分。
低领的长衣,她优越的肩颈,仿佛灼着人的目。
只是……
她为何一句话都不说?
男人默默的抿唇,微红的唇被抿的有些发白。
他表面上不显分毫,修长有力的腿夹紧了马腹,随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驾落下。
眼前的人走了。
人都进宫去了。
王妃干脆挥了挥手。吩咐各回各的院子,晚上一起吃团圆饭。
白吟这才仿佛卸下了力气,她依旧冲着外面看了看,外头依旧没有轿子。
回去了,落叶苑,已经接完了人,秋乐便找来了大夫,给白吟破掉的指腹来上药。
白吟半靠在藤椅上,心里似乎藏了些事情,直到大夫走了,她也依旧没回过神来。
“姑娘,可真是的,您同大爷是夫妻,您瞧瞧二夫人,一双眼睛,那就像粘在了二爷身上,您这副样子……大爷怎知您关心他?”
秋乐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气,这话说的,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白吟默默地紧了紧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我知晓了,你去打听打听,有没有随着军队一起回来的轿子。”
白吟眉间逐渐舒展开来,她笑着点了点秋乐的额头。
秋乐知道自家姑娘是个不开窍的,她表面上倒是答应的痛快,可是背地做不做,秋乐清楚明白的很,她根本就不会当回事。
此时此刻听到自家姑娘的话,秋乐也忍不住蹙了眉头。
别的暂且不说。
军营里面都是男子,个个能跑能打的,即便是把鞋底走的磨穿了,也绝不会坐轿子回来的。
能骑马则骑马。
不能骑马,哪怕走都会走回来。
跟着军队的怎么可能会有轿子呢?
“姑娘,军队都是男人,怎么会有轿子呢!”
秋乐默默地瞪大了双眼,但是目光瞥见自家姑娘平静的脸,她微微咬了咬牙。
知道自家姑娘怀疑什么。
秋乐心里也忍不住起了怀疑。
大爷虽然洁身自好,但是如今这个世道,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
即便自家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但是也落下了病根,此生怕不会有孕了。
男人总是要留后的。
更何况出去的这一年多,大爷一个人孤枕难眠,若是心里寂寞,在外头寻了女人,也是没人敢说半句话的。
那么正经的问题,秋乐也不敢多说一分一毫了。
立刻就派人去打听。
白吟躺在旁边的软榻上,翻着面前的画本子,时不时抬头去瞧秋乐。
许是今天天气太好了,也许是前段日子没睡好的缘由,也许是平日睡惯了午觉。
她瞧着瞧着,眼皮子竟然开始打架,再就轻轻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是影子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轻轻的睁了睁眼,只以为是秋乐回来了。
“打探的怎么样?”
女子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显得格外的憨厚,同平常冷淡的样子,大有差距。
“打探什么?”
男人喉结滚动,他兴许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微微倾下身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画本子。
白吟瞬间睁开了眼,一年未见,秦骁印皮肤黑了不少,方才隔得远,她没怎么瞧清,眼下隔得近了……自然也就瞧得清楚些了。
秦骁印脸上的皮肤比出京城之前更加粗糙了些。
对方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不由得脊背有些发凉,秦骁印这个眼神。
好像看着捕到的猎物,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而她则是那个猎物。
“未曾打探些什么。”
她微微抿唇,是想要露出一些笑意出来的,可是到了面上,却显得格外的牵强。
她撑着底下的软塌,起了身,刻意不去在意秦骁印炙热的目光。
“夫君,怎么回来那么早?可曾洗漱了?”
她原以为秦骁印进宫去,好歹要留在宫里吃一顿饭,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来了。
男人正对着阳光之下,眼看着白吟起了身,也没有退让分毫。
她沉默片刻,若是就这么起身,那岂不是要和秦骁印紧贴着。
她光是想一想那对母子,想一想秦骁印这段时间在边关,跟谁日夜同眠,她便不想。
她特意避开了秦骁印,从软榻尾部下来了。
男人高挺的鼻梁在阳光的照射下,印下了漆黑一片的阴影。
“未曾。”
秦骁印个子高,白吟抬头只看到了他滚动的喉结。
“既然如此,我便吩咐人给夫君备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就冲着水房走,此刻,居然多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秦骁印自然是要洗漱的。
他从外头一路来,风尘仆仆的,倘若就这样一头倒下去睡,那才真的是脏的很。
男人瞧着白吟落荒而逃的身影,眼中的神色更加的暗了。
白吟打开水房,里面热腾腾的雾气,直扑面门,她脑袋里面愣了一瞬。
却措不及防被后头来的秦骁印抓住了手臂,关上了门,她被轻而易举的推在了水房的木门上。
背被硌的生疼,男人一双大手,覆盖上白吟的整只腰,秦骁印瞧着白吟盈盈一握的腰肢。
墨色的瞳孔里翻涌的更加厉害了。
第70章 口无遮拦
白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秦骁印那眼神太过于恐怖了,仿佛不过瞬间,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女子微微低头,只露出了脖子后,一节光滑的皮肤,格外的白皙诱人。
仿佛只要轻轻的捏一捏,很快就会留下浅粉色的痕迹。
水房里面雾气弥漫,白吟只觉得自己身上硬生生的也多出了几分薄汗。
她有些不自然的,微微偏头,原本白皙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红晕。
“既然水已经准备好了,夫君不如……先洗漱吧……”
她声音很小,仿佛小猫的尾巴,在人的心尖上扫过一般,只让人觉得,浑身发痒。
想一想在边关多少个难熬的夜晚,秦骁印眼中的神色暗了又暗。
“倒也不急。”他喉结滚动,男人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颊上,仿佛烫到了人的心里。
他如同挑逗似的,用食指指腹从白吟唇才一寸又一寸的碾压。
原本浅粉色的唇颜色变得艳丽,格外的勾人心魄。
白吟抬起头来,瞧了一眼秦骁印。
暂且不说上辈子的秦骁印该是如何的守规矩,他们即便是做夫妻恩爱之事,他也是墨守成规,等到天黑,熄灯,落下帷。
想来是秦骁印出征那一次,在浴室里面,尝到了甜头。
可是……
他如此如狼似虎的。
他外头养的那个外室呢?
