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们的恩怨,他二人决不会轻易放过她。
锦华心里的凉意一点点从心口发散开,她不大会儿便凉了四肢,她努力想要向后退去,却发现她的脚被束缚着,甚至有种下陷的感觉。
这是淤泥,她踩上了淤泥
锦华又向身旁探了探,触手的感觉,是石头,因为看不见,她猜测不出,这到底是不是镇墓石。
若真的是镇墓石,她面前的,就是矮胖子
锦华此刻已经不知该怎样形容她的心情,她只能暂时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敢行动,她又继续敲面罩向贺榕传递信息,贺榕回复她的是相同的答案。
他一样陷入了泥潭。
莫非,真要命绝于此,锦华心里涌起一阵悲哀。当然,事情并非这般简单,在贺榕传过了消息后,有两个微弱的敲击声在他们四周发散,是敲击面罩的声音,锦华分辨的出来,她仔细听了听,并没有听懂这敲击声的意思。
但她推测,那两个敲击声极有可能是高个子和断臂少年。
在疑似高个子和断臂少年的敲击声结束后,贺榕又传来了消息,他这次发的单词是a。
锦华有些疑惑,想要继续追问。这时,她身下的泥潭忽然开始翻滚,准确的说应该是泥浆翻滚,那些泥浆很快漫过了她的小臂,漫到了她胸前。对于这突如其来爆发泥浆的泥潭,锦华现在,一双手也被包裹在了泥浆中,因为潜水服的笨重,她感觉到身体正在不断地下沉,她同贺榕、高个子等人无法交流,并不知他们此时所面临的情况,泥浆内有种压力,不断挤压着她的心肺,她有些喘不上气,而这时,泥浆已经漫到了她的脖子。
这压力恐怕会令人窒息,感受着心肺的不适,锦华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总有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她可能会跟矮胖子的死状相同。
再后来,泥浆漫过了她的脸,她眼看着那股泥泞漫过她的全身,她的身体在此刻已经完完全全的融在了泥浆之中。
按科学知识来判断,她现在可能应该是濒死状态了,因为锦华竟然感觉到自己在泥潭中行走,对,她的确在行走,她虽然包裹在泥潭之中,但她的那一双脚确实踩着得并非是泥,而是有些硬的东西。
莫非是灵魂出窍了她心里猜测。
由于锦华把自己当做了将死之人,她并没有多少顾忌,于是好奇的对着脚下的东西跺了跺脚。
似乎脚下是镂空的,她跺过之后负重感和坠落感越来越大,她先是听见一声清脆的啷当声,之后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向下坠去。
在急速坠落的那一瞬间,锦华攥紧了手,潜水服可能在坠落式碰到了东西,她左臂有些发疼,这种疼痛感真实无比,让她一时觉得,自己并非灵魂出窍。
待一晃眼的光明落入眼帘时,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座灯火辉煌的大殿中,虽然她上方依然有泥流向她坠来。
锦华翻身躲过了泥流,待她爬起后,霍然看见泥流旁爬起的矮胖子,矮胖子看着她,不发一言。
是人是鬼
看着眼前的矮胖子锦华无法确定,因为他们坠下时,熄灭了这一处照明的灯,她虽然看的见矮胖子,但这一处光线昏暗,她还是判断不得,只是看得见矮胖子沾满了泥渣的面罩。
锦华咽了口唾沫,看着矮胖子,思量下一步动作,是跑呢,还是先同矮胖子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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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厚脸皮徐某人 女人脸心惊悬
锦华没有跑,也没敢同矮胖子讲话,而是盯着矮胖子一动不动地找寻破绽。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神过于骇人,矮胖子这次少有的主动找她撘话。
矮胖子对她比划了手势,看着像是邀她寻贺榕等人的意思。锦华因为瘸腿老人被刘秉正上过身的事对现今不明生死的矮胖子颇为忌惮,只警惕的看着着他,不作声儿。
从进入此处开始,她当下最大的疑惑并非是为什么进入了陵墓,而是到底是谁让他们进了泥潭。
她同贺榕明明是在一起的,为什么他们在一瞬之间分开,还有高个子和独臂少年,徐某人和格子西装,他们这些人到底是被谁分开的。锦华觉得,这个人才是关建中的关键。
