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告诉别人:没有误会,也绝不是大皇子妃撺掇,应采澜就是来落井下石、杀人诛心的!
语言是一门艺术!茶艺也是一门艺术!
艺术与艺术之间,必有共通之处!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应采澜差点就要给她鼓掌了。
七里婊,棒棒哒!
她嘴巴一瘪,道:“算了。反正因为王姨娘的事,我们闹成这个样子。非要说什么姐妹情深,也没有人信的。”
以魔法打败魔法,才是王道!
应采澜看向应炳荣,直接上前,道:“大哥,你一个大老爷们,跑到人家后院里来,总是不妥。你跟我去前厅等着吧!让母亲跟她最爱的女儿,好好说说话!怎么说,也是送别呢,以后离得远,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应炳荣:“……”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但应彩月被送去静水庄,确实有点远。
弃妇是弃妇,好歹是皇家弃妇。
送去之后,就不允许她到处乱跑的,跟幽禁也差不多了。
裴淑云的身份,总也不能跑去静水庄去找应彩月。
所以,见一面就少一面了,是真的。
而应采澜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明显,她眼里都是小脾气。
这是在怨恨生母对她凶神恶煞,疼爱应彩月多过于她这个亲生的女儿,因此而愤愤不平呢。
这么一想,好像是二妹比较可怜一些。
应炳荣终于捋清楚了这点逻辑,说道:“你说的也对,我的确不该到这后院来。毕竟,大皇子还有其他妾室呢。”
他抬头看向裴淑云:“母亲,我便去前厅等着吧,你好生跟彩月说说话。”
又让随从拿过来一只锦盒,对应彩月说道:“这些是你嫂子收拾的一些细软,你带着去,兴许能用上。”
只是,来之前没想到,大皇子手笔很大。
即便是要把应彩月送走了,给她带走的东西,依然多得很!
宠妾灭妻,是真的!
对待一个小妾能够这么好,哪个正妻能忍?
也难怪,常家不惜拿整个家族的利益顶上去,也要一份和离书了。
破镜难圆,不和离的话,常秋月以后在大皇子府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好的。
加上阎襄那个人……
听说以前常家嫡女是被大皇子高调追求,好不容易结为连理的。
可眼前的事证明了:常秋月实在是所托非人!
“大哥……”应彩月没想到,这一对招,应炳荣竟然会站在应采澜那边!
是她演技变差了,不够可怜了?
她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迷蒙的泪水:“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多说几句话吗?以后要见面,就很难了。”
应采澜心想:绝对很难了!
因为,我不会容许你活太久的!
现在是风头上,目标太明显了,她不能动。
但只要风头过去了,就绝对不会让应彩月还活着!
趁她病、要她命。可不是瞎说的!
面对这样的应彩月,应炳荣也有些为难。
未曾开口,先叹了一口气。
见他有些犹豫,应采澜也不说话,忽然伸手打了应炳荣胳膊一下。
恨恨地丢下仨字「大哥讨厌」,撒腿就跑!
发脾气了。
见她这样,应炳荣不假思索,几乎是下意识地迈腿跟上:“世子妃……”
追出门口,又喊了一声:“采澜!”
其实吧,那日回去后,应炳荣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去对二妹,的确是亏待了。
那些王姨娘犯的错,又不是应采澜做的,也不是应采澜想要的。
应采澜自己还是受害者呢!
他身为大哥,怎么能把对王姨娘的厌恶,转移到无辜的妹妹身上呢?
所以,他下定决心:以后要对二妹多有补偿。
哪怕……
哪怕她跟大妹关系不好,说大妹的坏话,要跟大妹势不两立。
他还是希望,两个妹妹能够握手言和的。
所以,他追出去之前,先丢下一句:“彩月,我去和她说几句话,一会儿再来!”
应彩月手里的帕子,几乎要被自己撕裂了!
气死我也!
她当即「嘤咛」一声,扑进了裴淑云的怀里:“母亲!大哥也不疼我了!”
以前,应炳荣对应彩月有多疼爱,裴淑云是看在眼里的。
对应采澜有多厌恶,裴淑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今天的这点变化,裴淑云也是看出来了。
她的儿子,什么时候被应采澜给迷惑了?
“不会的。”裴淑云搂住应彩月,安慰地抚摸她的背部,道:“我会好好说他的!你放心!”
应彩月依旧哭的不能自已:“那又有什么用呢?我马上就要走了,以后……也见不着你们了!”
裴淑云心疼极了。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惩处,是皇帝下的!
女人的命运历来如此,任凭男人宰割。
哪怕她已经活了几十年了,不还是如此?
“你先去,看看那边是什么境况。”她叹了一口气,道:“需要什么,尽量派人回来跟母亲说。我会设法给你弄好的,咱们如今,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这边母女哭成一团,那边,应炳荣追上了应采澜。
当然,应采澜跑出院子后,就在外面溜达。
压根没想跑。
所以应炳荣很快追上来,道:“世子妃……”
应采澜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啧啧,泡茶是真香!
难怪应彩月多年不翻车,这一招是真的很好用呢!
