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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台记事/仰见春台/娇啼/娇靥(盛晚风)


此话也不尽然,她很佩服他,同他相处时因为幼时的确见过,故而总能生出几分亲近感。
但也仅止于此了。
而且她的感觉并不重要。
桑印点了点头,正当桑窈想催着她爹回去时,桑印又忽而想起了什么,他道:“诶对了,窈窈。”
桑窈道:“怎么了爹?”
桑印一脸的费解,他道:“你是不是认识戎小侯爷?”
桑窈顿时面色一僵。
她差点忘了,她现在并不安全,事情也并没有解决。
她昨夜的确被谢韫救了下来,可这不代表这件事就此结束了,戎晏既然没得逞,就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次行动。
日光照耀下,桑窈忽而觉得浑身发冷。
她连昨天晚上具体是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根本不知道应该去怎么处理这件事。
包括那天晚上,她明明记得自己就是好好的呆在房间里,然后像往常一样吃饭,信了个来了好几趟的小太监,结果就这样在无知无觉中被人暗算了。
而此后,她也不知哪天还不会像昨天一样。
桑窈急忙拉住了桑印的衣袖,道:“他找你了,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桑印道看着桑窈的神色,更费解了:“他就问了问你是不是我女儿,我说是他就没说什么了。”
桑印道:“怎么了?”
桑窈紧紧的抿住唇,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桑印坦白。
她自己不怎么聪明,所以她想不出来应对之法,而她爹浸淫官场数年,说不定会有办法。
可是临出口时,她又犹豫了。
她不太想连累桑印。
正纠结时,原定的休整半个时辰已经到了时间,桑印匆匆道:“我先回去了,有事我们晚上再说。”
桑窈心不在焉的上了马车,因为人数众多,所以马车行程算不得快。
她靠在车厢上,原本就不大美妙的心情被桑印一句话弄的更糟了。
其实她很想跟明融他们保证,她一定不会说出去,可这话实在是太苍白,他们不会信的。
兴许在他们眼里,只有死人才最靠谱。
桑窈越想越觉得难过,她半阖着眼睛,悲伤的连慈眉善目都装不下去了。
原本在桑窈眼里只要睡一觉就能达到的行程,好似变的漫长了起来,一直到长夜将至,天上繁星点点时,马车才缓缓驶入皇城。
桑窈一路都在想这件事。
甚至她都忘记了要去问谢韫关于他到底亲没亲的问题。
她虽然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也不在意自己以后会嫁给谁,但她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好好活下去。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的不去招惹任何人,也一直把她爹的话记在心里,除了谢韫,惹不起的人她从来不会去招惹。
为什么事情总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真的很烦,也很无力。
在这种时候,她突然间狠狠地共情了她的爹爹和姐姐,为什么他们会对地位如此的执着。
就像是此刻,明明偷情的是戎晏和明融,她不过一个旁观者,却要如此担惊受怕。
害怕自己小命不保,害怕自己无意间听见的东西连累她的家人
而反观谢韫……
谢韫却可以像没事人一样,他昨夜救了她,那两人想必也知道他俩是一伙的了。
可谢韫应该不会害怕吧。
他以前还说,该害怕的应该是那两人呢。
想到这里,桑窈缓缓坐直身子。
一个想法不经油然而生,她不太仗义的想,要不……再去求求他?
