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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悔 (鹿燃)


“素清的师父给他吃了些丹药,说是要调养一阵子,你这时候去,怕是不合时宜。”
奚昕然的一番话,似一下子点醒了祝珣什么,他似猛的抓到了些什么灵光一般,随而又问:“你说,你是偷偷带他出去的?”
奚昕然点头:“是啊,嫂嫂不是不让他出门吗,我想着,若带他去见人,嫂嫂肯定不同意的。”
“长嫂......”他默念一声,不知为何,再此提到长嫂时,祝珣心头有些旁的意会。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
听了奚昕然的话,祝珣稍适冷静下来,他重新坐回椅子当中,而后犹豫半晌,朝奚昕然伸出手来。
瞧着他的目光立在自己身上,二人谁也没说话,虽无言语,但她仍是乖巧的来到他身边坐下。
祝珣轻轻环住她的腰身,而后微闭了眼,两个人的气息缠在一处。
虽日日得见,可奚昕然亦瞧的出他这些日子照比从前憔悴了许多。
虽然他不语,但她明白,他正在为了奚家的事而奔忙。
他比任何人都急于还奚府一个清白,能让她堂堂正正的立于世间。
奚昕然乖巧的双臂环上祝珣的肩,言词轻软,“我觉着,我好像认识你很久了,比你想的还要久,就好像是上辈了的事。”
她说不清道不明,为何她一直对祝珣情有独钟,当真是因得这副皮囊吗?她当真有这么肤浅吗?
不得不讲,自小在她看来,祝珣对她便有股至命的吸引力,她也说不清的那种。
闻此言,祝珣将她环的更紧了,轻声应着:“嗯,一定是上辈子的事。”
他比任何人都怕,怕他看到的那些未来,还会再上演一遍,记忆中的世界,那失去心爱之人的痛楚他现在仍有余动。
那滋味似剜心一般,他疼的怕了。
他不觉握起奚昕然的手,轻捏着她的指尖儿。
两个人环抱在一处,奚昕然瞧不见他的神情。
祝珣的眉目紧皱,似又想到了什么,将她放开。
“会有些疼,你忍下。”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奚昕然甚至都没有听清楚。
只见他将奚昕然的指尖儿送到口边,而后白齿轻启,狠下心来在上头猛咬一下。
十指连心,指尖儿上钻心的痛楚传来,疼到她心里去,下意识的将要叫喊出声,谁知眼前一黑,而后便是祝珣的唇将她的含住,辗转嘶磨。
这一下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却不知他这是何意,猛的将人推开,一眼瞧见自己指尖儿上沁出了小珠子似的血迹。
“你这是做什么啊!”她红着眼巴巴地问道。
祝珣侧头一瞧,正瞧见她指尖儿上的那颗血珠子,果不其然,就在那滴血珠子入眼之际,那久违的心痛之感再次袭来,眼前黑雾一片。
他疼的钻心,豆大的汗珠子自额上流下。
这场面奚昕然曾见过,只见他神情紧绷,一脸的痛楚,奚昕然以为是他心悸之病又犯了,顾不得自己指上的伤口,忙扶着他的肩,“你这是怎么了?又疼了是不是?”
她说的一个字祝珣都听不见,此刻眼前画面一展,又入了他的眼。
【云淡风轻的天气,秋日朗朗,祝珣坐于窗前翻动卷宗,凝眉沉目,一脸惆怅。不远处陈月英朝这边走来,于廊下正好看到窗前的祝珣,她脚步微顿,眼中似一下子闪过什么,很快神色又恢复正常。
她轻步入房之时,祝珣甚至因为过于专注而没有听到声响,直到陈月英开口,“天气渐冷了,窗子还开这么大,小心着凉。”
此时祝珣才抬眼,应笑一声,自椅上站起身来,“嫂嫂。”
仅扫了一眼桌上的卷宗,陈月英又淡声说道:“又将公务拿回家里来做,也不知好生注意自己的身子。”
知她关切,祝珣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埋头一笑,“又让嫂嫂操心了。”
“听说你午饭吃的不多,我给你炖了些汤,趁热喝了。”她一招手,身后婢女机敏奉上瓷盅,放置于桌案前,而后退下。
还又是陈月英亲手给他盛了汤羹一碗,而后又递上。
关于陈月英的关切,祝珣不好推辞,只双手乖乖接过瓷碗,先是凑在鼻下一闻,这汤似乎味道不似从前,倒是显得味道有些陌生,不禁好奇多嘴一问:“这是什么汤?”
