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一直防着这最有资格替换皇位的弟弟,放在最近的地方亲自盯着!
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但多余的,你不要想。
你嫡子得送太子身边,贴身盯着。
你庶子也别老惦记着做官,好好混着日子就行。
应采澜没能忍住,在心里骂了句:
卧槽,老鸡贼了!但话说回来——
对阎佩瑜下毒的,会是皇帝吗?
至于吗?
如果是有人故意借着这段关系,来了一个挑拨离间、借刀杀人呢?
细思极恐。
应采澜感觉,拿了宫斗剧本,学霸思维都不够用了!
又听得阎佩瑜说道:“走不了,那就不走。”
“但是,家里得安顿好。”
“父王可有想过,把遇弟,送去南方书院?”
“要么,去陇郡九皇叔的地界。”
“再或者,投靠冷城叔祖父?”
听到这话,阎怀谷一震,猛地转头朝儿子看过来,问:“你……莫非想要放手一搏?”
阎佩瑜平时跟应采澜说话的时候,总有点少年气。
大概是因为太子伴读的关系,他脸上总是挂着和和气气的笑意。
又喜欢开玩笑逗她。
所以,应采澜还真没见过他此时的样子。
此时,他显得无比沉稳肃穆:“事到如今也不宜隐瞒父母亲了。”
“儿子靠着天赐良缘,娶了位好世子妃。”
“经由她的治疗,儿子体内的毒已经解开大半。”
“目前只有残毒未清!”
阎怀谷震惊。
康王妃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应采澜,问:“所言当真?”
中年夫妻俩,对于儿子的病,这半年来近乎绝望。
以至于近段时间柳太医来了,康王妃都提不起劲请他给阎佩瑜诊脉。
而阎佩瑜呢,他有世子妃,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因此,此时他的话,宛如投下了一个炸雷!
应采澜冲她笑了笑:“没告诉母亲,是想彻底清了余毒之后,给大家一个惊喜。再说了,兹事体大得保密呀,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康王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的手都有些激动得发抖!
有点语无伦次:“太好了……太好了……”
儿子说的「天赐良缘」,可真的是!
按照原定婚约,娶的是应彩月,那阎佩瑜就真死定了。
偏偏,意外送来的,竟然是个救星!
是庶女又怎么了!
就是公主也救不了阎佩瑜的命,可应采澜做到了啊。
以后谁再敢嫌弃她的庶女出身试试!
这么一想,康王妃攥着应采澜的手更紧了,道:“如此便放心了,佩瑜有福,以后他若对你不好,为娘的第一个不放过他!”
应采澜笑了笑:“谢谢母亲!”
这话还是听听得了。
婆婆对她好,是以心换心来的。
但如果在婆婆的心里,儿媳妇能撇开儿子去,就有点不合情理了。
最基础的一点:儿媳妇要是生不出孩子试试,要是连续生个七仙女试试?要不了几天,小妾绝对安排上了。
做人做事,最忌讳上头。
情绪上头,容易伤脑子,变成脑残!
应采澜知道这些,也不会过多希冀,也不会矫情失落。
阎怀谷很快找到了话:“所以佩瑜你是打算……等病好了直接出门露面,是人是鬼,都把对方扯出来?”
“是。”阎佩瑜十分肯定地道:“所以,父亲可以先着手安顿好几个小的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犹未可知,未雨绸缪很有必要。”
为何他只点了阎遇的名?
自然是因为,一个娘生的!
其他的弟弟妹妹,他身为世子也应该照顾。但肯定不会像照顾自己嫡亲胞弟那样重视的。
阎怀谷自然赞同他的安排,点了点头,便站起来准备撤了:“为父去办,先安顿了小的,其他的我们再商量。”
阎佩瑜跟着站起来,道:“我已经去信陇郡,想让九皇婶收世子妃为徒。信中,顺便问过一句,是否可以把阎遇放去陇郡游学。待他回信吧。”
“如此甚好。”阎怀谷点点头:“你办事,为父放心。但不能只靠小九,从前他被皇兄为难的时候,我能帮他的也实在有限。如今再扯着老脸去,也不像话。”
康王妃也站起来,拉着应采澜走出来,站在帘门旁,道:“世子应当多调一些人手在世子妃身边保护,世子妃以后若能不出门,尽量少出去。”
这回,不是说不该抛头露面了,而是减少遇刺可能!
