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暖鼻中一酸。
一别年余,他很想孩子吧
她闪身避了出去。
不一会儿,听见钰哥儿的笑声,和木奕珩的说话声,“我是爹爹,喊一声试试”
钰哥儿学说话已经说得很好,响亮干脆地道:“爹爹”
林云暖听不下去了。她捂着鼻子就冲到了外头。
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走这一遭到底是对是错。
她的选择是她的。却要他们父子生生分离
最难熬是晚上。
木奕珩躺在外间炕上,听里边屋子林云暖哼着儿歌哄两个宝贝儿睡觉。
一点烛光置于窗台上面,风吹进来稍微有些冷。
他翻了个身,双眼清明。
心结未打开。她是,他也是。
就事论事地讲,他无法原谅她如此背叛。
纵她没与旁人有甚瓜葛,她到底是一声不响的弃了他。
他拿一颗真心换来了什么她是如何回报于他
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歌声止了。
林云暖去了净房,用热水拧了帕子,擦拭身上。
木奕珩不声不响地走进来。
林云暖看他一眼,裹住衣裳转身就朝外走。
木奕珩伸手把人勾住,抵在墙上。
林云暖别过头,倔强不肯看他。
她嘴唇稍稍消肿了,伤处仍是十分明显。下巴上有块淤青。不用看,木奕珩知道她还伤了别的地方。罪魁祸首是他。
木奕珩披着件袍子,衣襟敞开,她一低头也瞧见了他的伤处。
两人彼此心酸彼此心痛,却不肯相诉一语。
木奕珩无声地欺上来。
林云暖闭上眼,任他亲吻舔舐。
他咬住她颈子,手撕掉开她衣襟。
成熟的果实在他掌心,湿润了。
他知道她顾忌熟睡的孩子,不会出声。他就卑鄙地欺身而上。
黑暗的角落潮湿的墙边她和他交互着呼吸,一切尽在沉默无声的碰撞里。
她伸手攀住他高大的身躯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海中唯一的浮木。
而那柔软细致紧紧将他包覆住的温暖同时也是他唯一的救赎。
是彼此的痛,也是不能消弭的爱。
木奕珩重新吻住她的嘴唇,呼吸也罢,哭泣也罢,说不出的那些痛和怨,那些孤绝而无处投放的不安,顾不上了
他眼里只有她。
尊严和骄傲,名声和性命,他交到她手里,任她如何践踏辜负,顾不上了
拥吻住,唇齿相缠。
麻的痛的咸的苦的甜的涩的,彼此分享。
他们相拥着一路纠缠到外间。
她在他上头,摘去钗子,披散了头发。
淡淡的光线笼在她赤着的身上。
让她看起来那样的圣洁温柔。
木奕珩心痛得蹙了眉,凝视这样的她让他好生害怕自己又是在梦中。
只有不要命的,抵死的深入。
林云暖连呼声都破碎掉。
她俯身捧住他的脸,眉目慈悲,她说:“木奕珩,明天,你就走吧。”
木奕珩不语,噙住她的嘴唇,舌尖扫过她唇齿每一寸。
林云暖没力气了。她俯下身来,把自己贴在他身上。
木奕珩双手箍住她。一寸寸的收紧。
此刻,此地,在这样的过程中,他想就此扼死了她。
死了,免他牵挂,免他悲苦,免他伤,免他痛。
死了,才算彻底放下。
念头一起,他眸子滑过冰冷的杀意。
他捏住她下巴让她仰起头,上下打量这张让他百般思念痛苦的容颜。
林云暖觉着被箍得痛了,眉头蹙了起来。
木奕珩手臂陡然松开了,抬起右手,轻轻地,触上她的眉心。
“别皱眉”他声音很轻,酸涩的沙哑的。
林云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右臂淡去的伤上。
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缘何要受这样的苦。
她移目看向他腰侧和胸口的疤痕,眸中水光微闪。
木奕珩伸手抚她脸颊,柔声道:“怎么了”
林云暖受不得这样的温柔,她声音哽咽住,指尖虚虚抚上那伤,“你这怎么弄得”
木奕珩嗤笑了一声,他挺了挺腰,手臂一弯,将她抱住滚了一圈,两臂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望着她。
“你不知道”
林云暖心想,我正是不知才问啊
可触上他带着愤怒和恨意的眸子,她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刻意的,让自己受伤。是刻意的,折磨他自己。
木奕珩指着胸口那圆形的伤处,冷笑:“夷南部族犯境,我带兵抵抗,老弱残兵只余八十,敌军五百余,我冲入战圈,狂杀两百,身上穿过一杆长\枪,直抵心脏。捡回一条命,养了二十余天。”
