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敲打。宠妾也该有个度。
太后寿诞,把小妾带进宫,这已经很不合规矩。
再有,康亲王世子妃说的那些话,夜夜留宿侍妾院子里,正妻丢在一边不管。
这是想上天吗!
被太子点了名,常秋月终于从人群里站出来,说道:“殿下,彩月夫人便交给妾身吧。”
所有人朝她看去,目光里多多少少带了点同情。
但,常秋月却只是面无表情,命人将应彩月带上。
她自己朝太子的方向行了一礼,便带着人走了。
离去之前,给了应采澜一个眼神,带着些许感激。
她知道,应采澜是帮了自己一把!
一场闹剧,到此消停。
但也可以说,是开端!
堂弟又不存在竞争皇位的可能,亲哥却有很大可能!
阎襄愤怒地瞪了阎佩瑜夫妻一眼,去追常秋月去了。
谁知道,应采澜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大皇子真的好爱我家嫡姐,这肯定是追着她去了吧?”
嗐,她和应彩月总是姐妹,那点泡茶的技巧,学一学不就会了吗?
众人:“……”
阎佩瑜在心里鼓掌,脸上却还是要做做样子,朝阎屹看去,苦笑道:“殿下,世子妃自幼命苦,不懂什么事,还请原谅则个!”
应采澜抿了抿嘴。
瞧瞧,宫里头长大的,全都是戏精。
没点演技的,坟头草都老高了吧?
“走吧。”阎屹笑了笑,没再说别的,转身离去。
见太子走了,其他人也都散了。
但今日发生的这个插曲,却够茶余饭后讨论个几日。
大皇子宠妾灭妻,对一个侍妾这么上心,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给大皇子妃留个面子。
常家该表态了!
而应家姐妹俩不和,早已经不是新闻。
先前就闹过,甚至还有应采澜生母虐待女儿的事发生,上次京兆府接的案子,才刚刚议论完没多久。
没什么好奇怪的。
康亲王世子宠妻,也算一个可以咀嚼的八卦。
女人嫉妒,男人也羡慕。
毕竟,以前从不曾知晓,应二小姐竟是这般可人!
其他人走后,阎佩瑜拉着应采澜的手,低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她伤着哪儿?”
“我能有什么事?”应采澜一改刚才哭唧唧的样子,噗呲一笑,道:“毕竟是在宫里,我这是没动手呢!”
真当她好欺负的?
应彩月真是上赶着找虐。
这不,挨了她一巴掌,自己跳水里栽赃不成,反而还被她推下去一次。
如果不是在宫里,大概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不扑上去来一顿揍,都对不起阎佩瑜送她的鞭子!
阎佩瑜无奈一笑,道:“所幸,大皇子不是心机深沉之人,今日太子也算拉偏架了。”
今日的事,也可以看出来。
阎襄如果存了想要跟太子一较高下的心思,注定落败。
一边急眼焦躁,另一边风轻云淡。
高下立见。
“阎望。”应采澜却有不同的看法,仰头看着他,低声问:“我觉得太子城府极深,完全摸不到底呢!”
阎佩瑜微微一顿,旋即道:“很正常。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稳坐太子之位?”
应采澜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如今已经确定苗头在皇帝头上,就不防着太子了还是其他。
在宫里也不好问,只能暂时作罢。
但她今日接触过了这个太子,并没有太放心。
皇帝容不得康亲王一家,难道太子就完全没有顾虑?
可这话,在宫里毕竟是不好说的。
“我送你回女席那边去吧,进去后,尽量跟母亲在一起。”走到了岔路口,阎佩瑜毫不犹豫地拉住她的手,朝女席那边去。
御花园精致怡人,正是初秋时分,宫道上的菊花千姿百态,妖娆绽放。
却敌不过,人比花娇。
康亲王世子的相貌,历来是让少女看一眼都脸红的。
可他的世子妃——
一个庶女罢了,站在他身侧竟然丝毫没有失色。
行至半路,见应夫人急匆匆地走出来。
看见他们,愣了一下,赶忙行礼:“见过世子!”
