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自己放车的地方,哎?身体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车不见了,停在这里的是一辆黑色宝马。
卓东来嫌停车场天黑,不看书而是看手机,这时候抬起头:“车被偷了?”
司马明歪歪头,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
她的语气分明就是我很知道,是老仇人。
黑色宝马上跳下来一个穿黑西装带白手套的纤瘦男子:“司马小姐,请上车。”
司马明慢吞吞的说道:“你们老板是哪一个?我认识吗?在停车场邀请一位倾国倾城的少女上莫名其妙的黑车,你觉得成功性大吗?”
白手套很客气的说:“老板和您有约。”
司马明撇嘴:“又是这样?不装B会死吗?学麦哥也没用他又不是驻马店政府。把东西抬上车等会你还负责送我回家。”然后她就拉着卓东来上了车。不等卓东来问,就低声说:“是宛老板,我之前吃饭的时候和他聊了几句。”
卓东来淡淡道:“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一直在说他。”
白手套只是默默的听着这些,却什么都没说。
司马明哈哈哈的干笑,翻冰箱拿出来一瓶七喜:“喝啥?”
卓东来道:“药茶。”他一直都喝一种味道很好还能提神的药茶。
司马明头也不回的丢过去一瓶王老吉,又觉得他可能不会开,拿回来打开倒在酒杯里才递过去。
卓东来凝视着她的面庞——司马明的脸色还是很红润、很健康,眼神却游移不定。她微微有些恐惧,似乎还有些迷茫和痛苦。
他伸出手,却没有接过杯子,而是轻轻的握住她白皙柔软温热的手,带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
司马明瞬间变成番茄。红着脸,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卓东来。
他理所当然的松开手,可是松开手的时候,那样轻柔缓慢的摩擦着她的手背,令人心荡神怡。然后他就继续低头看书了。
司马明心里头什么忐忑难安,什么难以选择都没有了。她收回手之后,手都抖,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凉茶闷了,跟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
白手套透过后视镜看着,司马小姐侧对着他,脸红手抖,不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而那个男人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却不知道在干什么。
司马明过一会,继续得寸进尺的靠过去,靠在他肩上。
卓东来问:“怎么了?”他不会让司马在外人面前丢脸,独处的时候可以揍她,有人的时候不行。
司马明忽然嗅了嗅,低声道:“你身上的味道和我一样,是玫瑰花沐浴液的香气。我忘了去超市给你买沐浴液。”
卓东来低笑一声:“你别往浴缸里倒花瓣,味道就正常了。”
“现在的味道很正常,我很喜欢。”司马明非但没有动手动脚,还很客气的只是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和靠背之间的夹角:“晚上陪我去喝酒怎么样?”
“不去,我要看书。”
司马明哀怨的拉长音:“你刷爆我三张信用卡,花了我准备买跑车的钱,你跟我说今晚上不陪我?” 其实那三张卡里起码有两张是她自己刷爆的,她比卓东来更知道需要买什么。
“嗯,不陪。”
又不是说好的生意,不陪说的理直气壮。
司马明也知道白手套在偷偷看着,她还知道宛鸿业很有可能也在看直播,她非常入戏的捏着小手绢——其实是新买的墨镜里面自带的眼镜布。哀哀怨怨悲悲切切,凄惨动人的使劲挤挤眼睛,挤出泪眼汪汪,深情的凝视着他,带着哭腔问道:“你嫌弃我了么?”
卓东来翻着书,淡淡道:“怎么会。这车比你的车好,很平稳。”
司马明忍了又忍,把那句‘我不信,除非你亲亲我’咽了回去。她知道卓东来现在配合已经够给面子了,要是说的再过分点,就不好办了:“是啊是啊,宛老板的车都是改装车。”
卓东来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她果然聪明,知道分寸。“你怎么样?”
司马明扬了扬下巴,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饮料:“历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宠的
车子里面看不见外面,玻璃上贴的膜很特殊。车子行驶和停下的时候也非常平缓,没有颠簸。
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司马明知道,这大概是宛鸿业御用的车。
卓东来忍不住放下手机,问:“你能不能把车也改装成这样?”
