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邪
卓一凡再次朝着无皮捅去一刀,他两只手下了狠劲儿,匕首从喉管的位置结结实实的切了过去。
无皮女人的脑袋滚了下来,像一个皮球,咕噜噜滚到了锦华的脚下,锦华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幸好无皮女人脸皮朝地,只有脑壳子发出的浆水儿冲撞声显得异常可怖。
卓一凡干完这一切,慢条斯理的将匕首上的血迹在衣服上蹭干净,他见锦华瞧过来,嘴角缓缓的勾起,眼神肆虐,有几分卖弄的举了举手上的匕首,仿佛在说你想从什么地方开始剥皮。
恶人永远要比恶鬼恐怖,在卓一凡干掉无皮女人的时候,方才围着他二人的鬼祟如同消逝的幻影,突然不见了。
瞧着卓一凡步步逼来,锦华吞掉了喉咙里泛起的恶心,她胸脯起伏不定的喘着粗气儿,一点点向后退去。
“荣小姐,轮到你了。”卓一凡露出了大白牙,眼睛冒着一点精光,悄无声息的举起了闪着寒光的匕首sjgsf0916:
第一百四十四章 挣扎
火车上有不少高谈论阔的野心家,苏苏懒懒靠在白崇怀中安静的听一位瘦高个儿先生演说。
瘦高个儿先生愤慨激昂,一边哒哒敲着手杖,一边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强调皇姑屯和一位张姓的大帅,他两腿并站着,两手时不时抬起调动听众情绪,像一只掀蹄子的老山羊。
白崇翘着腿有些不耐烦的听了不大会,因被这只老山羊扰的厌烦,他不由坐直身体,将苏苏抱在怀间,想要寻些趣味。
苏苏在白崇怀里动了动,当听到瘦高个儿先生讲到东北三省,心头一颤,不由屏息,眼睛一眨不眨地全神贯注盯着老山羊的嘴皮子。
苏苏瞧老山羊,白崇瞧她。
瞧了有一会儿,白崇握紧了苏苏白细的手腕子,压着声音低低说:“这些事情跟我们没关系。”
“白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苏苏扭过脸,一字一句认真回答,白崇有些惊讶在苏苏扭脸的一瞬间,他在苏苏眼中看到了一点过往从未见到的光彩像钻石一样的光辉。
白崇不由自主红了脸,心上莫名焦躁起来,苏苏的眼神让他觉得烦闷,同时又有一丝畏惧,但他又记不起来这种畏惧究竟是什么,烦闷的要命
待平静后,思索有一时,白崇心上有了答案,五味交杂,忍不住严厉,但却不想在苏苏面前严肃,故而眼眸中带着一点挣扎的情意,问道:“你看了书柜上的那些书”
苏苏眼睛璀璨如星,看着白崇点了点头。
无力的叹了口气,瞧着苏苏,白崇一手捂住了那双灼灼的双眼,将她揽在怀里,带着一丝坚决,严肃道:“那些书以后不要看了,革命不是我们该谈的事情。”
苏苏眼中的亮光迅速黯淡下来,白崇感觉到她在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由收拢双臂,将天真的可人圈紧,低头亲吻。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苏苏两道细眉扬起,像两柄尖刀子。她眼中滚着泪花,啜泣着叫嚷:“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白崇,你越来越不愿意懂我了”
白崇对苏苏突然间的情绪化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一直乖乖巧巧的女孩子为何突然蛮不讲理,但作为一个忠实的亲密爱人,他还是尽力维持着绅士风度和温柔语调,柔声讲道理:“苏苏,我们只是平头百姓。这些事妄论不得。”
“白崇,你是不是舍不得你那些钱,是不是舍不得你的赌场”
白崇闻言,嘴角半咧,一手梳过背头,满脸无奈的看着被自己宠爱到不讲理的小姑娘,他那头粗硬的黑头发并没有老实的趴在头颅上,而是从额间散乱而下,垂落在两耳旁,似在窥视他如何搞定小姑娘。
“苏苏,这些事情不是书本上写的东西,这是政治,是一种很严肃的事情,容不得儿戏。听话。”白崇向着小姑娘伸手,试图抱住她。
“白崇,你个懦夫那位先生说了,张大帅是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的”苏苏情绪激动,很抗拒白崇的接近。
“所以呢”白崇的声音异常冷静,他黑色的瞳孔中蕴着一丝淡漠,高挺的鼻梁透着一种高傲的神气,他又问了她一遍:“所以呢”
这样的白崇是陌生的,苏苏突然觉得全身发冷,即便白崇用力紧抱着她。
见苏苏没有回答,白崇决定把这段时间压在心里的话讲个清楚,又道:“苏苏,这些事情我尽量不让你接触,但你要知道,我们这些人只是顺应变化的蚂蚁,做不了巨人。那个荣小姐,你以后少接触,她不过是个异想天开,妄图想做巨人的蚂蚁,不会有好结果的。”
苏苏还想说什么,但当她瞧见白崇的脸色,便什么都明了。