当然,她也不指望谢韫能帮她做什么,人家好好的没必要惹祸上身。
只是谢韫怎么说看着都比她爹聪明点,又是唯一一个也知道这件事的人,她求求他,让他帮忙出谋划策应该可以吧。
真的不要他做什么,当然,如果他很热心的话,那也可以啦。
他只要动动脑子就好了,告诉她应该怎么办。
思忖间,马车已然行至宫城外的清风弄,在进皇城时,队伍就已经散开,要进宫的直接从太史街进了宫,不必进宫的也统一停在了青风弄。
桑窈跳下马车,借着一路清辉开始寻找谢韫的身影,他在心里不断的祈祷谢韫今晚千万别入宫,不然她就得等明天再来了。
那时候,她可能就得去谢韫家门口找他了。
幸运的是,她在宫门前看见了谢韫的身影。
只是他身旁此刻还有别人,桑窈便独自站在一个地方等着,等着他身边的人离开。
焦急了半天,谢韫身边的人终于走了。
此刻正是深夜,下了马车后,大家大多都有各自府中的车马来接,所以人散的很快。
夜色下,桑窈因为心里着急,脚步有些快,就在谢韫转身欲上马车时,她扬声喊了一句:“谢韫——”
谢韫身影顿住,回过头来。
身形单薄的少女立在夜色里,清风撩动了她的裙裾与发丝。
谢韫有些意外,他转过身看着她。
桑窈加快脚步朝谢韫跑了过去,然后停在了他面前,她呼吸有些急促,直奔主题道:“谢韫,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她说这话其实有几分心虚。
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老是在找谢韫帮忙,而从来没有真正的回馈过他什么。其实她也很想去帮点他的忙,但是谢韫真的没什么需要她的地方。
在桑窈期待的目光中,谢韫淡声道:“说。”
桑窈想起这事就觉得自己很委屈,因为她觉得她根本没做错什么,不过就是躲了场雨,就平白遭了场无妄之灾。
她小声道:“呜呜呜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还是戎晏他们,我觉得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昨天在圣上眼皮子底下他都敢这样子,那现在回了上京城,他肯定更看不惯我了。”
“我既然知道了他跟明融的事,他肯定会想办法让我闭嘴的,我总不能去跟他保证保证吧,他肯定不会相信的……”
说了半天,桑窈偷偷抬眼看了眼谢韫的神色。
看不出来什么。
“……我应该怎么办呢?”
谢韫直白道:“你若是不出府,他能有什么机会。”
事实上,桑窈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那天晚上他既然出手救了她,就是在警告戎晏,桑窈是他身边的人,想要对她动手,多少得掂量一番。
只要戎晏脑子没抽,就不会在这个关头跟他作对。
可这话暗示性太强,容易惹人误会,他不可能直接同桑窈说出来。
而这边,桑窈却在想,她总不能一辈子不出府吧。
她道:“……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有没有可以一劳永逸的法子?”
谢韫点了点头,道:“有。”
桑窈期待道:“什么?”
谢韫面色不改道:“你让他消失就好了。”
“……”她小脸一皱,道:“谢韫,我跟你说真的呢。”
她又来了,那种拖长的婉转尾调,每一次求人的时候她都这样。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
但确实有点好听。
谢韫沉默片刻,遂而道:“你就是这样求人的?”
桑窈愣了片刻,继而立马意会。
一回生二回熟,她像昨晚一样,开始实行她的夸夸战略,“谢韫,其实你真的很好,你是我在上京见过的最善良的男人,我都可怜死了,求求你帮帮我吧。”
谢韫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桑窈默认还要再接把力,她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因为我觉得你肯定比我爹聪明。”
谢韫赞同道:“很显然。”
桑窈见他仍未说帮不帮,就站在他面前,硬是把人从地上夸到了天上,一刻不停的夸了大半刻钟,桑窈嗓子都干了,谢韫才勉强道:“罢了,就这吧。”
桑窈咽了口口水,睁着双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谢韫道:“别出门就好了。”
桑窈:“……”
“这个我是知道的,我是说万一我出去了,戎晏他故技重施,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谢韫大发慈悲的保证道:“出门的话,你也不会完蛋。”
说到这里,对于谢韫来说已经十分不容易了,继而他还又加了一句道:“放心。”
桑窈没法放心,他的话对她来说多少有点苍白,她道:“那我什么都不用做吗?”
