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历历在目,赵果儿很庆幸有过上辈子,才有自己这一辈子的涅槃重生。
不然,哪怕是重生了,她也未必能够这样迅速的调整过来,有勇气即刻就反抗严家母子,及时扭转自己同亲娘的命运。
跟当初的自己一样,娘亲的性格偏弱。只要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就习惯了顺从,没太多自己的主见。
如今,这就是个契机,由着她先顶上去当娘亲的主心骨。只要等她再完美的让娘亲名声无碍的带着自己,同那严成泰合离成功,娘亲想来也就已经接受自己的变化了。
那样,接下去自己再赚回来更多的银子,把她们母女的日子越过越好也就更顺理成章,不会引来娘亲和外人的疑心。
“不成。”
赵果儿心里的种种盘算小田氏不知道,此时对她的话也是拒绝的。
她摇头,难得带了几分强硬的说道:“他们就是被人说了不慈又如何,顶多就是名声坏了些,可你这伤口若不及时处置了,往后就是一辈子的妨碍。”
此前知道严家母子的算计,对小田氏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知道赵果儿从来都不会撒谎,因此对她的话,小田氏是一点都不起疑。
借着沐果儿说的,小田氏还立刻就联想到自己此前,忽然被那刘麻子给打晕了的不对劲来。
她不傻,先前没有怀疑不过是一点也没想到。
现在,她即刻就联想到那刘麻子之所以能未卜先知的知道自己今日会从哪儿过,这么顺当就对自己得手,原来都是刘氏和严成泰背后算计的自己。
想到自己先前受到的屈辱,小田氏也是恨不能拿下那刘麻子回去对质,对着人揭开那两母子的畜生面目。
可这一切,同果儿头上的伤比起来都得后退一步。
“娘,事情有轻重缓急。我这伤口这会儿都不流血了,等等再处置并不妨碍。可若是咱们就这么放走了刘麻子,不能揭穿祖母和爹的算计。那往后,说不好再被算计就躲不过,直接就能要了咱们的命了。”
握紧了小田氏的手,赵果儿眼睛一红:“我不怕死,可我不愿意娘亲死。不说往后,就只这回,若是他们的算计成了,那娘会不会同那林寡妇一般被族里沉了塘?”
想到前些年不守妇道,偷人敢偷到族长女婿头上,被沉塘了的林寡妇,小田氏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了,只是和离或是休弃,他们怎么会这般往自个的脑袋上戴绿帽?这一回那两个畜生恐怕就是奔着叫自个去死来的。
这一回自个躲过了,下一回呢?
只怕是不止自个,就是果儿也未必能逃过。就是能逃过,有个被沉潭的亲娘,往后还有正经的人家敢娶她么?
果儿说的不错,这事不能轻轻放下,得叫人知道他们的毒计,往后他们才不敢再害了自己母女。
又仔细的看看赵果儿额头上的伤口,见果然没继续流血。即刻处置,同再多等等再处置,恐怕都是一样要留下疤痕......
忍着极致的心痛,小田氏不敢再多想下去,闭了闭眼睛狠心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果儿你去,去找你外祖父和几个舅舅来给娘做主。”
刘麻子那头还有蜂群呢,他被蛰的那般惨,只自己一个就能对付的了。就别再搭上果儿了,不然万一叫果儿再被蜂群给蛰了去怎么行?
“娘亲,咱们先把那个刘麻子给捆住了,再一同去。”
看出来小田氏这明显是担心自己也被那蜂群给蛰了受罪,这才想着法子的支开自己,赵果儿的眼睛又是一红。
娘亲的好意她只能辜负了。
这蜂群离自己太远就不听指挥。
留下它们,它们一定会伤害娘亲。不留下它们,让娘亲一个人对付那刘麻子。哪怕是这会儿刘麻子已经被蛰的看似失去战斗力了,她也是一样万万不放心的。
所以赵果儿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听话,那刘麻子如今被蛰伤了,娘一个人就能对付,把他给捆回去。”
看赵果儿不肯走,小田氏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连忙哄道:“你早些把你外祖父和舅舅他们找来,也能早些给娘做主不是?”
