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屹便道:“你让人把东西交给本宫的人,本宫会进宫见父皇,为佩瑜伸张的!”
提交证物,然后顺藤摸瓜去查。
阎佩瑜伤得越重越好,那才能一锤将对方打垮!
这边刚交代清楚,就见川贝钻了个小脑袋在门口张望。
她小声说道:“世子妃照顾世子一夜,都没顾着自个儿,她也病倒啦!柳大夫,您这边好了没有呀,世子妃都要说胡话啦!”
冬雪故作严厉姿态,呵斥:“放肆!太子殿下在这里呢,懂不懂规矩?”
川贝当即跪了下去,道:“殿下恕罪,属实是世子妃一病,把奴婢给吓得六神无主。世子自个儿在病中,不能主持大局,这不……奴婢都乱了!”
阎屹自然不会跟一个丫鬟过不去,说道:“起来吧。也是难为世子妃了,等佩瑜这边的药换好,便让柳大夫过去给世子妃看病!”
应采澜这一「病」,本打算回宫的阎屹,只能多留了一会儿,表示慰问关怀。
他站在主屋门前,负手在身后等待消息。
柳传声在东屋给阎佩瑜换完了药,便过去西屋给应采澜「看病」。
不多时,他出来,对阎屹禀报:“殿下放心,世子妃只是受惊了之后、又受了累。昨夜连夜赶路着了夜风,受凉了。小人开了点惊风散,世子妃服下,发发汗,过几日便能痊愈。”
“嗯。”阎屹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站了一会儿,他便开口:“摆驾回宫。”
太子一行离去后,应采澜从西屋里出来,询问:“王爷与王妃还没回来?”
冬雪应答:“尚未。”
正说着呢,邬蔓青进了蒹葭苑。
第215章 什么垃圾生母!
邬蔓青一进来,看见应采澜站在廊檐下,立即问:“太子殿下刚刚离去,我听说你也病了,怎么回事?病了怎么还站在外头,赶紧进去躺着!”
语气很严厉,但眼里也是真担心。
应采澜上前拉住她,进了东屋内,才告诉她:“母亲别慌,我这不是必须得病嘛!”
邬蔓青瞬间明白了,赞许地点点头:“做得不错!”
“王爷呢?”应采澜询问:“你们进宫,可有什么收获?”
阎怀谷不可能不担心阎佩瑜的病情,若人回来了,肯定要过来探望的。
不见人影,应采澜猜测:定然是有其他事去办了。
邬蔓青绷着脸,答道:“当着皇上的面,我让他留在宫里,什么时候案情有了进展,他就什么时候出宫!”
应采澜:“……”婆婆威武!
如此一来,皇帝想要延缓查案都不能了。
再让太子回去多说点啥,压一压,将事情闹大!
婆媳二人走到床榻前。
邬蔓青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阎佩瑜的额头,担忧地问:“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还没退热?药服下去了吗?”
不怪她会这样想。
当初阎佩瑜中毒特别严重的阶段,也是如此。
后来药吃多了,表面上慢慢好起来。
但那不治之毒一直残存体内。
不得已,他才装作要死不活的样子。
一开始,阎佩瑜的确是把父母都给瞒住的。
后来见母亲成天以泪洗面,他不忍心,才把自己的计划告知。
奈何,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表明,毒是皇帝下的。
即便真知道了是皇帝干的,他又能如何?
杀了皇帝报仇?这是不实际的!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服了药的,他又不怕喝药,只要把他叫醒,迷迷糊糊也会喝下去的。”应采澜回答完,伸手捉住阎佩瑜的手腕给他诊脉。
过了一会儿,放下道:“母亲也不用过分担忧,他持续低烧,其实也是正常状况,等会儿我再给他施针。无论如何,今天晚上肯定要把烧退下去。”
伤在心口,做手术取了箭头,连夜奔波几个时辰赶路回来,还想怎么好?
邬蔓青叹了一口气,道:“辛苦你了,采澜。”
应采澜摇头,道:“我年轻,身子耐造,就是个陪衬。痛苦难受的,还是世子。母亲是没瞧见,那伤口一直在流血,我……”
她都不敢下手给他取箭头!