阎佩瑜没说话,仿佛在等待什么。
他没吱声,应夫人就不能起来,保持着屈腿行礼的姿势。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触及传说中谦恭温和的世子爷的眼神,不由吓得心口猛地一跳!
他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福至心灵,应夫人连忙追加了一句:“见过世子妃!”
“嗯。”阎佩瑜这才应了一声,道:“夫人请起。”
应采澜看着想笑。他在替她出头呢。
说起来,捡到的这便宜老公,对她是真的听错的。
阎佩瑜又问:“宴席尚未结束,夫人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儿呢?”
悠然的语气,应夫人愣是听出来了隐隐的压迫感。
她没敢说话,替她回话的是应采澜:“想来,夫人肯定是听说大皇子家的妾夫人落水,内心焦虑不安,什么山珍海味、宫廷御宴也味同嚼蜡。这不,急匆匆地想要去探望呢!”
的确,应夫人离开宴席,就是因为听说了这件事。
并且,她还知道,是应采澜推应彩月落水的!
“世子妃!”应夫人这下忍不住了:“你将自己的嫡姐推下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彩月肚子里怀着皇家子嗣,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哦。”
应采澜不痛不痒地道:“我听说怀孕头三个月,四处宣扬有喜的事,容易遭报应。”
一听,应夫人的脸色更糟。
可应采澜的话还没说完:“夫人别忘了,我先前告诉你的话。正好,你要去见她,那就赶紧去吧。”
“顺势,好好问问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了,我那位惯会哭赢的姐姐,想来一听你问出口,第一时间就要先掉眼泪。”
“然后,三言两语博得你的同情心,让你认为一切都是我在挑拨离间。”
甚至,应彩月会用什么腔调说话,她都拿捏了。
现代人,哪能不知道小绿茶和白莲花的套路呢?
应夫人气息一窒,有阎佩瑜在一旁,她没有接应采澜的话,福身行礼:“若无其他事,臣妇先告退了!”
阎佩瑜没拦。
应采澜也没有,只是转过身,看着应夫人离去的身影。
人走远了,他才问:“怎么感觉她有点心绪不宁?”
应采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那当然了,毕竟不管是什么战术,肯定是攻心为上!”
不管应夫人是否相信,或者说,是否愿意相信,那一粒怀疑的种子种了下去,今天不发芽、明天不发芽,总有一天会发芽的!
一旦萌芽,很快便会茁壮成长。
人心啊,最是禁不住猜疑!
回到宴席上,正好各家千金贵女在表演节目给太后贺寿。
琴棋书画,各显神通。
应采澜刚刚坐下,突然听到有人提议:“听闻康亲王世子很是疼爱世子妃,想必世子妃定有过人之处。不如,让世子妃给太后娘娘露一手!”
对朝那说话的人看去,应采澜认出来——
永陵王小郡主,叶雨琪。
原主虽然是庶女,但也不是从来没参加过各种宴席的。
只不过,原主性格懦弱,而应彩月的光芒又比较耀眼。
别人只知道,应二小姐老是跟在嫡女的后面,是个小跟班,几乎不见她抬起过头。
可冷不丁的,她竟然成了康亲王世子妃!
这位世子爷,是什么人?
要说这帝京之中的青年才俊,康亲王世子阎佩瑜,是个中翘楚。
不仅长得足以与日月争辉,即便跟着太子身后,在储君风仪的映衬下,依旧从不逊色。
他的才气、为人处世、还有总挂在唇边的温润笑容,谦谦君子、如日如玉,更是叫怀春少女心醉。
奈何,他有未婚妻——
应家嫡女。
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应彩月!
尤其,以永陵王小郡主叶雨琪更甚!
叶雨琪爱慕康亲王世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她明里暗里总跟应彩月过不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可后来,这位世子突然病重。
同情应彩月的人,或者幸灾乐祸的人,便多了起来。
毕竟,按大梁律法,以阎佩瑜的世子身份,他如果死了,尚未有所出的妻子是要陪葬的!
后面,应二小姐代替了应彩月嫁去康亲王府。
谁知道,这位世子爷的病竟然就好了!