谢韫嗯了一声。
这种感觉很怪异。
若是旁人,她会坚定不移的认为对方是在耍她,可换成谢韫,就有些不一样了。
她本身对谢韫就莫名有点信任,虽然谢韫并未讲出个所以然来,但她还是信了三分。
“你说真的?”
谢韫又嗯了一声。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
他不解释,桑窈就总有种踏在虚空的感觉,好似随时都可能摔下来。
她半信半疑的站直身子,总觉得有点不对。就在这种好像被耍了,又好像没有的状态里反复挣扎。
可话已至此,她又不好继续求着谢韫说别的办法。
她低着脑袋,道:“……哦。”
其实了解谢韫的人都知道,他作风一贯如此,很少会去解释缘由,能得到他的保证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可桑窈不知道,她仍然焉头焉脑的。
“那……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她觉得自己或许还应该想想什么别的办法,她的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说话间,桑窈转过身去,抬步欲走。
这就回去了?
谢韫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轻易就让她调转了方向,让她面对着自己。
桑窈因为心里藏着事,多少有点心不在焉,她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谢韫不高兴起来。
怎么听她的话音,这会还有些不耐烦,所以她就这样过河拆桥了。
谢韫道:“你不满意?”
桑窈摇了摇头,道:“没有。”
原本就是求人帮忙,没什么满意或是不满意的,她只是还有点操心而已。
她一开始还想问问谢韫亲没亲她,但这会有了这件事,她也没心思开口去问了。
谢韫凝眸盯着她,道:“你不信我的话信谁的话,杨温川?”
“……”桑窈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莫名其妙提起了杨温川。
她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不信啊。”
只是有一点点怀疑而已。
虽然谢韫很靠谱,可他就模棱两可的说了两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逗她玩。
更没有怨他,只是这事涉及她的小命,她多少得严肃认真一些。
“而且你怎么又说起杨大哥了?”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明明就是不信,都写脸上了还骗他,谢韫懒得跟她计较。
相比于嘴上解释,他更想让她自己发现。
故而他只道:“不是你总爱天天跟他说话的吗?”
“今天,还有昨天。”
“……我哪有天天跟他说话。”
“你别老跟我说他了,我现在有点烦。”
她跟杨温川大多数时候都是偶然碰见了才会说两句,说话时基本都在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
这已经不是谢韫第一回 提杨温川了,桑窈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谢韫冷下目光:“你说我什么?”
桑窈累了,她说的是她自己有点烦,又没说他有点烦。
她这会心里还忐忑着,实在是笑不出来,她也不想把自己负面情绪带给谢韫,遂而道:“你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谢谢你帮我。”
她客客气气的朝谢韫鞠了个躬,然后直接转身走了。
谢韫:“……”
直到谢韫回到府中时,他脸上的神色尤未缓和。
她确实很胆大,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被说烦。
净敛在后面大气不敢出,跟着谢韫一路脚步生风直接到了书房。
然而才推开门,就见书房内赫然多出了一个人。
谢环之此刻正坐在漆木椅子上,缓缓抬起眼眸对着谢韫道:“你方才做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谢韫道:“想必跟您没什么关系。”
谢环之拍了下桌子,道:“谁准你这样同我说话的。”
谢韫面无表情的越过他,坐在了书案前,大有不打算理他的意思。
谢环之神色缓了缓,道:“你可知道自己今年年岁几何了?”
其实谢韫的年龄算不上多大,在他这个年龄无妻妾无通房的人虽然少,但也有,杨温川就是如此。谢韫真正令人操心的地方在于,他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娶妻的欲望。
大有此后几十年都这样凑合的打算。
谢韫仍不理他。
谢环之动之以情道:“我同你母亲这两年为了你的婚事没少操心,我们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你若是喜欢谁,直言就好。”
谢韫将邸报翻过一页。
谢环之继续道:“……你可知你大嫂她又有身孕了。”
谢韫终于道:“烦请代我说一句恭喜。”
谢环之不搭理他,他叹了口气,转而道:“你娘亲身子本就不好,你别总是气她。”
“虽然前段日子,擅自让你跟李家小女儿见面,是我们做的不妥当,但你也该谅解我们。”
谢韫道:“说完了吗?”