“鸡汤,不过换了种新奇的做法,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她浅笑一下催促,“快趁热喝了吧,放凉了便腻了。”
祝珣亦未多想,手执羹匙缓缓喝下,根本没有看到陈月英目珠中那一抹奇异之色,是他从未在她眼中见过的阴毒。】
“择瑄,择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眼前的一片黑意浅浅散去,耳畔一阵鸣响之后又有了音,是奚昕然一声接一声的唤他,将他自那画面中拉扯回来。
此刻那股钻心的痛楚终于散去,他听得见窗外的鸟鸣,亦闻得到奚昕然身上淡淡的香气。
现下他指尖还捏着奚昕然的,那抹腥亮的红还留有残余,方才因为心头的痛,他没有留意到,将她的指尖掐出了痕迹,这会儿放松下来,他再次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按着,用几乎颤抖的语气道:“疼了吧?”
瞧着他头上豆大的汗珠子,几乎是刹时出来的,这会儿脸色白的似纸,半分血色也无,奚昕然顾不得自己,扯起袖口为他轻轻擦拭额尖,声线温柔,“你又不舒服了是吧,这会儿好些了吗?”
祝珣垂着眼,不答她话,此刻人仍坐在他怀里,经过方才那一场,他心里的某些东西,似一下子便崩塌了。
他长臂一伸将眼前人再次搂入怀中,轻轻环抱着。
奚昕然亦不敢乱动,任由他这般抱着,指尖儿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由远瞧着,这二人似一幅画卷一般。
他不言,她不问,由此安静。
祝珣微闭上眼,慢慢回忆方才的场景。
不知为何,从前相关的都是奚昕然,而今却突然出现了他一直以来十分敬重的长嫂陈月英。
他是聪明心细之人,实则,这么长久以来,心底一直有一团疑影于怀,但是他不愿意朝那方面去想。
可是如今知晓二哥一事,他不得不将从前的那丝疑心重拾起来。
奚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好似便是从陈月英入府开始的......
而前世他得病,好似也是......那一碗接一碗的汤羹......
因为常年接手各类案情,他要比常人敏感许多。
可这次当真落到他的头上,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难道一直以来害得祝家这么惨,最后又让奚昕然折了性命的始作俑者竟是她吗?
“昕然......”他低唤一句,仅两个字,他似唤得有些吃力。
“嗯?”她轻声应着他,似给了祝珣无限的力量,又似在提醒他,她仍活着,一切还有改变的可能。
“你先回奚府待一段时间好吗?我这边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待办完了,我去接你。”
他是想将她赶得远远的,再不要蹚这趟浑水。
突说此言,奚昕然不解,她双眉一挑,自他怀中直起身子双目盯直,“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的非要让我回奚府不可?”
他抬眼对上奚昕然那一双明眸,永远的华彩于上,都说相由心生,她那满心的良善与赤诚皆写在她的瞳孔之上。
让人如何不怜。
祝珣轻轻捏着她的肩,“待我办完手里的事,我再同你讲,只是我现在不知该如何同你说。”
他亦不想让这么残忍又丢人的真相同她解释。
可奚昕然自小虽被家里养的极好,但不代表她是个草包,心思玲珑很快便猜到,“是不是同你二哥的事有关?你是不是猜到了是谁害了你二哥?”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时,祝珣也明显心头一颤,倒没想着她能猜到,一时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是缄默不语。
“既然找到了这么恶毒的人,就应该将那人抓出来!”
