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言峰绮礼找远坂时臣告别,昨晚已经听他说过了,爱因兹贝伦答应结盟的要求之一就是让言峰绮礼退出这次战争,所以今天已经订好回程的机票。
起先我并没在意,只是因为车声而条件反射惊醒,替两小鬼拉好被子继续睡。不多久第二辆车又开来了,我皱着眉头想把窗户关严实点,结果发现从车上下来了一位大和抚子般的碧发美人,远坂时臣之妻,我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远坂葵。
预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立刻清醒了,吩咐式神守着两小鬼继续睡,我扯了件外套披在睡裙上,汲着拖鞋往一楼会客厅跑。
跑到楼梯口就发现不妙,从二楼栏杆往下望,远坂时臣脸朝下扑街,身下染红一片。远坂葵被间桐雁夜掐着脖子压在身下晕厥,双手死死握着一把没入间桐雁夜背后的匕首,两人身上都是红艳艳的一片。
正要跑下去察看情况,猛然见到二楼对面的栏杆处一站一倚两个男人,站着那人是言峰绮礼,倚着栏杆还拿着红酒啜饮的那个金发血眸男人就是之前擦身而过的那个暴发户。
这种情况太可疑了,说此事和他们无关猪都不信,之前不是言峰绮礼和远坂时臣告别吗?间桐雁夜什么时候来的?远坂葵又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事情真是一团糟。
拎着纯白睡裙先查看了远坂时臣,颈边已经冰凉没有脉动了,而且伤口在后腰,说明凶手是从背后捅的刀子。再者,从远坂时臣现在扭曲的表情来看,凶手是他没想到的一个人,现在他整具尸体都在述说着死不瞑目。
替他合上眼,我又查看间桐雁夜,同样没气了,但被他掐住脖子压在身下的远坂葵却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无奈,我这个小身板分不开间桐雁夜和远坂葵,再耽误下去就是三具尸体了,只能叫人帮忙,出于一种警戒心理,我没动用式神。
“绮礼叔叔,妈妈还没死,能不能帮我送妈妈去医院。”仰头对言峰绮礼发送SOS,他现在的状态太敌我不明了。
“哈哈哈,绮礼,这小鬼太有趣了,亲人和叔叔死了居然无动于衷。”金发血眸的暴发户一口干掉了手上的红酒,笑得很欢畅,“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非得把那场三流闹剧看完了,原来重点是在这里……”
“远坂时臣是从背后被人偷袭,一击毙命,这说明对方是他可以信任的人,所以间桐雁夜的嫌疑排除。”无视了那暴发户,我仰头直视言峰绮礼,退却了所有表情,“远坂葵对远坂时臣言听计从,而且深爱他,所以也排除嫌疑,那么杀死远坂时臣的凶手就是你们两人之一了。是你吗,言峰绮礼?”
“是。”言峰绮礼回答得相当自然,表情未变,就像理所当然一样。
啧,死气沉沉的家伙果然讨厌,这家伙S的变态属性已经掩盖不住了。
“理由呢?”变心变得这么快?昨天对远坂时臣还没杀意的。
言峰绮礼还未回答,旁边那个金发血眸的暴发户就捏碎了酒杯,“杂碎,居然敢无视本王!”
我给面子打量着对方,的确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于是相当无辜地问,“你谁啊?”
下一瞬间,金光乍起,我不得不伸手挡住那可以闪瞎狗眼的刺眼光芒。接着,就见一团金光闪闪的光芒中有一个打满了马克塞克的人影站在刚刚金发血眸的暴发户位置,他伸手一指,身后的空间如水般荡开涟漪,无数黄金制成的古兵器对准我的位置蓄势待发。
那个模糊的马塞克人影一开口,我才知道马塞克居然和那个还算英俊的暴发户是同一个人,“杂碎,用你的血来洗清对本王的不敬吧!”
隐蔽地抽了抽嘴角,这丫绝对是中二病,而且是无可救药的晚期患者。
“你是远坂时臣的从者Archer!?”知道这位中二病暴发户的身份后,一切都能说通了,“那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绮礼叔叔你成功把远坂时臣的墙角撬掉了?”
我唏吁不已——能人啊,能驾驭中二病的都是能人!
言峰绮礼也不隐瞒,亮出了自己右腕,血红的令咒表明他仍是圣杯战争的参战人员,“现在Archer是我的从者。”说完,他单手横于胸前行礼,“英雄王,请息怒,杀死一个没有从者的人类太无趣了,我正好有个提议……”
“哼,那么就按你说的办。”中二病暴发户冷哼着,撤消了漫天金光闪闪的武器,消失在空气中。
言峰绮礼给我普及现在圣杯战争的战况,他的暗杀者Assassin最先挂掉,第二挂掉的是魔法师Caster和他的主人,第三挂掉了枪兵Lancer,Lancer的主人现在下落不明。
剩下的弓兵Archer主人死亡,易主于他,骑兵Rider和大剑Saber主人和英灵从者都健在,最后只有狂战士的Berserker主人死亡,Berserker属于无主物品,正好可以和我订下契约,如此一来,圣杯战争最后全面洗牌,可以决出最后的胜者了。
言峰绮礼说完就自顾自的跑了,留下我善后,该报警的报警,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哄小鬼的时候哄小鬼……至于圣杯战争?我有答应过要参加吗?或者说,我干嘛非要劳心劳力去参加那啥不知道奖品是不是伪劣品的魔法师战争?
