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她一把锁住他挣扎的两只胳膊,动作相当熟练,将他推到两面墙壁的夹角,让他逃脱不得,手脚并用,小腿一弯,膝盖猛地在他背上顶着,留不下任何脚印,狠狠揍了他一顿。
拍拍手,神清气爽地站起来,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高高兴兴地走了。
男孩的两个同伴想来帮忙,被许之夏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就退缩着,飞快跑走了。
许逐溪和杨繁星两个人手拉手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完了。
等着回到教室坐在位子上,两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好酷啊。”许逐溪小声地说。
杨繁星的关注点却跑偏了,“逐溪,她和你一样都姓许欸。”
生日请柬还剩下三张。
这就是这样即时写请柬的弊端了。
发了一部分,剩下谁没有领到,这就是一件未知的事情了。
但好在许逐溪记忆力还不错。
她环视了教室一圈,趁着上课老师正背对着写板书的功夫,她尽可能地把所有人都扫了一遍,很快地大概判断出来,是哪三个同学没有领到请柬。
把名字端端正正地填上去。
又迟疑了。
或许是他们并不想来参加自己的生日会。
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
许逐溪有点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请柬送出去了。
在安县的时候,班里也会有很富裕的同学。
他们会在生日的时候,给班里的同学分发一两块糖果。
对于这样的分享,许逐溪往往是拒绝的。
因为这意味着偿还。
不能是只拿别人的糖果,却不给别人偿还相应的糖果。
可她是给别人送不起糖果的。
甚至是什么别的东西。
所以她只是拒绝。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负担。
只拿不送,是要被所有人诟病的。
她捏着请柬的一角,把它揉来揉去,回过神来,又立马放开,把那皱起来的一角尽可能地压平,利用课本的重量压在上边。
到底要不要送出去呢?
直到下午快放学了,许逐溪还没有做好这个决定。
但是时间不等人。
再犹豫下去,就要放学回家了。
许逐溪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她偷偷地把请柬放到他们三个人的桌面上,装作路过的时候,飞快地搁在桌子上,还是挑着课桌主人不在的时候。这样,即使一个想要拒绝另一个,也是无声的礼貌的不尴尬的。
南淮意莫名地看着忽然笑起来的许逐溪,有点好奇。
“怎么这么高兴?”
他捏了下她的脸蛋,“把请柬都送出去了吗?”
“嗯。”许逐溪点头。
她很认真地自己看过了请柬上的内容,生日会的地点是在一家饭店——水月轩。饭店是许逐溪自己猜的,水月轩,应该是一家饭店吧。
“我今天在学校,我和杨繁星看到一个女生。她好厉害的。”许逐溪连说带比划,“她狠狠地把那个男生揍了一顿,好酷的。”
听到这儿,南淮意眼眸一闪,摸摸下巴,“逐溪,那你想去学习打拳吗?”
“嗯?”许逐溪没有听清,“什么?”
南淮意却不打算说了,他得找个合适的地方,要是找不到了,可以再去找爷爷帮忙。给许逐溪找个好地方,提升一下个人的能力,以后也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免得被别人欺负了。
虽然他有自己会保护的自信,可总是会有他盯不到的时候和地方,提升个人的能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车停稳了,许逐溪跳下车,却不走。
她站在车门口,往驾驶座看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拉了下南淮意的衣袖。
“怎么了?”南淮意顺着她的目光,往驾驶座看了一眼,走下车。
“哥哥。”许逐溪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气,踮起脚,趴在他耳朵旁边,“我想和你说,遇到哥哥以后,我每天都很快乐都很幸福。”
许逐溪终于把昨天没有说的话说出口了。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还不等南淮意说什么,有什么表示,她好似后边有火追着她烧,跑着“哒哒哒——”地上楼了。
南淮意低低地笑了一会儿。
他笑着,有一滴泪珠从眼角落下来,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感激他的存在。
即使这个人是他自己。
南淮意好像得到了宽恕。
人的记忆是很矛盾的,它会让你同时处在强大和弱小的相悖的状态中。
一面强大,一面弱小。
他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这辈子作为南淮意存在。
上辈子作为许逐溪存在。
都是有意义的。
南淮意很高兴。
他保护了自己。
他已经没有表达爱的能力了。
但是许逐溪还有。
许逐溪在他的保护下,她还有鲜活的表达爱的能力。
等下了英语课回到家,许逐溪发现,还有一个惊喜等着她。
沈灼颂领着杨繁星在南家客厅里坐着等着。
“逐溪。”杨繁星从沙发上窜起来,在旁边等着许逐溪换了鞋脱了外套,两个人就亲亲热热地拉着手,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你在上英语课呀?”
