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坐在车里,看着他走到路边,转头看向窗外,这是一条小区旁的路,他背对着我一直走到一个早点摊上,我嘴角动了动,看着他被早上卖早点的人和吃早点的人各种各样的眼神盯着,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我不由自主的嘴角抽搐,这个人,不会是气傻了吧?
不多时,他面无表情的拎着一个薄薄的塑料袋向车走来,坐进车里,他把塑料袋丢到我腿上,镇定自若的发动车。
我犹豫了一会,问:那个……你刚才不知道自己就光着上半身去那边……
他点头。
我低头看看塑料袋,里面是一袋牛奶,一袋豆浆,两个包子。抬眼,拿出一个塑料袋包着的包子,说:你吃吗?
他声音很不自然的说:不吃。
我瞪着他,再看看手里的包子,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怎么就那么别扭!我剥开塑料袋,递给他,说:吃吧,一晚上流那么多血,你不吃大概会死,你死了我大概会很高兴
他闻言,蓦地从我手里抢过了包子,咬了一大口。
我看着他吃包子,摇摇头,这个男人,其实和小孩子也差不多。
我和他在车上解决掉早餐问题以后,我下车,他跟着下车,叫:汪绿萍!
我打开后车门拿出我的行李,穆鹏飞绕过来,抓住我的手,有些懊恼的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平静的看着他,说:我说过了,我会找一家酒店暂时住下来。
他注视我说:你以为这样就安全了?
我摇头,说:我当然知道不安全,但是,现在我能去哪里?去外公那里让他和妈妈担心我?还是回到我那个所谓的家里去?我好像只能暂时住酒店了。
他哑口看着我,半晌说:去我那里。
我微笑,说:谢谢你,不过不合适,我们连朋友都说不上,更别提我们两个好像也看彼此不顺眼了,我想你也不愿意找个碍眼的人在自己跟前添堵吧?
他欲言又止,看着我拎着行李走到路边打车,追过来,憋了一句:我为了救你受了伤,你这个人不至于那么没良心吧?
我转头看他,看他挑眉,一脸你得报恩的神情,看不透他究竟为什么那么执着,沉思了一会,说:我帮你请一个特护吧!这样,你把你的地址给我,一会我打电话让特护去你那里。
他不语,看着我。
我注视他,说:你放心,我请的特护一定是最好的。真的,而且这个特护我也用过。她做事你放心,一定给你照顾得好好的。
汪绿萍!他开口,认真的说:钱,并不能代表你的良心。
我知道,但是钱能帮我报恩,不是吗?我说。
我不缺钱请特护。他说。
我笑,说:那更好了,我岂不是省了一笔钱?你自己去请个特护吧!
他一脸被我打败的悲催,凝视着我,半晌,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回车旁,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坐进车里,踩了油门就走。
我看着他的车离开,轻舒了一口气,他为了救我受伤,我这么对他确实不地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其实很害怕和他再接触下去,那天在酒吧楼下看到的他,那个时候的印象一直留在记忆里,他淡漠疏离的看着夜晚光怪陆离的世界,与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同,那一刻,我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有点像曾经的我,那个车祸前的维持完美形象掩饰真实自己的我。
☆、第六十六章 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呼唤小费叔叔,小费叔叔说,既然大家那么欢迎他,他就多演几场好了,于是……
偶写这张真的很挣扎很纠结。。。。粉红,还是不粉红?
第六十六章惊喜
住进了酒店以后,我便没有再去公司,反正那已经是个空壳子,新公司我请了职业经理人来管理,暂时也不需要我再插手做什么。
一个清早妈妈和外公就轮番电话我,让我回家吃饭,我不想让妈担心我,所以搪塞着推掉了。我脸上肿是都消了,但是右脸颊上犹留了青紫色,虽然我用了药,好像也不是很有用,后来费云帆不知怎么知道了我脸肿的事情,让人送了支药膏来,嘱咐我要用药。但是我这脸也太娇气了点,就是不褪色,我也无可奈何。
我对着电脑上律师发来的离婚协议书发呆。电脑右下角邮件图标跳了出来,不停的闪烁,我点开outlook,是鲁格寄来的新资料,我打开一看,正文他寥寥写了几句:汪小姐,请不要惊讶,附件的资料,我也是无意中查到,但是,请你一定不要惊讶!