见她这般心疼阎佩瑜的样子,邬蔓青心里很安慰:“有你这个世子妃,是佩瑜的福气。”
当婆婆的对儿媳妇好,除了儿媳本身待自己不错之外,无外乎希望儿媳对儿子好一些。
那些苛待儿媳的,都是脑子长歪了的。
真的爱儿子,为何不让儿媳妇跟着一起爱?
反而插在其中作妖,最后弄得小两口日子也过不下去,难道能开心?
“有这样的母亲,才是世子的福气!”应采澜心里是一万个佩服这位婆婆。
当真是情商极高啊!
在这等慈爱的婆婆面前,她没忍住露出一点小脾气:“要我说,世子也真是的!用苦肉计,也不能玩儿这么大啊,可把人吓死了!”
邬蔓青倒是很了解儿子的意图,也很明白皇权之下的生存法则,说道:“不这样,待查出来后,也不能一举将对方打垮。”
她幽幽说道:“天家的事,死的不是对手,那就是自己!真的敌对了之后,断然是不能讲什么仁慈的!”
应采澜:“……”好吧。
从前她以为雇佣兵的世界,枪林弹雨、死里来活里去的,已经是很可怕了。
如今看着这腥风血雨的宫斗权谋世界,才知道什么叫做杀人不见血!
为了自保,狠起来连自己都能插刀!
迫于康亲王夫妇的施压,还有太子的说项,皇帝不得不下旨严查。
查案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的不可能出结果。
当天下午,太师府的人便过来探望。
这一次,许是被应淳善与应炳荣父子俩拉来了,裴淑云也来了。
“多谢父母亲、大哥前来探望。”
应采澜其实不希望他们来。
来了也没多少感情,都是表面功夫。
不还得她劳神去招待吗?
但应淳善肯定是要来的,他得知道女婿的状况。
毕竟已经是亲家了,阎佩瑜的生死,对太师府也很重要。
他叹息说道:“世子原先就发病了,身子不怎么好。再来这一出……唉!多灾多难啊!”
应采澜回答得很保守:“父亲为何不换一个方向思考,比起我嫁过来之前,现在已经算好太多了?”
应淳善一愣。竟然无言以对!
可不么,那时候大家都以为阎佩瑜要死了!
应炳荣方才进去看了自己的妹夫一眼,询问道:“世子还是昏睡状态,听说……一直发热呢?”
“是啊。”应采澜抿了抿嘴:“昨晚开始起烧的……”
还没说完,应淳善很着急,问:“你不是会医术吗?这几日整个帝京都传遍了,那什么神奇的针阵,世子这点病应该容易好吧?”
应采澜:“……”
针术是厉害,那也不是仙术啊!
其实,有九九摄魂针阵在,阎佩瑜的烧已经下去了。
期间,他也有醒来过。
只要一日没查出个所以然来,阎佩瑜就一日不能病愈!
哪怕身子好了,装他也得装出来!
而这些,自然是不能告诉他们的。
她说道:“伤口虽然在很危险的部位,但总是能好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但世子的身子不好,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我可以给他治。”
“但能好到什么程度,还得看他自己。”
“另外……”
顿了顿,应采澜看向裴淑云,道:“也要看有些人让不让他活!”
这眼神仿佛含着针尖,刺得裴淑云心里一堵。
她来这一趟是被迫的,就打算不说话,把时间坐过去。
结果被应采澜看了这么一眼,她没忍住问:“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不知情的人,只怕会以为是我对世子做了什么!”
“你是没有对世子做什么。”应采澜绷着脸,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和气」,哪怕装装样子,她都不愿意!
为何?当然是因为!
知道她和阎佩瑜遇刺,没有一句关心的话就算了,人都来了,绷着一张吊死鬼的脸,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来奔丧的呢!
什么垃圾生母!
她冷冷地道:“但是,这些祸端,可都是应彩月带来的!”
