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泽莫开始掌权时,他并未像他的前辈们那样扎根在美国,培植自己的势力。相反,他听从了九头蛇夫人的建议,成为了一名学者,如圣徒一般在全世界开始游历,将信念传达到了世界各处,泽莫常常称自己是一名流浪者,而后世的九头蛇信徒们会给他一个更有敬意的称呼——“圣雄”。
九头蛇的组织结构变的分散,最终成为了一种真正的信仰,当人们提到九头蛇的时候,出现在人们脑海中的总是被红骷髅统治的那个邪恶组织,他们忌惮九头蛇如蛇蝎,却不知道自己早就在享受着九头蛇带来的福利。
九头蛇的“秩序论”深深影响着现代法制、教育、科学等诸多方面,泽莫男爵的妻子,也是佐拉博士唯一的女儿珍特·佐拉在一本记录九头蛇历史的传记中一语道出了九头蛇的真义。
“我不强求人们接受我的信仰,只留下珍贵的遗产,当世人享用我的智慧时,我将视其为我加冕。”
而中国的神枪会研究会组织翻译珍特·泽莫的这本传记时,却用更简练的语言概括了它的含义:“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中国的神枪会与九头蛇组织渊源颇深,红骷髅曾经在1938年进入西藏,抢夺走张衡留在那里的神矛,神枪会忙于击退日本侵略者而无暇西顾,因此只能无奈地放任其离开,至此两者交恶。在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举办时,中国迫于苏联的压力,一开始被要求抵制奥运会,国际奥委会派出了密使玛利亚·斯塔克前往中国进行谈判,三个星期之后,洛杉矶接到了玛利亚·斯塔克的电话,要求美国归还“神矛”,作为交换,中国背叛了苏联,参加了洛杉矶奥运会,这无疑让苏联丢尽了面子,也加速了苏联阵营的瓦解。
在中国神枪会保留了玛利亚·斯塔克的信件手稿证明,整个事件是由九头蛇的新领导者泽莫男爵和九头蛇夫人运作而成,至此,流浪在外五十年的神矛终于回归中国,而新九头蛇与神枪会的恩怨也一笔勾销,神枪会一直小心地保护着九头蛇存在的秘密,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在改革开放政策的掩护下,九头蛇在上海建立总部,与神枪会合流。这件事一直到“天启”之后,才慢慢公开。
从整个九头蛇的发展历程来看,九头蛇夫人在其中的影响力是不言而喻的,作为整个二十到二十一世纪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几个人物之一,她与“救世主”史蒂夫·罗杰斯的关系是最耐人寻味的。尽管一直以来无数学者企图证明他们之间拥有爱情,然而罗杰斯在接受美国审判时的庭上证供很值得探讨:“你们如何爱上帝,我便如何爱她,如此而已。”
第167章 S3E50
对于80年代的九头蛇组织来说,最值得庆贺的一件事就是赫尔默特·泽莫和珍特·佐拉的喜结连理。这是一堆冤家路窄的恋人,他们起初彼此相互轻视,从背后说坏话,到当面拆台什么都干过。但是在偶尔一次酒馆约会之后,他们竟然发现自己在敌视父辈上达到了惊人的一致。
从此他们成为了一对甜蜜的恋人,并迅速的结婚了。
阿尼姆·佐拉甚至连女儿的婚礼都没有参加,最后将珍特·佐拉的手递给泽莫的是阿尼姆·佐拉的儿子伊恩·佐拉,而九头蛇夫人成为了他们的证婚人。
这是一场婚礼,所以露西难得地摘掉了黑色的神秘面纱,许多人是第一次目睹九头蛇夫人的真容,包括泽莫。但露西仍然放下了半边的刘海,只露出了半张脸,而且只出席了一小会儿,但这也足以让泽莫感到无上荣幸了。参加了婚礼宴会的年轻人居多,露西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九头蛇的未来,这里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她亲自招募而来,并接受了她的教导。
婚宴的入口处有一阵喧哗,一名黑人男子和一名白人被保镖拦阻了下来。
“我们是记者,我们来拍摄雪莉·丹铂的婚礼!”黑人拿着照相机说。
“这里没有什么雪莉·丹铂!”保镖推搡着他。
那名黑人拿着闪光灯噼里啪啦的乱照,保镖被闪花了眼,黑人男子趁机溜了进去,对准新郎新娘就一阵照,露西立刻偏过头去,她恼怒地离开了现场。
赫尔默特·泽莫很生气地对那名黑人男子伸出手:“先生,你是哪家报社的记者,请把胶卷交出来。”
“我是《风流》杂志社的。”说完这句话,那名男子一阵风一样地溜了,不愿意在婚宴上大闹一场的泽莫让人立刻出去追,但手下人过了一会儿回来,告诉泽莫对方已经逃了。
黑人从垃圾堆里冒出头来,他摘掉身上的菜叶子,小心翼翼地确认没有人跟踪后,回到家中,他十二岁的女儿跑出来,不满地看着他:“爸爸,你身上臭死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嘿——我的小宝贝阿曼达,为什么还没睡??”黑人把皮衣扔进了洗衣桶里,嗅着自己身上烂糟糟的味道,撬开了一罐啤酒,“等着我讲故事吗?”
