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的时间,云舒尘感应到了回雪剑的顺从,不禁笑逐颜开地立即拔出了回雪剑,再挥剑挽了几朵剑花,风姿潇洒飘逸,端的是美人如玉剑如虹……
思及了那一句‘美人如玉剑如虹’,白子画不由得浑身一僵,双眸浮现一缕懊恼,内心略微失控地疾跳,耳根处更是染上了一抹薄红。
云舒尘喜出望外,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手中的回雪剑,只见回雪剑的剑身微微震颤,非但散发着淡淡的雪色光芒,还发出了阵阵清越的剑啸,而且周身流转着的剑气实在凌厉逼人。
她原以为自己驾驭回雪剑会多要些许时间,却没想到回雪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任她驾驭,让她不由得心存幻想地如是想象着——眼前的这把回雪剑会否是三千年以后的那把已识得云舒尘的回雪剑?
只可惜她不是回雪剑,无法知晓回雪剑的意思。
纵使如此,云舒尘依然感到很高兴。
白子画望着云舒尘一扫方才的怅惘之色,眼角眉梢透着几缕笑意,内心也有着淡淡的喜悦,向来清冷的低沉嗓音也不自觉地温和了几许。
“既然回雪剑与你有缘,我就将此剑赠予你了。”
云舒尘眉眼弯弯,勾起红唇一笑,道:“多谢师父。”
白子画不禁心神一荡,却是本能地不去深究,任由这情绪渐渐无痕。
……
白子画带着云舒尘与花千骨走遍了整座绝情殿之后已然是日正当头的晌午时分了。
花千骨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了,却见白子画与云舒尘一点儿也没有想要吃午膳的意思,不由得苦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默默走着。
恢复冷静的云舒尘察觉到了花千骨无精打采的样子,眼角余光瞥见花千骨双手摸着肚子,由此发现花千骨应该是肚子饿了,再加上如今已是晌午时分,也是时候吃午膳了。
“师父……”云舒尘恭谨地唤了走在自己面前的白子画一声。
白子画顿时停下脚步,而后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云舒尘微微颔首,答道:“如今已是午时一刻了,徒儿就先下亥殿用午膳了。”
白子画愣怔了须臾,旋即应道:“去吧,反正绝情殿里也没有吃的。”
一听见要下亥殿去用午膳,花千骨立马精神了,但是她又很快地在下一刻萎靡了,因为她只要一想到以后贪吃的自己每天都要下亥殿用膳,她就觉得自己这样飞上飞下的,还没饿死就先累死了。
花千骨睁着灵动的双眸,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那以后我和师姐可以拿了食材回来自己做吗?”
白子画又愣了一会儿,再点了点头道:“可以。”
“多谢师父。”云舒尘与花千骨齐齐道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是过渡吧。
☆、第二十五章 疑似到此捉女干来
即使未来的花千骨会阴错阳差地成为那个传说中拥有毁天灭地之能的妖神,但是当下的花千骨是她的师妹,只要花千骨一日是她的师妹,她一日就身负着照顾花千骨的责任。
为了便于照顾花千骨,眼看着花千骨绝情殿的正殿西侧之处选了见素阁作为房间,云舒尘也在绝情殿的正殿西侧之处选了一间邻近的同尘阁作为房间。
只不过,这一夜二人都有些失眠。
花千骨是因为过于兴奋于如愿以偿而睡不着觉,云舒尘是因为一时缓不过来怅然若失的心情而睡不着觉。
仿佛过了良久,二人这才渐渐入睡。
……
翌日辰时,睡迟了的云舒尘与花千骨先后踏出了房门,时间也不过是相差半刻钟罢了。
于是,焦急得不动声色的云舒尘与焦急得溢于言表的花千骨就一同前往白子画的沉寒殿请安了,可是白子画已经不在寝殿里了。
“师父怎么不在房里?”找不着师父的花千骨愈发焦急了,不过是第一天罢了,就这么迟才去给白子画请安,这该让白子画怎么看待她?“师姐,你认为师父会是在哪里?”
云舒尘沉吟了片刻,淡淡地答道:“我想,师父或许会是在书心阁里。”
“那我们快走吧。”
话音一落,花千骨火急火燎地朝着书心阁的方向走去,而云舒尘就跟闲庭信步似的不疾不徐地尾随其后。
反正迟到已成事实了,再焦急也是无济于事,又何苦这般累着自己?