平时,应采澜总是被迫拿小白菜的剧本,软软绵绵娇娇滴滴,但那毕竟不是她的本性!
此时正好,应淳善和应炳荣都在,该给裴淑云的难受,也是时候上菜了!
应淳善与应炳荣都是一愣。
一提到心肝宝贝,裴淑云立即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似的,猛地站起来,道:“这又关彩月什么事!”
“应采澜,你不要什么事都往彩月身上扯!”
“你欺负她善良,还不够吗!”
她呵斥道:“我知道,你如今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而彩月却落了难,叫你们看她不起!”
“她已经那么苦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针对她!无端端的事,都要往她身上推?”
“无端端的事?”应采澜冷笑,依然坐在椅子上。
本来,她便是坐在主位上,应淳善坐在另一边。
应炳荣与裴淑云都是坐在下首。
不但分了主客,也看得出来地位高低。
亲生母亲又如何,见了世子妃还不是得行拜礼?
可这裴氏,不但态度这么恶劣,还敢直呼世子妃的名字!
应采澜扬起下巴。
明明是仰视,却给了裴淑云强烈的压迫感。
她语气冷硬,道:“虽说案子尚未出结果,但我们得罪了谁、谁会对我们下杀手,这事儿,我们心里门儿清!”
应淳善皱起眉头。
身处朝堂多风浪,为了少惹是非,他历来是还没了解的事,不会先去开口,省得意会错了什么。
正常,都是先观望风吹草动,再见风使舵。
但应炳荣毕竟年轻,加上他对应彩月还存有兄妹感情。
傻缺似的,还以为姐妹俩没有什么要命的矛盾,挺多就是女儿家闹矛盾呢。
提到应彩月,他自然是无比关注这件事,询问道:“你们遇刺的事,怎么会跟彩月有关?采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采澜也不嫌烦,告知他们:
为了给阎佩瑜养病,小两口去江春埠。然后她听说应彩月被送到了静水庄,便去探望。
结果应彩月出言不逊,惹怒了病中的世子。
替嫁的事情已经让世子早就看应彩月不顺眼了,不愿意嫁自己还跑去给大皇子做妾,也是打了世子的面子。
新仇旧恨交替,一怒之下,世子命人打砸了大皇子的庄子。
说到这里,应炳荣没忍住插话问:“上午砸了庄子,下午遇刺。这其中几乎无间隔,大皇子被皇上勒令在府中思己过,也没这么快啊。”
他是在应对女人的事情上不太聪明。但不代表太师府的嫡长公子,完全没有脑子。
一摘取,就是重点没错了。
裴淑云冷笑:“逻辑都讲不通,可见,她就是为了中伤彩月瞎编出来的!”
一听这话,应采澜的脸色当即垮了。
她刚刚看向裴淑云的时候,还有几分凌厉,此时再看应炳荣,却又变得软绵绵了。
弱小、可怜、无助!
“这件事是没那么快,但之前还闹了不少事呢!”
“大家都知道,大皇子对这个小妾,可是疼进了骨子里!”
“那日去大皇子府送她的时候,大哥难道没看到吗?”
“一个和离妻、一个弃妾,给弃妾的东西,甚至比给皇子妃的还多!”
“先前我们几次冲突,大皇子早就将我恨进了骨子里了!”
“这难道是什么有争议的事吗?”
“就是那天出大皇子府门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当晚回来我就做噩梦。”
“现在想想,我都还害怕!”
“如今细细想来,怕不是在那时候,大皇子就对我起了杀心!”
“可我平日总在王府里照顾世子、不然就是进宫、或者去一点春看铺子,想要对我下手可是没什么机会的!”
“这不……”“一出远门啊!”
她捏着帕子,擦了擦眼睛,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啊!漫天的箭雨朝我射过来,那时候我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呜呜呜……”
表面上,在「呜呜呜」。
实际上,心里也在「呜呜呜」!
妈的,苦情剧本真不好演。
长此以往,眼睛都要哭瞎的。
得亏她刚才一听说裴淑云也来了,立刻让川贝去给自己拿洋葱。
藏在袖子里,需要的时候往眼角那么一抹……
哎妈,刺激!