别怪她也绿茶回去,先撩者贱!
她幽幽说了句:“喊她就是彩月,喊我就是世子妃,是吧,大哥就是只当她是妹妹,我不是嘛!”
应炳荣这种大直男,分不清楚绿茶红茶白茶的。
相反,这类男人会更喜欢绿茶,那样能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
所以,他自然是立刻被折服:“说什么呢。”
他赶忙宽慰:“没有那意思。过去是大哥亏欠于你,以后不会了。”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采澜,彩月都那样了,母亲心里难受,难免会对你有所误解。”
应采澜:“……”
所以,刚才她跟应彩月放狠话的时候,他们是还没到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
她的目的也不是要应炳荣对自己怎么好,而是让应彩月难受。
应炳荣能够追上来,就代表应彩月又输给她一局!
所以,她又小胜一回。
她心情好,却不能表现出来。
抿了抿唇压住唇角,她努力表现出一副懊恼的样子。但嘴上却又很「大度」地道:“算了吧,我都习惯了。”
虽说是为了故意让应炳荣愧疚的,但也算真话。
不习惯还能怎么着?
“不能着急,慢慢来吧。”应炳荣宽慰说道:“毕竟,十几年都当彩月是亲生的,当你不是。突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对母亲来说,很难接受的。我想,她可能心里还会愧疚,以前对你不好,不知道以什么面目面对你。”
应采澜:“……”是亲妈滤镜吗?怎么能这么乐观!
她看,刚知道真相的时候,裴淑云的确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后来,给应彩月洗脑了,可就很知道要怎么对待她了!
但她还是点头表示认可应炳荣的话:“是很难接受,毕竟以前待我不好,突然变得对我好了,她自己也尴尬!”
“你这么说话,就还是怨言。”应炳荣安慰了一句:“算了,不说这些。”
他冲她笑了下,道:“我不但给彩月带了东西,你嫂子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回礼。我本想,送走彩月后,再去康亲王府送给你的。不想你也在过来探望彩月。”
应采澜一脸傲娇:“我不是来探望她的,我跟大皇子妃是朋友,带阎苏回来看望她母亲的!”
她说的是实话。
可在应炳荣的眼里,她说的是气话。
他就像看着一个耍小性子的小妹妹似的,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跟大皇子妃道别,我就回去了。”应采澜抬脚,往主院那边去。
应炳荣去人家后院探望自己的妹妹,已经是于礼法不合。
总不好,还去见大皇子的前妻。
他点点头,道:“那我在门外等你,一会儿送你回王府。”
应采澜:“……”得!
果然,这大哥还是可以抢救的嘛。
行叭,如果他肯对她好的话,以后她也待他好点吧!
她答应了:“好,大哥等等我,我会很快的。”
说着,抬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转身迈进了主院的门。
应炳荣一愣。
不管是大妹,还是二妹,他都没见过这样甜美灿烂的笑容。
应彩月是公认的美人儿,但她历来都是大家闺秀的温婉笑容,知书达理、笑不露齿。
二妹长得是很漂亮的,只是以前他们都没发觉。
这姑娘从小低着头,总是受惊的鹌鹑的样儿,看着就让人怒其不争。
他们也不曾见过她笑。
此时看她笑面如花绽放,好像夏日午后的阳光一样。
阳光透过树影,落在地上,仿佛撒了一地斑驳的金光!
宁静、而美好。
哪怕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贤淑,却是这样绚丽夺目,灵活俏皮。
“所以,采澜还是挺单纯的姑娘。”应炳荣微微叹息,道:“世子难道也是喜欢她这个?”
如果让阎佩瑜知道他这想法,怕是要笑死。
首先,应采澜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
其次,他也不喜欢单纯(蠢)的女子。
当然,阎佩瑜不知道,因此只有应炳荣自己一个人沉浸在「原来二妹挺好的」的想法之中。
应采澜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奏效得很,她过去与常秋月告别。
还得问句:“和离后,你有什么打算?”
“父母兄长都让我回常家去,说是常家不缺我一双筷子。”常秋月叹了一口气。
伤筋动骨的,怎么可能开心?
哪怕常家的态度这么好,她依然对感觉前途迷茫。
正常来说,女子婚嫁之后,便看到了自己的后半生大概会是什么样的。
和离的人不是没有,但真的很少。
突然结束了近十年的婚约,她又怎么可能不惆怅?
“你不可能永远都待在常家的。”应采澜说了句很实际的。
常秋月点点头,苦笑道:“我明白。”
她看向应采澜,看到对方的真心,自己也算愉快。
“你放心。”她给了非常肯定的说法:“我定然不会永远留在常家。”
“如今是我受了委屈,他们心疼我,自然会对我好。”
“可常家如今因为我而受累的事,是他们心底里的一颗毒瘤。”
“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时间久了就不一定了。”
“长久住下去,饶是父母兄长不会有意见,嫂子们也会有。”
“即便嫂子豁达,旁支亲戚也会心存不忿。”
“所以,我也就是暂时回去,住一段时间,便要谋一个独立门户了。”
至于再婚什么的,她肯定不用考虑。
虽然是合理,不算皇家弃妇,可终究是嫁过皇子的女人。
一般男人,也不敢娶她。
应采澜感慨不已。这就是女人!
