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双眼含冰,整个人显得冷漠无情,“哦,那与我何干?她们既不是我的什么人,也非我动手所杀,名少爷何必咄咄逼人?”
名扬气急,“你与烈火关系匪浅,一定知道他在哪,尽早将他捉拿归案,就能免多一人受伤,祝姑娘,你又何必包庇于他!”
澄歌勾唇笑了,目光转到满脸担忧的朝愉身上,她说:“朝愉姑娘,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看着澄歌眼底的疯狂和从容的笑意,朝愉忽然脚底发寒,她直觉不好,澄歌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指尖在名扬和名祖儿身上一指,道:“这两个人都喜欢你,那么你更喜欢哪个?或者,你两个都喜欢?”
澄歌捂嘴轻笑,本该是令人脸红的问题朝愉却一脸苍白,说不出话来,只呐呐道:“澄歌……”
看着澄歌脚步轻移便瞬间到达朝愉的身后,名扬瞪大了眼睛,只有名祖儿似心有猜测没有太大的惊讶。
澄歌亲昵地搂着朝愉的肩膀,朝愉怔怔地看着澄歌,“你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弱!
名扬顿觉遇到高手,光这一手形如鬼魅的步法就知道澄歌内力深厚以致连他也看不出来对方的修为。
澄歌搂着朝愉却让她不能动弹,朝愉愕然地看着她,惊得说不话来了。名扬皱眉,“你想要怎么样?”既然对方敢用朝愉牵制他们,那么也不用和对方讲什么姐妹情意了。
看着朝愉因为震惊、难过而流下的泪水,名扬心中恼恨,面上却不得不装镇定,与大哥示意眼神,他拖住澄歌的注意力。
澄歌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并不揭穿,慢条斯理道:“你不是想知道烈火是谁吗?”
“二弟,先救小愉要紧,别被她分了心思!”澄歌话一出口,名祖儿便出声喊道。
名扬虽然想知道烈火的身份,可是大哥说得对,先救朝愉要紧。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朝愉?你要知道你只是一个人……”
“我有一个人就足够了。”说着便如示意一般抓起朝愉的一缕卷发绕在指尖。
被打断的名扬心中一哽,挑眉道:“你不会杀她。”
澄歌慢条斯理道:“哦?”
名扬肯定地说道:“因为你没有杀她的理由。”
澄歌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令名扬顿在原地,“这样吧,我把选择权交到你手里,名扬说我没有杀你的理由,我的确没有,所以你选一个吧。”
朝愉颤声道:“选,什么?”
澄歌道:“名祖儿和名扬,你选谁?你选一个我就放一个,好不好?”
朝愉道:“澄歌,为,为什么要这样?”
澄歌笑得很温柔,“因为好玩啊。”
朝愉闭上了眼。
后脑劲风袭来,澄歌无所谓地踮脚飞离,落地无声。朝愉被名祖儿揽在怀里,冲名扬道:“快走!”
他们自知澄歌武功不弱,名扬和名祖儿联手尚有一丝希望,可是朝愉武功不怎么样,加上她,结局就不一定了,所以两人当务之急就是先离开再说。
澄歌施施然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在名扬和名祖儿眼里却比她冷着脸更可怕。
两人带着朝愉施展轻功飞去,还未及离开六尺就被看不见的东西弹了回来!双双后退站稳,面面相觑,再次往另一个方向跑依然如此。
名扬和名祖儿震惊,纷纷转向看着澄歌,两人看到澄歌身后石砖上有一面镜子,荒郊野外有这么一面精巧的石镜,平日里或许还会注意下,刚刚却被澄歌身手不凡还有不能离开此地震惊到了,以至于现在才发现。
朝愉慌张看着面带笑意的澄歌,问道:“为什么?”
“你选一个。”澄歌只是平静地再次问道。
朝愉默默流泪,看着名扬和名祖儿,怔怔发愣。
澄歌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华丽非常的弯刀,宝石镶嵌,黑色流畅的流光,她轻轻一挥刀,灼眼的烈焰飞逝喷涌而出,刀光剑影间,名扬和名祖儿下意识把朝愉往旁边一推,两人摔倒在地,朝愉目瞪口呆,仿佛被吓到了。
名扬和名祖儿躲避及时却因为朝愉受了伤,澄歌瞬间到达两人身侧,两柄弯刀各执两人脖颈,“既然你不选,那么两个都不用留了。”
刀刃缓缓接近脖颈,名祖儿和名扬紧抿着唇,不肯在澄歌面前示弱。
朝愉眼见着刀刃上的血迹,崩溃大哭,“我选,我选!我,选祖儿,我选祖儿!你放了他!”喊出来以后,看着名扬大哭不止。
名扬眼底闪过失望,却觉得大哥活着,肯定会照顾好朝愉的,他心底似乎松了口气,闭上了眼。
名祖儿虽然意外,眼底却满满都是感动和一丝不明的暗沉。
朝愉擦了擦眼泪,看着名扬,坚定地说道:“放心,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我会陪着你,对不起,祖儿大哥,对不起,晴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名扬和名祖儿愕然,名祖儿呐呐道:“你终究还是喜欢名扬……”
澄歌忽然说道:“我有说你选谁就放了谁吗?”