“那,娘,等外祖父同舅舅他们来了,您是想让他们如何帮着您做主?是只教训爹一顿还是同爹合离?”
现在就走是不可能的。
脑筋一转,赵果儿索性不接小田氏的话茬,改了询问的看向她。
“和,和离?”
想着同严成泰那样狼心狗肺的男人合离,小田氏发觉自己心里就连一丁点的不舍都没有。
可和离了,她的果儿又该怎么办呢?
难道她还能妄想那严家母子能叫她把果儿也带走不成?
不止是不能,只怕是往后她多看果儿一眼都是妄想了吧?
再有,果儿不能走还得留在严家,自己把事情闹出来,闹大了,往后果儿在严家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
心中一阵阵的彷徨,小田氏越想心里越悲:“若是和离......总不成往后真让你在后娘手下受磋磨?只望有了这一回咱们识破他们的诡计闹出来,好叫他们能安分下来,等几年你大了嫁了人,娘也就无所求了。”
“可他们能设下这样的毒计对您,还能下狠手毁了我的容貌,还被咱们给识破丢了脸。果真还能安分下来,容得咱们好过?会不会他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过些日子来个半夜着火什么的就要了咱们的性命?”
知道小田氏不是不想和离舍不得渣爹,只是明显有许多的顾忌,赵果儿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嘴上更是犀利的反问道。
“......”
小田氏惊疑不定的看向赵果儿,迟疑道:“他们敢?”
“怎么不敢?”
瞥一眼那刘麻子的方向,赵果儿:“娘亲,我跑出来找你可没避开祖母。您说,会不会都不用等往后,只等咱们带着外祖父同舅舅压着这刘麻子回去的时候,他们都想好狡辩的法子叫咱们一样是没那样容易替自个辩白了?”
说着,眼看小田氏脸色大变,变的惨白,赵果儿不止没有安慰,反而叹了口气添了一把火的继续。
“爹才考取了秀才的功名,正是风头盛,人人都想要巴结的时候。原本他是读书人族里就偏袒他,如今难道不会更帮着遮掩,叫他得偿所愿?到时候,说不得外祖父和舅舅们上门都要跟着吃个大亏。”
“那咱们该如何是好?难道就只能装作,装作没事一样?”
赵果儿的话哪怕是小田氏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是吓唬自个的。
不说别的,只说今日为了骗自己出门,借口去给大姑子送银子。婆婆那吝啬的都能一点也不心疼的拿出来一两的银子做饵。
想到如今给严家送礼的人,只怕银子也没少送,族里肯定更是会偏袒他们都没边了,小田氏顿时只觉进退两难,不知所措起来:“他们怎么这样狠心?这些年,这些年若不是......我就罢了,虎毒还不食子,他们这是就连你都不愿意放过啊。”
“娘,您别急,我有法子能叫您带着我和离回田家村。”拉住小田氏的手,赵果儿目光直视她,十分镇定的安抚道。
“什么办法?”
赵果儿的镇定影响了小田氏,让她惶然无措的心好歹跟着定了几分。
不过再一想到,自来就没有被休弃或是合离的女子,还能够带走自个的骨肉的。小田氏的心立刻就又没底了,半信半疑,但是还是带了些许的希翼问道。
“这事,只靠着外祖父和舅舅们不成,得田家的族长出面。只要田家的族长带人压着刘麻子找上门去理论,顾家族里就是想偏袒爹和祖母也没那么容易。自然不会强留您,也不会强留我这么个容貌有损的女儿。”
想让娘亲能够带着自己和离,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得过五关斩六将。但是对着娘亲,她不能一开始就把事情说的太难,免得她要打退堂鼓。
是以,赵果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轻松而自信的。就是想传递给小田氏一种她胸有成竹,能轻松解决这事的感觉。
但显然,赵果儿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
瞪大眼睛,小田氏没想到赵果儿的有法子竟是这样的。
她慢慢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满满的失望低声道:“田家是大族,族里上千人,嫡系的事儿族长都管不过来。你外祖父只是远支旁系,我还只是田家的养女,这......族长哪有那许多闲工夫多理会咱们?”
“若是有这个呢?”
