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了夜里的事,祝珣似觉着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分,他不由笑着逗她:“奚小姐这回可开心了?”
见她笑,他亦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就是喜欢平日她那种张扬喜悦之感。
说来也怪,从前最是不喜这种,但是一到了她身上,他便一改往日态度。
可见双标。
一句话将奚昕然自先前的幻想中拉扯回来,她脸色稍一正色,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正事,上下打量了祝珣一眼,目光落在他那条动弹不得的腿上,想问的话还是没问得出口,只俏俏的回了他一个眼神,两个人相视一笑,十足的打情骂俏。
到了夜里时,祝珣再次被人推着回房,倒是装得一手好样,回来时奚昕然正窝在榻上看话本子,听见门声响动身却未动。
一入了房门,祝珣将人遣出去,房内仅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下子安静下来,甚至奚昕然都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见她明明耳根子都红了却仍在那里装模作样,祝珣终是没忍得住,朝她道:“昕然,过来,让我抱抱。”随之他将双臂张开。
奚昕然朝他翻了一眼,倒是没想到他说话这般露骨,下意识的红着脸摇头:“不要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他笑意更甚,如今两个人彼此交了心事,他自认为再没什么间隙,说话便成了一股子浪荡模样,“快过来!”
祝珣再次催促道。
奚昕然将手上的话本子一丢,下榻行那几步倒是颇显着有些傲骄。
才一近了身,便被他一把子拉到身边来,正好不好坐到他的怀里。
她自觉份量算不得轻,坐在他腿上的一刹倒是显得有些心惊肉跳,忙问:“你的腿伤不要紧吗?”
只瞧那厮面不改色,眼眸一弯,只笑了笑,“无事。”
二人气息相近,他身上那股子好闻的淡然香气奚昕然闻得明明白白,她又不傻,怀疑他的伤是装的更甚一份。
“真没事?”她提眉一问,显然语气有些许不信服。
那祝珣似个人精,自也是听出她言语间的阴阳,却还是不肯承认,只点头:“好像有那么一点疼。”
随而环住她的腰。
这笑无论让人如何看都觉着有些猫腻。
奚昕然一怒,随而在他那条伤腿上用力掐了一把,祝珣也是没再想瞒她,就着她的手劲儿便提了腿。
这一提,正入了奚昕然的眼,她一双黑亮的眸子瞪的溜圆,指了他的那条腿便要叫喊出声,却被祝珣大手一张,一下子捂了口,随而将她往怀中又搂的更紧了些,唇正贴在她的脸侧,热气扑在她的脸颊上,“别叫。”
嘴被他捂着无法清晰的讲出话来,倒是腾出一只手在他腿上比比划划,祝珣看懂了她的手语,且点了头应下,“太子那头盯我盯的紧,如不骗过他们,我如何脱身,如何查你爹的案子。”
虽说关于他骗伤这件事奚昕然心里闹的不太愉快,可一听祝珣讲说是为了她爹,她立马便冷静下来。
随而乖巧的点了点头。
祝珣知她不会再声张,也就将盖在她唇上的手拿了下来,可环在她腰间的手却又紧了一分。
“装的还挺像。”她小声嘟囔道,这便是她最大的不满了。
“那你听说我腿伤的时候,有没有心疼我?”他身子挺的笔直,正正贴在奚昕然的身上,语气低沉,却似有蛊惑人的力量。
小姑娘脸皮薄,哪里经得起他这番逗,且低了头嘴硬道:“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祝珣也不同她啰嗦,见她嘴硬,张嘴便去咬她的耳垂。
一经热气,奚昕然下意识的缩了脖子,这一动,却又让祝珣生出了些旁的心思,此下也没什么可瞒的了,伸臂便将腿上的人拦腰抱起,径直走向床榻上去。
奚昕然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却是半推半就,推了他的肩,可这力道太过微不足道,没扯巴两下便被祝珣捏住腕子摁在榻上。
四目相对,她清楚地看到,祝珣眼中看她时,有光。