“嗯。”许逐溪点点头,她没来由的有点心虚。
有种背着自己的好朋友偷偷学习的莫名的心虚。
“你好可怜,逐溪。”杨繁星特别同情她。
“你还要被逼着上英语课,你真是太惨了。”
“嗯?”许逐溪没转过弯儿来,她本来以为,杨繁星会说,你怎么上英语课不喊我一起之类的话,没有料想到,杨繁星会以一种同情的可怜的态度,来对她说这样的话。
许逐溪想要弥补这样的过错,“繁星,要不我们一起上课吧?”
“啊?!”杨繁星大吃一惊,“逐溪,我们俩个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吗?!”
杨繁星的神色很好读懂。
面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怎么想要害我啊?
她本来打算再和许逐溪一起待会儿玩会儿的。
但杨繁星现在又不那么想了,她打算今天先走。
虽然这样有点不讲义气,按道理,她应该陪自己的好朋友一起上英语课经历磨难的。但是杨繁星想,那可是晚上上课,还是上英语课,这也太痛苦了吧,逐溪这么好,应该会原谅我的逃跑的。
她这么想着,然后很快就自我说服了。
“施奶奶再见!”杨繁星很用力地挥手。
“施奶奶,那我们先走了。”沈灼颂最后停在院门,礼貌地打招呼告别,然后开着车带杨繁星离去。
车走远了。
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杨繁星的喊声。
“逐溪,我给你送了礼物!”
“你快去看!”
许逐溪也很用力地大声地回答,“好!”
只是不确定杨繁星到底能不能够听到罢了。
刚推开屋门,许逐溪愣在原地。
何佳涵有点好奇,她的脚已经好了现在行动自如,一只手搭在许逐溪肩膀上,跟着探出个脑袋,边问着,“怎么了?是什么呀?”
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愣在原地。
“好大的熊啊——”
生日会定在水月轩, 挑的是周六下午,一个尽可能大家都空闲的晚饭时间。
南淮意大体写了生日会的各项要求。
具体的事项,都是助理负责去做的, 最后让南淮意过目。
除了生日会必备的三层蛋糕、彩灯,用来玩耍的海洋球,还请了人来表演节目, 一些很经典的卡通形象,穿着宽大的玩偶服, 还有穿着白色纱裙染了金发的漂亮公主,一经出现,就引来了一众小朋友的围观。
“哇!”
“好漂亮!”
