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她就应该把应炳荣叫过来,至少有儿子给她撑腰!
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小花厅内,终于安静下来了。
应采澜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被自己抽了一鞭,吃了一半的早餐浪费了、牛奶更是撒了一地。
唉,别的都不想说。
她就是心疼这二斤牛奶!
那可是阎佩瑜专门让人给她弄的呀!
早知道那鞭子直接往裴淑云身上抽过去,但她还存有两分理智。
如果她真的打了裴淑云,这事儿拿出去说理,就掰不清了。
百善孝为先,不管父母对自己有多差,儿女对父母如果敢动手打,就是理亏。
那肯定是要被鞭挞的。
川贝挨了打,可她还惦记着自家主子给自己出头,弄得饭都没吃完!
她上前道:“世子妃,我去大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没有。这早膳没吃饱怎么行呢!”
有一说一,他们家世子妃真的对下人太好了!
应采澜一把拎住她的手腕,道:“你去敷一下脸,上点药。雪梨去给我找点吃的!”
川贝一听,更感动了:“可是……”
“这……”雪梨看了一眼裴淑云那边,有点担心:“世子妃身边没别人了。”
冬雪去喊人请太师了。
楚潇和阎允闻都还是孩子!
川贝去敷脸,她去取食物……
那就是应采澜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应采澜掂了掂手里的妖龙,道:“尽管去不用担心。在王府里,她若敢打我,我抽不死她!”
裴淑云气息一窒。但,什么也没法说!
无论如何,这个女儿她是真认不得了!
从小让王氏给教坏了,一点儿不贴心且不说,还跟乡野丫头一样!
还敢说抽死她?倒是真敢动手试试!
看她到时候这个世子妃的位置还坐得稳不?
但她不知道的是,应采澜心里想的也是:这个妈是没救了。
要怎么样才能脱离掉这个关系,以免以后总要背负着所谓的孝道,动不动就戳她的脊梁骨呢?
当然,今天的事,正是一个对付应彩月的好机会!
哎呀,如果阎佩瑜在家就好了。
他腹黑多智,随便挤一点儿脑汁,就够她绞尽脑汁了!
在这里看着这老女人,应采澜没法吃饭。
干脆让人看着裴淑云,她自己则是带着楚潇和阎允闻,进了主屋里。
两个少年坐在胡榻的一边,应采澜则是坐另一边。
干饭人、干饭魂!
发生什么事,也不能耽误了吃饭!
阎允闻有些心疼她:“长嫂你这也真是……我原本觉得楚潇失去了父母亲,很不好。可如今见你,有这母亲还不如没有呢。”
楚潇看了他一眼,低声斥责:“不会说话少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的是人话呢吗?
这话起不了任何安慰应采澜的作用也就算了,顺带还要刀她!
应采澜抬头,看这对大宝贝都是为自己心疼担忧的样子,不由一笑,道:“老实说,我亲娘待我不好这件事,还不如打撒了那碗牛乳让我肉疼!”
是原主的亲妈,又不是她的。
为这种事气着自己,她犯不着。
她只是很无奈:“本来想的是,你们正在抽条长个儿的时候,喝点牛乳补补,对身子大好。这下好了,只能等明日了。明日啊,我把牛奶炖燕窝、鱼胶炖奶做了。大概午膳的时候,你们都过来吃!”
阎允闻一听,还有这好事!
得,他明白为什么佩瑜哥这么喜欢她了。
别说阎佩瑜了,就是他们的母亲那么严肃的人,疼爱这个儿媳妇比女儿还慈爱。
不得不说,应采澜堪称一绝!
“多谢澜姐惦记。”楚潇知道她对人好的时候是真好,真不明白,裴淑云是完全不长脑子吗?这么明显的都看不出来!
阎允闻把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你那个母亲真是的,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太师夫人,怎么就一点儿头脑都没有呢?”
“她的确脑力不强。”应采澜嗤地一笑,道:“但她不疼爱我,主要是被应彩月给洗脑了。应彩月简直就是绿茶精转世的,在她嘴里一说,什么节奏都被带起来了。”
偏偏,这种绿茶精带了节奏之后,还能表示自己的无辜,什么事都跟自己没关系!