第4章 方子
伸手从怀里,实则是从空间里面,取了个小小的油纸包出来塞进小田氏的手里。赵果儿笑着催促小田氏:“娘亲,您打开瞧瞧就知道,有这个,咱们肯定能请得动田家的族长来替咱们做主了。”
“这是什么?”
先是轻轻的捏了捏手上的油纸包,没能捏出来是什么的小田氏满带着疑惑的打开,看着油纸包里面一粒粒,颗粒分明,仿佛闪着荧光的白色晶体,困惑起来。
“甜不甜?”
看小田氏只是看没动作,赵果儿伸手沾了几粒油纸包里面的白糖伸到她嘴里,面对着她瞬间变的震惊的表情笑眯眯的问道。
“这,这是糖?”
甜的不是糖还能是什么?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白的就跟雪一般的糖?
手忍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小田氏先是小心翼翼的包好那油纸包这才抬头去看赵果儿,带着几分复杂的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我无意中看了爹书房里头的一本杂书,偷偷按着里头写的琢磨着做出来的。原本想着能凭着它多赚些银子给爹读书用,娘亲就不用那样辛苦了,谁知道......”
磨了磨牙,赵果儿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道:“活该他们没这财运。娘亲,您说往后若是他们知道了这白糖的方子是咱们拿出来的,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会是会,但只怕他们还会想着法子的夺回去。”
跟着赵果儿的思路,想一想她的这制作白糖的法子的来处。
想着这明摆着就是摇钱树的法子,若是被顾家母子知道是如何同他们失之交臂的,只怕是能叫他们吐血三升。
不由的,小田氏心里就涌上来阵阵快意,嘴角也是往上翘。不过很快她的理智紧跟着上来,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不能叫他们知道。”
“嗯,那就先不叫他们知道。”
想到不过再过几年,那顾家母子就得各种悔青了肠子,赵果儿笑了起来,开始给小田氏描画起了远景:“娘亲,咱们先去把那刘麻子捆了堵上嘴藏起来。再去找外祖父,找田家的族长,我去同他说......等您和离,您就立个女户。咱们先跟着田家族里闷声发点小财再盖房子。有了房子您就能给我找个后爹,往后就再没有人能欺负咱们母女了。”
想到上辈子自家的亲娘就是和离之后立了女户,还招了个对娘亲一心一意,眼里心里只有娘亲的上门赘婿。
那人,赵果儿一开始不喜,看着他对娘亲百般依顺也只以为他是为了富贵折腰。
可最后,在自己连累了娘亲,害的娘亲失了高贵的身份彻底跌落尘埃再无翻身的可能时。他待娘亲却一如既往,最后甚至还为了护住娘亲丢了性命。
那时候,赵果儿就无比的后悔自己因为偏见,不止是从未曾叫过他一声“爹”,还因为他“抢”了娘亲,时常给他脸色,为难他。
“立女户也好,你外祖那边毕竟还有几个舅舅,舅母,还没分家。我们娘两个暂住些日子还成,久了只怕是也不妥。但,你都这般大了我何必再找,要招赘也是给你招赘。”
有了赵果儿制作白糖的法子,小田氏的心里大定。
知道找田家的族长来替自个做主已是不难,更知道往后自个同果儿的日子也不会太难。不止不会带累娘家招来哥嫂的嫌弃,反倒是能提携他们跟着族里喝汤,吃些零星的肉。
想着往后的日子有了奔头,她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为什么不找?不找岂不是叫他们以为您是为了他们严家守着,心里得意?”
轻轻哼了一声,赵果儿振振有词的说道:“娘亲,您一点也不老,若是有合适的,您就是不为了气死他们,难道还不愿意再生个弟弟往后帮着我撑腰?”
这,似乎有些道理?
小田氏顿时就动摇了,不过她并不习惯同赵果儿谈论这样叫人觉着羞涩的话题,红了脸的嗔道:“扯那般远去做什么,你还不赶紧的去帮着我搓些绳子来?”