杜月笙给的那块地图,她随身带着的,因为怕丢,所以贴身放着,被矮胖子这么瞧着,她颇有些不好意思拿出地图。
她一面盯着矮胖子,一面打量起这所谓的陵墓,陵墓的主体像是水晶宫,看着颇有些像传说中龙王的居所,这般看,锦华忍不住猜测,这殿宇到底是不是忽必烈的陵墓,无论怎么瞧,这殿宇都与传说中忽必烈的形象不符,殿宇实在过于女性化,更像是为女人准备的。
如果不是那块镇墓石,她万不会把此处当成是忽必烈的陵寝,打量一番后,锦华得出结论。
“荣小姐,好久不见。”伴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锦华听见了熟悉的调侃,油腔滑调的让人讨厌,听起来颇像徐某人。
锦华扭过了脸,果然从转角处看见徐某人,徐某人西洋打扮,西装革履的跟她打招呼,他手里拎着潜水服,脸上满是笑容。不过,当他过来看见锦华跟前的矮胖子时,眼睛不着意的跳了跳。
锦华虽然厌恶徐某人,但在这殿宇中,他三人共行,怎么说,也比她同矮胖子或者单独同徐某人共行,要好得太多。
话说徐某人这身打扮,锦华颇看不上眼,在墓室里穿个西装怎么说都觉得怪怪的。但徐某人倒不以为然,锦华见他手上小心的端着一台相机走到她面前,让她拍照。
锦华这才想起来早先和瘸腿老人在来承德车上时与格子西服的对话,这般看来,徐某人和格子西服还是同一个东家哩。
锦华接过了相机,徐某人整了整发型,用手沾了点唾沫,梳了个油头,锦华看着有些恶心,但还是为他迅速拍了照,然后把相机递给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事求她,徐某人这次颇为客气,连他素来最拿手的笑里藏刀也不跟她耍了,而是言辞诚恳的请她继续为他拍摄照片,相机也给她拿着。
西处徐某人说他掉下来就掉在那里,那边是个死角。
所以他三人沿东走。
锦华不信他,但也不较真,就随他去了。
在出发之前,她也学徐某人脱了潜水服拿手拎着,因为潜水服本身就重,现在染了泥,拿起来很是吃力。矮胖子也跟着她一起脱了潜水服,不过矮胖子并没有拿手拎着,而是将潜水服扔在了那处积着泥巴的地方。
矮胖子整理好后要帮她拿潜水服,不过被她拒绝了。
卸了潜水装备后,整个人都有种呼吸通畅的感觉,锦华觉得自己走起路来也轻快了许多。
这座殿宇看的出来,曾经被人多么精心的粉饰过,浓墨色的地板不知道是什么石头,明明经历了数百年的光景,还是明晃晃的不染尘埃,而且能清晰地映出人影子,还有那用来分割空间的雕栏屏风,似木非木,却是蔻丹一般的艳丽红,长阑顺着一大长列,看起来颇是壮观和瑰丽。更绝妙的是那些灯,不但上面挂着各式各样花样细腻的走马灯,地面上,顺着长阑,每两米为度,摆着精致花树形状的玉雕石灯,灯油盛在玉雕的花心内,看着清汪汪。灯火璀璨,并未因时间的长久而黯淡,锦华猜这是传说中的长明灯。
徐某人对这些个灯颇为喜爱,连拍了几张玉石灯的特写,同时喊锦华为他拍了几张和走马灯的合影。
锦华瞧着这殿宇,心里头总有种不安,因为它所营造的气氛太温暖了些,若是清冷一点还好,但这般温暖,倒让人情不自禁将它当成是家。锦华乍得想到这个字。
大殿虽华美,却很空荡,先前因为那些灯吸引了注意,所以倒还不觉得,继而往前走,却是不一般的感觉,只因为那是更甚于先前的华美,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不为过,甚至金碧辉煌都无法形容此情此景所带给锦华的震撼,这一次地板变成了金子和那墨色堆砌而出的花纹,远看去墨色的地板上绘着金色的牡丹,走进了瞧,确切说,是地板上镶嵌着朵朵精致的镂空小金牡丹,看着倒像是行走在花海一般。
这一处,依然有红色的雕栏屏风,与她先前看到的不同之处在于两个雕栏屏风之间的过道,挂着颗颗圆润的珍珠帘子。珍珠不大,却贵在珠子大小一致,颜色相同。
徐某人刚走近些,便被眼前的这副景象晃花了眼,他一会儿忍不住想要去抓这些珍珠,一会儿又想去抠那些嵌在地砖上的金牡丹,锦华也看的心热,因为不安,所以表现的没有徐某人心急,看着徐某人这副样子,锦华忍不住为徐某人抓拍了两张,徐某人听见了她抓拍的声音,冷静了下来,咬牙切齿的从她手上要来了相机。
两景相同,亦不同,相同的是一样的华美和雅致,不同的是它带给人的冲击和感觉,初见的胜在营造的情,后来的则胜在视觉上的冲击。
不过,此处虽然富贵繁华,但依旧没有摆设,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虚架子,更衬出一种荒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