楚潇不明白什么是绿茶精,但听她提到应彩月,便问:“那大皇子的弃妇,如今身在何处?”
应采澜答道:“在吕妃宫里,化名许娇娘了!”
楚潇拧眉沉思。
一会儿要如何走局,才能让应采澜立于不败之地。不但让裴淑云为她的无脑付出代价,又能让应彩月倒霉呢?
冬雪让人去请应淳善,同时也派人进宫去给世子送了消息。
因此,应淳善到的时候,阎佩瑜也回来了!
“阎望!”看见他,应采澜立即朝他奔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问:“你怎么也回来了?”
阎佩瑜低头,伸手揉了揉她的脸,抬起头来朝应淳善看了一眼,眸光不善地道:“我家世子妃人在家中坐,都能让人给欺负了,我若不回来给你撑腰,你岂不是要更吃亏?”
听言,应采澜唇角勾出笑意:“你怕丢人啊?”
如果不是在庭院内,她真想狠狠亲他一口!
阎佩瑜呵呵一声,道:“能不丢人么?在应家人眼里,真是不拿康亲王府当皇家人啊!”
“世子息怒。”虽然阎佩瑜说话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温和,但应淳善还是听出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阎佩瑜这人历来如此,状态一直是打盹的猛兽。但不要以为他在打盹,就忘记他是猛兽!
应淳善很是尴尬,道:“是下官治家不严,贱内没规没矩失了礼数。下官在此,给世子妃赔个不是!”
阎佩瑜是要为应采澜出头,所以该赔礼的对象是谁,他心里门儿清!
他身为父亲,要给嫁入皇家的女儿行礼很正常。但赔不是这种事做出来,确实很丢人!
心里自然是恨死了裴淑云那个愚蠢无知的妇人!
“那没必要。”应采澜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又不是父亲对我不好。”
其实,这时代吧,老婆就是男人的私有物,老婆丢人了就是男人丢人,可没有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
只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言外之意是:必须惩治裴淑云,裴淑云必须付出代价!
而且,应采澜也着实是厌烦,这个亲妈总是为了应彩月来找自己麻烦。
这次把事情闹大一点,目的就是为了要把这件事彻底了结!
她敢保证——
今天裴淑云之所以会来闹事,一定是应彩月在背后说了什么。
既然应彩月当了阴沟里的臭老鼠还不安分,那她就化身黑猫警长,把这「一只耳」给打出来!
如果应彩月一直安分守己在吕妃宫里做事,暗戳戳在背后放冷箭,他们还真拿她没办法。
如今,正愁没有办法揪出应彩月呢,应彩月就自己出来蹦跶,非要作死了。
简直棒棒哒!
应淳善也是烦透了裴淑云这个蠢货,成事不足,一而再地坏事有份!
“世子妃放心,今儿个大家都在,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该如何清算就如何清算,为父绝不会包庇她的!”
应采澜挑眉。一物降一物。
她这个当女儿的,为了所谓的「百善孝为先」,不能对母亲如何。
但凡事总有克星,「以夫为天」,应淳善就是裴淑云的天!
她幽幽说道:“母亲总是被有心人挑拨是非,利用她来搅事儿。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爹爹得想法子管管呀!”
很温和,也没说:我要你对裴淑云如何。但必须得管!
而且:「有心人」三个字,很有灵性!
应淳善听她喊「爹爹」,感觉特别亲切,比「父亲」要亲昵多了。
哪个男人不喜欢贴心可人的女儿呢?
他叹息一声,道:“确实不能继续如此下去了,咱们这一次,必须想个法子断绝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
有了他这样的表态,阎佩瑜稍微满意,道:“岳父大人,请移步正厅说话吧。”
正厅内。
不仅仅是康王妃邬蔓青在,康亲王阎怀谷竟然也回来了!