另外安排了人做魔术表演, 站在隔得很远的保护台,因为做的是烟火表演,所以水月轩专门安排了工作人员在里面看护,一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二是为了保证这群孩子的安全。
许逐溪从滑滑梯上溜下来, 跟唐甜排排坐着, 看魔术表演。
她长这么大, 还是第一次见到魔术表演。
好神奇。
她呆呆地张着嘴巴, 看魔术师一下子从口中喷出火焰,又或者是忽然从手心里变出一朵玫瑰花。
南淮意不打算打扰这群小朋友们玩耍。
他只是站在后门边,观察了一会儿,见许逐溪还坐在那儿很乖地看魔术表演,剩下的一群小孩儿, 有的在玩, 有的偷偷朝他这边看两眼,兴许是认出来这是常在门口等着的许逐溪的哥哥, 小跑到许逐溪身边提醒她。
许逐溪从椅子上下来,看见他,眼睛一亮,就预备跑过来。
南淮意只是朝她摇手,让她玩自己的,就将门合上了。
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嘱咐助理,“你在这儿盯着,别让逐溪受伤了,万一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找我。”
“好。”助理点头,目送着年轻的老板离开,就又从后门进去,安静地守在墙角,和所有的水月轩的工作人员待在一起。
南淮意对水月轩的安排布置很满意。
水月轩其实不算是个饭店,准确来说,它是个高档会所,承办一些宴会或是什么别的生意项目,总之在这种事情上,也算是得心应手。最起码这个生日宴会上的很多主意,还有魔术表演什么的,都是他们提议的,安排的也很到位,联系的表演人员也很全。
生日会的场地在四楼。
水月轩地下一楼是酒吧。
准确来说,从地下一楼到十五楼,整栋楼都属于水月轩的经营范畴。
从吃饭到住宿到消费,一条龙服务,二楼一整层都是商场的营业模式,不过是专门供给在水月轩消费的客人开放挑选的,商场的消费直接挂在对应的住宿号码或者是包间房号,最后统一结账消费。
南淮意上辈子是从来不晓得其实经营理念早就这么足够超前了。
他上辈子没有见到过,却并不代表这不存在。
他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只略略想了一下,决定去地下一楼晃悠一圈。
刚从楼梯转角下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就闯进他的耳朵。
南淮意微微皱眉,隔着一扇门,里面漆黑一片又五光十色的,晃得人眼睛有点疼。
音乐声混杂着人群的喧闹声,占据了他的耳膜。
他朝着守在门口的保卫人员出示了张卡片,是前台给的。
保卫人员拿着个黑色的机子,对准卡片,等着“滴——”的一声,就侧身让开,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按着门把,将门打开。
南淮意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环视四周,兴致缺缺。
他还是对这样的昏暗的照明环境、繁杂的灯光,还有喧闹的人群不大感兴趣,拒绝了服务人员要递上来的酒水菜单,起身就打算走,却被一道很熟悉的声音叫住。
“南淮意?”
他抬头,准确地找到声音来源,微笑,“水云月老师。”
事实上,看着水月轩这个名字的第一眼,无论是南淮意还是许逐溪,都下意识地将这个名字,和架子鼓老师水云月联系在一起。
许逐溪的想法很单纯。
她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和水老师的名字有两个字都是重合的,好巧。
早上上架子鼓课的时候,她一边认真敲着鼓,空闲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就积极地发出自己的邀请,递出事先准备好的请柬,“老师,我今天过生日,有一个生日会,你能来吗?”
水云月接过生日请柬,打开看了一眼,搁在旁边的桌子上,揉了下许逐溪的脑袋,“我也想来,但是你的生日会,都是一群小朋友,我要是去了,他们会害怕老师的。所以我现在跟你讲生日快乐,但是生日会,我就不去了。”
“哦,好哦。”许逐溪有点失落。
水云月是她现在最喜欢的老师,没有之一。
但是水老师说的也很有道理,大家是都很怕老师的。
南淮意就想的不一样了。
他觉得,水月轩……是水云月开的吗?
这样的猜测在陈矢那里得到了证实。
他的消息一向是最灵通的,而且总偏重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隐秘消息。
听着“水云月”这个名字,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解释。
“你忘了?”