当婆婆的能这么说。
可见,完全将儿媳当自家人了。
应采澜没有反对:“我知道了,母亲。”
不说别的,她也怕死好不好!
死过一次的人了,活着不好吗?
送走了老夫妻后,小夫妻回到了内室。
“所以,我们还是不知道,白青山是跟了谁、他是不是你敌对面的人。”应采澜摊手,一改在公婆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样。
她看向阎佩瑜,问:“你这些年在宫里混,不可能没有人脉吧?”
“就属你聪明!”阎佩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面对她的时候,他没有在父母面前的老成。
可是顽皮多了。
搞不好,他这辈子没对任何人顽皮过,都用在她身上了!
“别老掐我脸,等下大小脸了!”应采澜一拍,把他的手打掉,抚摸着自己的脸,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坐下后,又问:“你精神还好吗?”
“怎么?”阎佩瑜挑眉,笑问:“精神头足的话,今晚大战三百回合?”
应采澜:“……”
这男人,不开车真会死!
她下巴一扬,挑衅地道:“我是没问题,反正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阎佩瑜:“……”
他无语地问:“那你想做什么?
先对自己好,才懂得对别人好,不是么?
沐浴更衣后,两人坐在床榻上,她直切正题:“按现在的说法,接下来我是不是要跟着你,被卷入权谋争斗中了?”
「卷入」二字,让阎佩瑜定睛看向她。
她用这两个字,岂非说明了,她的潜意识里,还是置身事外的。
完全是被他波及!
如果面对面坐着谈这个话题,有那么点像谈判。
世子爷不喜欢这种对峙的状态,干脆把床帐放了下来,一边弄一边道:“夫妻本是同林鸟,我面对什么,你自然要面对什么。”
两边床帐都放下了,他才转头过来看她,又道:“你是想大难当头各自飞,还是夫妻齐心同舟共济?”
话问得十分无情且理智,他却懒懒躺下,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质问的神情。
头就枕在她的大腿上!
应采澜:“……”怎么就这么无赖呢?
嘴里问着的问题,好像允许她做一个选择。
即便她要想「各自飞」,他就能答应似的。
然而他这一躺,代表有那种想法,肯定是脑子长瓢了!
明显,不给她选择的余地。
她非要触他霉头:“我要想各自飞呢?你是愿意和离,还是一纸休书把我赶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是不让她选吗?她也不让他选!
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反正就是她走人的意思!
说完,躺在她怀里的男人眸色就变了。
原本是懒洋洋的,比较温和。
但此时,却突然幽深得像深潭水,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藏着多少暗涛汹涌!
躺着的时候,没有坐起来面对面的时候凶狠,但那股劲儿依旧让人心惊胆战。
他侧身,缓缓抱住她的腰,音色干净、却有暴风雨前的宁静感:“我阎望只有丧妻,没有休妻;只有生离,没有和离!”
总而言之一句话——你想走,那就死!
应采澜早知道这死病娇的什么心态,本来就是说来故意膈应他的,当然不会把自己说生气了。
她叹了一口气,问:“那我这药铺还开吗?会不会亏啊?”
阎佩瑜:“……”行。
每次把他激怒了,再用一句话把他逗笑!
他轻声一笑,有些无语:“你死都不怕,还怕亏本?”
“谁说我不怕死的?”应采澜低头看了大腿上的男人一眼,道:“我怕两件事:第一,人还活着,钱亏没了;第二,人没了,钱还没花完!我就这么死了,那些嫁妆便宜谁啊?”