应淳善进来后,他们也把裴淑云给「请」了过来。
裴淑云被王府的下人看着,虽然没有冷待,吃食茶水都整整齐齐。
但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话,待了这么久,也是难受。
一进来,还没给王爷王妃行礼呢,就被应淳善狠狠瞪了一眼。
她心口一跳,上前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阎允闻站在一旁,冷哼道:“这时候知道,咱们这是王府了?”
本来楚潇的意思是,要在外面旁听的。
但他很着急:【可不能让长嫂吃亏了,一会儿那应夫人若是还敢做什么,我一定要进去!】
楚潇很淡定:【有世子在,能让澜姐吃亏?】
阎允闻一怔。想想也是!他哥是什么人?
别说裴淑云没在应采澜手上讨着什么便宜。哪怕真讨了,到了阎佩瑜这里,肯定要对方连本带利地吐出来的!
这么一想,阎允闻总算心安了不少。
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要进来。
只是他年纪小,没座位,便站在阎佩瑜身后。
楚潇无奈,也只好跟着,站在应采澜的后面。
“允闻,不可对长辈如此造次。”邬蔓青呵斥了他一句。
阎允闻绷着脸:“是,母亲。”
然后,朝裴淑云的方向拱手作揖:“应夫人是长辈,请原谅小子无礼!”
邬蔓青朝裴淑云看去,道:“孩子不懂事,不好意思了应夫人。”
裴淑云面色一僵:“不敢、不敢!”
对比之下,人家康亲王府的教养多好!
人家皇家嫡脉的子嗣,能够对她这个臣妇赔礼,这气度!
邬蔓青又道:“大家都坐吧。”
阎怀谷这人,确实不爱管事。
他要干点啥,也是唱白脸,从不唱红脸。
跟人说家和万事兴他会,但要跟人讨债,还必须得王妃跟他打配合!
所以,这种事自然是邬蔓青做主。
三对夫妻分别坐下。
康亲王夫妇坐在主位,阎佩瑜和应采澜坐在东面,应淳善夫妇则是坐在西面。
女人对女人,还是邬蔓青先开口:“应夫人今儿个过来,据说是为难世子妃了。你是世子妃的生母,凡事也应当有个理儿。”
她轻柔地问:“却不知道,所为何事,要闹得母女失和?”
裴淑云不知道怎么回答。
应淳善虎视眈眈看着她,她要怎么说话才好?
应采澜笑了,道:“母亲此言差矣!”
喊了一声,裴淑云一愣。
一开始还以为叫的是自己,朝应采澜看去。
然后,就见康亲王妃柔声问:“采澜,我这是哪儿说得不对呢?”
裴淑云才知道,应采澜称呼的是康亲王妃。
顿时,脸上啪啪啪地疼!
她这个生母对待应采澜,还不如康亲王妃这个婆婆好!
应采澜说道:“母亲用失和这个词儿,有那么点儿不对呢!”
她朝裴淑云方向瞟了一眼,道:“毕竟,儿媳从小到大,也没得过生母一个好眼色。不曾「得」过,何来的「失」呀?”
在场的人,除了裴淑云的随身丫鬟,就没有一个是站她的。
包括她的丈夫。
一瞬间,所有人朝裴淑云看过来的视线,全都宛若利箭!
裴淑云噎得心口疼!
可偏偏,心口再怎么疼,她也没有办法去反驳这一句——没得过生母一个好眼色。
从应采澜出生,她就没看得起这个庶女过,的确没给过好眼色。
不但看不起,还十分厌恶。
即便有时候带出门赴宴,她也不愿意正眼瞧应采澜多一眼!
看见应采澜,就会想到:应采澜是王氏那个贱妾生的,王氏惯来工于心计、搅得应家后院鸡犬不宁!两个女儿同一天出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应淳善在她床上下去后,没有经过正妻的同意,被王氏给缠了!
恨屋及乌,王氏那么贱,她怎么可能会喜欢王氏所生的庶女?
自然是完全不肯摆出嫡母的大度,明知道王氏苛待女儿,也从不曾开过口。
甚至还给应彩月说过:【王氏此般,不过是狗咬自个儿尾巴罢了!】
这个「狗尾巴」,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如此难堪的事实,她如何能接受?