素来快意恩仇的人,也只能想到这法子,根本忍不得那人在暗中逍遥。
祝珣仍不答,只是再次捏了她的肩,劝道:“听话,先回府,等我去找你,我答应你,一定会去接你回来。”
“其实我就算是留在祝府也不会给你添乱,不过......”奚昕然很是善解人意,她知道,祝珣这般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很快她又话峰一转,“既如此,正好我也想我娘和姨娘了,那我就先回家看看她们,陪她们一段时间,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我等你好消息、。”
这话似有不妥,于是她又改口,“不是好消息也无所谓,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
听此言,祝珣一下子笑了,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他当真想不通,这么好的奚昕然,当初他为何非想要逃离。
他祝珣当真是个傻子。

第38章
京城今年的秋日来的照比往年要迟些,若是往年,院中的叶子便开始落了,而今整日艳阳高照,似忘了暑气。
独坐房内仍需开窗,一股香雾自房内散出,随而房门被人推开,自外匆匆跑进来个小丫头,气都未喘匀,一看便是跑着来的,“大娘子,二、二公子醒了!”
乍一说起二公子,倒让陈月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绣花针顿在锦料之上,似空了耳,“你说什么?”
小丫头看着倒是欢喜,不由连声线都跟着拔高却未发觉,“二公子醒了,是真的醒了,不是疯疯颠颠的,是清醒了!”
这回轮到陈月英眼皮一跳,似稳不住心神一般自椅上站起,“你说什么?二公子清醒了,是谁告诉你的?”
“是三公子让我来禀报您的!”
“不可能......”此事给她冲击太大,她连个假意的笑都做不出来。
那根银针入脑,万无一失,怎会让他清醒。
小丫头还以为她是欢喜的紧了,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于是又道:“真的没骗您大娘子,您快过去瞧瞧吧。”
“我这就去看看。”顾不得旁他,陈月英将手上的绣帕放下,也顾不得那绣花针在自己指尖儿划了一下,忙朝后院奔了去。
行这一路都在打鼓。
若是老二当真清醒了,那么她之前的所做所为,也都瞒不住了。
这一路快步狂奔,陈月英再到后院之时已经整理好情绪,面上挂起了慈和的笑,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一来便瞧见祝珣正坐在门口,对外而言,他的腿尚未好全。
“嫂嫂。”见她过来,祝珣先声唤道。
陈月英见着祝珣面色无异,还同往常一样唤她,七上八下的心,稍缓放下。
“我听说二弟清醒了,是真的吗?”她面上换上一副关切,实则心里片刻不敢宁。
只瞧祝珣笑道:“是啊,说来也巧,不知怎的,他就清醒了,方才没同我说上两句话,倒是认出我来了。”
要知这两年,祝家老二犯了疯症在家,是人畜不分的。
“他现在如何了?我去瞧瞧!”陈月英眼中有股难掩的慌乱,说话间便要往房里奔。
倒是被祝珣拦下,“嫂嫂,不急,二哥方喝了药,这会儿又睡下了,他才清醒,只是识得人,旁的话也说不太清,待他歇息好,我倒当真要好好问问,他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祝珣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不过陈月英并未察觉,她微定心神,忙附和道:“是,是得好好问个清楚明白。可叫郎中过来了?”
“要不我还是进去瞧他一眼吧,若不然我总是不放心。”
“他现在睡着,你瞧也是瞧不出什么的,倒不如让他好好歇息,稍晚一些,咱们一起进去。”
祝珣在外拦着,任凭她如何讲说也是不肯放她进去。
陈月英只得放弃,可面上显见的难看,“好,也好,这样也好,稍晚些再去瞧瞧。”
“嫂嫂,这里有人看着,你先回去歇着吧。”祝珣再道。
这会儿倒是陈月英六神无主,一时没了主意,凭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是如何回的房。
身旁的小丫头一路聒噪,讲说着二公子如何如何,可陈月英只觉着心中更加焦躁。
待回了房,她便将人留在了外面,房中仅剩她一个。
房内香雾缭绕,她越发觉着头疼。
闭上眼,身上忍不住的颤,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老二是如何疯的。
本意是想要杀掉他的,若不是因为祝锦,她一定会杀掉老二的。
日头从东到西,天色再由西变成泼墨似的黑。
祝涵一直在房内,听说下午郎中来了,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倒是认人,只是不怎么说话。
这消息似一柄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瞧着外头的天色,好似给陈月英的身上遮了一层布,她亦觉着,是老天给的她最后一次机会。
轻咬贝齿,她自床榻之下弯身掏出一把匕首,轻拔刀鞘,匕首于夜中闪着寒光。
瞧着暗夜中这刺目的寒光,陈月英声线微弱,目光却是坚定,“祝涵,你为什么偏偏要清醒呢?一辈子糊涂不好吗?”