这回不必再像之前那样在奚昕然面前装模作样,祝珣大可放开了做他想做的事。
有了初回的经历,他某些事情适应起来要比他想的还要顺手。
想比较而言,奚昕然实则被动的多,先前骨头似被他拆散了架,到了晚上还没有缓过来,只凭着他如何说便如何算。
帐内气息越发急促,祝珣唇轻咬在奚昕然的唇上,将整个人扣在怀中,而后力道一点点的加重,使得她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不忍发出几声嘤嘤喃喃,这两声不要紧,简直似勾了祝珣身上的火气,修长的手指亦忍不住去扯她腰间的衣带,气息更是越发沉重,一下一下的响在奚昕然的耳边。
“祝珣......”好不容易别过脸去,奚昕然轻轻唤他的名字。
腰间却被他长手一捏,只听他声线极低,用着几乎忽蛊惑一般的口吻道:“叫我择瑄。”
“择瑄?”她躺在祝珣的怀里,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
“嗯。”他闭上眼,热唇又吻上他的唇角。
所有关于奚昕然的记忆里,她都是这般唤自己的,每唤一声,就让他心窝疼一下。
不过如今不同了,他想听她这般唤自己,唤一辈子。
怀里的小姑娘似有些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的相处,加之记忆的归来,祝珣算是将她品的明明白白,别看平日里张牙舞爪,实则是个十分容易害羞内敛的人,根本经不起逗。
“现在身上还疼吗?”他退了外衫,只是轻轻掐捏着奚昕然的腰身,却始终强忍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是在顾念她。
昨夜初回,她疼的皱了眉。
一说这些,奚昕然再次将脸直接贴到了他的身前,不让他看,亦咬着唇不肯说话。
只听祝珣胸膛轻启一下,似他笑了一声,而后又垂下头去咬她的耳朵。
就在她的外衫尽落之际,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叩门声,将他动作打断。
不得不说,此时此景,这不解风月的叩门声响的确败人心情。
祝珣原本不想去理,谁知那门声又响了两声,随而传来良启略有急促的声音:“公子,梁大人来密信了。”
一听是此,祝珣眼皮一跳,他身子微微前挺,将怀中的姑娘松开了些。
很快奚昕然也反应过来,猛的自他怀中抬起头来。
那一刹,她分明看到祝珣眼中有一道光亮。
若非是有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梁盛轩哪里会人未到信先至,才去长堤不久便来了密信,一定是探查到了什么。
两个人一言不发,却默契十足。
祝珣将她好生放倒在软枕之上,而后长臂一伸披了外衫在身上,下榻之时还不忘将床帐拉严,免得泄了里面满帐的春光。
他稍平了气息而后坐于窗榻之下。
随而朝外道:“进来。”
不多时,良启自门外而入,目不旁视,手捧密信递到祝珣手上。
随见祝珣将那蜡封的密信拆开,一目十行,看的精细。
密信丰厚,足写了近十页纸。
这半长不短的时间,奚昕然独自躺在软枕上连个大气也不敢喘。
她怕,她怕是不好的消息,她怕即便是祝珣出手查这件事情也未有转机。
不多时,只听帐外的人又低问了句:“梁大人可还有什么旁的话带到?”
良启摇头,“来送信的人说梁大人除此信之外,再无旁言。”
“你先下去吧。”
显见着祝珣的眉头因这密信的到来而皱紧了起来。
听到门声再次响动,奚昕然猜测应是良启出了门去,她起身披了外衫,指尖儿将帐幔稍挑了条缝隙,自外观看,祝珣正侧身坐在榻上,脸色仍有未退去的残红,俊秀的侧脸看起来倒是怪诱人的,奚昕然暗自吞了口水,随后问:“怎么了?”
她的甜声将祝珣自思绪中拉扯过来,他抬起脸来对上奚昕然的眸光,随而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密信,脸上倒是有了几许欣慰。
“之前你爹出事,同他一起修堤的监工几名早就处斩,梁盛轩与七杀便从他们的家人下手,寻到了一些珠丝马迹。人若暴富必有妖,看来那些监工也是被人逼迫或是买通,直指你爹贪污修河款项。”
说罢,奚昕然几乎是从榻上跳起,面上笑意遮也遮不住,“那不正是说我爹平安有望了?”