林云暖想象战场上他不要命的打法,抿住嘴唇,说不出话。
木奕珩握住她手,将她抗拒的掌心强行按在自己腰侧的伤上。
“这处才致命。是与敌军将领单挑,他临死偷袭,带狼牙刺的尖刀,怕是你未曾见过。捅入皮肉中,向下狠拉,豁出三寸口子,流的血将马背染红”
她想求他不要说了。光是听着,她就已经疼得要心碎掉。
她嘴唇发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木奕珩握着她手,又覆到另一块伤处。
“你看见了么这是我在战场上失神,中的流矢。你知我为何会失神猜猜看。”
林云暖摇头。她不敢猜。
他弯下身子,把她的手按在他肩膀处。
“这里,与人械斗,被刺个对穿”
林云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流出来。
她不是想他变成这样。
“这一年,我活得还不如条狗。你过得可滋润、快活”
他钳住她的下巴,戏谑道:“什么不答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一肚子的理论,要与我争论和离的好林云暖,你仗着我心里有你,爱你,你把我当成狗屎一样践踏”
“我说过的吧我生来就是个多余的孽种,我不求你多么的爱我,在乎我,你只要留在我身边,陪伴,信任我,就够了。”
“是为了陶然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我特么要是对她有意,我早就上了。我轮得到旁人逼迫”
“还是为了什么春熙翠文、什么容氏你当我木奕珩是什么我是狗么见到女人就要扑上去啃”
“我看你未必是吃醋。我知道,你是觉着和我在一起比不得你从前快活”
“你不喜欢,为什么不与我说我亲手造了世外桃源给你,只要有空就带你去独处、单过。我想离开木家与你单独立府,我怕你受委屈不想你不高兴。你想要什么,天上星水中月,我豁出命来给你”
“你他妈一句话不说,转头就走。你把我木奕珩当什么我是对你太好,你觉得我没脾气的么”
“玩弄我也要有个限度。你怎么闹我都由得你,夫妻两个,你商量一句都不曾,直接找了我最厌恶的人带着我的儿子逃到天边去你却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你看看你这模样”
“你这身子甚至比从前还丰腴了些我记忆中你那小腰随便撞两下就断了,我特么连在床上都对你舍不得过火。我看你就是贱”
“我为你请封了诰命啊林云暖你知不知道圣旨下了无人接旨是大不敬罪我也许会死的林云暖。你可有为我着想过半分半毫”
“我是缺了一个能睡的女人么是没人能给我生孩子么我把你宠成眼珠子,你倒把自己当成颗石头,外头的日子就那么好过好,你想做平凡人,我陪你啊你告诉我,你看我但有半点犹豫、舍不下那些富贵权势,我木奕珩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坐”
“你是有多瞧不起我啊你是有多不在意我们的婚姻啊林云暖,你是下堂成瘾么”
“你几年不换个男人就活不下去是么”
“你哭什么是你玩我,你有什么好哭的怎么,看见我为了你变成这幅鬼样子你良心发现,心疼我他妈真不稀罕。”
“罢了这辈子我他妈是倒了霉了遇上你这么个没心的毒妇”
“操”
他咒骂着,抽身出来,从桌上提过茶壶就灌了半壶茶下去。
林云暖蜷缩住身子把自己抱住。
木奕珩觉得心头火烧火燎的那怒气无处发泄。
他扬声叫人来,命上酒。
他斟了两杯,没好气地瞥一眼身后的女人,递过去一杯,粗声道:“陪老子喝一杯”
林云暖不肯接。他眼睛一瞪,“你他妈喝不喝”
嗓门提高了,大有要吵醒两个孩子的架势。
林云暖脖子一缩,皱眉接过酒喝了。
木奕珩又斟了一杯,这回不等她接过去,他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一手将杯中酒给她灌了进去。
辛辣的酒液入喉,呛得她眼泪直流。
木奕珩口中含了杯酒,扣住她后脑与她渡过
瞧她被灌得七晕八素只有求饶的份儿,他心里的火气消了少许,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骂道:“你他妈怎么不厉害了跑啊老子这么玩你还不跑给老子甩脸子,打老子耳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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