见着南淮意还没什么反应,他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王姑姑她不是前几年又结婚来着,现在的那个丈夫姓李吧好像,原先跟原来的妻子有个女儿。反正这里面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总之是他的那个女儿改了母姓。”
看着南淮意还是一脸平静,他颇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啧”了一声,“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不是还在说这个事情。就是王镇哥他现在的女朋友——”
哦,南淮意总算是想起来了。
就是一个简单又复杂的继母的儿子和继父的女儿交往的故事。
不过中间夹杂着些出轨之类的爱恨情仇家长里短的狗血剧情而已。
搁在原先,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自从把许逐溪接到身边,他整日里都在围绕许逐溪忙活,这些旁的小事,都暂时地被他抛在脑后了。
陈矢一说起这些八卦,就刹不住车,“水月轩去年才改的名字,你忘了,以前,水月轩的牌子写的都是什么大酒店来着,我忘记了,总之不是这个名字。王镇哥送给他这个女朋友以后,刚改了名字。”
他最后意犹未尽地总结,“总之,王家的事也是一团乱麻。”
陈矢做起事情来的效率很高。
他也很爱听这些鸡零狗碎的故事。
不算是嚼舌根,他和南淮意所了解的不完全一样。
这纯粹是陈矢自己的独特癖好,对越猎奇的狗血的故事,他就越兴致勃勃。
南淮意姑且把这当作自己好友的爱好。
既不妨碍他人,也不损害他人,不伤天害理,也无伤大雅,那就应当保持尊重。
南淮意回过神来,他看着水云月画着浓妆,涂的很重的口红,与平时在少年宫所见到的完全不同的样子,有了猜测,“水老师,是要上台表演吗?”
“对啊。”水云月的手腕很灵活,鼓棒转的飞快,“等会儿乐队上台演出而已。”
“那……提前祝水老师演出愉快。”
南淮意喊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揶揄的意思,纯粹是出于礼貌,因为许逐溪是她的学生,所以他保持着和许逐溪一样的称呼习惯。
只是至于水云月听了怎么理解,就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水云月只是笑着:“谢谢。是现在要走?”
“对。”
“哦。”水云月也没什么别的想说的,刚准备走,忽然又停下,“对了,逐溪过生日,我还没送她礼物。等会儿会有人送去一副手套,是我买来送给逐溪的,就麻烦南四少转交一下了。”
“好。”南淮意点头,看着水云月穿过人群,进了后台,他就出去了。
对南四少这个称呼,他不置可否,毫无所谓。
这里实在是吵得厉害,人群的欢呼声,让他头疼。
刚从地下一楼转着楼梯出来,就很不巧,在地下一楼的电梯口,遇着了他刚短暂地在脑海里非议过的男主人公。
一行总共五个人,后边还跟着三个女伴,看样子,几人是刚停好车,关了车门,要等电梯上楼。
“王镇哥。”南淮意停下脚步,礼貌地一个一个名字喊过去,算是打招呼。
微一蹙眉,揪出来一个有意躲在人后挡着自己身形的人。
他一口喊出这个躲躲藏藏的人,“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是回去了吗?”
南淮梁悻悻地摸了下鼻子,从这几个人后边走出来,“淮意。”
有个寸头发型的男子打趣他,“淮梁,我说什么来着,你弟肯定一眼能看见你,你看你,还非要躲,这下你不是更尴尬?”
南淮梁笑着骂了一句,“滚蛋。”
南淮意重复了一遍称呼,“哥。”
南淮梁上前一步,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进电梯,边走边解释,“明天,我明天真的要回去,这不是最后一天,出来一趟。明天我真的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昨天就说你走了?”
南淮梁叮嘱他,“你可别跟你大伯母说我还在的这件事,我就是为了躲相亲才说自己先走的。”
“知道了。”南淮意淡淡地应了一声。
被南淮梁强压着摁着坐在位子上,“好了好了,哥请你吃饭,算是封口费了。”
统共五人,就南淮梁和王镇旁边不坐着女伴,另外三个身旁各坐着一个。
独一个面孔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等着坐好,所有旁的人都出去了,她才取下墨镜和口罩,放进自己随身带的小包。
实在是独特。
南淮意扫了一眼,有点眼熟,好像是什么明星?
不过他只是这么想了一下,管他呢,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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