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瞬间男人竟隐隐期待起,寸步不离的照顾宁兮儿会是多么甜蜜的情境,她滚烫着,伏在自己怀中,毫无反击之力的样子……
这份期待被礼貌的敲门声打破,覃远领着周禹城一块进来了。
宁兮儿晕晕乎乎地坐起来,“覃叔叔好。”,她侧头冲周禹城淡淡的,甜甜笑了下,“您好。”
病怏怏的小花蕊,再没精打采也是娇嫩勾人的,覃骁动了动轮椅,不动声色地将宁兮儿挡在自己身后,宁兮儿忽然只能看见覃骁的后脑勺了。
周禹城温和回应:“兮儿好。”
来的路上覃远已经介绍过了,周禹城有些调侃地看向许久不见的老友:“覃少爷,我就走了一阵子,你就多了个妹妹?”
覃骁冷着脸没吭声。
“我对兮儿有所耳闻,听说把我们覃少爷治的服服帖帖,连小点心都会做了?”
覃骁跟厨房这两个元素在他们眼里看来,一定是他要给谁下毒才可能进的地方。
宁兮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覃骁哥哥做的蜂蜜蛋糕很好吃,一会给您也尝尝?”
没等周禹城答话,覃骁便沉声道:“先帮她看看,药不能苦,不能打针,明早必须退烧。”
简单来说,不能让宁兮儿吃一丁点苦,周禹城挑了挑眉,覃远也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麻烦禹城了。”
周禹城的笑如沐春风,有医者特有的悲悯宽厚,“以后叫你兮儿好吗?”
当着覃骁的面,宁兮儿没心没肺地点点头:“嗯嗯,您和覃骁哥哥一样,叫我兮儿就行。”
一样?
一样……
那时的覃骁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周禹城,我和你不一样。”,此时的书房里已时过境迁,覃骁悠闲地望着周禹城:“我想要的,拼了命也要得到,靠抢,靠逼迫,靠阴谋手段,只要她最终成为我的,并且中途不属于任何人。”
“你有替兮儿考虑过吗?!”,周禹城喘着粗气:“兮儿把你当依靠,当哥哥,当成受难半生唯一遇到的幸运,你呢覃骁?你对她做了什么?”
覃骁眯着眸子,仰头靠在轮椅椅背,一副享受模样,他喜欢有人被他折磨成疯癫的样子,“你又对兮儿做了什么呢?”
周禹城瞳孔闪烁了一瞬。
覃骁在这一瞬缓缓陈述:“兮儿中毒了,你猜,该由谁来解毒呢?”
第27章 成了覃骁哥哥的老婆
周禹城没料到覃骁会这么快猜出来,提着的一颗心倒是如蒙大赦般,“哈哈哈……”
他摇着头低笑了几声后,斯文的声线淡淡道:“是有解药没错,这世上也只剩两颗,师父当年自体试毒,用了一颗。”
覃骁看向周禹城,周禹城的脸上明显挂着不合时宜的,嘲弄。
独属于覃骁那锐利寒凉的眸微眯起来,他在等待周禹城还能说出什---
“丢了。”,周禹城轻飘飘开口:“另一颗,丢了……”
话音未落,覃骁的癫狂与狰狞被抽丝剥茧地拽出来,他像电路失修的机器般卡顿着转了转僵硬的脖颈。
男人的唇红的像猛兽刚进行完一场饕餮盛宴,眼角,眼尾也渐渐爬上血丝和红晕。
他低哑着声:“动手。”
按住周禹城的保镖立刻恭敬回应:“是!”
他们不顾周禹城的慌乱与挣扎,魁梧的身躯死命按住躁动的医生。
“覃骁!哈哈哈哈哈!!!”
“你永远也等不到宁兮儿了!!!”
他猖獗地狂笑起来,“兮儿永远也醒不过来,永远醒不过来,你只能满怀期待只能一次次失望!”
覃骁摆了摆手,便有人捧着一把银枪过来,男人像是提溜起周禹城薄如草芥的命一样,在掌中转了转枪柄。
消音器,擦拭,
子弹,扳机……
“砰!”,闷鸣。
“拖下去。”,覃骁嫌恶的皱眉,而后书房又重新归于一片沉寂,只剩下了“婚房”里那张婚纱照与轮椅上的男人互相对视。
照片里的女孩,和花床上现在的宁兮儿一样,明明宁可死都不愿意留下,却还是只能被笼罩于他筑牢的框架里。
覃骁察觉到了自己的满意。
“砰!”,几乎与那声枪响同时,两道瘦弱的身躯顶撞开了别墅地下酒库。
但这道破门声显得不太谦虚,跟她的主人一样猖狂。宁兮儿气喘吁吁地指向木质门的大洞:“怎么样?我还行吗?”