难道,那个女人就没有满足过他吗?
一时想的入迷,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吻了上来,察觉到,白吟走神。
他粗糙的手指捏紧了白吟的下巴,白吟紧扣着牙关,不松分毫。
他急促的呼吸同她交换着,他拇指探入嘴角,几乎是全身的力气都压在白吟的身上。
“张嘴。”
贴的近一些,让白吟忍不住心口一抖。仿佛一股子异样的感觉,从胸口逐渐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两个字,干净利落,仿佛他是叱咤沙场的将军。而她是战败被俘的俘虏,除了听从,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睫毛微抖,眼角也染上了几分红,仿佛受了蛊惑般。
男人的手狠狠的压住了她的后腰,她紧贴在秦骁印的身上,仿佛两人……紧紧相连。
屋内水气弥漫。
女子眼角发红,眼下带着几分湿润,唇舌发麻。
原本端庄的衣服犹如绵绵的山脉堆积在女子的腰腹上。
他似乎还觉得不满足,拖着她的腰,将人压在了水房的木门上。
白吟险些就要被磨疯了。
她扭头过来,回应似的,吻了吻秦骁印的手指。
男人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笑了笑,他的前胸贴在她裸露的后背上。
从胸腔发出来的笑声格外的撩人。
“心急……”
“吃不下。”
白吟一时之间浑身都像煮熟了的虾米似的。只想现在挖个坑把自己填下去。
丢死人了。
上辈子,整整八年时间,夫妻俩相敬如宾,这些事情秦骁印虽然热衷,但是却也克制。
眼下口无遮拦的,反倒让白吟不知作何反应了。
夫妻俩一年多未见。秦骁印前戏似乎没完没了似的。
直到外面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白吟猛的避开了秦骁印落下来吻。
女人身姿格外的娇小,秦骁印到底是个武官,身材高挑,肩膀宽厚。
此刻握着白吟的腰,仿佛就把秦骁印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好像……有人。”
白吟眼角带着情欲,伸手推了推秦骁印坚硬的肩膀。
秦骁印面露不悦。
“大嫂,大哥,求求你们去救救我家三爷吧!”
外头落明珠哭闹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进来。白吟瞧了瞧自己,这副模样,急忙推了推秦骁印。
秦骁印虽然心里不愿,但是也是终究松了手。
秦骁印不松手还好,他怎么突然一松手,白吟没了支撑,腰一软,差点没站住。
还好扶住了门拴这才没摔在地上。
秦骁印扭头过来,突兀之间,似乎又发出了几声,闷笑。
白吟微微的咬了咬牙,瞪了一眼秦骁印,她这副模样,不都是因为他吗?
她站稳了,开始套起了自己的衣服,直到平整,这才从水房走了出去。
这才刚刚一出来,正在正屋的落明珠哭的雨带梨花的。
“大嫂,您和大哥去一趟吧,如今王爷知道了三爷之前要去寺庙里面做和尚的事,大发雷霆,说要打死三爷呢!”