☆、混乱
圣杯战争中被众人争夺的圣杯其实是通过小圣杯降临的,因此,保护好小圣杯直到大圣杯出现是重中之中。
现在是第4次圣杯战争,之前的3次无不是因为各种原因失败,第3次的时候更是毁掉了作为承载物的小圣杯。所以,为防止小圣杯再出什么意外,爱因兹贝伦把小圣杯作为容器制出人偶,赋予它意识,让它懂得避开危险,这就是爱丽丝菲尔爱因兹贝伦的来历。
圣杯战争开始后,被圣杯召唤而来的7位英灵从者一旦死亡,圣杯就会自动回收,成为大圣杯降临的祭品,而作为小圣杯的人偶则会因为吸收太多力量渐渐失去‘人性’,变回原本的物品。
如今,7位英灵折损4位,爱丽丝菲尔躺在魔法阵中,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快消失了。
银发赤眸的人偶虚弱地抬起手,她深爱的丈夫卫宫切嗣跪坐握住,面无表情,只是死气沉沉的黑眸深入闪过悲切。
“切嗣……”
“嗯。”
“之后,就,交给你了……”人偶断断续续地交待着最后的遗言,“我相信你,能成功……让一切,结束掉,让,依莉雅,成为,普通孩子,过完一生……”
依莉雅爱因兹贝伦,爱丽丝菲尔和卫宫切嗣的女儿,同样也是小圣杯的容器承载体,如果这次圣杯战争失败,那么下次战争就该依莉雅了。
“我明白。”卫宫切嗣亲吻了对方苍白无力的手背,一颗颗泪珠滴在对方肌肤上,晕染出一朵朵透明的小花。
“切嗣,别哭啊……”人偶已经连活动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但她脸上却露出微笑,满足的微笑,“谢谢你,切嗣,我,很幸福……”
人偶终究不是人,却比人类更加纯粹无垢,它们向往着成为人类,羡慕着人类拥有的感情,哪怕它们并不明白感情是什么。
手徒然垂落,银发赤眸的人偶安然闭眼,生命特征完全消失。
静默,卫宫切嗣垂眸跪坐,整个人都似融入阴影中。门外负责护卫的搭档敲了敲门,询问,“切嗣?”
“没事。”卫宫切嗣深吸口气,拉开门走出来,对着自己的墨黑齐耳短发的搭档点头,“舞弥,保护好爱丽的身体,我去解决Archer的主人远坂时臣。”
“是。”短发女人应声,“Saber让我转告你,她去找Rider了,让你有需要就呼唤她。”
卫宫切嗣一顿,然后拉开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是吗?我知道了。”
今天早上,狂战士Berserker突然来袭,爱丽告诉他,Berserker已经失去了主人,就算不管也会在几天内消失。
英灵之间的战斗人类无法插手,虽然Saber顺利干掉了Berserker,但她的状态却非常不好,平常最注重礼仪的她居然顶着一头染血乱发回来,表情空洞,随时都会崩溃的模样。
本就不善安慰人,再加上他的行事风格和骑士之道相去甚远,卫宫切嗣没见到Saber也算好事,不然也会不欢而散。和自己的英灵从者相性如此之差,饶是做过暗杀者多年的卫宫切嗣也很头痛,但是这一切马上就能结束了,而他还需要Saber的力量,先这样吧……
到达远坂宅的时候感觉不对,埋伏了大半天也没见宅里有人出没。耐心等到黄昏,卫宫切嗣拿着枪摸进了远坂宅,终于在大厅发现两滩血渍,正要检验这是谁的血时,远坂宅各个角落突然冒出十几个警察,个个持枪对准他,“放下枪,不许动!”
卫宫切嗣缓缓抬起手,时之魔法发动,就在下一瞬间,警察面前的大活人就消失了,而他们最后的意识是身体一痛,接着便没了知觉。
不提卫宫切嗣在远坂宅如何袭警如何了解早上那宗爱恨情仇集一身的凶杀案,守着爱丽丝菲尔身体的久宇舞弥也受到了袭击。行凶者抽出没入对方身体的三把黑键,扛着人偶踩在舞弥的腹部伤口,勾起嘴角看她痛苦挣扎着拨通卫宫切嗣的电话。