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想要成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贝贝鲁布布帮她化妆,还画得很丑;她说想要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贝贝鲁布布跑去打工,整天下来赚不到一千。
嘛,都召唤了,不用白不用。
这个恶魔三鸦也许不一样,至少她的态度一直很淡定,没有贝贝鲁布布那么二哈。
「那帮我介绍厉害一点的、有订契约意向的男性恶魔。」
三鸦是严谨的恶魔,厘清客户需求同样是服务的一环,也方便她衡量报酬收取。
「所谓厉害一点的程度,是比那只恶魔厉害的意思吗?」
黑井麻衣顺着她的话转头,就看见贝贝鲁布布压根无法被他选择的树干挡住的健壮身躯。
通体黑色的恶魔小媳妇般扭着身探出一颗头望着她,眉骨处延伸出的箭头触角弯出委屈巴巴的弧度,脚边的地面上有尾巴尖端刻划的圈圈。
那只也是恶魔,可是咒力视觉上有他。
五条悟在因为三鸦是恶魔所以没咒力的假设打叉。
「没错!」魔女看着那家伙就来气,要求顿时跳崖式下跌,「比他强就可以!」
话冲出口,她突然醒悟基准降得太低了,正要改口却被贝贝鲁布布百转千回的大声哀号打断。
「麻~衣~老~师~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
喊着喊着竟哭出两条瀑布。
额角迸出青筋,黑井麻衣堵住耳朵回头骂:「吵死了!你这没用的八百岁废物处魔!」
「呜呜呜麻衣老师,你明明说好要跟我订契约的怎么能反悔呜呜——噫——嗝——」
黑漆漆恶魔哭到打嗝,五条悟没错过中间短暂的强行消音,而那之前,三鸦往他看了一眼。
魔女暴躁地跺脚,「你就会哭,怎么不会跟我订契约啊!想订契约可以啊,现在、马上!做不到你就滚回魔界!」
「但是……」
「都二十一世纪了,谁有时间跟你从写信开始交流,我话就放这里,今天你脱不了处,我也要脱处!」
贝贝鲁布布急了,抬脚就想过来,又忌惮地瞄向三鸦,脚悬在空中不敢落地。
三鸦颔首,他才展开翅膀用尽全力往黑井麻衣跑——翅膀其实没有伸展的必要,皮膜造成的风阻反而拖慢了他的脚步。
一把抱起相对他的体型而言小了两圈的魔女,他又得到三鸦的允许后才带人离开,全身上下透着连他的黑皮都掩盖不了的羞红。
他怀中的黑井麻衣双手抱胸气鼓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仔细瞧却能发现嘴角压抑不下的上翘。
从对话不难猜出这两个是要去做什么,五条悟对后续不感兴趣,盯着还和他牵着手的恶魔。
三鸦对着魔法阵和一堆用过的蜡烛骨头手掌一张,幽幽蓝焰腾地燃起,焰舌足有一米,看起来火势盛大,但丝毫感不到热度。
蓝火烧了大约一分钟,连带法阵图案杂物一同消失,地面却毫草未损,干干净净连多出来的尘土都没有。
她的手放下,衣装转瞬变回长袖上衣和牛仔裤,弯角一并隐没不见,恢复普通少女的外貌。
「换个地方?」
五条悟点头。
三鸦拿出穿马甲时不晓得藏在哪里的手机,点开地图。
他们被传送出东京了,隔了两个县,要回去倒没什么问题,这里还算繁荣,有JR可以搭。
两人走出校园,在『童守小学』的标志旁,和一个白衬衫黑领带黑长裤左手戴着黑手套的男人擦身而过。
男人扫视他们没察觉异样,紧蹙的浓眉放松些许,又匆匆跑进学校。
下一班去东京的车要等两个小时,两人买了票,在车站附近找间咖啡厅打发空档。
看少年没有想放手的意思,三鸦也就随他,全程单手操作,姿势不方便就隐蔽地用魔法拿东西。
一人一杯饮料找到位子坐下,三鸦听到她完全意料之外的第一个问题。
「你几岁?」
作者有话要说:
黑井麻衣+贝贝来自怀旧老番
地狱先生/灵异教师神眉
跨页大图简直童年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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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没写反而被锁...