落明珠抹了一把自己的辛酸泪,提起自己的裙子,眼看着就要跪在白吟的眼前。
白吟眼疾手快扶住了落明珠。
“三弟妹,不管什么事情,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一番话说完,白吟才觉得自己说这话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奇怪,她咳嗽一声,撇了一眼落明珠。
落明珠眼下一颗心挂在了三爷身上,自然就是没听出来。
秦骁印快速的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
白吟原本是想换一身衣服的,眼下浑身黏黏腻腻的,但是瞧着落明珠着急忙慌的样子,她也不好提出什么。
只能强忍着不适,先去了一趟王爷的书房。
她原先是不想管的,而且,她在王爷面前也说不上什么话,落明珠眼下找到大房来。
无非就是过来找秦骁印这个大哥过来说几句软话的。
秦骁印说与不说。
她全部都管不着。
王爷的书房里面,早就站满了人,王妃正在给王爷顺气。
已经瘦了大半的卢厕妃,此时此刻就跪在书房外头,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王侧妃倒是没来,想来是不想凑这个热闹。
但是二房的夫妻俩来了,此时此刻,安静的站在旁边,不敢多说一句话。
三爷又被抬到了长凳上,白吟一眼瞧过去,三爷原本托人用马尾编的假发,眼下就犹如一团垃圾似的,被人扔在底下。
露出了三爷在寺庙剃的大光头。
刘竿晓躲在二爷后头,只露出了一个肩膀,她拿着手帕,捂着嘴角。
可以从刘竿晓肩膀抖动的动作看得出来。
刘竿晓是在憋笑。
的确……三爷如今落魄的样子,还有落在底下的假发,的确,好不滑稽。
眼下夫君不吭声,她自然也当什么都没看见,默默的站在秦骁印的后头。
“又没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王爷教训三爷,老三媳妇儿竟叫了那么多人来。”
王妃原本也是一副看戏的神态,但是眼看着,秦骁印被牵扯在其中。
她自然就看不惯老三家的了。
眼下王爷正在气头上,三房的那是必须教训的,此时此刻,若是秦骁印上前劝导。
王爷若是一时气极了,把怒气牵扯在秦骁印的身上,那该怎么办?
落明珠低了低头,眼下,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地底下掉。
她如今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夫君被王爷给打死吧?
“给我打!”
王爷眼下怒气冲冲,脸上的神情也越让人害怕,到底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一举一动,皆是,震人心魄。
打板子的,那都是从军营带来的人。
刚刚一路上,落明珠也将来龙去脉全部都讲给了秦骁印。秦骁印此时此刻沉默在旁边没吭声。
老三这件事情的确做的不怎么样,惩罚肯定是免不了的。
落明珠瞧了瞧旁边沉默的大哥,又看了看对面看热闹的二哥,看着跪在地上的婆母,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瞬间碎在了地上。
三爷额头上露出了青筋,此刻痛叫的声音格外的清楚明晰,这才仅仅一板子打下去,三爷的屁股后,已经隐隐可见鲜血了。
“大嫂,王爷如果这么打下去,我家三爷迟早会没命的!”
落明珠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白吟的衣服袖子,她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如果今天是王妃惩罚三爷,白吟必定不敢吭声,更何况王爷呢?
白吟面露犹豫,她正想说些什么。衣服袖子却被旁边秦骁印不动声色的扯了回来。
“三弟做错了事,自然要受惩罚。”
他蹙眉,脸上露出几分不耐,军营里面,最最讲的,那就是奖罚分明。
三爷做错了事,自然就要为那些做错的事,承担后果。
若是可以求情,就可以免受惩罚,又何必有家法?
白吟本来还觉得自己无法回答落明珠,眼下被秦骁印这么一拽,心里瞬间松了口气。
她自然是不想管的。
随着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三爷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凄惨,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落明珠不受控制一样,跑到了三爷的跟前,想要替三爷挡住棍杖。
打的人没收住,落明珠背后挨了一下。
王爷蹙眉,命令人拖开了落明珠,整整三十军棍,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落明珠刚刚是如何求白吟的,对面的刘竿晓自然也是瞧的清清楚楚。
她也是被刘竿晓怎么给拉来的,就连王妃,她平常都不敢多说几句,更何况王爷呢?
落明珠是紧跟着三爷追出去的,一边跑一边哭。
“简直荒唐!”
王爷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眼中的红血丝格外的明显,眼下还带着疲倦。
“王爷莫要生气了,眼下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老三也知道错了,往后……他肯定不敢如此了!”
卢侧妃何尝不是心肝都在颤?看着三爷刚刚被拖下去,她的心还不是犹如刀割一般?
“是啊,王爷,莫要生气了。”王妃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王爷的跟前。
王爷眼下的怒火这才微微消散。
秦骁印同二爷被留了下来,回去的路上,刘竿晓目光时不时落在白吟的身上,透着几分古怪。
白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瞧了一眼刘竿晓。
“二弟妹这是在瞧什么呢?”
“想不到,大哥对大嫂,居然那么急切……”刘竿晓轻轻的捂着嘴笑了。
白吟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扶着旁边的秋月走了,脸上此时此刻也红了一大坨。
难道是……有些难为情的印子没能遮住?
瞧着自家大嫂落荒而逃,刘竿晓眼中的神色暗了暗,她狠狠的扯了扯自己的手帕,心里只觉得憋了一股气。
大嫂是个不能生育的,即便生的美,那又怎么样?
可是架不住大哥喜欢,瞧瞧,她原先还以为大哥在外头有了女人,肯定是要带回来的。
可是眼下……没有女人回来。大哥一回来就惦记着白吟。
想想自家二爷方才回去的时候……就这么往床上一躺,澡也不洗,浑身臭熏熏的。
别说惦记她了,刚刚一上床,眼睛就闭起来,打起了呼噜,哪怕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刘竿晓越想越生气,甚至还有些羡慕了白吟,但是眼下中间也没有法子,回去看了看臭熏熏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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