“今天的故事是什么呢?”
“听说过美杜莎吗?”那名黑人男性把相机放在了桌上,“那是一个怪物,戈尔共三姐妹里最好的猎手,任何人只要看到她的双眼,就会化为石像……”
男人将自己的女儿哄睡之后,他拿着照相机进入暗房,开始洗胶卷底片,他看着底片上的印记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他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是你的真面目,九头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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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进来照相的人是谁?”露西坐在马提尼克俱乐部里自己的位置上,如她曾经说的那样,从她来的第一天起,这个只有男人的俱乐部里有了女人,并且那个位置上,永远是女人。她如今坐在了佐拉的位置上,而她原先的那个位置,被珍特·佐拉所取代了。
“我们查到那个人似乎在为一个叫做天眼会的组织工作,但是那个组织隐藏的太深了,我们无从查起,但是我们查到了他的家人。”珍特·佐拉将一张照片推给了露西,“阿曼达·沃勒,少年天才学生,她的档案里母亲一栏是空的,父亲一栏里写着杰克·沃勒。”
露西神情一动,她说:“不用再往下挖下去了,这对父女对我们没有威胁。”
珍特·佐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她被泽莫给阻止了。
“我们有吸纳的新的信徒吗?”露西询问。
泽莫递给了露西一个文件夹,露西一页一页的翻看,她看到了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名字,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那页纸抽了出来,团成一团扔进了壁炉。然后她继续往下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姓氏,奥尔森。
“这个人是谁?”露西问。
泽莫看了一眼:“一个社区警察,家庭健全,有一个独子。”
“他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吉米·奥尔森。”
露西哑然失笑,仿佛是重复了一遍历史,她离曾经在自己生命中出现的那些人越来越近了,而她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强。
她似乎在把一切都稳稳地推向终点,但她却不知道那个终点藏于何处。
她嘱咐了一些别的事,然后回到了自己家中,她看见暗处坐着一个人,她拔出枪来,指着那个人,桌上的台灯被轻轻拉开,灯光下是佐拉苍老的脸。
“您应该参加珍特的婚礼的,她嫁给泽莫的时候很幸福。”露西坐了下来,佐拉的眼里鬼气森森,癌症的病痛让他几乎都不像个人了。
“那不重要了,我会有更好的方式陪伴她,我会看着她成长,生儿育女,衰老,凋零,死亡……而我还在存活。”佐拉说,露西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佐拉突然提高了声音,“看看你这两年做了什么?!你忘了九头蛇存在的意义了吗?”
“不,我没忘。”露西说,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十几年前,她有可能干脆杀了佐拉一了百了,但是现在,看着这个老人,她竟然也升起了一丝同情,她仍然会称他一声领袖,尽管这并非出自真心,“您总是希望能通过战争来达到建立秩序的目的,您想让人们匍匐于一个建立在你为他们规定的秩序之上。您认为那就是人们自愿交出自由而换取安全,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露西平视着前方,看穿了时光。
“您和我在‘自愿’的意义上一直纠缠不清,说到实质上去,如果按照您的畅想,人们仍然是被动的交出了他们的自由,一旦他们发现了一切威胁都是虚假的,他们就会再一次反抗,从麻醉中清醒过来,那时候九头蛇就会再一次面临失败。”露西想起一句话,她提起了唇角,“如果拿着枪指着人民,还说在保护他们,这简直是强盗逻辑。”
佐拉的额角出现的青筋。
“而我想要一个秩序与自由并存的世界,人们交出自由,结成契约,万人为一人,一人即万人。交付自由的人会成为下一代的秩序建立者,然后循环往复。”露西说,“人类走向的不会是灭亡,他们会走向更高级的文明。”
佐拉终于明白了,他养了一条毒蛇,从一开始,九头蛇夫人就根本没有认同过他的理念,她把自己藏在谦恭的面具之后,欺骗他,耍弄他,夺取了九头蛇的权力,然后把它给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