来回几次后,五条悟掌握了和三鸦对话的正确模式。
她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毕则尽,只会回答问题字面上的意思,不会主动延伸补充,举例来说,若是问句包含『是否』,她的答案仅『是』、『不是』两种。
黑田三鸦,恶魔,黑田是人类临时监护人的姓氏,属于她本人的名字只有三鸦,没有姓,用人类恶魔的算法都是十五岁,户籍记录的是十七岁,目前就读帝丹高中二年级。
恶魔泛指居住在魔界能使用魔法的人形——头、躯干、四肢、直立行走——生物群体,除非被杀死,可以活到自己不想活,八百岁的恶魔不稀奇,上千的也有,现存最老的恶魔四千多岁。
分成三个种族,出生就决定了魔力上限,魔力量决定实力,与种族相关,然而每个种族中也不是没有特别弱或特别强的个体。
平均实力最强的魔鬼都曾是天使,在十字书上有名有姓;次一级的罪魔身上有图腾,图案有七种。
不是魔鬼、没有图案即为恶魔,数量最多,称呼也代指了整个生物群体,但数量一多总归会出现鄙视链,硬要再分能分出劣魔,两者唯一区别在劣魔不会飞,压根没长或长了翅膀也飞不起来,魔力倒是纯看个体差异,恶魔不一定比劣魔强。
想提升魔力量得吞食灵魂或杀死比自身强的恶魔,由于魔力浓度较高恶魔会对较低的恶魔造成精神与□□上的压力,后者比较难,因此人类从魔界召唤恶魔的成功率满高的,就算仪式出了点小差错魔力不足,也有恶魔愿意贡献缺失的魔力换取一个吃灵魂的机会。
虽然三鸦很配合,她回答的方式注定了效率低落,五条悟多角度问询统整出上述资讯,也差不多该去搭车了。
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和家族以外的人说最多话的一次,讲得口干舌燥,他点了第二杯饮料。
「你怎么不干脆用魔法把我们弄回东京?」
「我做不到。」
三鸦坦然地承认能力不足。
她举起两人握着的手晃了晃,「我需要去趟厕所。」
少年微怔,他几乎忘了他们还牵着。
他掩饰性地说了句:「我看你也该清楚逃跑的下场。」
望着三鸦依循标志指示找路的背影,心情不错的五条悟想着上JR后要问的问题清单,人生无论咒术方面或普通人方面都是无聊的简单模式,难得有他能打开的新世界。
就见少女蓦地停步,转身快步回来,边四处张望。
她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往无人之处走,刚停下脚边就亮起熟悉的强光。
有过一次经验,五条悟不怎么惊慌,保险起见仍然开了术式防御,传送完毕看到的第一张脸让他觉得随时保持谨慎是正确的举措。
不久前还被他回忆起的天与咒缚案例,正单手抱着个睡着的婴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一脸意外。
五条悟猛地扭头,瞪着三鸦质问道:「你跟禅院家有关系?」
气氛凝滞的餐厅,四个人围着摆满食物的餐桌沉默无语——其中一个是未满一岁的幼儿,坐在婴儿座椅里握着橡胶汤匙挥舞,边流口水边啊啊叫唤。
他一个没抓稳,汤匙往男人飞去,被及时抓住。
将汤匙塞回伸过来讨要的小手中,再拿起儿子胸前的围兜兜揩掉他脸上的口水,右边嘴角有道疤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再瞪你那宝贵的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黑色短发的女人用围裙擦干手后挂在钩子上,端起宝宝食品,屈起指节在自动接过儿子晚餐的男人脑壳上敲了一下,「好好说话,别吓唬小朋友。」
被打的人不满地嘁了声,探身吃掉儿子挖了后伸长手举在空中摇晃着要喂给他的泥糊糊。
一听『禅院』就抄起院子里的扫帚抽人的家伙表现得如此慈爱,五条悟手臂上爬满鸡皮疙瘩。