“嗯,我这就去。”
说这话,赵果儿不过是为了让娘亲知道自己的态度。免得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的改变,让娘亲往后会因为顾忌自己,而拒绝自己的那个继父,毁了两人的大好姻缘。
如今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赵果儿自然不会再罔顾娘亲的不自在继续说下去。当即就是点头,一溜烟就从小田氏的面前消失了。
消失之前,她也没忘记命令蜂群加把劲,直接把那刘麻子给蛰晕了,就趁此机会回到她身边回空间。
要说,若是普通的蜜蜂只要是蛰过一次人,就免不了的要丢了性命。但空间的蜂群却不同,尾针格外坚韧,蛰人十数下都没问题。只要过后能够及时回到空间,虚弱一段时间后就能恢复如初。
赵果儿的命令蜂群执行的极迅速。等到小田氏捡了根粗壮的树枝到那刘麻子身旁时,就看见刘麻子浑身上下,尤其是那张麻子脸胖了好几圈,死猪一般的倒在地上,蜂群则看都不看她一眼的,一涌而去,瞬息间就没了踪迹。
小田氏:“......”这些蜜蜂是神兵天降,专门来帮自己母女的?
上前拿着树枝敲打了几下那刘麻子的胖脸,看着他晕迷中还忍不住难受哼哼的悲惨模样,知道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小田氏没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对着他身上呸了一口道:“该,这才叫恶人自有天收。”
“娘,说不定是你命格贵重,不应该遭受这劫难,才有这些蜂专门来帮咱们呢?”
收了蜂群的赵果儿带了一大把坚韧,适合搓草绳的藤蔓回到小田氏身边,意有所指的说道。
“什么命格贵重?若是真贵重我又怎么会小小年纪病重被丢弃在村子里头,若不是你外祖父外祖母心善收养,早就被冻死饿死了?”
苦笑一声,小田氏接过赵果儿手上的那些藤蔓,跟着她一起边搓草绳边叹息道。
“那可难说。说不定是人牙子做孽,偷了孩子,眼看着孩子病了就又随手丢了呢?”
眨巴一下眼睛,赵果儿没忍住的暗示道:“我可听外祖母说过,捡到您的时候你都四五岁了,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同一般贫苦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
沉默了一下,这样的话小田氏打小也没少听过。
甚至因为这,怕不知会不会有一日就会有贵人来寻亲。打小起养父母就对她格外客气,家里的苦活累活都没怎么使唤她干,只让她干些轻省的。
等她年纪到了,还煞费苦心的给她选了个正经的读书人当夫婿。
而当初,严家会选了她这个农家养女当媳妇,又何尝没有看在些的份上。
且她也不是一无是用的人,未嫁时除了从未下过地,家里的活都干的极好,做的饭菜好吃,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
她自幼聪明,学什么会什么,没有师傅,仅凭着看几眼,就能靠着自个琢磨学会打络子做荷包帕子不说,甚至还能绣些简单的花儿草儿。
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
都这么些年了,从来就没有人来寻过她。
等她生了果儿一年后没再开怀,婆婆就开始嫌弃她,终究是赶了她下地,还时不时阴阳怪气的讥笑讽刺她。甚至话里话外诋毁她当初是为了攀上他们严家,才费了心思编鬼话骗婚。
那些话,虽说很快就被严成泰阻止,再没听婆婆提起来过。但是却依然叫她至今想起来都还止不住的伤感。
此时,再听果儿重新提起来往事,她心中一痛,摸摸赵果儿的脑袋苦笑道:“那些话往后别说了,别叫人听了背地里笑话。娘若真是命格贵重,如何会落到严家那般的泥潭子里头去,还牵累了你也跟着吃了这许多年的苦头?”
抬头看小田氏,看她情绪极明显的低落下去,低头异常沉默的继续搓起了草绳。
赵果儿先是疑惑,然后立刻猜测,是不是,曾经有人拿着这戳过娘亲的心?所以自己这自以为的提示,其实是不小心又给娘亲的伤口上撒盐了?
懊恼起来,赵果儿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也跟着沉默起来。
半响,察觉到赵果儿举止间不由自主透出来的小心翼翼,小田氏才又是叹了口气的抚了抚她的脑袋,默默的把她揽在怀里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娘原先其实也盼过,可这世上,哪怕是亲生的父母子女之间,那也是得有缘分的。有缘分能聚就聚,没缘分也没法子,再多想也只是徒增烦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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