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酒店的时候,正在跟连逸讨论剧本,却忽然觉得头顶一片阴影,熟悉的味道笼罩而来,她迟疑地回头。
却被拽进一个坚硬的怀抱。
“秦蒙,我真想揍你一顿。”
☆、三十天
榆城的天气真是差, 无风无雨无雪, 天却沉的要命,简直要把人的心脏压碎。
机场里的人不知为何比平时要多个几倍,不经意地撞到了你, 也不会道歉;三五成群的小孩子在人群中穿梭着吵闹, 声音大到会把人的耳膜震穿,甚至在这样步履艰难的地方,还要给行人添一丝麻烦。
双语广播的喇叭像坏掉了似的,喑哑无趣, 那边安检处有个插队的人,还跟打抱不平的人吵了起来,
到处都是令人不悦的声音, 充斥在耳际,回溯在脑海中。
这就是陆子由一路上的感受。
糟糕透顶。
没有人知道,他从法院离开的时候,开着车一路疾驰到机场, 然后从天空起飞降落, 到另外一个城市,却发现小姑娘迟迟未接电话, 这一整串过程中,他有多心慌。
心脏像窒息了一样,甚至他都想好了,如果秦蒙出了什么意外,他要选择哪种死法。
所以当他几乎魂飞魄散地坐在酒店大堂, 看见秦蒙和人谈笑宴宴地走进来时。
狂喜和愤怒一瞬间加错在一起,形成巨大的石头,用力的砸在他的天灵盖上。
秦蒙并不知道这些,她无辜得睁大眼睛,看见陆子由,开心比疑惑要多,甚至习惯害羞的她,不顾周遭人们揶揄的眼神,两只胳膊主动挂在他的脖子上面,笑容甜美,酒窝比之前更要明显,软糯地问道,“陆子由!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想我了?”
不谙世事的模样,可以刹那间浇灭任何火焰。
陆子由所有的不满忽的就不见了,不知踪影何处,他的眼神从肃穆到柔和,只需要她一句撒娇。
伸出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他尽量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不接电话?”
啊!
秦蒙想起这件事,立马很是愧疚地看他,乌黑的眼睛忽闪忽闪,微微张着嘴巴的样子像只小仓鼠,比耳垂上的粉红耳钉还要粉红。
“对不起,我忘记带出门了,我以为你今天开庭没有时间联系我,就没有回来拿。”
她小手伸出去,因为一直抓着暖手宝,上面还挂着热汗,像是刚浸过水的热毛巾,柔软贴合地抓着他一根手指,慢慢地往电梯那边走,“是不是因为联系不到我,所以你担心才来的?”
那张充满着无忧无虑的脸此时却挂满的抱歉,眼睛盈盈着水雾,看得出她很想要道歉。
陆子由抽出手指,回握她,稍微用力的捏了两下,眼睛撇开去看电梯里的数字显示屏,假装无所谓道,“我只是突然想来了,下飞机才发现联系不到你。”
他听见秦蒙在旁边松了一口气。
这就够了。
他想,如果这段爱情里会有不安,那就全部由他承受。
小姑娘除了被爱,就什么都不要想。
/////
陆子由来的匆忙,行李是华天帮他收拾直接送到机场的,打开一看,只有简单两件睡衣,和一套换洗衣服。
秦蒙左右看了看,瘪着嘴巴说,“那你怎么办?”
“什么?”
他泡了杯热茶,坐在屋内的小沙发上小口啜着,身上还穿着白天开庭时的黑色衬衣,将人衬得冷峻清瘦,手腕上的表盘忽而明暗。
拿出那套睡衣,秦蒙走过来,塞进她的怀里面,“你的脸不用涂东西吗?”
“不用,”放下茶杯,接过衣服,陆子由站起身,俯视着她,“天生条件好不用后天弥补。”
说完就施施然走进浴室。
秦蒙咬着唇看见自己满桌子的护肤品,想跟人打一架。
浴室里雾气蒸腾,陆子由褪下身上的衣服,飞快的冲了个澡,站在镜子前面整理的时候,却发现吹风机坏了。
他半打开门,沉声叫人,“叫前台那个吹风机上来。”
“啊?”秦蒙闻声小跑过来,却被眼前一幅活色生香图给刹住了车。
陆子由穿着真丝两件套的睡衣,上衣的纽扣却没系上,整个胸膛袒露在空气之中,腹肌在浴霸的明黄色灯光下更加线条分明,放佛是八个正在招手的小精灵,叽叽喳喳喊着,“来啊,来摸我啊。”
然后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愣直了眼,飞速伸手揩了一把油,那滋味。
啧啧啧。
秦蒙鬼笑着跑回床边,乐不可支地拨通了前台电话,跟那边沟通着吹风机的问题。
殊不知浴室的某人,眸色幽深,大脑中的不正常运动片段正在以每秒几百段的速度闪过,软嫩的小手从腹部划过的的感觉,带着点酥麻,分明是一触即离,却久久不散。
他用自己的手覆在上面,紧紧抿住了嘴巴。
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条毛巾,满都是秦蒙的味道,香香甜甜的,他盖在自己的头发上,防止水滴落在肩膀上,一只大手来回的揉搓。
出来的时候,秦蒙正趴在床上玩手机,两条腿在空调暖气下面,不安分的晃着,白花花明晃晃,像一把钩子。
他不动声色地坐在床边,喑哑着声音问道,“怎么说?”
