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一大早被黑田甚尔堵门,后者当然不是乖乖在门外等,直接乒乒乓乓地进安全屋吵醒借住者,带着人坐上孔时雨的车来到一间废弃工厂,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少年饿着肚子脾气暴躁,见状也懒得废话,想必问不出什么就不用花心思问了,要打架他从来没在怕的。
起初他开着术式防御,根本不闪黑田甚尔的拳打脚踢,但以他的体术也打不到对方,两个人互挥空气让菸龄十几年的韩裔中介笑得被烟呛到,然后差点被两块随手扔过来的垃圾打中,灰溜溜地回车上等他们打完。
「你不用术式是碰不到我的,但你开着防御术式没办法用攻击术式的吧。」黑发的男人露齿笑道,「怎么,小少爷不套着乌龟壳会怕吗?」
少年冷笑,「激将法对我没用,不如你先说说这趟目的是做什么。」
「帮你从五条家独立,这是你的要求,你不会真认为靠无下限加六眼就完全没人杀得了你了?难道五条家的烂橘子怕伤害到你幼小的心灵,没和你讲解过禅院家和五条家的历史?再说又不是没有能解除术式的咒具,真要杀你的方法我随便都能想到两三种。」
五条悟相当怀疑,「你能有这么好心提醒我?」
「当然没有。」黑田甚尔理直气壮地回答,「可惜我老婆有。」
黑田家族群组里五条悟用三鸦帐号发的照片和交往宣言让黑田美由直接进入丈母娘心态,五条悟和五条家的事她有从丈夫那边得知,也明白御三家的陈腐作风,开始担心起三鸦的处境,于是叫黑田甚尔用心点帮忙。
「以后惠惠得靠悟君教咒术,你帮他变强大也算是间接帮到儿子嘛。」女人笑眯眯地补充,「下手轻一点,别进医院了,不然小鸦会心疼。」
全世界唯一拒绝不了的人提出的要求,黑田甚尔自然照办,不过他可没学过当老师,反正揍着揍着总能学会点什么吧,他当年也是被揍出来的。
男人用一种让人想套麻袋拖进暗巷殴打的轻蔑语气说:「美由觉得你稀烂的体术保护不了三鸦,我只好勉为其难来提升一下你的程度。都变过猫了,早该晓得咒术不是万能的吧。」
思想肮脏归肮脏,他晓得『砂糖君』绝对和三鸦无关,估计是五条少爷在哪里中了招才跑来找恶魔救命。
他单手叉腰,懒懒散散地站着,「我就说这一次啊,所以你是要打还是不打?」
五条悟咬牙,黑田甚尔拥有用纯体术挑翻禅院家一众咒术师的实力,有他当陪练的确是难能可贵的机会。
他撤下术式防御,用一记苍重新开启对战,只在被打飞撞墙时才以无下限护体。
天与咒缚提升的□□素质不是假的,即使五条悟用苍瞬移,黑田甚尔也能从气流极短瞬间的变化判断闪避,再狠狠踹向以为突击能成功的少年胸膛。
这个『训练场』是黑田甚尔特地叫孔时雨找的,地皮被开发商买下打算兴建新大楼,正在招标拆除工程,标案被嘟嚷着这种奇怪委托不是他主业的中介,用其他厂商感到不可思议的行情价七折得标——他们拆楼一不用机具二不用发工资三不用清理废弃物,若是不算载三人来的油钱,属于真正的无本生意,标金爱开多低开多低。
标金黑田甚尔拿八成五,孔时雨拿一成五,虽然废弃物要靠五条悟的术式但他没得拿,有家要养的男人表示,没叫他付学费就不错了。
从天亮打到天黑,整天没东西吃又被惨揍一顿的五条悟脑袋痛眼睛痛全身痛,用最后的精力维持住防御爬进车里。
好在黑田甚尔似乎剩了最后一点点良心,没把他丢回新宿,而是让孔时雨开到东京黑田家,按门铃叫三鸦出来后扔过去。
车子载着揍了五条家小少爷一天神清气爽的男人扬长而去,目的地崎玉黑田家。
敢怒不敢言的孔时雨:……我是中介,不是司机!每次都叫我当司机又不付钱!