尤其是今日,见着了阎佩瑜的姑娘们,发现那个如玉一般的男人恢复了!
除了比以前清瘦了点儿,没有多大区别!
眉目依旧俊秀得让人内心小鹿乱撞,举手投足仍旧叫人怦然心动!
这不——
原本对着应彩月来的矛盾,全都转移到了应采澜这里了。
没想到,竟然给这么个庶女捡了大漏儿。
若是应彩月,她们羡慕也就羡慕了。
可应采澜那般一无是处,怎么能让她捡了便宜呢?
想要嫁给阎佩瑜的姑娘们,哪个不捶胸顿足!
所以——
此时此刻,叶雨琪站出来挑衅应采澜,是一众闺秀都喜闻乐见的事。
她们谁还能不知道,应二小姐啥也不是。
琴棋书画诗酒花,没有一样会的。
据说,她连个荷包都绣不好!
更不要说歌舞了。
本以为,在这种场合提出来,她必定不敢拒绝,肯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即便她会跳舞,那还是献丑!
毕竟,堂堂的世子妃跳舞给这么多人看,跟个舞姬似的,丢人不?
谁知道——
不等太后与皇后吭声,应采澜站了起来。
在众人以为她同意了跳舞的时候,她朝贵人主子们的方向福身一礼,道:“各位娘娘请见谅。”
“若采澜有那千金钻,便不怕揽这瓷器活儿。”
“可众所周知,我一个庶出,不像小郡主得过好的教养。”
“别说跳舞了,琴棋书画,采澜都是不会的!”
众人:“……”
她竟然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教养、我不会!
单刀直入!
一时之间,叶雨琪竟愣住了。
应采澜微微一笑,朝她看了一眼,道:“小郡主既然提得出来,想必这方面必定十分优秀。不若,请小郡主出来给大家歌舞助兴,如何?”
众人一顿。好家伙!
直接把对方扔过来的长矛,反手给丢了回去!
叶雨琪气息一窒。
没想到,过去那个总是低着头不吭声、被人欺负也不说话的窝囊废,今日突然硬气起来了。
因为嫉妒应彩月,叶雨琪不知道多少次去跟应彩月为难。
但最后,替应家嫡女承担的人,几乎都是应家庶女。
每次她去设计应彩月,最后被捉弄的对象,都是应采澜!
所有人都习惯了那个懦弱不争的应二小姐。哪怕被欺负了,也是低着头闷声不吭。
竟不知道,她整个人不一样了!
叶雨琪气得手都发抖,道:“怎么说,都是康亲王世子妃了,你这般自谦,不怕丢了应家的脸,难道也不怕丢了康亲王府的脸面!”
应采澜低头失笑,抬起头来,朝太后那边看去,道:“皇祖母,孙儿媳在娘家未曾得到过教养。但嫁入夫家后,得世子疼爱、得公婆教导。”
“从前,孙儿媳不会的,入王府后,王妃悉心教导不算,还苦心孤诣给孙儿媳请先生、拜师父。”
“如今时日尚短,未曾学得多少。”
“来日有所成,愿意为皇祖母表演!”
请先生、请嬷嬷教导,这事儿可是瞒不住,大家都知道。
听了这话,应夫人脸上宛如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可丢了脸,她又能说什么?
太师府的确没有教养这个庶女,如今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非但如此,王姨娘还买凶企图谋害亲生女儿的清誉,上了京兆府的案底。
为此,应太师不得不给应采澜开一家大药铺,以求息事宁人。
这些事,可是瞒不住的!
康王妃却是十分满意。
瞧瞧,就说吧,这儿媳除了出身不好以外,样样都好!
这话说的,完全把康亲王府的脸面照顾到了,也能让太后心里舒服。
再者,也算打了永陵王小郡主的脸:
怎么说,我也是太后的孙儿媳,你叶雨琪算什么东西,你让我跳舞我就跳舞?
要知道,先前在太后的延寿宫,应采澜都没有喊皇祖母的。
到了这里,显然是为了压叶雨琪的脸!