虽然宁兮儿问的小心翼翼,但眼光里是藏不住的机灵劲儿,崔瑶扶额,面带苦涩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一个小时前覃骁走后,崔瑶便胆战心惊地等待,那药丸被她带来的军医化成水剂,为的就是支开覃骁,她再偷偷给宁兮儿喂下去。
覃骁对宁兮儿的寸步不离让她没法得逞,只能暂时出卖一下周禹城了,可这可这……
宁兮儿现在莫名觉得自己力大如牛,“瑶瑶姐,覃骁哥哥之前不让我喝酒,但我知道他的酒库都是好东西,我们偷偷喝。”
崔瑶听着听着…愈发不对劲!
她在震惊中迟疑的问:“宁兮儿,你管覃骁叫什么?”
宁兮儿不谙世事的眼珠子滚了一圈,“覃骁哥哥啊,怎么了吗?他大我五岁,我不叫他哥哥难道叫弟弟?”
崔瑶眼睫惊恐地闪了闪,“妹妹……那你还能想起来你睡着之前在干嘛吗?”
“……嗯。”,宁兮儿面色疑惑:“不是你说想喝酒嘛,可你说你家的酒库被你一气之下砸了,我也想尝尝,我就说等我睡醒以---”
“可以了可以了可以了!”,崔瑶连忙打住,心里已经基本判定她的记忆出现了奇怪的断层。
崔瑶砸了自家酒库这事是真的,只不过是在飞机上跟宁兮儿炫耀时随口一提。
两个姑娘从花房暗卫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事很快传遍别墅,偌大的后山已被团团围住。
“少爷,夫人……留下了这个。”,一暗卫恭敬汇报。
那是一篇花瓣,花瓣上写着------
【叮~您的小可爱去探个险,修门费自理,我过生日都听我的!】
随之消失的还有崔瑶,和那把斧头。
覃骁头一次,因为宁兮儿的消失眉心隐隐作痛,是一种介护迷茫和清醒之间的隐隐作痛。
所有人都缓了好半晌,覃家暗卫早见识过夫人是如何折腾少爷的,跳楼,吞药…甚至连跳飞机都敢的女人。
------“您的小可爱”
写出这种俏皮的文字其实符合宁兮儿乖顺的气质,但对象绝不可能是覃骁。
又在耍什么花招呢?兮儿……
覃骁紧紧攥着那片花瓣,怕捏坏了,又怕握的太轻使得皮肤感受不到花瓣的娇嫩。
宁兮儿明显是醒过来了,可又是如何醒的?为什么,说些云里雾里的话?
“少爷,找到了!”,一暗卫跑过来,说得有点着急:“从监控里发现,夫人带着崔小姐去了酒库。”
他们这群暗卫办事不力,覃骁淡淡开口:“去领罚。”
众人:“是!”
待覃骁离开,负责保护花房的一众人面面相觑:“夫人啥时候醒的?”
“不知道啊……一个交接班的功夫就……”
实在是没人能预料到宁兮儿会醒,故而卸下防备,花房这边的差事本是最轻松的,可现在却成了最令人焦头烂额的。
覃骁来到了酒库。
一个非常大大咧咧的木质黑洞呈现在眼前,还有被撇的七零八碎的斧头,一看就是偷腥的猫儿迫不及待从那洞口钻进去,连收场都懒得。
男人摆了摆手,立刻有佣人上前打开酒库的门。
“吱--呀---”
黑压压的影子交错重叠着盖住了酒库门口唯一的日光,宁兮儿和崔瑶正为了一瓶酒的去留互相推拉。
一个角落。
“瑶瑶姐,这个瓶子真的很好看,你让我尝尝嘛~”
崔瑶哪敢,何况这半数藏酒她感觉异常眼熟,和被在自己家砸的那堆简直异曲同工,但她没胆量砸覃骁的,更没胆量搞得宁兮儿喝醉。
“宁兮儿,你给我撒手。”,崔瑶挡着酒柜,试图跟她讲道理,“妹妹啊,你不能仗着你是覃骁老婆就为所欲为,不怕覃骁收拾你啦?”
听到这话宁兮儿霎时愣住,她甚至反应了一会,“……什么?”
“我什么时候成…覃骁哥哥的老婆了?”,宁兮儿简直难以置信。
就在此刻,面前的崔瑶忽然不是很自在的站直了身体,看向自己身后,宁兮儿也循着那道目光慢慢转过身体。
轮椅上的男人阴沉又倨傲,讳莫如深的眸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宁兮儿,快要把她生吞活剥般。
四周寂静极了。
崔瑶清了清嗓子,眸光躲闪。
管家阿姨看起来有些欣慰,“夫人,您醒了就好。”
宁兮儿更懵了。
一众暗卫保镖如临大敌似的守在门口,双手交握,而轮椅上的男人始终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