结了婚那天开始,在娘家就是多余的了。
如果是儿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中住到死都没问题!
但女儿……呵呵!
可也只能想想,大环境这样的,应采澜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规则。
她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安慰,只是递出了最实诚的手:“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做点什么营生的话,尽管找我合作!”
“或者有别的需要,也可以和我提。”
“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帮你。”
“就算我做不到,那不是还有我家世子吗?让他帮忙想办法也是可以的!”
面对她的真诚,常秋月感觉自己的心田宛如被暖流灌溉了一样。
她唇边扬起笑意,但眼角却有些湿润,哽咽道:“一言为定!”
应采澜也笑了,道:“一言为定。”
想了想,还是抛弃了古代的礼法,用现代的礼节,上前一步,将常秋月抱住。
并且,拍了拍对方的背部。
但心中的温暖却难以言喻!
应采澜松开了她,说道:“我现在回去,就让小苏苏留下来,晚点你再让人送她去康亲王府。”
“好。”常秋月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应采澜又问:“那你这得收拾到什么时候?”
常秋月说道:“东西不少,要个三五日的。我今夜不会留在大皇子府,晚些时候就回常家去。东西可以分几日搬走,但这皇子府,我是一日也住不下去了。”
心里的创伤,即便是应采澜给了她这么大的安慰,也是难以治愈的。
多年的夫妻情分,并且当初她会嫁给阎襄,也是真心喜欢过。
岂料,不过是他一场戏罢了!
男人是否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怎奈她过去太年轻,被冲昏了头脑,识人不清!
如今看阎襄对应彩月那份真心,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也好。”应采澜是觉得,继续留在这里,怕是不太妙。
现代人,内什么激情杀妻、家暴的事,网上看多了,心里难免有阴影。
尤其是这种闹了离婚的,男人觉得丢了面子的。
万一兽性大发,突然动起拳头来,还得是武力值弱势的女人吃亏!
女人命贱,尤其在古代。
被杀死了,哪怕常家会去讨公道。
可讨到了公道又有什么用呢?
人都死了!
所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防患于未然。
千万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去挑战人性底线!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应采澜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了,告辞!”
她没有行礼什么的,说走就走。
从后面看,完全没有任何的端庄仪态。
可是,却有一种常秋月特别羡慕的洒脱!
应采澜走出府门的时候,没想到,竟然会与阎襄擦肩而过!
她不想理会这个渣男,甚至都不想跟他行礼。
而是直接往前走,打算就这么出大门口。
阎襄脸色一沉,道:“站住!”
应采澜会听吗?当然不会!她兀自往外走。
阎襄一挥手,他的随从便上前,拦住了大门口的去路。
应采澜皱眉,回过头来,不客气地道:“大皇子,我知道你有点毛病,但还真不知道,你病得不轻啊!”
“放肆!”阎襄身为皇长子,历来是俯视别人的,能让他低头的人,数不出来几个。
就算他现在名声不好听,还受到了责罚。
但不代表,他能纵容别人挑衅自己的威严。
尤其是,应采澜还是他心爱女人的死敌!
他转过身来,袍袖一挥,道:“见了本殿不行礼,这就是康亲王府的规矩?”
这个渣男,应采澜恼他恼得不行。
她冷笑一声,道:“我不想跟一个设计谋害我男人的人行礼,叶雨琪的事。虽然火烧不到你头上,但不代表我们不知道是你撺掇的!”
小脾气还真上来了。
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阎襄一愣。
本来吧,因为对方是皇子,应采澜想忍了。
可阎襄不肯放过她呀!
那就炮轰好了!
她脱口就怼:“你身为堂兄,设局要害我家世子的清白,这件事是一桩。”
“其次,你纵容侍妾爬到正妻头顶上作威作福,也是一桩。”
“然后,你纵容侍妾跑到外面,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也是一桩!”
“一个不爱重自己老婆、不疼惜自己女儿的男人,都不配顶天立地这四个字!”
“你这个大皇子,德不配位!”
“大家都知道我从小不得教养,也都知道我年幼不懂事!”
“今儿个这个礼,我就是不行,又怎么样!”
“别忘了,你还要上康亲王府跟我们道歉呢!”
阎襄被她怼得窒息:“你好大的胆子!”
他脸色阴沉,怒火中烧,眸中充斥着恨不能吃人的凶光!
应采澜见了,立即退后一步,道:“干什么,你害我男人,还要我给你下跪吗?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打死我,我也不!有种就到皇上面前说理去!我正要问问皇上,天子犯法是不是与庶民同罪!”
换别人,忍了就忍了。
可这个渣男真的好恶心人啊!
尤其是,想到常秋月的后半生都可能受影响,还有那三个小姑娘……
臭男人,该死!
丢下那些话后,应采澜继续往门口走,大声说道:“让开!再拦着我,我就不客气了!就算扒了我的皮,这个理我也想论一论!”
必要时,她不介意以「德」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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