座上,太后脸上带着笑容,一脸慈爱地道:“即是如此,哀家等着你!世子如今病愈,你日后肯定也有空闲了,便常进宫来陪陪哀家这个老人家吧!”
要说,孙子娶了个庶女,太后原也是不满的。
尤其是,应二小姐的风评一直很差,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可今日她的机智应对,倒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应采澜屈腿行礼:“是,多谢皇祖母体恤!”
尖锐的矛头,就这么被她给化解了。
她坐下后,朝对面看去。
果然看到叶雨琪充满怨怒的眼神!
她不由在心里暗恨阎佩瑜:臭男人,还不如病着呢,烂桃花还得我来掐!
叶雨琪一心想要应采澜出丑,但对方太狠,竟然自黑。
暂时找不到别的办法,日后一旦有机会,肯定还要来的。
应采澜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圈,将那些对自己有明显敌意的人,记在了心里。
宴席进行到了后面,随着太后她老人家精神不济先行离席,皇后等主子也渐渐离开。
其他人,也就慢慢散了。
应采澜扶着康王妃出来,打算直接去与阎佩瑜会合。
不想,刚刚出来,却见阎佩瑜站在桂树下,等着自己。
旁边,还站着那便宜爹应淳善!
康王妃与应采澜过来,应淳善俯首作揖:“见过康王妃,世子妃!”
“太师免礼。”康王妃点了点头,神情却不是太和善。
拿庶女替嫁这事,看在应采澜人不错的份上,他们没跟应家算账。
但不代表,就这么和和睦睦当亲家了。
该教训的,总该教训。
阎佩瑜抬头,看见两个女人出来,先是对康王妃行礼:“母亲。”
然后朝应采澜伸手:“澜澜。”
应采澜脸上浮起笑意,道:“我还以为世子会在前面等我呢。”
她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他顺势牵住,将人拉到自己身旁。
正好,叶雨琪等人这时候也刚刚出来。
看见了这一幕,她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应采澜看了过去,给了一个挑衅的笑意。
她不喜欢雌竞,但对自己的东西有占有欲。
目前而言,这男人不论相貌身材、还是其他方面,都还不错,对她也好。
什么时候她不喜欢他了,到时候一拍两散,再有别的女人惦记,那就随意。
她挺喜欢的,那就在一起。
阎佩瑜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别人不能抢,谁抢弄谁!
这个叶雨琪过去无数次戏弄应彩月,最后都让原主背锅。
可以说,应彩月可恨,叶雨琪也可恶!
原主那是软弱无能,现在轮到应采澜了,可不会惯着!
这么一想,她把手松开,改成抱住阎佩瑜的胳膊,距离更拉近了一些。
对付恋爱脑的最好办法就是:你得不到的,在我手里揉捏呢,气死你!
果然,在自己眼里是个垃圾的应采澜,竟然靠自己的男神这么近,叶雨琪的双眼宛如喷火似的。
没忍住朝这边走了过来,福身行礼:“康王妃、世子。”
完全没有把应采澜这个世子妃放在眼里的意思。
正常来说,从前一直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人,突然飞到自己头顶上去了,肯定是不适应的。
在叶雨琪的眼里,压根没想过:
人家康亲王世子妃,位置现在比你高了!
康王妃挑了挑眉,转头看了一眼应采澜,对她会怎么处理这种事很感兴趣。
他们康亲王府要的儿媳妇,并不是温良谦恭放第一位的。
首先,必须有魄力!
别人都挑衅到眼皮底下了,如果还一味的以和为贵,那不是美德。
是愚蠢!
但,如何完美圆润地处理这种挑衅,也是一门学问。
应采澜倒是没有直接跟叶雨琪杠上,而是身子晃了晃,蹭了蹭阎佩瑜,骄里娇气地问:“夫君,我父亲怎么也在这儿呢?”
直接把叶雨琪给无视了,当她不存在!
对叶雨琪这种心气高傲的贵女,最需要的就是存在感。
直接被无视,比直接跟她面对面吵架的杀伤力还大!
更何况,她张口就是「夫君」。
宛如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了叶雨琪的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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