低敛眉眼,默默的将白崇圈在腰上的手拿开,从他怀间挣脱,端坐在一旁,面沉如水的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声音淡然:“白崇,我不跟你吵,有什么话,我们找到荣姐姐后再说。”
白崇动作一顿,收回了要去安抚小姑娘的心思,乏力靠在黑皮座椅上,闭眼,沉默良久,应下:“好。”
匕首突刺,似破云闪电,锐不可当,急
锦华嘴角勾起冷弧,轻巧闪避,眼睛一眯,疾扫一眼,于卓一凡裆部,稍作停留。
卓一凡乍然一抖,浑身激灵,眼中寒光骤凝。然招式已老,不及变换。条件反射下,只得一手护住胯下要害。
见目的达到,锦华笑脸盈盈的瞥着卓一凡。细眉轻挑,眼角藏冷,漫不经心的定在卓一凡的脸上,妖娆的笑着,仿若罂粟花。
机会一纵即逝
就是此刻
毫不犹豫,高抬起右脚,飞旋而出,长腿就势劈飞黑色匕首,左脚安然静立,身体微倾,死亡之舞,就此翩然而起。
指间夹缝中,刀片的寒光一闪而逝。
簌,簌簌
锦华对着卓一凡翩然而舞,手起刀落,殷红的血珠子,顺着刀刃滴落。
“滴答”
卓一凡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他两眼环视四周,只觉周身死寂,看着面前的小娘们儿,下意识的摸住喉结。
满手鲜红。
见红的瞬间,卓一凡精神几欲崩溃,浑身如抖筛,剧烈颤动,挣扎着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锦华,呀呀了两声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他下颌位置全是殷红的血液,脸皮上写满狰狞,呈现出一种不堪忍受的神色。
锦华带着杀戮者的兴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卓一凡痛苦的表情。手劲加重,甚至将整只手掏进了卓一凡的喉咙,指甲掐住那根略有弹性的肉管子,在手上揉搓把玩。
如同被死神紧扼,卓一凡恐惧到了极点,同时又不甘心输在小娘们儿手上,两手剧烈挥动,像一条扑腾的鱼,他死死瞪着两只鱼眼,渐渐的,胳膊挥动的越来越慢
看着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卓一凡,锦华突然眼中一滞,终究于心不忍,以尖锐的指甲,予他了断。将卓一凡的尸体随意扔下,走到黑色匕首前,弯腰捡起。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也算是赎罪了,唉,善恶到头,终有报”
最后斜掠一眼,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抽出帕子,将手上污血拭净,头也不回,离去。
绽放着殷红梅朵的帕子随风飘落,缓缓盖住了,卓一凡死不瞑目的那张脸。sjgsf0916: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女煞
锦华云里雾里的从地道中爬出。
她累极、饿极、亦怕极。看着头顶上的一点亮光,将粗硬的麻绳在腕上轻轻一缠,一手抓住绳,身子一跃,两脚蹬向长满青苔的井壁,凭着绳子的拉力,一点一点向上挪。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爬出枯井,从供桌下钻出,已然筋疲力尽。
锦华一边靠在供桌上平缓呼吸,一边在心中敲定主意,卓一凡的宅子有古怪,她准备连夜离开。
心思打定,锦华便起身去取高宽的骨灰。
屋内没有电灯,亦无烛火,只堪堪窗外一轮银辉借光。
锦华将将经历一场生死,在这幽闭的空间中,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惧意。
然而,没过多时,乌云蔽天,月辉尽散。屋子里又瞬间落入一片幽冷的黑暗。
“轰隆隆”
强烈的闪光将屋子照的亮如白昼,随后光明即刻沉泯,伴随着万千铁锤击打洋铁板的雷声,“哗啦啦”瓢泼大雨,紧随而至。
锦华两手已经抓住青瓷瓶,冷不丁被雷声吓了一跳,松开了手,警惕的转身,扫了一眼被雷声震得发颤的门窗,见无异常,方才抱住青瓷瓶。
“梆梆。”抱起青瓷瓶的瞬间,供桌下响起一道非常细微敲击声,锦华站在供桌旁听的清楚,那道声音像是绵针一般刺入脑子。
她不由自主的猜想,那道声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想起供桌下的枯井,锦华脸色苍白如纸。
她一手搂紧青瓷瓶,另一只手从衣袋里抽出那把缴获的匕首,握在手上,一步步向后退去。
“梆梆。”敲击声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