事已至此,回不去了啊!
邬蔓青看着裴淑云,无奈一叹,道:“应夫人啊,这本来是你们母女俩的事。即便我身为王妃、身为婆婆,也不便插手。”
“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咱们既然是亲家了,对于我家儿媳在婆家没受委屈、反而受了娘家的委屈之事,当婆婆的自然得管上!”
“应夫人也有儿子、也是做婆婆之人,想来应该能明白本王妃的苦心。”
“儿媳的日子过得好,才能与儿子夫妻恩爱。”
“可若她的娘家总是这么隔三差五地找事儿,令她郁郁寡欢。”
“先不说对未来生孩子有没有什么影响,只说眼前这吃个饭都吃不好,都够难受了。”
“身为公婆,本王妃也挺难做的不是?”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应采澜真想鼓掌!
不愧是康亲王妃,这番话说得太漂亮了。
堪称完美!
面子里子都照顾好,红脸白脸都唱了!
裴淑云被说得脸红。
但方才在那边等待的时候,她已经认真思考过。
既然今天来了,就一定要给应彩月讨个公道。
正好有康亲王妃插手,总不至于自己一点儿理不占的!
于是,她说道:“王妃所言甚是。但……”
一个转折,她看向应采澜,目光依然不和善,道:“采澜身为尊贵的世子妃了,而我那可怜的女儿彩月,却如此可怜。”
她想要往下说,应采澜嗤地一笑,道:“她可怜关我什么事?她有如今的下场,难道不是她自己作的吗?又不是我害的!只是因为她可怜,就是我的罪过?”
一提应彩月,她就倒胃口,刚刚吃的东西都想呕出来了!
她从来最恶心的便是这种论调:你弱你有理!
世人总是同情弱者!
她掷地有声地道:“应夫人身为朝廷命妇,能不能实事求是一下!”
“不管应采澜可怜不可怜,先撩者贱懂不懂啊?”
“总不能因为她可怜,先来打我一拳,没把我打死,结果我骨头太硬、反而她自己胳膊断了,然后她就有理吧?”
裴淑云被说得脸色一僵,梗着脖子道:“这就是你的礼貌、你的教养?”
“嘿!”应采澜一脸的无辜:“我的礼貌教养,难道不该问您吗?我的生母、嫡母、亲爱的娘?生而不养、养而不教,你来问我礼貌教养在哪儿,那不笑掉别人的大牙吗?”
裴淑云没过脑子的话,反而给自己打脸啪啪响,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阎佩瑜特别想笑。
这就是他家世子妃的战斗力!
不过,今天的事情既然搬出来到台面上了,让她当个苦主就好,就不用她强出头了。
他幽幽开口:“话及此处,本世子不由想要发问。”
他不为难女人、也不去跟自己的岳母对视,而是看向应淳善,道:“岳父大人,澜澜在娘家地位低下,这件事众所周知,不提也罢!”
应淳善:“……”裴淑云:“……”
不提也罢,可你这不是已经提了么?
阎佩瑜又道:“咱们只说刚才所言之事!”
“凡事逃不过一个理儿字!”
“澜澜所说不差,那应彩月可怜,与我们何干?”
“她原是本世子的未婚妻,却与其生母王氏联手,生怕给本世子陪葬而把庶妹推过来替嫁!”
“此举,可将康亲王府看在眼里?可将本世子放在心上?”
“试问,应彩月早就知道王氏是她生母,而你们却不知道,任由他们串通一气,用假新娘来糊弄本世子,此事,岳父大人是什么感想?”
这件事,永远都是应家理亏!
应淳善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却毫无应对之词。
王氏都死了,他也发不了脾气,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裴氏。
正是因为始作俑者王氏已经自杀身亡,应彩月也不在这里,故而阎佩瑜没揪住不放。
他开始第二段落:“送错了新娘,可本世子念在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也并不计较。”
“加之,本世子对替嫁的新娘,反而比原本的未婚妻要更有好感一些!”
“可她应彩月,自己胆大包天也就算了,还不顾礼义廉耻,在大婚次日一早,跑到我婚房里来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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