他开着术式免疫物理攻击,看也不看被无下限强制停止在脸边的竹条,准备再有后续攻击就拉三鸦来挡。
对方见他模样淡定,不太满意地撇嘴,「在我家别提那个姓。」
他瞥了眼少年少女牵着的手,戏谑地笑了。
「恶魔就是不一样啊,谈恋爱也能选到五条家的六眼。」
五条悟皱眉,这人语气、神色、用词通通让他不爽,没有反驳『谈恋爱』纯粹是他不认为有必要向莫名其妙的无关人士说明细节。
「甚尔,你在跟谁说话?」
问话模糊又小声,但在场的三人听得一清二楚。
说话的女人显然知道她喊的人耳朵好,人在房子的二楼也用着一般屋外听不见的音量,边说边下楼。
「联络上小鸦了吗?她有没有要回来吃饭?打个电话问就好,你别又突然把她召唤回来,对女孩子太粗暴了!」
『甚尔』跟『小鸦』对视,前者翻了个白眼,大喊回去:「三鸦回来了,还带着小男朋友!」
大概整个街区都听到他喊话了。
从规律降低的踏梯声能判断出踏空了一格,女人小跑着拉开通往庭院的们,兴冲冲地说:「小鸦交男朋友了!嗯?扫把怎么倒在地上?」
白发的少年在两个黑毛之间相当显眼,她轻而易举定位到五条悟。
「哇,好漂亮的孩子,留下来吃个晚餐吧!我是黑田美由,你跟小鸦一样叫我美由姊就可以了。」
五条悟对于三鸦展现的新世界还没探索个尽兴,那没礼貌的家伙态度虽差但没有敌意,于是坐上黑田家的餐桌。
黑田美由笑眯眯地让他别客气当自己家,还怕他拘束不习惯分食,上菜时就将他那份另外用小盘子装好。
「甚尔没打招呼就把小鸦弄回家打扰到你们了,我代他道歉啊。」
她在现名黑田甚尔的丈夫腰上一掐,成功打断他试图表达不屑的举动。
后者也是尽最大的努力放松,才让普通的妻子那点力道掐动天与咒缚的肌肉,比战斗还艰难。
男人和儿子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珠转了转,不怀好意中带着三分认真威胁,笑着说:「小少爷有没有向家长报告行踪啊?我可不想在我家附近闻到御三家的腐朽臭味。」
咒术师家族对待继承家传术式的孩子可以教育成什么样,他又不是没见识过,这个五条少爷能表现得这么正常——以普通人标准——想来对家族的归属感不高,再加上处于叛逆的年纪,拿家族戳他一定准。
正因五条悟沉下的脸暗爽,一坨来自儿子的蔬菜泥正中黑田甚尔的脸颊。
他是轻易躲过,可躲开后要清理,不如直接洗脸。
手指刮下绿泥,塞回儿子不晓得在傻乐什么笑出四颗小米粒的嘴里,在他吧唧吧唧吞咽时戳他的脸颊。
「臭小鬼,真不给你老爸面子。」
然后在桌子底下被肘击。
黑田美由对丈夫露出和善的微笑,「惠听得懂,别乱说。」
听到自己名字的婴儿开心地朝妈妈探出沾满食物泥的小手,女人隔着欠揍的男人握住,轻轻地晃动。
「我们惠惠最香了对不对~」
「啊麻~啊哈哈麻~」
黑田惠说着外星婴儿语,噗噗地喷泡泡。
「没错~惠惠最香!」
跟儿子无障碍对话的黑田美由想起什么,问一直没有存在感的三鸦:「美久跟阿龙礼拜三下午会带阿银来,晚餐我们出去吃,小鸦一起吗?」
三鸦摇头,「我自行解决就好了,美由姊。」
「好,你钱够吗?」
「够的。」
晚餐在闲话家常中结束,黑田美由抱着黑田惠去洗澡,三鸦洗碗,留下相看两厌的两名男性转移至客厅。
男主人坐姿大马金刀,双手垮着椅背,整个人往后瘫在单人沙发上。
「怎么,五条家有了六眼不够,决定效法加茂家研究一下异种□□?」
「我做的事与五条家无关,少把他们往我身上扯。」五条悟反唇相讥,「倒是你,说是自己离开禅院家,实际上是嘴太脏洗不干净,连垃圾堆都忍受不了你被赶出来的吧。」
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竖起,厚瓷茶杯险之又险地停在少年眼前。
「怎么,」他模仿男人先前阴阳怪气的语调,「离家了也听不得禅院被形容成垃圾堆?」
黑田甚尔拿起儿子的奶瓶往少年丢,同样被定住。
「垃圾堆是事实,有什么好听不得?我说过别在我家提起那两个字的吧。」
