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的心沉了下来,“可有伤亡?”
“这倒是没有,见了火都跑出来了。”
柳湘莲这才松了口气,又问:“你可知那里可有一个姓甄的人家。”
掌柜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
柳湘莲想了想,问:“那十里街怎么走?”
掌柜的指了路,柳湘莲记下。
探听到这些消息,柳湘莲心里不由的沉思起来,甄家被火烧了,人也不知所踪,也不知道往哪里寻去了。
也不知怎么跟她说,不知道她要多伤心难过呢!手紧了紧,握紧拳头站了半日,只得提着心回了房。
甄莲见他进来了也不坐,只站在那里不停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己看过去,他又移开目光,心里奇怪,走过去绕着他走了一圈,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只得问:“你这是怎么了?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柳湘莲定定神,眼睛盯着甄莲,“是打听到一些了,只是……”
甄莲见了知道他的模样定是打听到甄家的消息了,只是是个坏消息,这才吞吞吐吐的不好跟自己说。
心里也知道大约是什么消息,遂道:“你说吧!”
“我打听到消息,说葫芦庙走水,把整条街都烧了。你放心,人都没事,只是现在也不知你家人去哪里安身。”边说边仔细观察甄莲的反应,见她无事这才放心。
甄莲听完,道:“那我们去大如州我外祖父家看看吧,他们定是知道我父母的消息的。”
柳湘莲建议,“不如我们一会去你家那里打听打听,或许有消息呢,我已问了路了。要是还找不到,再去大如州如何?”
甄莲想了想,同意了。
一会两人出门来,照着掌柜说的路线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十里街。一路走过去,街两旁的房屋皆是簇新,一看就知道是这几年才建的。
又寻着人问着路到了仁清巷,两旁的建筑也都是新建的,找了两圈,两旁都是小院,并不见寺庙。更是找不到当初的甄家原来在哪了。
柳湘莲忙拉了一个路过的人问:“大哥可知道以前的葫芦庙在哪里?”
那人摇摇头,“我是这几年才搬来的,并不知道。”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卖杂货的小铺,“那家铺子的人住在这里几十年了,他定是知道的,你去他那里问问吧!”
柳湘莲和甄莲皆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街边那个小杂货铺门口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旁一堆货物,他正在一个个仔细地清点着。
向那人道了谢,两人牵着马车走了过去,柳湘莲向前一步走到那人面前,“这位大叔,能否跟你打听一件事?”
中年男人听人跟他说话连忙抬起头站起来,脸上露出笑容道:“没问题,你要问什么?”
柳湘莲问:“大叔可知道这里几年前有个甄家?家主叫甄士隐,主母姓封。”
那人一听,便道:“他家我是知道的,是我们这里的望族,只是八年前因葫芦庙炸供,我们这一条街都被烧了个精光。甄家就在葫芦庙旁边,也早烧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您可知他们现在在哪里?”柳湘莲忙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当初我家里也被烧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关心这些,只后来我们大多数人家都又在原来的地方建了房,没见甄家回来过。”大叔说着语气里也满是怅然若失,回想起以前那艰难的日子,不由得满是伤感与叹息。
柳湘莲见他被自己问得想起前事伤感起来,也不好意思了。只得安慰他道:“发生那么大的意外,人没事就已经是万幸了。看大叔现在身体健朗,又做着生意,定时不比以前差了。”
“你说的也对,只要人没事,什么找不回来?只可惜那甄家,不久前刚失了女儿,后来又惨遭意外,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甄莲从柳湘莲身后转出来,问:“那甄家原来是在哪里?我们走了两圈,这里都已新建了房屋,既然甄家没有回来,那原该还在才是?”
中年男人转头看了一眼,只见是一个带着帷帽的少女,遮的严严实实的,也看不清面容。见她问,回道:“街头那里那一片就是原来的甄家的地方,他家几年都不回来,那里也就被官家收了回去,又被人买了过来了建了屋子。”
甄莲听得伤感不已,姑苏早已经没有甄家了。
两人走到那人说原是甄家的地方,只见是三户宅院,皆关门闭户。甄莲站着看了半日,才对柳湘莲道:“我们回去吧!”