“唔,”秦蒙嘴里嚼着一块饼干,口齿不清,她把小脑袋放在陆子由的大腿上,眼神直直望着他,“前台说马上就让人送新的过来。”
他没说话,只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捏着她有点婴儿肥的脸蛋,嫩的要出水似的。
怎么会有这么像小孩的女人。
门铃响起的时候,秦蒙正窝在他腿上点外卖,飞快地滑动着屏幕。
把她搬开,陆子由迈着长腿去开门,拿过吹风机道了声谢。
秦蒙在屋里一个劲地喊,“拿过来啊,我帮你吹头发。”
不知道怎么又突发奇想了,拿她没办法,陆子由拿着吹风机回到床边,插上插座递给她。
秦蒙乖乖接过来,半跪在床上,开了暖风,很细致的帮他吹干。
他的头发天生乌黑,摸上去有点硬,有点扎手,她恶作剧般的在上面挠来挠去,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柔软的腰肢已经卸力倚靠在对方的后背上。
隔着薄薄衣料的皮肤,皮肤的温度透了过来,分明是正常的温度,在他却觉得有点灼人。
眼中的黑越来越浓,他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翻动。
“我自己来吧。”
他伸手去拿,秦蒙却不愿意了,嘴巴撅得差点能挂啤酒瓶,趴在他的背上死活不撒手,哼哼唧唧,“我不要嘛,我要给你吹干了才行。”
从哪学来的折磨人的招数。
陆子由硬是把吹风机夺过来,拇指拨动开关,吵人的声音终于消失。
一个反身,把挂在后背的小八爪鱼按在床上。
“你太过分了。”
浓重的控诉色彩充斥在声音之中,柔软的床榻上两个人陷了进去,秦蒙有种错觉,他的眼睛里正在冒着幽幽的绿光。
分明是不开心的语气。
却带着雀跃的神情。
纤细的手腕被他握紧在手掌里,她感觉到他双手的温度正在升高,一种陌生的情愫和冲动撞荡在心间,她眼中氤氲着水汽,盈盈可怜,“我……我错了?”
一双唇狠狠压了过来,跟她的体温触碰融合,坚实的肌肉压在她的胸脯上,好像要紧紧把她压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呼吸之间,他的声音低低传来,像是梦中遥远的呼唤,“你是对的。”
给他机会,把人彻底圈禁在自己的天地之中。
当然是万分正确的。
秦蒙被吻得七荤八素,大脑缺氧,却感觉到自己腕上的那只有力的手已经撒开,转而在她的身上慢慢游移,从白玉般的脖颈,到精致完美的锁骨,瘦弱的身躯上,偏偏该大的地方一点都不小。
炽热的手掌拨开衣服,覆在胸前的时候,秦蒙整个人都僵硬住。
太羞人了。
她伸出手去,试图拨开他,却又被一种陌生的冲动阻止住。
手指顿了顿,她伸出胳膊去抱住他的脖子,两颊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小声嘤咛着,“你会一直爱我吗?”
陆子由停下来。
眸子望进她的眼睛里,都是只有彼此的瞳孔里,洋溢着最原始的冲动。
但他还是忍下来,一字一句道,“只要我活着。”
别人的誓言,秦蒙都不信,那些电视剧里的情节,那些山盟海誓的许诺,听起来都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她见过那样多反目成仇的夫妻,最初不也是这样蜜语甜言的生活过吗。
但是,陆子由说的她就相信。
一个人独行在这世间,因为谨慎,所以见山见海都会绕道而行,怕会被山石绊倒,怕会被海水侵蚀。
可不知道哪天,就会遇见那个谁。
为了他,愿意在深山修行;为了他,愿意沉溺与大海。
她的双臂越来越紧,额头贴在陆子由的锁骨,身上的衣物已经凌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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