三鸦半扶半抱着瘫在她怀里的少年进屋。
其实有力气自己走的五条悟睁着一双蓝瞳水汪汪地仰视她,可怜兮兮地说:「肚子饿……那家伙连早饭都没让我吃!」
先拿一盒pocky给他垫肚子,三鸦出门买饭,从超商抱回四款不同的便当加上架上所有口味的蛋糕各一。
吃了pocky先去洗了个澡的五条悟狼吞虎咽补充能量,少女用毛巾为白毛吸水,再用吹风机动作轻柔地拨弄。
空荡荡的胃袋填进食物,大量血液涌向胃部,争分夺秒地消化食物提取热量以修复运转量远超平日的大脑,暖暖热热的风吹得少年有点昏昏欲睡。
发丝干得差不多,他握住三鸦的手示意她停下,「你吃了吗?」
「没有,你吃不下我再吃。」
扫视剩下的一个便当、三块蛋糕,五条悟摸摸六分满的肚子,觉得自己能战完这些没问题。
「那你去拿零食来陪我吃。」
今天本来没打算吃晚餐的少女起身去开零食柜,顺便倒了杯果汁递给他。
少年连嗑三个便当正渴着,接过来咕嘟咕嘟就喝完了,拿着空杯眼巴巴注视着恶魔。
没吃东西,那大概也没喝水,第二杯给的就是清水,他也没排斥,配着最后的便当喝掉。
吃饱喝足,三鸦帮五条悟疗伤。
既然他撞墙还记得保护自己,黑田甚尔放开手脚像打沙包一样把他当铁球用来拆墙,只控制着力道让攻击只伤肉不伤骨。
脱去上衣的少年身上多处红肿,如果放着不管隔天就会转为怵目惊心的青紫。
他脸上也有伤,不过比较少,倒不是打脸那句起了作用,男人纯粹怕将他打破相被黑田美由看到告状照片又得被念。
快九点了,赶时间的恶魔照他的要求先把脸伤治好。
五条悟明天难得得去学校一趟,会被看到的地方处理干净省掉可能会有的麻烦,衣服遮着的部位就放着。
胸口被踹好几脚无法侧身抱着三鸦睡,乖乖仰躺的少年一沾枕立刻陷入深眠,一觉醒来居然十点了。
三鸦已经出门,而他身旁叠放着本该在新宿的制服,桌上也有出品自超商品项丰盛的早餐,换衣服时更发现身上完好无伤。
所以恶魔起床,先赶去新宿拿衣服过来,路上顺道买饭,再治疗他的伤势,才出门上学?
怎么想都来不及,早高峰用大众交通来回不实际,大白天的也没可能用飞的。
【恶魔早安.jpg】
【你用魔法拿我的制服?】
【对。】
正值课间休息,三鸦回得很快。
又治疗又拿东西,成年期本就缺魔,她这样消耗魔力不会在外面突然断电吧。
五条悟摸着下巴,决定今天去接恶魔放学。
猫泽梅人瞥见久未露面的社员身影,举着猫布偶打招呼。
「田中同学。」
对方像是没听见也没看见他,行色匆匆地和他擦肩而过,快步走出校舍。
黑魔术社社长纳闷,到了社团教室对着镜子左瞧又瞧,他这身打扮不够显眼吗?
「社长,你在做什么?」
「刚刚在走廊上遇到田中同学,但她好像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啊,田中喔……」问话的人压低声音,「他们家出事了,也许精神状况不好吧。」
「出事了?」
「田中的父母和弟弟突然都过世了,还不是一起出事的,是一个礼拜内先后死亡。」
这种事不好深究,话题就此打住。
田中百合子不知道自己短暂成为谈资,用眼角余光追逐仅有一面之缘却令人很难忘记的白发少年,不敢直视怕视线被察觉。
他的发色显眼,不需要追太紧也能在人群中远远坠着,少女一路跟到从未来过的米花町,见五条悟在帝丹高中门口等人,迅速找了间店借厕所换下在这区域有点引人注目的樱兰制服,出店正好看到一个帝丹高中的女生走向五条悟,两人交谈几句,手牵手离去。
她没有再跟,拐进小巷,双唇抿紧,拿出一根针刺破手指,鲜血涂在手腕的图案上。
一阵白光后,暗金短发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
「找到了?」
田中百合子点头,「黑发红眼,跟五条悟认识,就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脱下龟壳被暴揍的五条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成如今这样的?