只瞧那祝珣脸色一暗,“只怕事情还远没这么简单,其实最难的不是知道你爹清白与否,最难的是如何找到证据。”
他早就知道背后下手之人为谁。
可祝珣想不通的是,为何他偏挑着素来在朝上与世无争的奚远怀下手。
思来想去便仅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为着三皇子去的。
三皇子这两年如日中天,奚远怀又是他的亲眷,虽无功无过,却居要职,只因有血亲之系,只要弄倒,三皇子便能沾得一身不是。
用奚远怀来打压三皇子,也无不可能。
如今祝珣又娶了奚昕然,如若保不住奚远怀,那么下一个,可能就是祝家。
这些愁云浓雾他暂且不想同奚昕然说明,他希望这一世,奚昕然能平安的留在她身边一生,而不是再如前世一般惨死。
于是他再将话峰一挑回,“不过不打紧,现在又往前迈了一大步,你爹的事,想来很快就能平息。”
一听此,奚昕然果真没意识到他眼角眉梢淡然的愁意,笑意更深,而后抿着唇跑过来坐在他的腿上,双臂自然搂上他的肩。又在祝珣的脸上狠狠的印了一口。
祝珣心下一软,就势将她搂住,“昕然,咱们这两日可以收拾收拾回府了。可能我要忙一阵子,你在家里好生待着,待我良信。”
“嗯,我知道。”奚昕然乖巧的应着,头往他肩上又挨了一挨。
说来她也觉着奇怪,明明之前两个人还似冤家,如今却突然似蜜里调油。
她也说不清楚,为何会莫名对这祝珣有着难以言说的深厚感情。
许是上辈子两个人便识得吧。
就似认识了好久的感觉。
......
两个人从祝府到别苑倒未用几日。
折腾这一圈下来,在外人看,祝珣的气色倒是照比之前好了许多,可唯一对外称的便是祝珣的腿伤仍需要将养,不宜出门。
一时间,关于祝府的谣言又因他的伤病又添了一分。
祝府死的死病的病疯的疯,往后怕是又要多出来一个瘸子。
祝珣日夜忙着奚远怀的事,奚昕然自是也不能闲着,总想着帮着他做些什么。
正巧赶着李素清的师父出关,她便自作主张,偷着将二哥祝涵灌了安神的汤药带到先前居住的别苑来。
这般折腾一来是为了避着长嫂陈月英,陈月英一直对祝家老二看的紧,更不愿让人多见,可奚昕然却不服管,想做的事也不顾旁的,且早就同李素清说好,自是要如此的。
若非是李素清千求万求,似奚昕然这种俗人哪里能有缘得见她师父这般仙风道骨的老人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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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这些日子太子那头对他们很是松懈, 认为祝家也好,三皇子也好,不过是秋后的蚂蚱, 过不了这个冬天。
他正得意之时,尚不知祝珣已经在暗处查明了一切, 只待时机一到,将他的这些罪状呈于陛下面前。
这两日忙起来还好, 一闲时便总是会想起奚昕然, 两个人这会儿好的似一个人,除了正事之外,祝珣满脑子都是她,怎么挥也挥不去。
上夜时,奚昕然面色匆忙来到他的书房之中, 随行的, 还有李素清。
李素清此人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一见倒是难得。
不过很快祝珣便想起,先前奚昕然与他提过的, 要将二哥送去给李素清的师父看看。
见着两个人都眉目紧锁一脸的菜色, 祝珣隐隐觉着不妙, 且急不徐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奚昕然与李素清对视一眼,李素清自是不乐意讲说旁事的, 只轻轻给奚昕然使了个眼色。
奚昕然会意, 却也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好在那头也不催,只目光定定等着她下文。
历了这么多年的乱事, 祝珣自认为有一定的承受能力。
显然, 奚昕然亦是这般想的, 于是道:“祝珣, 有件事,我得同你说,你做好准备。”
“说吧。”祝珣于椅上挺直了身子,目不转睛望着她。
“就是......”奚昕然亦不是喜欢拖泥带水之人,轻抿唇角,而后自怀中掏出帕子,帕子中似缠了一物,足有一指长度,她颤着手一层层将帕子打开,最终将其中包裹之物展于祝珣面前。
祝珣只凑前稍看一眼,若无认错,那是一枚银针,奇怪的是,上头还隐隐透着些许红色,看上去,像血。
“这是什么?”此刻他有种万分不好的预感。
“这是从你二哥的.......”这种事先前奚昕然连听都没听过,现在一说起来整个脑子仍觉着震惊难语,“这银针,是素清的师父从你二哥的发顶.......发现的.......”
