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叹了口气:“咱们家虽是皇商,在江湖中也却有什么势力,文四和她的徒弟们高来高去,行踪成谜,若是能找到,早就被六扇门的人抓起来了。唉,我尽力而为,少爷,您多劝劝夫人,别哭坏了身子。”
我想,各地都有镖局,镖局的人和我们熟,和她也熟,找大镖局说一说,请卓先生从中撮合吧。其实,也不用太急,若能趁此机会把少爷教出来,也是件好事。
薛蟠跺脚:“妹妹的冷香丸可没带上!要是发病了可怎么办!”
我的天爷呀,希望那文四姐真像传说中那样怜香惜玉,妹妹若是发病了肯定会说明情况,她若有心,把妹妹给我送回来吃药,我绝不追究。
可别见死不救,让我可怜的妹子自生自灭,那我倾尽家产也要找人杀了她。
可恨我怎么没有武功呢!
大管家叹了口气,他已经从下人口中知道了发生什么事,说实话,但凭着少爷昨天在城门口的所作所为,这么做是过分了。
可是要按着少爷日常的行为,带着没事仗势欺人,和人起冲突就叫人把人往死里打,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那位文女侠但凡在金陵城里打听了一句,就能灌满两耳朵关于自家少爷的坏话,这么干也无可厚非。
大管家还想了更深一层,京城六扇门里三班六房的捕快们浪得虚名吗?不是。绝对不是。可怎么文四姐带着通缉令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年,就被抓住过一次,还当天夜里就跑了?
显然是有人保着她,有人护着她,肯定是为了她那份美貌。皇商薛家在老爷过世之后,就一阵不如一阵,若说是老爷还在世,拿了名帖去官府,还有些颜面,现在这情况下,只怕是空花钱也抓不着人。
薛蟠已经出去找自己的狐朋狗友、都是些市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家的公子哥儿。有官面的,有商场的,还有些帮会头目,各种二代们混在一起,很有些花爸爸钱的心得。
往日一起吃酒凑趣,现在有了事,第一时间就要去找小伙伴们一起筹划。
徐管家就去了大镖局。
大镖局就叫大镖局,在一副写着大的紫锻旗下,大镖局无往不利,无论押送什么样的宝物,从没失过手,无论怎样凶恶的山寨,只要敢夺了大镖局的东西,三五日内就满门尽丧。
听说他们大镖局坐头把交椅的卓先生,在官府内的根基极深。
金陵是繁华之地,商业重郡,坐镇此处分部的,是卓先生的义弟马甯镖头。
徐管家带了五千两银子的礼,去拜访马甯。
马甯跟各家商行的大管家小管家们熟的不能再熟了,二人见了面,分宾主落座。
马甯:“徐哥哥,我看你面带愁容,小弟能否为哥哥排忧解难?”
徐管家说:“马贤弟,我确实烦忧的很,我家少爷昨日调戏了一位姑娘”
马甯嘿嘿一笑:“你家少爷哪天不调戏姑娘?”
徐管家摇摇头:“这次不同,他调戏的是文四姐。文四姐还把我家小姐掠走了。”
马甯见过文四姐,一起喝过酒打过架,他都惊呆了。啥?我记得薛少爷的口味挺上档次的,怎么一下子连那个黑胖大妹纸都调戏了?他这是要作妖啊。“此事当真?”
徐管家把信笺的手抄件拿出来:“这是所留的信笺,我抄下来的。”
马甯双手接过,看这字迹不像是文四的,她写字没这么好看:“嗯,报官了吗?”
徐管家就奉上银子说:“夫人不欲张扬此事,想请马镖头上报卓先生,文四姐想要银钱也好,想要我家公子改过向善也行,只是请她尽快把小姐送回来。小姐自幼有痼疾,若是突然发作了,又没有药,那可性命堪忧啊。”
马甯应下:“此事我自当上报,只是卓先生如何定夺,我却不敢做主。”
徐管家苦笑着拱手:“还请多多费心。”
马甯收了银子,送走了徐管家,飞鸽传书到长安。
薛蟠的小伙伴们纷纷表示出对文四姐的美貌的倾慕,但在听说妹妹会被抓走之后,大部分都退避了,少部分嘲笑道:“我家没有妹妹,要抓抓我好了,正好。”
会谈了一整天,一个有用的方法都没有,气的薛蟠回家来就骂街。
薛夫人又哭倒了。
…………
带着个小丫头也不耽误,慕容牡丹和项包子改换了衣裳,各自骑马,轮流带着昏迷不醒的薛姑娘。牡丹为了避人耳目,不敢再穿艳丽的红衣红裙,改了男子打扮,贴了小胡子,装作是相公带着妻女回乡。
项包子路上饿了,叫停了师姐,跳下马来活动活动身子,俩人面对面的席地而坐,啃着梅菜五花肉馅儿的包子,可好吃了。
慕容牡丹看了看裹在披风里的小胖丫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她吃点东西,喝点水?”