前十七年不说一帆风顺,也能说一声平安顺利,田中百合子真心不懂她的人生从何时出了差错,是那天,还是更早之前?
会就读樱兰,她的家境放在社会上也算数一数二的了,和同学们一比就不够看,其他人父母不是跨国集团的总裁,就是本国大企业的社长董事长或政界高官,再不济也是个商社社长。
像田中百合子父亲仅仅是个部长,虽说由于服务的公司规模不小,在商场酒会上还会被一些小公司社长巴结,领薪水和发薪水的身份差别仍然有一条难以言喻的鸿沟。
家境不是什么问题,大家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少爷千金,没太多仗着家世欺负人的例子,仍旧有一两个,毕竟到哪里总会存在大脑有缺陷的人,但普遍而言多数人都克制有礼。
从小学到高中的校园生活按部就班,她有几个不是非常亲密却也会一同约出去玩的好友;社团活动很有趣,跟着沉迷黑魔术整天披着大黑斗篷的社长一起做做手工聊聊天,产品又怪又可爱,摆着当装饰。
家庭成员有父母和弟弟,父亲担任大集团旗下某公司的财务部长,母亲是家庭主妇,弟弟小她一岁,吵着要跟朋友一起,跑去外县念寄宿学校。
父母稍微重男轻女,不严重,弟弟有的待遇她都有,却能从一点枝微末节隐约察觉他们更看重家中男丁。
她失落过,不过安慰自己人有偏好是正常的,好歹有维持表面公平。
现下想想,田中百合子宁愿不要那表面公平,直接表现出她是随时可牺牲的弃子,会不会就没这么痛?
妈妈在哭,精致完美的妆花了,优雅美丽的发型乱了,握着她的手眼泪不断流下,在漂亮的裙子上滴出一大滩水渍;弟弟在哭,躲在角落缩成一团,鼻涕混和着泪水被他用手擦了满脸,头埋在膝盖之间不肯抬起。
爸爸面色沉重地拉住她的手腕,从妈妈双手中抽出来,妈妈有一瞬间握紧,但最后仍是放松了。
她一头雾水被爸爸载到一栋大屋子,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领着他们来到一间房间。
房门开了,爸爸抬手,在空中悬停几秒,稳稳地、坚定地将不知所措之余开始有点害怕的她推了进去。
在那个房间里具体发生什么事,田中百合子想不起来了,也根本不愿意去回忆任何一丝细节,然而每分每秒的恐惧、痛楚、恶心、困惑,希望一点一点碎裂成片片绝望的过程,她记得清清楚楚。
房门再度打开,而她完全无法站立,像条断了脊椎的蛇一样瘫在地上。
爸爸进来了,沉默地抱起她,双臂颤抖,目不斜视地走着,连半秒都不敢和执着盯着想辨认他表情的女儿对视。
她被送回自己的房间,以往能带给她强烈安心感、只属于她的小天地却变得这般陌生。
室内一片漆黑,她躺在床上,茫然地注视着天花板,上面乱七八糟的星星贴纸散发着萤绿色微光,是小学二年级时爸爸高举着她一个一个黏上去的,同一双手,今天一把推她下地狱。
有人在门外说话,她没听明白,也没试图问个明白。
如幽魂般在房内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吃饭时会开门拿放在托盘上的食物咬两口,等她终于踏出房门,才得知父母和弟弟早就离开,家里只剩负责照顾她的佣人。
问佣人是说去旅行了,而小姐生病才没一起。
木然地回屋枯坐许久,她到书架抽出一本书背黑漆漆的书,正正经经的精装版,封面写着恶魔召唤。
猫泽梅人邀请初等部后辈来参观社团,一群人排练好几天的仪式,最后以空气不流通造成集体缺氧昏迷作结,社员们嘻嘻哈哈地翻篇,只可惜了一下没能拐后辈入社。
可是田中百合子知道,那次并未失败。
房间不够大,她搬了需要的材料去地下室,照着书上的图案用粉笔起完草图,毫不犹豫地拿刀往手臂划下去。
她成功了。
白烟散去,通体土黄色的恶魔居高临下望着她,在她眼前如同快速跳转的旧式车站显示牌,从头顶一寸寸蜕变为身穿西装的暗金发男人。
男人膝盖不打弯地朝跪趴着的她伸手,握上的刹那,近日迟钝的痛感陡然敏锐,手腕好似有火在烧,换做两个礼拜前的她绝对会痛得尖叫,这时的她只是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但一声不吭。
就算喊痛,又有谁会心疼她呢?
