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他心底更确定祝澄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爱慕虚荣恐怕也是对方让他这么认为而已。
可以说她从未想过要掩饰,用的一直是本名,只是那些大夫病患为了尊重姑娘家,没有把人家的闺名四处宣扬罢了,只是敬称女大夫。在小小的清平镇也是远近闻名,若不是他仔细调查,也不知道人对方本性善良。
但是对方那么平淡的眼神让他觉得满满的怪异感。
知道自己对祝澄歌有些误会,可是看着朝愉心里眼里满满都是对对方的信任,他就不舒服了,这个死丫头,怎么那么容易就相信人呢,被人骗了也还帮着别人数钱呢!他要不看着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卖了!哼!
名扬冷着一张脸跟着三个姑娘去了西郊,途中遇到了名祖儿,就邀着一起了。
走到西郊的许愿树那里,澄歌一时有些恍惚,几年前她和烈火在这里许过愿,她人小扔不上去,烈火就直接抱着她到树上,虽然有些犯规,但是当时她也没在意,应付着绑了上去。
当时她写的是什么来着?
澄歌忽然出神,朝愉拉着她的手,兴致勃勃地要给她一条丝带许愿,澄歌抓着丝带微微蹙眉,一转头就看到盯着她看的名扬,眼底的探究她当作不知道,跟着两个小姑娘去丢丝带了。
名祖儿见名扬盯着澄歌一直看,扬起笑,有些挪逾地问道:“你不是一直喜欢小愉的嘛,怎么老盯着别的姑娘一直看?”
“我哪有!”名扬下意识反驳,却不知反驳的是喜欢朝愉这件事还是盯着别的姑娘一直看这件事。
名祖儿也不打趣他了,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调查祝姑娘,她…有什么问题吗?名扬,不是大哥说你,祝姑娘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是个姑娘家,也是小愉和晴儿的朋友,你这样做,也会让小愉和晴儿不高兴的。”拍了拍名扬的肩膀,沉声道:“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和大哥说,最近你憔悴多了,爹看到了,又会说我这个大哥没照顾好你的!”
“我…大哥抱歉,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好的,只是实在不方便和大哥说……”
名祖儿问道:“和燕王有关?”
名扬迟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名祖儿领意,也就没有再问。
“我的玉镯——!”
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名扬和名祖儿对视一眼,连忙走了过去。
同时问道:“怎么了?”
朝愉哭丧着脸道:“我,我扔丝带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玉镯甩出去了……快帮我找找!”
本还想嘲笑一下朝愉这么笨的名扬看着朝愉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知道那枚玉镯是她最喜欢的,和名祖儿无奈找起了玉镯。
向晴眼睛发黑,头一阵晕一阵疼的,苍白的脸变得更白了,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晴儿——”
看着向晴晕过去了,几人也顾不上找什么玉镯了,名扬连忙抱起向晴往府里走。
喂了血人参煎的药,向晴的病也稳定下来了,可是大夫那无奈的一次次摇头让朝愉心都疼了起来。
蹲在床头,朝愉握着向晴的手,喃喃道:“连血人参都没有用了吗?我该怎么办,晴儿?晴儿……”
名扬看过晴儿后就出了府,今天从祝澄歌那里也没得到什么信息,晴儿又晕倒了,他也没心思去找祝澄歌问出什么了。
不知不觉走到许愿树下,名扬想到了朝愉担忧地哭得满脸泪水的小脸,狠狠皱眉,在树下找起了今早朝愉掉的玉镯。
俯身将草地上的玉镯拾起,名扬看了下,确认是朝愉今早丢的玉镯,嘴角下意识扬起一抹笑。
一根树枝从头顶掉了下来,名扬疑惑抬头,一个身影惊叫着掉了下来,下意识手一抬,香软的身子抱了满怀,名扬闻到熟悉的香味后耳尖发红,为了掩饰,虎着脸道:“爬到树上干嘛!你傻啊,你不是会轻功吗?!”
朝愉此时意外地没有反驳,呆呆愣愣的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从名扬怀里挣扎下地,手却下意识地背到了身后。
她的奇怪名扬看在眼里,问:“你藏着什么?”
