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忙作揖,哀求道士一定要帮自己。
“不过幸好我请来祖师爷出山,那女鬼震慑祖师爷的力量,才会答应和我谈条件。只要你虔诚赔罪,用心改过,用性命发誓以后再不会淫|色伤害女人,她会老实些,不找你麻烦。但她却是不肯走的,说要等着你一起投胎,她会一直用眼睛盯着你,一旦你违背承诺,她就会重新出现,提前带你走。”
贾珍惊悚的哆嗦两下,问那道士有没有别的办法除掉。道士摇头,问贾珍愿不愿意答应,若不愿意,他也没办法,分文不收就走,但今晚女鬼立刻索命于他,道士表示绝对不帮忙。
贾珍哪还有第二种选择,只得答应。在道士的安排下,割破手指,用血和着朱砂,在纸上写了一封承诺信,接着就折好放入写了春泥名字的信封,而后将信焚进火盆。
晏良回府的时候,贾珍还在跟着先生学习。
大概要到摆饭的时候,贾珍过来请安。
“我看你不知适度,这段日子几乎日日宿在曼桃那里,不顾你媳妇儿的体面。再这样下去,便是要宠妾灭妻了,这等丑事万不该出在我们家。鉴于你这段日子表现极差,我打算收回奖赏,打发曼桃离开,你可有异议?”
贾珍很喜欢曼桃的,人漂亮又温柔懂礼,而且和她做那方面的事儿特别舒服。但一想到那女鬼,贾珍也不敢求情了,只规定恳求晏良帮曼桃找个好归宿,千万不要亏待她。
“这是自然。”晏良打发婆子去办此事,当晚就将曼桃安排出府了,至于是何去向,晏良以怕贾珍留情为名,拒绝告知。
贾珍心揪了两下,便不多问了。
这时,管家俞禄进门,一脸高兴地跟晏良回报几年各庄子春种的安排情况。
“瞧你乐的,可是家中有喜事?”晏良问。
“自然是,拖老爷的洪福,小的二女儿定亲了。说的是京西的一户农家,稍微点家底,家里还养了四五名下人,还算富裕。她嫁过去,估摸不会吃苦。”
“是大好事儿,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给你女儿多添置些嫁妆。”
俞禄感恩戴德去了。
贾珍脸色却很是不好。那俞禄家的二姑娘他还没来得及出手,这就定亲了。真真是……不过一想到那女鬼,贾珍觉得俞禄的二女儿他也无福消受了。
贾珍走后,晏良打发吴秋茂去告知杂耍班老板,可以领钱撤人了。整件事全部知情的只有杂耍班老板一人,其它人都是被吩咐做事,他们还都以为是自家老板的图谋,不明其中的道理。晏良让老板一人签了保密的文书之后,便任其离开。以后若有不当的消息传出,便拿此找他对簿公堂。杂耍班老板清楚其中利害,自然铭记在心,保证不敢多嘴自找麻烦去得罪宁国府,心满意足的领着银子去了。
俞禄转而又来找自家老爷,百般磕头谢恩于晏良,他俞禄这回真是好命才逃过一劫。若说这主子若算计起下人的女儿,其身份在上,下人们怎么都是不好做。比如这珍大爷看上他女儿的事,纵然是老爷帮忙拦着,但若惹珍大爷面子挂不住,他不高兴记恨上了,谁也防不住他暗地里使坏。倒是而今这办法好,不挑明了说,让珍大爷自己悄悄的把念想给绝了。
再说尤老娘,自从年前见到晏良之后,就一直对这位沉稳高雅的俊逸老爷念念不忘。她年后去宁府串门子的时候,听说尤氏还没有打听她公公是有意续弦的事,便委婉提了个醒儿。到了元宵节之后,她又来了一次,还是没得到消息,便催了一下。而今又大半个月过去了,尤老娘在家怎么都坐不住了,收拾收拾,就带着俩女儿上门了。
☆、第32章
尤氏看她一次又一次上门,总打听她公公的事,本来心下就有怀疑,而今见她行为明显,便就再忍不住了。
“阿弥陀佛,你该不会是对他存了什么心思?”