“父亲,您今日是又闲下来了?”
又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谢环之抿住唇,多少觉得这儿子已经没救了。
正是此时,沈妙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在夏夜里显得格外脆弱,她轻咳了两声道:
“环之,怎么还没回来?”
“阿韫他若是不愿意就算了,你我兴许是这辈子没什么子孙缘,不能强求的。”
谢韫不为所动。
外面沈妙仪的声音显得格外寂寥:“没关系,等小庾诞下孩子后,我们多去看看吧。”
谢环之叹了口气,继而站起身来,他行至门边,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房内重归寂静。
净敛大气不敢出一口。
其实这样的事很常见,每个月谢阁老和夫人都会变着法催一下,他家主子大多都是不予理睬,到如今也都习惯了这些说辞,
他偷偷瞥了眼谢韫,男人静静垂眸,眉眼之间满是倦怠。
他默默的想。
习惯归习惯,总是这样,也多少是会累的。
片刻后,狼毫笔被搁在一旁,谢韫抬手拧了拧眉心。
净敛适时递了茶过去,房间寂静,他犹疑了片刻,还是在谢韫接过茶盏时试探着开口:“公子,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韫道:“闭嘴,谢谢。”
净敛:“……”
他站在谢韫身后,一番犹豫后,还是斗胆道:“桑姑娘……”
他特地将话音顿了一下,见谢韫没有出声阻止,他才继续带着私心,试探着道:“属下觉得您若是成亲……或许可以考虑一番桑姑娘。”
净敛对谢韫的了解远超旁人,他能够猜出谢韫一直不愿成亲的缘由。
除却谢韫秉性冷清,喜独处,对女人没什么兴趣这几点,其余无非就是不愿把婚姻同利益挂钩,以及不喜内宅中的勾引算计这些事。
反正他总是被骂,也不差这一会了。
他偷偷瞅了一眼谢韫,继续道:“桑姑娘家世清白,不属士族,没有错综复杂的背景。”
“包括桑印在内,族中众人同谢氏都无甚利益牵扯,您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利用这份婚约做什么小动作。”
“而桑姑娘本身又心思单纯,内宅之事,更不会有什么心眼。”
桑窈看着就一副宅斗笨蛋的样子,就算是有什么心眼,估计也能被他主子轻易察觉,更别提算计了。
他顿了顿,轻声道:“最重要的是,您也落得清净。”
净敛说出这段话时其实并未抱什么希望,可在他停住话音后,男人却久久未曾回答。
房内寂静无比。
他甚至没骂他。
不对劲。
又隔了一会,男人靠在椅背上,眼眸微垂,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有道理。”

夜色昏暗,此刻时辰已至亥时初,距离方才桑窈同谢韫分别,才将将过去一柱香。
净敛疾步走在长廊上,清冷的月光为此朱门深院盖上层清辉,碧瓦朱檐下,他的身影格外的匆忙。
难以想象。
就在方才,他的主子给他下了个怎样匪夷所思的命令。
去把桑窈给追回来。
从清风弄至桑府所在的街巷坐马车需要约大半个时辰,撇去方才进府的脚程,以及同谢阁老的谈话,他如今再出府,就算命人即刻启程,追上的可能也不大。
但命令已下,他不能不去。
为显重视,他还不能随便派个暗卫或是仆役,他得亲自去。
这一晚上简直如梦似幻,他不过是随口劝了一嘴,结果半刻钟后,这事在他主子那似乎就已经称得上铁板钉钉了。
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他本来以为,就算是他撞了大运,真给劝成了,此事至少也得个半个月才能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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