话音一落,祝珣脑子几乎也是嗡地一声响,空耳一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回问:“什么?”
“不知是哪里来的恶人,将这银针扎入你二哥发顶的穴位当中,他的疯症,有可能是因此。”连奚昕然的声线也带着颤,想说的太多,一时却当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好在李素清还算冷静,接着她的话头道:“是这样的,之前昕然与我说,祝家二公子患的疯症或是犯了阴邪,想着我师父或是能帮得上忙,我求了师父下山,背着你府中的人,将看了二公子,师父为他把了脉,又稍适检查了一番,最后从发顶的穴位之中,发现了这根银针,银针入穴,虽不死,却也活不成,这根银针,却是你二哥疯症的源头。”
“祝大人,不知您府上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两个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入了祝珣的耳,银针入脑,此前想都不敢想过,更是闻所未闻,显见着素来冷静自持的人脸色霜白,连唇角亦没了血色,目光直冷,指尖曲起,随即从齿缝中咬出几个字来,“到底是何人,歹毒至此......”
无论是谁,遇到这种事也会寒至心底,连旁人听了都觉着心颤,更何况是他。
“太可怕了,果然,这世上比鬼更可怕的唯有人心......”一刹间,奚昕然觉着这世上的事可怕极了,先是他父亲被人陷害,后是知道了祝家这样的事。
祝家老大的死,祝相的病,还有祝二的疯症........桩桩件件连在一处,她甚至不敢再往下去想。
随而只听“咣”地一声,祝珣的拳头重重砸于桌案之上,再瞧他双目透火,咬牙切齿道:“究竟是谁要害我祝家至此?”
“会不会是害我爹的那个人?”奚昕然上前一步,不过胡乱猜测,其实她并非笨呆,这么久以来,祝珣虽然不说,可奚昕然已经猜到了几分,朝中第一坏种,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还能是谁。
别说,此人当真在祝珣的脑子里曾过了一遍,可稍一深想便知不会是他。
他虽阴毒,可若得了机会,定是要将人置于死地,哪里会用这么深长的法子折磨。
且他又如何能做到轻而易举的害了祝家一个又一个而能全身而退。
能做出这种事的,至少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出这种事的,一定是祝府中的人。
可到底是谁呢?
瞧着祝珣有些神思,奚昕然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一旁李素清觉着这是家事,自己在此似是不好,于是抬手轻捏了奚昕然的指尖儿低声道:“昕然,你们两个先商量着,今日太后找我有事,我不能多留,这些日子我暂不会出门,若有旁事,来宫里找我。”
“好。”奚昕然自是知道她的性子,哪会多留她,两个人小声说好,便瞧见李素清推门出去。
她来去自由,不多时,房中便只剩下奚昕然与祝珣两个人。
她不大会说安慰人的话,可这个时候,瞧见他受的打击不小,她很想宽慰他两句,且道:“这针取出来,想来再过不久,好好调养一番,你二哥的病就会好起来了,到时候说不定,他能知道凶手是谁。”
这的确是个法子,听到此,祝珣也是心思一动,自椅上站起身来,“我去看看他!”
“先别去了,”奚昕然提前一步将他拦住,“今日我是说通了看护他的人,偷偷带他出去的,怕被人发现,灌了他不少安神药,这会儿他还没醒,待醒了你再去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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