朝愉惊讶地抬头看她,心中发冷,抖着唇道:“你明明说……”
“我说让你选一个,可是没说你选的就是离开的那一个。”澄歌笑得温婉,朝愉只觉心里发痛,“你们可以走了,我遵守约定,这样名祖儿就不会插在你们之间,我为你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呢。”
澄歌将名扬丢给朝愉,手里的刀对准名祖儿。
名祖儿怔怔地看着相拥的两人,忽然眼角一凉,他也说不清放松居多还是失望痛恨居多,他要死了,这一刻他突然想了很多,想到了他的王爷爹,他的娘亲,烈火,甚至屈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算少了他也不会改变什么,他忽然觉得,就这样死了,似乎也很好……
“不——”
闭上眼却没有感受到疼痛,一人扑上来压在身上惊得他睁开了眼,屈池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唇角鲜红的血液溢出,名祖儿忽然失了言语,他颤抖着抬起手,想触碰却害怕的不敢接近。
“屈池——”
屈池抖着唇,靠近名祖儿的脖颈,笑着说道:“你,你没事就好……咳咳,呵,这样,我是不是就能见到大师兄了,谢,谢谢……”
“屈池——”名祖儿起身抱着屈池,不断唤她。
“大哥——”
名扬和朝愉快速跑过去,屈池背上一道血痕汩汩地流血,名扬检查了下,发现伤口不是很深。
名祖儿抱着屈池,想把她送到医馆,这才发现澄歌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连同那面精巧古怪的石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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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纹莲花楼【1】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屏山镇,六月十八这天,屏山镇的人们突然发现街上出现了一栋两层的木楼,木板上雕刻着精细华丽的莲花和祥云。
这栋楼不和地面相接,完全可以移动,这楼叫吉祥纹莲花楼,楼的主人姓李名莲花,师承不详,武功高低不详,年龄大小不详,连长相美丑都不详!此人出现江湖已有六年,却因为做了两件事而被传为神医之名。
其一是把与人决斗重伤而死、埋入土中好多天的武林文状元“皓首穷经”施文绝医活过来;其二是把坠崖而死、全身骨骼尽断、也已入土多日的“铁箫大侠”贺兰铁医活过来。
再加上他还带着一栋随时可以带着走的古怪的房子,使李莲花其人更是成为传说中的传说!
楼内十分宽敞,一共两层,楼上只有两间房间,楼下空空荡荡,前厅一桌一椅,都是竹子搭成,还有几个不知放了什么的大箱子。地上钉锤锯斧,抹布扫帚,遍地杂物,一灰衣人正认认真真地扫地,他皮肤白皙略微发黄,容貌文雅,右手握着扫帚,左手拎着簸箕。
门外,一行人四五十人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候着,领头一人战战兢兢地对那栋楠木雕成的木楼递出一红色拜帖,从窗缝里投了进去。
然后神色恭敬的在那等候吉祥纹莲花楼的主人,在众人望眼欲穿中,木门吱嘎一声开了,一灰衣人举着扫帚探出头,一身灰屑,扫帚上插着一封红色拜帖,正是程云鹤刚刚塞进去的。
……
屏山镇卖阳春面的面摊比之吉祥纹莲花楼门前更加人满为患,小小三桌的面摊周围挤了一大圈的女人,或老或少,或丑或美,痴痴地望着面摊前站着的青衫男子,甚至连男人也忍不住往面摊前瞧。
面摊前,一青衫男子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眼眸低垂,面无表情。看似二十来岁的年纪,眉目如画,俊美如筹,一点也不像是会来这里吃面的人。
屏山镇的人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却难得一见。有些人大概知道,这个年轻男子住在那吉祥纹莲花楼里,来了七八天也才出来两次,每一次出来所到之处都是这样,引得一大群人围观。
面摊老板挺高兴这位似翩翩浊世佳公子般的人来吃面的,两次来都吸引了很多人,他的面摊生意也比平常时好太多。
青衫男子却对周围的视线置若罔闻,静静地站在那里等阳春面。
一碗阳春面,煮再久也有煮好的时候,众人遗憾地看着那位芝兰玉树的年轻男子拎着一碗阳春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