“没,我没藏着什么。”朝愉有些慌张地后退,眼神躲闪。
名扬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来朝愉在撒谎,上前一跨,“给我看看。”
“说了什么都没有——哎!”趁着朝愉躲闪的时候,猛地凑过去把她背在身后的手上的丝带抢了过来,“还说没有——”
话戛然而止,名扬死死盯着丝带,上面写了什么名扬没有在意,只是紧紧盯着“澄歌”和“烈火”两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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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花鼓【14】
朝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她一点也不想相信自己的好姐妹会和那个恶魔烈火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她坐在床上怔怔的无焦距地盯着地面,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蹭的站了起来直冲门外。
一路狂奔到祝府,朝愉喘着气跑了进去,眼尖的看见马总管,立马冲上去抓着对方的手臂,喘着气问:“你们家小姐么!”
马总管被冲到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发现是名扬少爷的师妹朝愉姑娘,“原来是朝愉姑娘啊,我家小姐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您要不要进来坐坐?我派人去找找小姐,您先进去喝杯茶吧。”
朝愉蹙眉,叹息一般说道:“好吧。”
被朝愉惦念着的澄歌此时却和烈火面对面看着,不是名祖儿的装扮,铁面具,黑色劲装,烈火的装扮。
名祖儿此时状态真不算好,饮血刀本就带有魔性,越修炼越容易被饮血刀控制,最后要么走火入魔,要么突破极限达到人刀合一。可是即使达到人刀合一,也要绝情弃爱,成魔道入地狱。
而他此时便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心怀不甘,心境不稳,已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再动饮血刀只会经脉尽裂而亡,就像以前的烈火一样。
名祖儿眼看着澄歌无视他的装扮和状态,若无其事地一步步向他走过来,说不上什么心情,脱口而出道:“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刀下无情!”
澄歌在名祖儿身前停下了脚步,缓缓蹲在地上,两侧广袖和裙摆逶迤拖地,若瓣瓣莲花盛开。她抬起手,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手臂,她的手在触到名祖儿的铁面具的时候就被一只苍白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力气有点大,澄歌不用想都知道手腕肯定青了。见他不放手,澄歌的手缓缓移到他的眼睛的地方,她看了一会名祖儿的眼睛,忽然开口:“你知道吗,烈火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烈火的眼睛是浅褐色的,浅浅淡淡的,阳光照下来的时候就像浸在水里的琥珀一样漂亮极了。可是偏偏他的眼神很冷,装着常年不散的漠然,就像游离在世界外的人一样,除了手里的刀没什么能入他的眼。而当他看向手里的刀的时候,他的眼底迸发出来的光,也许她曾经体会过,却一次次被磨平。
名祖儿没有说话,或许他心里明白澄歌所说的烈火是谁。
“他三年前就死了,”名祖儿盯着澄歌的眼睛,然后说出了三年前他遇到烈火的场景,“他一生都没能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我意外遇见他,他便把饮血刀给了我。他说希望我能把饮血刀宣扬于世并练到极致,不至于让他遗憾。”
他还说:“我这一生辜负了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师妹,若你以后遇到她,让她好好活着,是我对不起她,有负师傅的教诲。”
“另一个,便是你。”名祖儿边说边注意澄歌的反应,可惜从头至尾她的眼神都很平淡,“他说若再见到你让我代他好好照顾你,直到你嫁人,你幸福他也会安心。”
名祖儿从怀里拿出一个玉兰络子,中间镶着一枚琉璃珠,冰蓝色的流苏,正是她丢的那一个,金花鼓和银花鼓也帮她找过一直没找到,原来竟是被烈火拿走了。
澄歌从名祖儿手里接过络子,烈火终究太过心软,虽然是她有目的的接近,对方到后来却真心以待。澄歌说不清是要同情多一些还是感动多一些,可是她的心太平静,这些情绪有却少的可以忽略不计,这种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一直觉得,若一个一个世界这样走下去,她真的会变成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这样最高兴的莫过于系统了吧。
名祖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一个仅见过两次面的女子说出他最大的秘密,或许她的眼神太过平静,也或许她周身太过平和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倾诉,心中积压的沉郁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消散了不少。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他知道母亲在王府需要处处得体,处处谨慎,所以他从小就很懂事,他按照父亲暗示的那样做一个好大哥,不和名扬争任何东西,甚至就算武功比名扬好也不能表现出来。
所有的风光都是名扬的,所有的夸赞也都是名扬的,他是外人,他必须看清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他没有资格和名扬比。
他一直都清楚,可是他不甘心啊,就算他做的再好父亲也不会夸他一句,甚至因为他做的太好压过名扬的风头而让他不高兴!从小到大,他习惯了让着名扬,习惯了听从父亲的安排,也习惯了母亲无奈的劝导让他不要争,就连他喜欢小愉也因为名扬喜欢他就必须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