我移动鼠标打开了附件,附件是一个图片文件,我想了想,点开了图片,图片拍的是个孩子出生证明。我的视线了骆东杰三个大字上停留了一会,往下看去,骆东杰年纪比我大,母亲名字,祝婉清,而父亲的名字……我讶然,那打印出来的宋体字端端正正的写着:汪展鹏。没有父不详,而是清清楚楚的写着汪展鹏。
我觉得霎时头晕目眩,喘不过起来,从椅子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找水喝,我颤抖着手倒水,只觉得自己很想吐,胃翻腾起来,我冲到卫生间,扒着水池呕了半天,一点东西都没吐出来,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想吐。
那张出生证明像刻在脑子里一样,在我脑子里不断的浮现,母亲:祝婉清,父亲:汪展鹏。我又是一阵恶心,用力呕了半天,拿水清了清脸,抓过毛巾时,我已经缓过来了,坐在浴缸边上,慢慢擦干净脸上的水渍,骆东杰是爸爸和祝婉清生的,最令我憎恨的是,那个父亲后面,明明白白的写着爸爸的名字,而不是父不详。
想起爸爸以前看见骆东杰就没好脸色,想起爸爸要我不要和骆东杰来往,想起爸爸怎么都不喜欢骆东杰,我怒极而笑。
门铃。
我勉强站起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走出卫生间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酒店的服务员,他手里拿着一盆薰衣草,对我说:这是您的花。
我接过来,关上门回到房间里,把花放在桌子上,转头看到电脑屏幕上那张出生证明,只觉得心烦,伸手点了关闭,静默了一会,我打电话给我的律师,询问破产令什么时候能下来,得到很快就可以的答复,我心里的郁闷稍稍缓了些,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很好,破产令就要下来了,接下去,公司破产,家里的地契房契存折都是妈妈的名字,至于他和那个女人的爱巢,留给他吧,再怎样,他生了我,血缘上他是我的父亲,这是我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我细细的想了又想,就看那个女人怎么做了。
我的视线无意识的停在了那盆薰衣草上,我盯着薰衣草看了很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薰衣草花盆里插了一支细细的小夹子,夹子上夹了一张折叠得十分平整的纸片。我伸手拔下夹子上的纸片,上面写着:今晚6点,zoe西餐厅,不见不散。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什么鬼东西,连署名都没有,我看看薰衣草,看看那简简单单的字,谁约我在zoe见面?
Zoe西餐厅。
我走进餐厅,迎宾小姐殷勤的走上前问:汪绿萍小姐,你好。
我点头。
迎宾小姐笑意浓浓,带着一丝讨好的味道说:这边请!
我疑惑,但不想表现出我的疑惑,只是淡淡微笑着跟着迎宾小姐往楼上走。迎宾小姐带着我在一个带着小露台的包厢内坐定,殷勤的说:您稍等。说着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环顾了一下,包厢装修得很华丽,有点法国洛可可时期的风格,细节,摆设都充满了洛可可的味道。我站起身,推开通往露台的落地玻璃门,这个西餐厅我从未来过,但是它很有名。是城内有名的特色餐厅之一,最出名的就是它是由整幢中西结合的小洋楼改建而成。又依山傍水,环境优雅,城内名流雅士无不对此趋之若鹜。我心里隐约有些数了,究竟是谁约我。
这里风景不错吧?我转头,看看在我身边站定,面容淡然,轻轻微笑的费云帆。
确实不错。我点头。
他问: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我失笑,看他脸上略微失望的表情,说:对不起啊,小费叔叔,你也知道我认识的人不少,但是那么费心的可真找不出几个,这神神秘秘的送个花,约我在这里见面,不是你还会有谁?
他看着我,微微皱眉问:怎么,脸还是这样子带着颜色?
我摸摸脸,说:没办法。
他问:我送去的药,你没用吗?
用了,只是……真的没什么效果。我耸肩,看他深思的看着我的脸颊,忙说:真的,我用了你送来的药,就是,我这脸……不争气。
他温和的笑了笑,说:不如我再问问有什么特效药?
我摇头,说:真的不用了,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再涂也没用了。
包厢门被敲开,服务生竟然推了一辆餐车进来,我看了费云帆一眼,走进去,费云帆也随之进来,在沙发上坐下,我看着服务生掀开盖着的一个铮铮发亮的餐盖,里面摆着一只小小的蛋糕,上面写着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