柳湘莲见她心情低落,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默默的陪她站着。心里暗怪自己没学到好友他们那哄人的本事,以前见了都嗤笑不已,现在自己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做不出来了!
见她自己好转过来,心里大喜,笑着道:“明日我们便去大如州,定能打听到你家人的消息,你且安心。”
甄莲知道去大如州是能找到母亲的,也高兴起来。
回到客栈休息,第二日两人便早早起来登上去大如州的路途。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封面是我自己做的,现在换上专业美工做的图,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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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情起
大如州据柳湘莲说是在姑苏南方,按照他们的速度两日就可以到达,第一日晚上在一个小镇投宿,第二日傍晚他们便到达了大如州。
照旧是寻了客栈投宿,柳湘莲便跟着打听起来。只是封家是一般人家,这样的人家大如州比比皆是。又不比甄家那里出了几十年没遇见的火灾,许多人都记得这个地方,这才让他们简单的打听到了。
如今一问掌柜与伙计,皆是摇头说不知,两人无法,见天已黑下来,只得按下心来明日再去打听。
到了这里甄莲反倒是没有之前急切,反而有点惴惴不安了。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甄应莲,她们也不是真正的母女,虽然分别了这么多年,自己变成什么样也不会有人奇怪,但甄母会不会认出来?万一认出来了呢?
要是她没认出,把自己当做了甄应莲,自己能做好一个好女儿吗?自己也能真正的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吗?也许可以吧!只是她是母亲,而自己的妈妈也只有一个,没有谁能代替谁!
第二日柳湘莲和甄莲便出门打听消息,只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到了酒楼茶楼等地方坐一会子,点些茶便问小二,只可惜两人跑了全城的几个最热闹的地方也不曾有人知道“封肃”这人。
第三日两人便往那些平常百姓居住的地方去,挨个向商铺老板询问,或者向路人打听。这样接连两日都失望而归。
两人日日在外面跑了三天,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打听到,不由得有些气馁。
柳湘莲想了想,道:“不如我明日去衙门跟那些差役打听打听,他们人多,又平常都是全城跑的,或许会知道呢!只我们这样打听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一两个月都没消息呢!”
甄莲听了深有感触的点头,“你明日多带些银子,这样也方便些。”说完又道:“我们赶了那么久的路,吃住都是你出的,钱定是快用光了吧,我再拿一百两给你。”拿出身上的荷包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递给柳湘莲。
柳湘莲却不接,“我还有剩的,暂时不用你拿,等我没钱了,定会向你要的。你先放着罢!”
甄莲一路上也算过他们的花费,柳湘莲说的还有剩定是只剩下十几二十两了,去找那些差役打听消息不知道要给出多少,也定是不会宽裕的。
遂也不拿回来,只道:“那你先拿着,免得不够了再向我要反倒不好了。你为了我的事东奔西跑,我早已心里不好意思了,这钱本来就是你的,你不拿着倒教我心里愧疚。”
柳湘莲见她说得如此严重,只得收了起来。第二日便换了一身锦衣,一人出门往衙门处去了。
柳湘莲到了衙门,正见一带刀的官差仰着头缓步走出来,便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这位差爷请留步!”
那官差见人拦路,本来心里不悦就要发火,但一见来人容貌俊秀,气宇轩昂,一副富贵公子哥的打扮,那气便马上消了下来,抬起笑脸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柳湘莲也笑着道:“看见差爷想打听些事罢了!不知差爷现在可有空闲,我们到前面的醉仙楼坐下谈如何?”
官差见柳湘莲这般客气,又要请他去大如州最好的酒楼,立马眉开眼笑的道:“我刚办完差正闲着呢!这么着就跟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