对出身家族各有怨言的两人杀气腾腾地互瞪,眼神交流间暂时达成不用姓氏互相伤害的共识。
三鸦端出两碗葡萄,拿走空中的茶杯和奶瓶摆好。
「他,」五条悟不想说名字,用下巴指人,「为什么能召唤你?」
虽说传送方式乍看一样,院子可没有那个矮魔女画的那种魔法阵,更没有头骨蜡烛等等物品。
「契约。」
在少年今日全新建立的知识库中,订契约等同于献贞操。
他的眼神顿时诡异无比,直勾勾地盯着黑田甚尔。
「我明白御三家家风各有各不为人知的腌臜,但美由姊知不知道你吃了一只只有十五岁的恶魔?」
「啊?」
五条悟的每个字每个词,甚至那个『吃』的意思,黑田甚尔都听得懂,然而他不懂是怎样的逻辑让小少爷把这些字词组成他听到的句子。
三鸦倒是学会了新用法。
魔界有自己的语言,不过恶魔的能力包含通晓人类语言,并在人类讲话时自动意会他或她想表达的含意,不然被召唤到人间却由于语言隔阂无法和召唤者沟通,订不了契约吃不到灵魂岂不是笑话一场。
听说读写固然不成问题,有些用法还是得跟母语人士混久了才会学到,像五条悟说了『吃』,可他并不是在说字面意义,现场听他使用这个词,再加上种族能力感受到的原意,三鸦才晓得『吃』还能用在别的方面。
「订契约跟交易是一样的意思,双方拿出能自身拥有且对方需要的事物进行交换,贞操、灵魂不是必要条件。我不需要甚尔先生的贞操。」三鸦顿了一秒,「而且甚尔先生也没有那种东西。」
五条悟若有所思,这只恶魔在家里似乎话比较多,没等他问就主动讲解了一大串。
在歌舞伎町留下传说,和黑田美由认识交往后才从良的前男公关啧了声,虚眼瞅着户籍上的养女。
「喂,你从哪里学会吐槽的,好的不学学坏的。」
「我在叙述事实。」三鸦看向他,「这样算吐槽吗?」
「算。」
「不算。」
相反的答案重叠在一起,一蓝一绿两双眼睛目光交会,电闪雷鸣一阵又交错移开。
「你们的契约内容是什么?」
这么好奇?
或许能够利用这点。
黑田甚尔手肘撑在扶手上歪着身子,对五条悟挑唇一笑,「童贞小鬼,很想知道?」
他正卖关子,可惜直接被契约另一方拆台。
「我帮甚尔先生一个忙,他当我监护人。」
……多朴实无华的内容,丝毫没有奇幻感,好像路边扶老奶奶过马路被塞了一颗糖果说真乖的场面。
还没有打遍禅院无敌手前必须察言观色以在垃圾堆自保活下去的男人,一眼瞧出五条悟在期待些什么剧情,轻描淡写地说:「她复活了美由。」
少年瞪大眼。
黑田甚尔不动声色地笑看小笨鱼上钩。
「美由姊那时候还活着。」三鸦纠正他的说法,「我没有复活她。」
「你不在,她能活?」
「不行。」
当时灵魂已经飘出超过百分之八十了,完全离体只靠医生绝对束手无策。
「那跟复活有差别吗?」
当然有差。
甚尔先生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三鸦奇怪地望着他,「有。」
复活是先死再活,没死过就称不上是复活。
黑田甚尔噎住,没好气地说:「你救了美由一命,行了吧。」
单纯救命太平凡了,咒术师袱除咒灵也是广义的救人命,不够有吸引力,用更神祕的、咒术做不到的『复活』才能钓到六眼小鬼,没看他改口后五条悟的兴致就降低了吗。
未免小鱼弃钩游走,他赶紧补救,「总之,这家伙用了点小魔法,让美由脱离生命威胁。」
别说他冷血无情,拿妻子濒死的经历作文章,那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十秒,连被丢进咒灵堆都没那么煎熬难忍。
可事情早过去了,往事如浮云,要尽力克服阴影,不让狗屁倒灶的事影响到眼前的生活,这还是美由教他的道理,自暴自弃他很擅长,若是为了那个令他重拾生命价值的女人,努力活在当下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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