她筹谋着,是不是要研制一点眼药水来用用了?
都怪阎佩瑜!
一天天的,非让她一个女汉子装柔弱!
可应彩月这一招绝技,真他么有用!
男人总是同情弱者的。
明明很弱小,却又很倔强,引发男人的保护欲。
真的保护到了,他们从中获得成就感。
应炳荣的确是这样一个人,见她哭得心伤,忙安慰道:“好在没事了,虚惊一场。采澜,你这都已经病了,还是别再动气。”
看了一眼裴淑云,他又说了句:“母亲历来偏疼彩月,情绪难免激动一些,你多担待。”
裴淑云一愣。
尚未开口,应炳荣的矛头就是对着裴淑云的了:“母亲你也是的。不管怎么说,采澜都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都出病了。世子还在里头躺着高热不退呢,你怎么能就只想着彩月、不知道关心关心采澜呢!”
站在他的立场,跟应淳善一开始是一样的,两个妹妹都想留住!
只不过,应淳善是纯粹考虑利益;
而应炳荣,则是考虑的兄妹亲情!
裴淑云气息一窒。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亲生儿子,竟然会这么怼自己。
一股气,从她心底里冒出来,直窜天灵盖!
“炳荣,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的母亲!”
她完全不敢相信,从小到大十分孝顺的儿子,竟然为了应采澜这个逆女,斥责起自己来了!
应采澜在一旁看得暗爽,拿起旁边小碟子里的茶点,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光吃点心太干了、卡喉咙,是不是还喝上一口参茶。
所以说,凡事自己冲上去撕、冲过去斗,有什么意思啊?
点一根炮仗,然后隔山观虎斗,看戏不比自己撕逼香吗?
应炳荣也是上头了,立即反驳:“就是因为您是母亲,所以有些话才不得不说!”
“采澜是你的亲生女儿,过去我们不知道就算了!我对王姨娘生的孩子,也没什么好感!”
“可是!”
“如今母亲也知道,采澜才是你怀胎十月亲生的!”
“彩月是你带大的,你待她好我不反对。”
“可你对采澜这态度,我是看不过眼!”
倘若在这时候,裴淑云稍微有点理智,好好想想儿子说的话,也许还能醒悟。
但她没有!
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脑子早就离家出走了!
第217章 口齿伶俐、舌灿莲花
转头,看向应淳善,就是一顿排头:“老爷!你看看你这儿子,他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真的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你这个爹还没死呢,他就这么对我!”
眼瞧着应淳善要被拖下战局,应采澜特别想嗑瓜子剥花生。
吃点瓜子花生啥的看戏才香,对吧?
可她装病呢,不能吃那些零嘴。
应淳善让她失望了——
这个爹,可能十分势利眼,但他可没有这么愚蠢!
眼见着裴淑云站着跟自己说话,气势压人,他也没有站起来。
太师爷那种威严那么一摆,官威也不是唬人的。
他喝了一句:“裴氏你不要胡搅蛮缠!”
应淳善对裴淑云,是充满了失望!
他们的婚约,是父母之命。
但都是官宦世家出身,从前也不是没见过的。
裴氏样貌不错,也是嫡女出身,年轻的时候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才气。
可谁能料到,婚后在家庭琐屑中、在处理儿女纷争上,她是一点儿智慧都没长!
相反,因为是被夸赞着长大的,心气高傲,气性总显得高高在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数上去了,智商却丝毫不跟进!
应淳善看她,那叫一个越看越不顺眼,说话自然也就越发不客气:“不知轻重缓急、不知变通!真不知道,你这么个女人,怎么还配坐在当家主母的位置上的!”
听到前面一句,应采澜是真没想到,后面会把话放得那么重!
她瞪大眼睛看向裴淑云。
怕不是要老来休妻吧?
这么一想,她顿时兴奋了。
妈呀,这下不是想嗑瓜子了。
她想蹦迪!
但她不得不压抑住这种兴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父亲,您说这话,该不会是要休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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