“没有,我哪敢啊!”尤老娘立马拒绝,稍稍打量尤氏的眼色,见她作松口气状,心里有几分不乐意。
尤老娘闷闷的喝茶,先不做声,转而又提起尤二姐的婚事。“当初定娃娃亲的时候,他家还算成气候,谁知一年不如一年的走下坡路,怕只怕等二姐嫁过去的时候,倒赔钱不说,还得去他家干受苦。”
“早定下的亲事,能怎么办,女人啊嫁什么样人都靠命。”尤氏叹道。
尤老娘忙笑嘻嘻道:“那还是你命好,哪像我和你两个姊妹,都是命苦的。”
“可别这般说,我的苦你是不知道罢了,再说你们而今这日子吃饱穿暖的,不知比多少人家过得滋润,别不知足。”
“是是是,但人往高处走,我们多盼点好也是人之常情。”
尤氏发现尤老娘可能还存着奇怪的心思,心里便有些急了,发狠对其道,“所以您就要打老爷的主意?可劝您趁早歇了这份心,他什么人物,就是娶个黄花大闺女进门,也有排队等的呢,哪轮得到您。更何况您这把岁数,还带着俩孩子,改嫁过一次,我们老爷就是疯了,估摸也不会存这份心。”
“你这话说的真难听,凡事无绝对。”尤老娘瞥一眼尤氏,气恼极了。她觉得别人是不懂的,敬老爷对她什么态度她感觉的清清楚楚,若说他对自己没好感,如何会弄那么多地给她种,帮她考虑以后的路,还替她操心女儿们的事。
尤氏嗤笑,心里骂尤老娘是癞□□想吃天鹅肉。她在嘴上当然不好这样说,想想尤老娘在这待一会儿就走,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尤氏便不多言得罪她了。
傍晚晏良回来的时候,再回到福禄堂的路上,晏良远远的就看见尤老娘领着两个女儿在路上来回晃。
晏良打发婆子去叫尤老娘过来。
尤老娘忙满心欢喜地带着女儿来给晏良请安。
晏良上下打量她,“照理说,有些话我不该多说,但既然碰见你第二回了。”
尤老娘心砰的跳了一下,忙红着脸半垂着头请晏良不要客套,随意说。
“因要避嫌我就不请你进屋了,就在这说。”两厢都有陪同的婆子,在这里大大方方的,倒不怕落人话柄。
“您请说。”尤老娘忙附和。
晏良看一眼还年小的尤三姐,打发一名婆子先把她抱进屋里去,接着对尤二姐道:“有时身前人做的事并非是对的,你小小年纪有毛病可以改,以后还能有一条好路走。但如果你一直随你老娘的样子,不要羞耻心,一个女人连自己都不珍惜,你觉得男人会把你当成什么看?不过是个玩物!”
尤二姐这年纪本就该通晓人事了,加之她在老娘纵容和之前贾珍父子对她的骚扰下,男女那些事她已经大概摸了个通透,其实就差最后一步了。尤二姐在老娘委婉鼓励下,还以为自己能得到贾珍父子的怜爱,是天大的成就。
今日,尤二姐被她速来远远敬重的敬老爷给狠狠说教了,觉得受辱,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十分难受。
“觉得丢脸了?难受了?我不过是把外人心里的那些看法说出来了而已。”
晏良见尤二姐哭的很凶,知道她现在难受一时接受不了。只要晓得难受,就说明这丫头其实是有羞耻心的,就是缺一个人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回头让她回去慢慢冷静下来,理清思绪,她自然就知道好坏了。
晏良又见婆子把尤二姐哄走,才面色阴冷的看向尤老娘。尤老娘早吓得两腿发麻,垂着脑袋不敢面对晏良。
“我不管你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总之有我在,你们母女三人绝不可能跟宁府的男人有任何瓜葛。回去好好想想,晓得学好,就正经赔罪改错,宁府还能认你们这个亲戚。若是不愿,我便叫人收了那一百亩地,你们都别再入宁府的门。”
晏良说罢,看都不看尤老娘第二眼,便拂袖而去。
尤老娘一脸惊呆的表情。愣了会儿,等晏良走远了,她一屁股做自己地上,拍腿大哭。
宁府的婆子看不惯她这样,劝她还是老实些。又跟他讲这些日子老爷如何整肃家风如何手段狠厉的处置人,甚至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尤老娘这才意识到尤氏的话不是闹着玩的,这次他把老爷给得罪了,丢大脸了不说,以后的生活,只怕都没指靠了。
尤老娘心惊胆战的去求尤氏,最后只得一法,听敬老爷的话。尤老娘只得好好求尤氏帮忙转达自己的赔罪。
尤氏恨透了尤老娘拖后腿,更气她对老爷心存幻想,干下傻事给自己丢脸,怎么可能会帮她传话,只打发她以后不要再来了。
事后尤氏哭着来给晏良赔罪,晏良问了两句,听说尤老娘有悔意,且不管真假,只要她想挂着宁府这层关系,她就得听从安排。晏良当即便吩咐宋婆子去寻四个厉害的教养嬷嬷来,直接送到尤老娘那里去。不一定非要教成大家闺秀,但俩姑娘以后一定要有廉耻心,把随便的毛病给改了。
尤二姐伤心很久,后来得知敬老爷对自己的说教,并没有影响自己的名声,当日那些人似乎都被要求封口了。加之他送来的四名教养嬷嬷虽然严厉,但一直很用心的在教导自己。尤二姐也意识到以前自己太傻不会分辨好坏,渐渐的开始用心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