阎佩瑜再次失语:“……”
应采澜「啧」了一声:“你就给我准话,这药铺还继续开呢吗?”
“开啊,为什么不开?”阎佩瑜闭上眼睛,懒洋洋地道:“不管以后怎么样,先把银子给挣了。”
应采澜也是这么想的。
哪怕明天就死,今天的饭还是得吃!
她撇嘴,“说得好像我挣的银子给你似的!”
阎佩瑜倏地睁开眼睛,唇角勾着一抹危险的笑:“你都是我的,你的银子是不是我的,还用得着计较吗?”
不管她有多少嫁妆、私房钱,他们夫妻关系存续一日,那些东西不都还在自己家么?
她又不会拿去接济外人!
而蒹葭苑里,属于世子爷的财务,也都已经交给她。
不已经是一家子了么?
这女人,心里还想着跑呢!
应采澜本还想跟他斗斗嘴,但想到如今的局势,她又没心思。
转而问:“阎望,你病好后,还回去东宫?”
“嗯。”阎佩瑜把薄被拉了过来,盖住了自己。
却完全没有离开她大腿的意思。
应采澜推了推他的脸:“起开,我腿麻了。”
他微微顿了顿,旋即坐起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脸就怼上了他的胸膛。
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发现自己已经半躺在他怀里了!
这么小鸟依人的状态,让她胃有点反酸。
可他的手臂箍着她不让她动,嘴上道:“不用忧虑,你男人没这么容易死。之前是猝不及防,以后不会给这样的机会了!”
应采澜对这种话,是不信的。
这次猝不及防,下次不还是可能猝不及防。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到来!
但她也没去泼冷水。
毕竟,以目前的情况,他活着她才能好,她得期盼他活着。
阎佩瑜的手,在她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缓缓说道:“药铺你照样开,针灸之术你照常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拘着你。”
“你只要避开危险,别傻乎乎送人头就好。”
“另外……”
男人的大掌缓缓移上来,轻轻摩挲着,吐出最后一句:“不准勾搭小狼狗!”
应采澜感觉到那只手落在自己的后颈上,她要是敢找小狼狗,他就能掐死她!
她没忍住笑了,推开他坐直,问:“不能勾搭小狼狗,小奶狗可以哦?”
面对病娇美人凶险的眸光,她一点儿也不害怕。
甚至,还敢学着小奶狗的调调,掐着夹子音说道:“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吗?姐姐,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阎佩瑜:“……”得。
面对他家世子妃,他还能严肃说点什么警告的话么?
不存在的!
三两下就被她逗笑了。
他把薄被一展,搂住她躺倒,道:“姐姐,我们睡觉好不好!”
应采澜:“!!”妈呀!
这腹黑狗本来长得已经够撩人了,他竟然把她刚刚的夹子音给学了去,听起来还真有点小奶狗内味儿!
完了,又是不想做人的一天!
终究,应采澜还是忍住了。
在他的身子完全养好之前,不可纵欲。
这是医嘱。
跟着柳传声学针术,医学是需要临床试验的。
理所当然,有现成的「病号」可以练习!
柳传声也接触到了阎佩瑜的病况,但无奈的是——
“这余毒好生顽固,好似生了根似的,缠住经脉,竟然拔不出来!”
对此,医痴是不会气馁的,相反会更疯狂!
应采澜脱口而出:“那就再研究新的方法,看看能不能通过刺激其他穴道,用其他药物把毒素逼出来?”
柳传声迟疑了一下,问:“以毒攻毒?”
应采澜一点儿犹豫都没有:“我看行!”
已经连续被扎针七八日的世子爷:“……”
他们还没有做决定的时候,外头传来了枇杷急切的声音:“世子妃不好了!咱们的药铺被人砸了!”
应采澜手一抖,一针扎在了阎佩瑜的胳膊上!
但阎佩瑜顾不上跟他家世子妃撒撒娇什么的,连忙坐起来。
应采澜更是把银针一放,快步走出外间,问:“怎么回事?”