“不行。”司马明带着无节操的微笑轻声回答:“颠簸是很有意思的~”
卓东来正好查汽车的演变史和总类简介的时候手一抖点进了车震里,他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厌恶,点点头。
司马明没心没肺的笑道:“其实是我手头没钱了,今儿花的太过瘾,这个月就剩饭钱了,过段时间等下个月利润出来了,我把我另一辆车给你改装了。”
白手套忽然道:“司马小姐,已经到了。老板正在花园里等您。”
司马明下了车,搂着卓东来的肩膀。
她习惯于搂肩膀,以及现在有十几厘米的身高差。
白手套忽然拦住:“老板想先跟您单独说两句话,请卓先生稍后。司马小姐,您可以放心,您和老板说的话是绝对保密的。”
司马明看了一眼卓东来,卓东来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他的眼神很温和又很奇怪,温和与冰冷,信任和警惕混合在一起。他不相信白手套说的最后一句话。
司马明撅起嘴,啵,隔着空气响亮的亲了他一口。然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了。
白手套目送她远去,二话不说递过去一个耳机:“这是老板送给您的。”
卓东来微微笑了笑,他知道这是怎么用的,在商场里看到有人带了,但不想带。他回到车里,舒服的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耳机摆在桌子上。(木有坐过宝马,里面可能有能放东西的小桌?或者改装之后可以安一个?)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这样说来另一端是贴在司马明身上的?
他闭目静听,听到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听到直走二十米之后左转,直走三十米,然后上了台阶,再一次左转,就停了下来。距离是按照她的步伐估算的,但方向不会错。
团花锦簇,簇拥着一位老人,头发乌黑油亮,穿着正式的睡衣三件套,深蓝色的睡衣睡裤外面罩着睡袍。老人个头不高,从打扮和背影上看不出已经老了,只能从脸和手上看出年龄的痕迹。
司马明晃晃悠悠还有点扭腰的走过去(穿高跟鞋的缘故),隔着十几米外就亲亲热热的用一种顽皮又甜美的语气喊道:“叔!您找我?”
老人抬起眉毛,他的眉毛竟然是画上去的,他无精打采十分老迈的点点头道:“小明,过来,坐,别跟我客气。”
司马明刚坐下,他就喘息了两声,吃了一片药,她赶紧站起来:“叔,您怎么了?我给您倒水。”
“不用,不用,这是含服的药,坐下。”老人胡乱的摆摆手,微微驼背,声音有气无力:“咱爷俩好久没聊了,我现在只能吃青菜,就不招待你了。”
“唉,没事,我刚吃完饭。”司马明的肚子特别配合,立刻咕噜噜的叫了两声。
都当没听见。
老人喘了喘,苍老的脸上有些苍凉,痛苦的看着她:“小明,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有脑子,有主见,干哪一行都能干起来。可是孩子,你怎么就不肯干我这一行?这不丢人,有钱咱就不丢人。”
司马明灿烂的微笑黯淡了一些,她难以启齿的犹豫了一下,说道:“您也知道,我爸是犯法被……的,我妈又是因为吸毒进的精神病院,我要是跟您干了,对不起我自己。”
她真诚又悲伤的看着老人的双眼,看到一双明亮而内敛的眼睛。
老人叹了口气:“哎,我就欣赏你这一点,也最讨厌你这一点,倔!天生的倔骨头!我就这一个女儿,原先多听话,多可爱,是我的小公主,现在她已经有十年不搭理我了。你知道吗,每年过年、我过生日她给我送贺卡,上面的字都是打印的!她恨我!我对她那么好,把她当作珍宝,就因为我不让她跟你在一起,她整整恨了我十年。”
“青青也恨我。”司马明垂下眼眸,面无表情的说:“这十年她音信全无,从来没有跟我联系过。”
“可是她还很爱你。”老人,宛鸿业,有着令人惊异的悲伤和疲惫,他缓缓的,认真的说:“十年前我让她嫁给别人,不是为了联姻,确实是为她好。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她爱你,我想让她幸福。司马明,你能从我手中接过宛青瑶,爱护她,珍惜她,使她幸福吗?”
司马明猛的闭上闭眼睛,仰起头,片刻之后抹了把脸,声音低的听不见:“不。”
“你说什么!”老人凝视着司马明,眼中精光烁烁,似饿虎出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