......
祝涵的房间无灯,安静似无人。
在外值夜的人睡的深沉,连陈月英来了都不知道。
轻轻推开房门,借着外头投进来的月光,陈月英瞧清房内陈设的轮廓。
她轻步朝床榻行进去。
月光自窗菱缝隙透进来,正打在她的侧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她脚步轻的几乎无声,藏身后的匕首偶能透出些寒光。
借着月光,她瞧见床前的一片凸起,上面躺着一个人形轮廓。
陈月英自身后将匕首拿握在手中,几乎没有半分迟疑,扬手猛的朝床上之人扎去。
刀尖深入之际,几乎同时她觉出不对来。
刀尖之下哪里是人!
正欲查探究竟,只见一眨眼的功夫,房门自外被人重力推开,随之便有几许人提着灯入房内,一时将房内照的亮若白昼。
床侧的屏风后,一修长的人影自后绕出,四目相对之时,陈月英心口发凉。
祝珣正站在屏风前,随而目光落在她手持的匕首之上。
他明明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切,却是事实。
原来,一直以来加害于祝府的那个人,真的是那个他一向敬重长嫂。
陈月英上下一打量,瞧着他的腿好端端的,方知这是他的一计。
再瞧床榻之上哪里有人,不过是两层锦被叠在一起骗她入套罢了。
如今被抓了个正着,两个人心照不宣。
只是陈月英不晓得,到底自己哪里漏了马脚,竟能让他一抓一个准。
二人沉默良久,久到祝珣不忍心开口,久到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留灯在此,其余人退下。”他终吩咐下去,却不让旁人在此多留。
不多时,房内人尽走散,独留二人。
陈月英心灰意冷。
“嫂嫂,你为何要这么做?”祝珣一顿,“当年我二哥的疯症,当真是你所为?”
“是。”不知为何,明明是东窗事发,她却觉着一下子轻松下来。
“为什么?”祝珣仍不愿意相信,明明是那个端慧温柔的嫂子,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
“因为我恨祝家,恨祝家每一个人。尤其是你父亲!”她似换了一张脸,没有素日的温和,唯有满目的仇光。
祝珣一怔,知这里或有隐情,便问:“为何?”
“我不姓陈,不叫陈月英,我本姓赵,是从前朝议大夫赵林之女,”她一顿,自榻上站起身来,脸色一阵青白,指了祝珣道:“是你爹祝贼当年迫害忠良,为除异已,构陷我爹入狱,我隐姓埋名,勾了你的兄长,入你祝府的门,就是为了杀光你祝家的人,我这样说,你可满意了?”
“赵林......”对于此人,祝珣并没有什么印象,亦从未听说过。
但若是说这件事是他爹做的,祝珣一点也不奇怪。
他不否认,在朝堂之事上,他的父亲的确对权力有着非同寻常的痴迷,也不止一次用不光彩的手段。
这也是为何当初祝珣不愿回京为官的原因之一。
他既不能改变父亲,又不愿对此视而不见,只能远走他乡。
祝珣第一次,有种无法反驳的无力之感。
“我就是要看着你们祝家家破人亡,备受世人唾骂,如何?”
她说的是真的,她也的确做到了,祝家如今死的死病的病,好人仅剩下祝珣一个,且臭名在外,外面百姓都道,祝家这是天谴。
是祝相作孽太多才会如此。
祝珣从未觉着如此悲痛,一想到先前的兄长,声线不由颤抖,“我大哥的死,也与你有关?”
当年祝锦跌落山崖,祝珣还以为是有人有意为之,可查了许久却是失足。
“的确与我有关,”说起兄长,陈月英刀似的目光终有了片刻的缓和,“可他不是我害的。他只不过无意当中知道了我的身世,他接受不了,在雨中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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