项包子歪着头想了想:“大概是吧,师父当年怎么做的?我不记得了。”
“师父好像是找个僻静的地方,把我们弄醒威胁一顿,然后带走。等我吃完这个包子我就弄醒她,我还记得师父当年怎么吓唬我的。”慕容牡丹拍着腿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师姐你笑什么?”
“你脸又白又圆,还捧着个大包子啃,就像大包子再吃小包子,哈哈哈哈。”
“师姐你坏!讨厌!”
“啊哈哈哈~~包子师妹,跟我说说,你在金陵城住了一个月,薛蟠就没调戏你吗?”
“哼,他没调戏我。”项包子气呼呼的捧着包子:“他跟我说,我要是瘦一些,他就纳我为妾,可我太胖了。”
“哈哈哈哈你没打他?”
“我近身功夫不行,打不过他那么多家奴。”项包子诚实的说:“但我打了他一石头子,保准能让他腰疼半年。可就这样他都没老实,真是……哎。”
慕容牡丹三口两口把包子都塞进嘴里,刚要抱起薛姑娘去找个私下无人的僻静处恐吓一番,忽然顿住了:“哎呦,我塞牙了,你带着牙签了吗?”
项包子龇牙:“你看我这一嘴上好的小白牙,又白又硬,用得着牙签?”
慕容牡丹嫉妒的翻着白眼,拔了个细细的银花簪子轻轻剔牙:“梅干菜好吃是好吃,就是容易塞牙,讨厌。”
项包子:“那你别吃。”
“哼。”
我的师妹为什么这么气人!
她气哼哼的抱着薛宝钗跑到旁边树林边上。
薛宝钗心里苦啊,刚刚还在看从哥哥书房里偷来的西厢记,在一睁眼就出现在一片凄凉凉孤零零的荒地里,不知身处何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前坐着个一个男子。英俊又面带邪气,懒洋洋的叼着一根草,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善。
薛宝钗退后一步,险些跌了一跤,非常怕怕的问:“你是谁。”
娘啊,发生了什么事?我在那儿?是不是我哥哥又惹祸了?
慕容牡丹看她胖嘟嘟样子好像包子师妹,顿觉不爽,嘿嘿一笑,还用男子的声音说:“不该问的不要问。你与我有十年师徒之缘,故而我把你带出来,待十年期满,自然放你回家。”
她把脸一沉:“在此期间你若敢逃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薛宝钗脸色发白,勉强撑着才没坐倒在地上,外厉内荏的说:“你,你可知道我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牡丹微微一笑,对后面挥挥手。
项包子坐在五十米外叼着包子还在吃,看到师姐的暗示,四下搜寻了一下,捡起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甩手一掷。满意的看着薛宝钗身旁一棵有人小腿粗细的树应声断裂,在裤子上擦擦手,继续吃。
薛宝钗脸色惨白,僵硬的扭头看向身边,还一脸不信的伸手碰了碰树干。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要杀我哥哥么?别,我哥哥整日里厮混,从来不在乎我这个妹妹,你把我抓走了他就算生气,气一阵子就去喝酒解闷了。”
慕容牡丹不得不佩服她这个转变话锋的能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哥哥还活着呢。叫师父。”
薛宝钗忍着泪:“师父。我,我不会跑的。”
呜呜呜呜呜呜不要杀我哥哥。
慕容牡丹心满意足的站起来,顺手把薛宝钗抄起来抱在怀里,走回去指着项包子:“叫师娘。”
薛宝钗掐着掌心,泪眼汪汪的看着漂亮的大胖子:“师娘……”
项包子有些不忍:“你干什么把她吓成这样,咱们好不容易收个徒弟,吓傻了怎么办?”
慕容牡丹翻了个白眼:“我叫你扔个暗器展示一下,谁让你打断那么粗一棵树了?”说着话,又把小胖丫头放下来,准备继续啃包子,怒:“就剩倆了?”
项包子也翻了个白眼:“死鬼,师父当年吓唬我的时候,一拳打断了一棵树,你废柴成这样,还有脸说我?你还想吃包子?这是给咱们小徒弟留的。”
慕容牡丹摸摸鼻子:“哼。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