「我不要你的灵魂。」恶魔低语的声线恍若蛇信震荡,「我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那些她拒绝再称为家人的人一一倒在她脚边,她才觉得自已不再是游魂,彷佛随着这些人的死亡,她一点点地活了过来,但也有一部份永远回不来了。
冷静地看着伤害她身体的人咽气,哪怕晓得他是一切的源头,比起伤害她心灵的那三人,她对这人的恨意反倒没那么深。
田中百合子回到学校,冷淡对待大批涌来的安慰,和以往截然相反的言行举止并没有受到侧目,反而因为『家人』接连去世的事实被众人默认是正常转变,体贴地给她自我调整的空间。
她对这些好心都不在意,盯哨初等部好几天,好不容易蹲到久久才来一趟学校的白发少年。
虽说疑惑这些简单的事恶魔怎么不自己来,她没有提出疑问,默默地换去米花町,跟丢好几次才找到黑发红眼女生的家。
又是好几天过去,田中百合子总算抓到时机,快步走到要进家门的少女身边。
『等到她旁边都没有人的时候,过去对她说这句话。记住,不准有目击者,而且要一字不差地说完。』
她对着转头望向她的高挑少女,咬字清晰地说:「克莱伊,给我你的魔核。」
十二月七日,五条悟从未如此期待生日的到来,扳着手指算日期,甚至想去米花町晃一圈看会不会提早随机到那一天。
可恶的是那天三鸦得上学,不能整天都跟新上任不到一个月的女朋友腻在一起。
早上去废弃工厂当拆迁队,黑田甚尔的体术『教学』间隔不固定,但只有第一次是整天,其他都是半天。
他接了个任务打发三鸦放学前的时间,跟辅助监督——三鸦不在,灯泡亮不起来,可携带——来到一栋位于市中心的房子。
脏死了。
地面、墙壁、天花板,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残秽层层叠叠,家具摆设也不能免除。
少年嫌弃地踩着空气前进,不打算碰到任何东西。
辅助监督带他到一间房间,里面挂满不堪入目的奇怪物品,看就猜得出这栋房子的用途一点都不正大光明。
要他说,脏成这样不如整栋房子直接破坏掉。
一个中年男人横尸在地,辅助间度报告他的死因是心脏病发,然而这之前,他全身的骨头都断成长度不足五公分的小块,肌腱筋肉寸寸碎裂,还有诡异的啃咬痕迹,皮肤却完好无损。
「如您所见,到处都是残秽,这附近却都没有咒灵的踪影。」
五条悟拿下墨镜,扫了尸体几眼,耸耸肩双手插兜往外走,「这家伙又不是被咒灵杀掉的。」
辅助监督一愣,「什么意思?」
「残秽很多没错啦,但他体内没有,送去解剖结论也一样啦。」
为了写报告,辅助监督又问了一些问题,期待着三鸦会给他怎样的惊喜,心情很好的少年难得有耐心地回应。
看下时间差不多了,他抛下辅助监督,开开心心去了黑田家,用三鸦给他的备用钥匙进去。
【我在你家!】
【恶魔等待.jpg】
【我在路上了。】
放下手机,他背着手在客厅乱转,试图用绝佳的眼力找出三鸦有没有在这里藏惊喜。
看是一回事,上手翻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可不想破坏三鸦的准备,双手互相箝制彼此,抑制住不听他使唤的蠢蠢欲动。
晃去厨房开冰箱,绝对不是想看有没有生日蛋糕,少年倒了一杯饮料,表情严肃地喝着。
没蛋糕。
恶魔知道生日要吃蛋糕吗?
查游乐园都能查到摩天轮都市传说了,过生日吃蛋糕这件事不会被漏掉吧。
五条悟听到门外有掏钥匙的声音,连忙喝干饮料杯子洗一洗丢到晾干架上,跑回客厅坐地上双脚并拢屈膝,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地仰头盯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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