横竖白子画又不是一个特别看重礼数的人,如今的长留也不是在白子画与花千骨之后的长留,想来白子画也不会重责她与花千骨才是。
结果还真是如云舒尘所说的,白子画真的在书心阁里。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还真是一如云舒尘所想——
白子画根本不在意身为徒弟的云舒尘与花千骨是否准时晨昏定省,反而还让她们不用像往常早起晨修一样,反正这偌大的绝情殿也就只有他们师徒三人罢了,彼此不必那么拘谨,随意就好。
云舒尘不由得哑口无言,白子画这师父当得还真是很随意,想想以前的自己还真是严谨得过分了呢……
俄而,白子画递给了云舒尘三本古籍,递给了花千骨四本古籍——前者拿到的三本古籍分别是剑谱、乐谱与药谱,后者拿到的四本古籍分别是诗谱、画谱、棋谱与食谱。
云舒尘知道她们拿着的古籍是《七绝谱》,原是束作一套的古籍,亦可如这般拆解开来。
虽然这《七绝谱》里的每一谱看起来都很轻薄,实则其中几乎囊括了天底下所有万事万物的信息,绝对是一本包罗万象的古籍。
由于《七绝谱》是长留至宝,也唯有长留掌门与其座下弟子方能阅之习之,只是……白子画先给她剑谱、乐谱与药谱的用意究竟是为何?
白子画淡淡地看着云舒尘与花千骨,尽管清俊的容颜毫无波澜,然而他的眼神与语气都是极其严肃与认真。
“我给你们这几本书,自是有我的用意;我分配给你们的这几本书,也自是有我的用意。”
“在我给你们说说我的用意之前,我必须很清楚地让你们知道一件事——我对你们的期望是不一样的。”
“千骨,虽然你在这段期间是进步了不少,但是你至今尚未全然熟悉本派入门剑法——云霄九式,若是再修习本派更高深的剑法,怕是会有根基不稳以致修为难以精进之虞。是以,我目前只希望你能尽快地熟悉云霄九式,如此,你方能修习本派更高深的剑法。”
花千骨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道:“是,师父。”
白子画轻轻应了一声,转而望向一直低首垂眉的云舒尘,思及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才幽幽道:
“舒尘,在这一届新进弟子之中,你的天赋与悟性都是最好的,心性与品性更是无可挑剔,所以我对你的期望很高。”
“我命中有一大劫,将会在几年后到来……”
“在命中大劫来临之前,我希望自己能够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尽快地培养出一个能够继承长留掌门之位的徒弟。”
“我希望未来能继任长留掌门的人是你——云舒尘。”
语罢,花千骨顿时震惊地看了白子画一眼,而后看向了站在自己身侧的云舒尘。
云舒尘浑身微颤,心中已数不清这是自己此生第几次的五味杂陈了——震惊有之,落寞有之,苦涩有之,悲凉亦有之……
——原来云舒尘之于白子画而言竟是下一任长留掌门的人选。
——她终究是逃不过未来会成为长留掌门的命运……
她兀自攥紧着拳头,强迫自己镇定地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白子画,眸光流转着似是秋风凉月的清寂,又似是冷雪寒霜的死寂,直看得白子画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而那一颗小石子一被投入湖里,就直接沉到了湖底去。
云舒尘沉默了约莫半晌,微启红唇,嗓音略显嘶哑,道:“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望。”
——既是你所期望的,便如你所期望的。
白子画不忍心再去看云舒尘面目沉静的模样,遂看向了花千骨,开始说出了他给她们几本古籍的用意。
“方才我给你们的几本书,你们必须完完整整地全部记下来,半年后背给我听。在这之后,你俩相互交换手里的几本书,也必须完完整整地记下其他几本书的内容,同样是半年后背给我听。”
“至于我为什么会先分配这些书给你们看,自是依照我对你们不同的期望而做决定的,希望你们能明白为师的苦心。”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此书只有你们可以看,绝不可以给糖宝看;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自可相互探讨,绝不可以让糖宝解释给你们听,知道了吗?”
话音一落,云舒尘与花千骨齐声应道:“知道了,师父。”
白子画继续埋首看书,说:“好,你们也该去练剑了。”
“是,师父。”
……
一个时辰之后,素有仙界第一美人之称的夏紫薰来到绝情殿找白子画。
“你来这里做什么?”白子画冷冷道。
身着一袭雪青色衣裙的夏紫薰轻迈莲步,身姿款款地走到白子画的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