枇杷是从药铺跑回来的,满头大汗:“咱们木工师傅正在按世子妃的意思,将那些刚打好的药柜摆放。”
“突然闯进来一群喽啰,个个手里拎着斧子,进来一顿乱砍。”
“一番打砸之下,刚做好的药柜,全都坏啦。”
“咱们的人抵挡,还有俩被斧子砍伤了!”
应采澜:“……”
她低低骂了句:“操!”
回头吩咐:“雪梨,帮我把银针都给收拾了,我马上过去药铺那边!传声师兄,你给世子拔一下针!”
她风风火火跑了,留下世子爷还坐在小榻上,身上还扎着好多银针。
柳传声拿着病历簿,不知道这接下来应该怎么登记。
阎佩瑜:“……”
他算是看出来了,在他家世子妃的心里,他还没有药铺重要呢!
哼,不开心!
幽幽叹了一口气,他一边披上衣裳,一边扬声道:“向冲,派人去跟着世子妃,追查这帮喽啰是哪里的人。到底是长了眼睛的,还是没长的!”
向冲连忙应:“是,世子。”
没长眼睛竟敢打砸世子妃的铺子,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
长了眼睛的还敢这么做,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柳传声给阎佩瑜拔了针后,也只能暂时将世子爷晾在一边,道:“世子,传声跟随世子妃去铺子那边瞧瞧。”
阎佩瑜挥了挥手:“去吧,反正以后这铺子跟你也有关系了。”
药铺是应采澜开的没错,但柳传声答应去坐诊,她便承诺到时候要两成红利给他。
所以,的确是跟柳传声的切身利益有关了。
外城比内城要乱,尤其是城隍庙和西市这边,鱼龙混杂。
会出现混子喽啰闹事,也不鲜见。
应采澜坐着王府的马车,很快来到了铺子门口。
不等搀扶,她自己跳下马车,开口问:“受伤的人呢?”
“世子妃!”川贝看见她立即走过来,答道:“咱们自己就有药,伙计们也都是会处理跌打损伤的,已经敷药包扎了。”
应采澜点点头,道:“我先去看看他们。”
众人都很惊讶:“啊?”
被砸了铺子,难道不是应该先查案追凶?
她先查看两个受伤的伙计?
应采澜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来到诊房内。
药铺还没开张呢,诊床给自己人先用上了!
想到这个,她眼眸有点戾气。
“世子妃!”
受伤的两人,也都被重新赐名。
药铺伙计嘛,分别叫做:三七、生地。
两人想要下地行礼,应采澜阻拦了:“躺着,我给你们诊脉!”
确定两个伤势不算严重,算是松了一口气。
转头,面对团团将她围住的这群伙计,掷地有声地道:“这种事,也许不会是最后一次。”
“你们都给我记住,下次再遇上这类事,不要跟对方硬打。”
“财物损失就损失了,我会追讨回来!”
“但胳膊腿儿断了就毁了,人命没了就更是什么都没了,你们明白吗?”
“以后,都要以保住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
众人面面相觑。
是真没想到,世子妃会将人身安危放在第一位!
即便是庶女出身,她也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啊。
跟这样的主子,以后是有福了。
川贝忧心地问:“世子妃,若是咱们铺子已经开张了,有人觉得我们挡了人家的财路还可以理解。可……”
“这不是还没开张么?”
“当时一群人冲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跟木匠师傅说话。”
“他们也没有提出任何诉求,没有放任何狠话。”
“进来,就是一句「给我砸」!”
“砸完了就跑。”
“这些人不会无端端干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吧?”
为了利益,得罪皇亲国戚,得罪了也就得罪了,那必然是一开始就算计过的。
可他们什么也不求,这不奇怪么?
应采澜脸色严肃:“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
“难道打砸尚未开张的铺子之前,他们没打听过铺子是谁开的?”
“只有一个可能——对方不是脑残,就是背景雄厚!”
“并且,是冲着我来的,一开始就不怕康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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